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嫣红也蹲了下来,看小秦氏的脸涨得通红却说不出话觉得格外解气。 她不是笨蛋,听了这么半天心里已经有了端倪,小声问张桂芬:“二嫂嫂,你跟我说句实话,三郎真出事儿了吗?” 张桂芬笑着摇头:“当然没有了!廷炜对我们是真心好,老夫人怎么做与他无关,我们怎么会害他呢。会使手脚酸软的燕窝他没有喝;动了手脚的马他骑到半路,仲怀就将他拦下来了。回来报信的人不过演场戏,只是老夫人心里有鬼,她自己坏,就以为别人都跟她一样坏,所以难辨真假罢了。这才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 妯娌两个蹲在那里看着躺在地上如死鱼一般的小秦氏,余嫣红犹豫着说:“二嫂嫂,听说中风的人不能随意移动,可是老夫人这样躺在地上也不是个事儿,咱们要不把她抬到床上?” 张桂芬从善如流,自己抬腿,余嫣红抬头,刚把小秦氏放到了床上,三七在外面说:“大娘子,咱们老夫人来了!” 三七口中的老夫人是英国公夫人,张桂芬便对余嫣红道:“弟妹,你看着老夫人,我去接我娘,然后咱们再商量何时请太医。此事不易太多人知道,不能用下人,只能麻烦你了。” 余嫣红忙道:“二嫂嫂放心,我知道,我跟您绝对一条心!” 张桂芬走后,余嫣红看着床上气息尚存的小秦氏,心里无比烦恼。 看来老夫人又想害二伯子和二嫂嫂两口子,再一次被人家两口子给耍了! 虽然上一次朱曼娘的事已经撕破了老夫人贤良淑德的画皮,可到底没有真凭实据。 听二嫂嫂刚才的口气,这一次人证物证俱全,算是糊弄不过去了! 若是二伯子和二嫂嫂将老夫人谋害继子的事情诉诸公堂,她罪有应得,可是我和三郎呢? 说不定会有人说老夫人这么做都是为了三郎这个亲儿子,更说不定还会有人怀疑三郎和老夫人是合谋! 天地良心,我家三郎可是再纯良不过的呀,怎么会摊上这么一个亲妈! 余嫣红咬牙切齿地看着小秦氏,一肚子的怨气。 就算二伯子和二嫂嫂相信三郎是清白的,可是三郎自己呢? 他会怎么想?他那么单纯的人,受得了亲娘谋害亲大哥的打击吗? 更有甚者,万一三郎母子连心,觉得老夫人是被骗中风,和二房翻脸成仇怎么办? 三郎对上二伯,怎么可能有胜算! 如果三郎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办?! 余嫣红越想越混乱,越想越胆颤,一个接一个的念头抑制不住地在她心里盘旋。 如果我这个恶婆婆不是中风,而是死了就好了! 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追究的呢? 我可以求二嫂嫂把松鹤堂的下人全都处置了,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大家一起胡乱遮盖过去,保全的也是顾家的名声! 三郎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会知道他亲娘居然是这样的恶人,我可以瞒着他一辈子! 想到这里,余嫣红跑到床边探了探小秦氏的鼻息。 倒霉,居然还有气! 小秦氏看到儿媳妇的举动,脸色再次涨得通红,嘴里发出嗬嗬嗬嗬的声音,听着特别刺耳。 余嫣红忍不住心中一阵焦躁,都中风了还不消停! 明明我嫁了三郎以后小日子过得很安生,三郎跟着二伯子当差,我做我的三少夫人,背靠大树好乘凉,这老贱人偏来捣乱! 自从朱曼娘死了,她一股子邪气都出在了我身上,刚才还要我留在汴京,宁可要钱凤仙那贱人跟三郎去凉州都不放我去! 想到凉州,余嫣红心中又是一惊。 小秦氏中风不死的话,多半瘫痪在床。 这样一来,廷炜和我哪里还去得了凉州,必须得在汴京照料小秦氏! 廷炜是儿子不可能给她擦洗换衣把屎把尿,那照顾她就只能我带着女使来了! 这个婆婆好的时候还把我当女使来用,看她现在这样子仍然不服气,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变本加厉折腾羞辱我呢! 只要她不死,三郎和我一辈子都不得安生! 想到这里,余嫣红鬼使神差地拿起了榻上的靠枕。 一咬牙,一闭眼,往小秦氏的脸上盖去…… 英国公夫人见了张桂芬,知道一切顺利,大笑着说:“哼,机关算尽太聪明,叫她自食其果!走,我去看看亲家老夫人!” 母女二人进了松鹤堂内室,却看余嫣红坐在床边哀哀哭泣,看她们进来更是泣不成声:“二嫂嫂,张老夫人,母亲她,她去了!” 英国公夫人和张桂芬吃了一惊,上前一探查,果然死了,心里都道:便宜你了! 此时顾廷烨又派人回来传话,说马场上确实有一个人堕马命在垂危,只不过不是廷炜,只是他骑的马和穿的衣服与廷炜相似,所以看错了。 大家澄清之后所以赶紧派人报信,千万别把老夫人吓着了! 余嫣红真是服了自己作戏做全套的二伯子,和张桂芬一起叹着气擦着眼泪告诉来人,回去告诉侯爷和三公子,已经太迟了! 老夫人一听说廷炜出事就吓得中了风,已经驾鹤西去了! 顾廷烨和顾廷炜听说之后一起大惊,顾廷烨可不是装的,他也没想到小秦氏会中风顺带嗝屁啊! 两人急忙从猎场匆匆赶回家来,直奔松鹤堂内室。 顾廷炜扑到了母亲身上,大放悲声:“娘,我没事儿,我没事儿啊!都是儿子不好,把你吓成这个样子,娘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呀!” 小秦氏躺在那里,死得不能再死了。 顾廷烨看着面前毫无气息的继母,嚎啕大哭的弟弟,良久之后叹了一口气,对着英国公夫人和张桂芬招招手,三人一起出去了。 到了外间,顾廷烨方小声说:“没想到她就这么死了,咱们还要不要搞臭她呢?” 英国公夫人真心觉得小秦氏好命啊,死得真及时:“她若不死,咱们把证据往太后跟前一送,不是白绫就是毒酒,诰命是肯定没了。可是她这一死反倒成了弱者,死者为大,闹出来只怕还会有人说我们痛打落水狗不留余地,真是糟心!”
