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无忌也不拦她,反而颇有耐心地跟在不悔身后。 “两位客官,可是要住店?”客栈小二眼尖的迎上前,殷勤道。 这几日都在马车上赶路,刚刚还受了一番惊吓,不悔只觉全身又困又乏,淡道:“给我安排一间客房,备热水沐浴。” 说罢,不悔好似吩咐小厮般使唤无忌道:“你,付钱。” 无忌微微挑眉,直接扔了一袋沉甸甸的金珠到小二怀里。 小二瞪大了双眼,没想到能遇见这么阔绰的客人,连忙眉开眼笑道:“快,快请,两位随我去雅间休息。” 不悔指尖一勾,拿起钥匙便朝楼上走。 无忌慢她半步,走在后方,尚来不及进房间,不悔已经“啪”得一声将房门重重关上!! 无忌硬生生吃了一个闭门羹,眸光微沉,道:“开门。” 不悔轻柔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夜色已深,还是请天公子回房间休息吧。” “我再说一次,把门打开。”无忌不悦道。 这几日都在路上赶路,两人时常在马车里将就着过夜,形影不离,与不悔突然分开,无忌一时竟有些不习惯,并且向来没有人胆敢违抗他。 而这一次不悔直接装没听见。 无忌到底忍住了推门的冲动,转身下楼,又朝着后厨走去。 …… 托无忌慷慨大方的福,小二很快为不悔送了热水。 不悔散开长发,褪去外衣,舒舒服服的浸入浴桶里泡了一个热水澡。氤氲缭绕的雾气弥漫在整个房间,不悔闭着眼,双颊泛红,长睫湿润,三千乌发如同雾霭蜿蜒的水藻,披散在白皙肩颈。 温热水流缓解了不悔近日的疲惫,她正有些昏昏欲睡,忽而听得屏风后传来一阵脚步。 她下意识以为是前来添水的丫鬟,闭着眼回了一句:“不要热水了。” “出去。” 半响没有听到离开的脚步,不悔微微蹙眉,抬眸间,正对视上无忌饶有兴趣的目光。 “……你做什么?!”不悔慌了一瞬,连忙将白皙的身体往水下沉去。 无忌道:“晚膳时辰到了。” “你不会敲门吗?”不悔冷冷道:“窥人隐私,非君子所为。” 无忌轻声说:“我已经在门口敲了半刻钟的门,只是你一直没有回应。” 先前无忌敲门许久,屋内却没有半分声音。他担忧这小骗子出了事或是趁机逃走了,情急之下方才推门而入,却没想看到这香艳画面。 不悔眨了眨眼,随即想到自己可能是刚刚泡澡太舒服,没注意到敲门声。 “出去。”不悔毫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然而无忌仿佛被诱惑了一般,他幽邃的目光宛如实质般透过蒙蒙水汽,落在不悔精致乖软的眉目,白皙泛粉的纤细锁颈,最后落于那沾着润泽水色、宛如樱花漂亮的唇。 不悔被这种目光看的恼怒,催促道:“你到底还想做什么?” 无忌眸光微黯,“你今日还未用晚膳。” “我不想吃。”不悔拒绝道。 “那便陪我用。” 不悔冷声说:“滚出去。” 下一刻,无忌竟直接抬步走了过来。 不悔清澈的眸光闪过一丝慌乱,无措道:“老流氓?!你做什么……” “我让你出去,滚出去!!” 不悔随手抓起漂浮在浴桶里的木瓢,朝着无忌扔去,对方稍稍一侧头,便轻而易举躲过了这幼稚的袭击。 “你要是敢……”不悔想起对方以往的风流行径,气红了眼眶道:“你敢强迫我……我一定杀了你。” 无忌充耳不闻,那玄色黑靴停留在浴桶面前,距离极近。纵使不悔刻意浸入水中,雪白肩膀之下的风光都被青丝与花瓣遮掩,她仍旧觉得很不安。 那修长如竹的玉指挑起不悔下颌,无忌声音全哑了,“我不会强迫你。” “但你既然已经留在我身边,便乖一些。现在,出来陪我用膳。” 无忌内心压抑着一只蠢蠢欲动、欲挣破牢笼的凶兽,他习惯了去掠夺一切他想要得到的东西,但不悔不一样,他越是接近越是渴望,越是渴望越是提醒自己需要克制。 他不能随心所欲的对待不悔,所以纵使每天看着,留在身边,他也不敢碰。 “穿好衣服,过来,不要再违抗我。”但他太焦躁了,不悔的排斥与疏远危及着他本就岌岌有限的耐心,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想束缚那双纤细的手腕,任意噬咬那白软细腻的雪肤,强迫不悔在他身下臣服。 无忌太想了,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这么强烈的爱欲,然而,他需要克制。 不悔望入无忌幽邃的凤眸,明明身在温暖房间,她却感觉到一种被兽类盯上的彻骨冰凉。 直觉让不悔本能沉默了,没有试图再与无忌争执。 待无忌的身影从屏风之后离开,不悔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她起身披了一件松软外袍,湿着长发,赤着脚走到外间。 男人果然还在房间里,他不疾不徐的从食盒里拿出饭菜,摆到桌面,淡淡道:“过来。” 不悔只得乖乖的坐了过去。 桌上的菜肴还冒着热气,乍眼一看竟都是不悔喜欢吃的。她这次学聪明了,捧着无忌递过来的汤碗,小口小口喝着汤,又乖又安静。 无忌显然很满意不悔的乖巧,温热大掌一点点抚摸过不悔的长发,原本湿润的发丝便变得干燥柔软。 “明天陪我去一个地方。”无忌突然道。 不悔刚刚沐浴过,白净小脸还泛着淡淡粉意,她微微仰首往后看去,“去哪儿?不是要去找叶孤城吗?” 无忌摸了摸她软白的耳梢,“去瞧热闹。” 虽然无忌并未明说,但不悔直觉没什么好事,或许……与今天被人追杀有关。 