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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的灯关掉了，还没有到睡觉的时间，黑暗中最响的是两人的呼吸声。 “玲奈…” 诸伏玲奈往前挪了挪，离开诸伏高明靠过来的身体。“这些事情是我想错了，我和你说声抱歉。不过，我…” 诸伏高明上移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巴，打断了她的话。“我给你时间，不必马上做决定。我预想的最好结果是两个相爱的人可以解开误会继续在一起。但是，玲奈，我必须要考虑到你的想法，这个结果最终得到的概率目前只有百分之五十。”百分之五十是他自己的意愿，现在还差诸伏玲奈的百分之五十。“明天的休假临时取消，晚上回来的时候告诉我结果吧。现在把睡衣脱掉，我帮你涂药膏。” “不用了！”诸伏玲奈缓过神，紧紧抓住马上被诸伏高明解开的衣领，“高明，今天就算了吧。” “离婚诉讼没有提交前，我都是你的丈夫。”诸伏高明挤开她的手，“有义务照顾受伤的你。” 诸伏玲奈松开紧咬的牙关，手臂垂直床边。仍由诸伏高明脱下她的上衣，手指带着药膏摩擦着她的后背。 诸伏高明将她的上衣穿上，然后扣上纽扣。诸伏玲奈低头看着继续环着她的手臂，她好像又要意志不坚定了… “玲奈，最后不管你选哪一个，我都尊重你。” 黑暗中诸伏玲奈轻轻嗯了一声。 ------- 一整天，诸伏玲奈心不在焉。几次优树叫她，她都忘记回复。 “抱歉，优树，妈妈在想事情。”诸伏玲奈放下记账的圆珠笔，将优树抱起来。 优树抱着假面超人的玩具鼓腮帮子，他对今天发呆的妈妈很不满。 “妈妈不和爸爸玩。”优树将茶几上的账本推开，将手里的假面超人放上去。“也…就…不和，优树玩！” “妈妈和优树玩的。”诸伏玲奈拿起旁边的积木，看了眼迟迟没有打开的大门，微微皱眉。 …… 直到优树睡着，诸伏高明都没有回来。在沙发上坐了许久，诸伏玲奈看了一下时间，十点，除了上晚班，诸伏高明从来没有这么晚回来过。今天， 他只是晚饭的时候打电话回来说， 今天需要加班。 十点半，玄关有了动静。诸伏玲奈从沙发上站起身，走进来的诸伏高明微微一愣，“玲奈，你一直坐在这儿吗？” “嗯，我等你回来。”诸伏玲奈低头。隔了一天，昨天把勇气消耗完了，现在她又不敢直视诸伏高明。 “是要告诉我答案吗？” “嗯，是的。” “抱歉，玲奈，我需要先缓一下再听你说。” 诸伏高明揉着太阳穴，应该是工作太久疲惫了。“没关系！你先去洗澡吧，我可以等等的。” 诸伏高明点头后，径直走近卫生间。浴缸里已经放好水了，架子上放着换洗的睡衣和毛巾，所有的准备就和之前一样。 坐进浴缸的诸伏高明还有些拿不准诸伏玲奈的决定。若是万一，只是万一…“唉…”他有些烦躁。 吹风机的声音隔着一堵门，站在门外的诸伏玲奈听的一清二楚。停在半空的手指往前移了移，又往后缩缩。 诸伏玲奈咽了咽喉咙，既然决定了她就应该踏出这一步。 扣扣扣！弯起的食指在卫生间的门上敲了敲。里面的吹风机声音停止，过了许久才传出来诸伏高明的声音。“玲奈，怎么了？” “我…”诸伏玲奈握紧的双手扣在胸前，“高明，我可以进来吗？”她的声音带着微微颤抖。 “可以。” 诸伏玲奈深吸了一口气，扭动了门把手，先探出一只脚，“抱歉，高明，我…” “没关系，我已经洗好了，你进来吧。”诸伏高明正背对着她在扣睡衣的纽扣。 全身进入卫生间后，诸伏玲奈不再说话，贴着门站着。 扣完纽扣，诸伏高明没听到身后的动静，“玲奈？”边说着话边转身，“你…”转动了四十五度的脚停在原地，诸伏高明一瞬间愣在了原地。 “因为之前你给我穿过，我觉得你会喜欢，所有…”诸伏玲奈咬着弯起的食指，撇开脑袋。宽大的男士衬衫套在她身上，盖住了上半身，延伸到膝盖上方。 露出修长的双腿，没有穿拖鞋，脚丫光着，脚趾因为紧张，蜷缩在一起。 诸伏高明感觉自己快要跟不上诸伏玲奈的节奏了…！
第7章 “高明…” 身后的诸伏高明嗯了一声。 “我想带优树去东京住一段时间…”诸伏玲奈的声音轻轻的， 她想了一天。对诸伏高明她气不起来， 对自己也气不起来。即使两人坦言，但她还是觉得自己回不到当初，一看到诸伏高明，眼睛就会亮起来的状态了。她还是爱他的，却激不起全身的精力去爱他了。或许那些根本毫无依据的猜测，只是她自己对这种生活的无声抗议。 诸伏高明停下了抚摸她头发的手，从后面拥住她，被子下未着衣物的两人紧紧贴在一起，摸索着对方的心，明明只是一步了，两人却迈不出脚。 “玲奈，已经决定了吗？”靠着他手臂的脑袋，缓缓点头。“打算去多久？” “大概一…半个月吧。”她想带优树去见见她的爸爸妈妈还有爷爷。他们的生后之地在半山腰上，从墓园门口走到里面，一段十几分钟的路程，是诸伏玲奈静下心思念他们的时间。怀孕之前，她每年都会去祭拜。怀孕之后，因为是她和诸伏高明第一个宝宝，她特别在意。