第213章 龙凤满月 张桂芬最为洒脱,已经看开了:“刚才你们没回来的时候,三弟妹跪在地上哭求我们看在老夫人死了的份上,就不要再把事情抖落出来了,给他们夫妻一条活路。我想着,打老鼠何必伤了玉瓶,廷炜到底无辜啊!真抖落出来,叫廷炜以后如何自处?得饶人处且饶人,仲怀,反正罪魁祸首都死了,就算了吧,只当是给阿胜积德了。” 宁远侯嫡母去世,顾廷烨上表朝廷申请丁忧。 宋英宗以西夏战事为由夺情,只给了一个月丧假。 曹太后以近来汴京多有顾老夫人不贤之传闻为由,默默收回了她的二品诰命,小秦氏只能以平民身份下葬。 向妈妈听到主母的死讯后,在柴房上吊殉主。 顾廷烨索性把她们放进了同一口棺材,停灵三日便出殡。 在停灵的第一晚,余嫣红提议把小秦氏松鹤堂内室的旧物全都烧给婆母带去地府享用,包括卧室内的所有被褥枕头和一些常用衣物用品。 顾廷炜当然不会反对,还觉得妻子对母亲真心孝顺,看着一件件熟悉的物品扔进火堆,哭得不能自已。 余嫣红亲自将一个满是口水和呕吐物的靠枕扔进了火堆,默默地祷告。 小秦氏恶贯满盈,我不过是替天行道,让她早登极乐早点解脱。 再说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三郎! 当然,也是为了我自己,可是我们夫妻一体,何分你我! 这个不能说的秘密,将永远埋在我心底。 五月的明州,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好一派迷人景象。 平宁郡主好大的手笔,一到明州便拿出现金白银买了一座五进的大院子。 齐衡对此有些头疼,告诉母亲他如今只是小小五品官职,朝廷给自己安排了两进的宿舍,怎么好住这比知州家还气派的私宅呢? 平宁郡主却不愿委屈,说这院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只是五品团练,我可是三品郡主! 这院子是我出的钱在我名下,你是我儿子跟明兰一起蹭我的房子住,还这么多话! 你要是不想住就跟明兰一起住宿舍,把璠儿和瑶儿给我和你父亲留下就是了! 齐衡很无奈:我妈又有钱又霸道! 五月二十四,是一对龙凤胎满周岁的日子。 虽然齐衡不过五品官衔,可他的两个孩子周岁,远在汴京的宋英宗、沈皇后和曹太后都有赏赐,轰动了整个明州城。 明州的大小官员全都在打听,齐大人加什么时候请客喝周岁酒,到时候送什么礼物,准备好了一起拍马屁。 只可惜齐衡放出话了,自己人微位卑,孩子们周岁家里人关起门庆祝一下就算了,请客动静太大怕折福。 这日一大早齐衡和明兰就穿戴整齐,又去打扮双胞胎。 璠儿和瑶儿虽是同岁,可能因为男女的差别,发育程度却不完全一样。 瑶儿是女孩儿,此时已经会叫爹爹和娘了,还时不时鹦鹉学舌般说出几个新鲜词儿,逗得大家开怀大笑。 璠儿不似妹妹口齿清楚,却比瑶儿先一步学会站立行走,如今已经能跌跌撞撞的走上好几步了。 家里人为了区分兄妹两,平时给他们准备的衣服都是不同的。 可是今天明兰别出心裁,非给他们穿戴上一样的衣物饰品,放在一起根本分不出来谁是哥哥谁是妹妹。 大家看得眼花,明兰却很得意:“走,看看母亲和父亲能不能分得出来!” 齐衡抱起璠儿,明兰抱起瑶儿,两个人走在前头。 为了不娇惯孩子,两人秉承了齐家一惯的传统,孩子满周岁就断奶并辞退乳娘。 断奶的意思不是不喝奶,只是不由乳娘哺乳而已,还是可以把奶挤到杯子里喝,人乳、牛乳、羊乳都有。 小桃、荔枝、枇杷和杨梅急忙跟上,小桃已经定了六月十二和不为成亲,不过这个傻丫头一点儿也没有待嫁娘子的害羞劲儿,平时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和不为约会的时间也不减反增,是待嫁娘子中的奇葩。 一家四口到了平宁郡主和齐国公的院中,瑶儿大声的叫了起来:“猪父,猪母!” 齐国公开心地将孙女儿从明兰怀里接了过去,璠儿还不会叫这两个称呼,便在齐衡怀里如蚯蚓般扭来扭去,暗示父亲把他放在地上。 齐衡自来明州以后政务没有以前繁忙,亲自带孩子的时间多了很多,秒懂。 璠儿刚被爹爹放下,便跌跌撞撞地自己走过去,抱住了平宁郡主的腿,抬起一张小脸笑得如花一样。 平宁郡主抱着他笑道:“知道啦,璠儿虽然不会叫人,可是会走路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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