这男人的仇家实在太多,偏偏不悔一时还没有脱身之计,甚至只能在他面前装乖。稍有不慎,便会惹得无忌像刚刚那般发疯。 今天的逍遥侯让不悔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既然对方不愿意跟她解释明天的行程,她也就听话的不再多问,只一口一口专注着眼前的饭食,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只在进食的小仓鼠。 无忌见不悔吃得如此之香,又起了逗弄之心,夹起一块鸡肉,笑眯眯地递至不悔嘴边:“尝尝这边做的乌骨鸡口味如何?” 不悔瞥了一眼送到嘴边的乌骨鸡,内心暗暗吐槽,还能如何?还不是跟你一样黑心黑肝整个儿都黑到骨子里了! 但不悔也不想在小事上再触对方眉头,于是递过手中的饭碗,眼神示意无忌将鸡肉放碗里她自己吃。 岂料无忌却不肯轻易放过她,假装没看懂不悔的意思,夹着鸡肉的筷子又往前递了一递,漫不经心道:“怎么吃顿饭变哑巴了?莫不是想用这种愚蠢的方法抵抗本座的命令?真是不听话呢......” 不悔放下碗筷,被这人的无耻强势气得不行,一双美目瞪得老大,正欲开口反驳,转眼想到无忌刚才那副吓人的模样,气势顿时一泄,忿忿想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就是吃块鸡肉么,谁怕谁啊! 不悔心里冷笑,忍着心中不悦,撇撇嘴道:“小女子自是不敢,逍遥侯就算喂小女子吃毒药小女子也只有乖乖吞下去,更何况这只是一块鸡肉罢了。”说着满脸不情愿的一口将鸡肉吞进嘴里。 不悔行动和话语看起来倒恭恭敬敬挑不出一丝错处,但习惯了不悔古灵精怪模样的无忌却很不喜欢不悔用这种冷淡的态度对他。 原想缓和一下气氛,不曾想弄巧成拙,倒叫彼此之间的气氛更加疏离。 无忌强压下心头升起的焦躁,复又开口哄道:“好了,别闹,你既已跟了我早晚都是我的人,何必因为这一两眼耿耿于怀,当时在明月楼你把我压在身下乱啃我可都没......” 不悔听他提起自己的糗事,又羞又气,甚至顾不上害怕,急急打断对方:“你住口!你......小女子吃饱了,逍遥侯自己慢慢品尝吧!”起身就想离开餐桌。 “不许走!吃饱了就坐这看着我吃!”无忌嘴角敛去了笑意,一把拉住不悔按回坐椅上。 不悔偏过脸,垂着眼帘,不想与对方有什么眼神交流。 一顿饭吃得不欢而散,两人各自休息。 第二日天色大亮,不悔还在床上梦周公时,一道神秘力量一下把她从被窝里提了起来,惊得不悔顿时没了睡意。 一看又是无忌不请自来,不悔甚至开始习惯了。不悔揉了揉眼睛,檀口微张就是一个哈欠,嘴里嘟嘟囔囔说着:“早啊天公子,昨夜睡得可好?” 无忌见不悔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颇觉好笑,也不知是谁昨日还冷言冷语,今天倒像个没事儿人一样,自己一晚上翻来覆去的算是白费心思。 ----
第25章 比武 曦光微露云白,街道上仍旧一片晨雾蒙蒙。 不悔揉了揉睡意惺忪的杏眼,看着前方那道清俊身影,“这么早……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白云城地大物广,辖区繁杂,总共分为西南北三境,除却著名的白云苍山,还有一派纠集而聚的帮派。不悔与无忌经过几天赶路之后,已经到达南境边缘的小城镇。 此刻这小城镇不知发生了什么喜事,不远处的校场人头攒动、锣鼓齐鸣。不悔一时被这阵喧闹声吸引,奇道:“前方何事这么热闹?” 无忌突然拉起她的手腕,挤入密密麻麻的人流间。 不悔抬眸扫视一圈,只见面前搭建了一座又高又阔的楼台,而台面站满了异族打扮的武士。其中有位身材矮小,眼神精明,一脸鼠象的男子站在前方,敲着手中黄铜锣鼓,喊道:“各位!今日是我安嵩派挑选得力武士,凡能通过门派选拔的英雄,当即赏金五十两。” 此男子正是安嵩派长老徐时镇,他摸了摸扁短的小胡须继续道:“若有表现特别杰出的青年才俊,还会有额外的惊喜。” 中原武林之中,各门各派挑选弟子分外内门与外门,内门弟子自是世家弟子,代代薪火相传,而有些门派人员凋敝、势衰力弱,为扩充门派势力时不时便会在民间挑选一些外门弟子。 外门弟子大多数会被召为武士或杂役,要求相对简单,只需年轻精壮、孔武有力的男汉,最好再会一点拳脚功夫。 “安嵩派的比武选拔。” 不悔微微挑眉,颇为意外道:“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无忌自然而然道:“瞧热闹。” 不悔眸光微敛,脑海里忽而闪过那一支险些刺伤她的寒镖,直觉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须臾之后,徐时镇一敲锣鼓,扬声道:“比武开始!”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尤其在这兵荒马乱、饥不果腹的年代,普通人家若能通过安嵩派选拔入门也算一种不错的归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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