顾及到小宝宝，担心怕走台阶的时候发生意外，她便将看望爸爸妈妈和爷爷的事情往后推了推。 上一次去还是优树满三个月的时候，诸伏高明说要给长辈们见见刚出生的优树。他们两个抱着只会睡觉的优树，先去祭拜了诸伏高明的爸爸妈妈，再去了一趟东京，祭拜了诸伏玲奈的爸爸妈妈还有爷爷。 一晃又是一年多，原本诸伏玲奈想要说一个月的，但是说出口的时候又变成了半个月。“可以吗？高明。” “玲奈，想去就去吧。”诸伏高明将自己的身体更加贴近诸伏玲奈，他得到的最好答案是她不打算离婚了，勉勉强强他也算是留住了人。只是被伤过的心，怎么可能就一天恢复过来。诸伏高明盯着诸伏玲奈的后脑勺，他没有做好一个丈夫的本分，让她压抑了这么久。“帮我和岳父岳母说声抱歉，这次我没办法去看他们，过几天会亲自去赔礼道歉。”他是该去好好道歉的，当初站在墓碑前对他们许下的承诺，他没有做到。 “不用啦，你工作忙，就别去了，没关系的。”不打算离婚了，诸伏玲奈又回到了说话三两句离不开“没关系”的状态。 诸伏高明稍微看到希望的开口，又被诸伏玲奈三两句关上。比起回到诸伏玲奈对他相敬如宾的时候，他更希望诸伏玲奈可以像一开始一样贴着他，没有小心翼翼。“玲奈，别说没关系，我们之间有关系。” ------- “玲奈，中午我会回来，送你们去车站。”诸伏高明系上领带。今天他没有摁掉闹钟，而是跟着诸伏玲奈一起起来。一直按掉闹钟不是长久之计。诸伏高明直接告诉诸伏玲奈，接下来，她几点起，他就几点起。原本坚定早起的诸伏玲奈犹豫了。 “其实我和优树乘公车也一样。”走过来的诸伏高明将被她抱着的优树抱走。 “爸爸！”优树抓着诸伏高明的衣领。 “我送你们。”诸伏高明伸手将诸伏玲奈压在椅子上，“抱歉玲奈，昨晚上有些过分了。”提到昨夜，诸伏玲奈的脸微红。有些酸胀的腰部，起床后，她悄悄揉了几次。 优树被诸伏高明放下，冲进了他的玩具堆。“还好吗？”诸伏高明单膝跪在诸伏玲奈面前，伸出的手放在她的小腹上。 “还好。”今天早上，衣服被单都是诸伏高明洗好并且晾晒出来的，她就干了一件事准备早餐。比起平时安排紧紧的一个小时，今天早上真的什么都没干。诸伏玲奈握住了诸伏高明覆盖在她肚子上的手，“不用啦。”这样感觉怪怪的。 诸伏高明没有拿开，推开了一点外套，继续摸着诸伏玲奈的肚子。男女体温差，诸伏高明的手掌温度贴在肚子上，确实舒服了不少。 “爸爸？妈妈？”优树抓着边上的椅子，歪着头看着对视的两人。“摸肚肚？” “啊！啊…”诸伏玲奈推开诸伏高明的手，快速转了一个方向。被优树看到，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诸伏高明没有起身，摸了摸优树的脑袋，“优树不玩玩具了吗？” “喊妈妈，妈妈陪优树！”优树说完，将手指低着嘴巴，看看爸爸，再看看妈妈，“妈妈揉肚肚？” “爸爸也给你揉揉好不好？”诸伏高明伸手摸了摸优树的小肚子。“嘿嘿！”优树抓着诸伏高明的手手，呵呵呵呵笑不停。 “玲奈，东西整理不完的话，放着，中午我会早点回来整理。”诸伏高明抱起优树，怀里的和眼前的，两个人即将离开半个月。 “嗯，那我和优树等你回来。”诸伏玲奈接过优树，坐在她腿上的优树，往她身上一扑，“优树和爸爸说再见，还有工作顺利。” 地方不对啊，优树张了张嘴，从诸伏玲奈的身上爬下来，拉起她的手，走到了玄关处。见说话的对象还站在里面，优树立马朝诸伏高明挥挥手，“爸爸！过来。” 诸伏高明拎起东西，走到玄关处，“鞋子！”按照优树的指示，换掉拖鞋。 一切准备就绪，优树开始他的表演。站直身体，“爸爸，加油！加油！”连着小脚跺完，抬头看向诸伏玲奈求夸奖。 “优树真棒！”诸伏玲奈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再抬头，“高明，工作顺利，路上注意安全。” “嗯，今天你们也要加油。” 关上玄关的大门。完成每日任务的优树，提了提自己的小裤子，往里面走，“妈妈陪我！” 诸伏玲奈摇头，“今天我们不能玩玩具。” “玩玩具！”优树依旧走到了玩具堆里。 “优树今天先不玩玩具了。妈妈要带优树去东京住几天，优树需要帮助妈妈整理衣服。”诸伏玲奈从玩具堆里将优树牵出来。 “东，京？”优树不懂。 “对，东京，那是妈妈从小长大的地方，优树跟妈妈一起去看看，好不好？”诸伏玲奈将散落在地上的玩具一件件收起来放进收纳箱。“东京有很多好玩的地方， 优树还没有去玩过， 妈妈带优树去好不好？” “好！”小孩子的想法很单纯，好玩的，好吃的，就是他的整个小世界。跟在诸伏玲奈的身后，优树认认真真地将递给他的衣服塞进袋子里。 一整个行李箱，基本上都是优树的东西。诸伏玲奈只带了几件衣服。 “妈妈！爸爸？爸爸衣服～”优树从衣柜里揪出诸伏高明的衬衫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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