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两个军士带了平宁郡主到了宫门,对守门的人出示了腰牌,说道:“荣妃娘娘命我们将这个疯妇扔到外头闹市街上,由她自生自灭。” 齐衡听了心下稍安,如此一来平宁郡主应该性命无忧,只是不知她到底是真疯还是装疯。 此刻宫门守卫森严,没有腰牌肯定混不出去。 齐衡只好守在宫门口,看两个军士骑马驮着平宁郡主出去,约摸一刻钟后单独返回,才略略放心。 既然无法出宫,不如拼死一搏以图将来,便转身往宋仁宗的寝宫摸去。 好不容易到了官家的寝宫门外,齐衡这次运气却不是很好,被守卫的叛军抓了出来,准备就地正法。 许是否极泰来,眼看齐衡危在旦夕,正好兖王和荣妃过来,认出了齐衡,衮王不禁问了:“元若?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时候说谎也没太大意义,齐衡索性说了实话:“听说荣妃娘娘今日宣召了我母亲进宫,我便向书院请了假,进宫来接母亲回家。” 荣妃不禁冷笑:“是接你母亲还是接你娘子啊?我倒忘了,说起来你娘子被你母亲泼了一脸茶,接着人就不见了,我该派人好好搜搜才是!” 齐衡心中一紧,忙道:“她受了委屈便跑了出来,正好我进宫来,她便跟我哭着诉苦,说母亲当众刁难羞辱与她。我瞧她哭得可怜,恐怕给娘娘扫兴,就叫她先回家了,我自己来求见娘娘,向您请罪。” 长得好看就是占便宜,荣妃居然和齐衡聊上了天:“哦,给我请罪?那你如何跑到这里来了?这可是官家的寝宫,你不会不知道吧!” 齐衡拱手道:“娘娘恕罪。我自知人微言轻,想着先来求皇后娘娘,帮我在娘娘面前讨个情。走到半路听说皇后娘娘在官家这里,我才转往官家这里。不想这一路居然遇到不知名的逆贼杀人劫掠,我不知发生了何事,为求自保,只好换了衣服,乔装摸了过来。” 荣妃哼了一声道:“求皇后说情?她如今自身难保!” 齐衡只是垂手低头,并不作声,兖王却道:“何必废话!元若,你既然来了,就跟我一起进去,劝劝皇上给我写退位诏书,若是他不写,正好你来写,盖上大印即可!” 兖王此话正中齐衡下怀,他急忙行了一礼,跟在兖王和荣妃身后进了大殿。 殿中的宋仁宗和曹皇后看他们进来,都是一惊。 宋仁宗指着兖王,颤颤巍巍地道:“你,你,逆臣贼子,竟敢以下犯上!” 说着便剧烈地咳嗽起来。 曹皇后扶着他在榻上坐下,看着荣妃道:“荣妃!你出身卑贱,却有幸入宫,官家待你不薄,你竟然勾结逆王,行此不轨之事!” 荣妃冷笑了一声道:“官家待我确实不薄,我至今没有一儿半女,我的妹妹被邕王一家陷害惨死,还做着九五至尊的大梦!若是邕王真做了皇帝,我荣家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兖王摆摆手制止了荣妃,对齐衡道:“元若,去给官家伺候笔墨,写退位诏书!” 宋仁宗和曹皇后此时方看到了后头的齐衡,不可置信地叫道:“元若!你,你也是叛军一伙的?!不,不可能!” 齐衡越过兖王和荣妃,急急走到了宋仁宗和曹皇后的面前行礼道:“官家与皇后娘娘无恙,天下万民之幸!” 宋仁宗和曹皇后仍是惊疑不定,齐衡接着转头对兖王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兖王殿下倒行逆施,逼宫叛乱,就算被你得逞,真能瞒得过天下人,得天下归心吗?” 宋仁宗和曹皇后听了都是老泪纵横,兖王怒喝了一声:“齐衡!你这是何意?” 齐衡将宋仁宗和曹皇后护在身后,转身问道:“我四岁启蒙五岁入学,读的是《论语》《春秋》,学的是仁义礼智信,天地君亲师。官家仁爱,则被天下,乃圣明之主,就是此意!但不知兖王殿下今日此举,又是何意?” 兖王尚未接话,宋仁宗气喘吁吁地道:“自然是为了这九五至尊之位!荣妃,兖王也就罢了,虽然你并无一儿半女,但是朕对你荣宠有加,后宫之内你仅次于皇后之下,你家人朕也都妥善安置,自问并无对不起你之处!你居然也同流合污,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荣妃淡淡哼了一声道:“官家若真是对我有心,又怎会让我妹妹白白惨死邕王一家之手!我并无子嗣,无所依仗,他日若是邕王登基,还有我荣家的活路吗?” 齐衡:……邕王固然不是好人,可兖王又能好得到哪里去?无非一个真小人,一个伪君子! 兖王摆了摆手制止了荣妃,对宋仁宗道:“官家年事已高,精力不足,不如您退位享享清福,这国事以后就交给我来替您操劳吧!” 齐衡正色道:“殿下需知,我大宋此刻可谓内忧外患,无一日清静。就算殿下坐上了龙椅,名不正则言不顺,天下不服,必起纷争,赵家子孙,皆可讨伐。若是此刻外敌借机犯境,您当如何?” 兖王笑得十分虚伪:“所以啊,我并没有伤害官家和娘娘的意思。就请官家立即写下传位诏书,让我名正言顺登基!我自会奉您为太上皇,奉娘娘为太后,何来逆贼,何来逼宫!” 宋仁宗和曹皇后:……你想得美! 齐衡立即道:“既然您需要官家给您写传位诏书,便不可对官家不敬。您也说了,官家年事已高,精力有限,今日所受惊吓不小,且让我向官家回禀此刻局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自然水到渠成。” 兖王悻悻道:“给你一刻钟,说完话立即伺候官家笔墨,起草诏书!” 齐衡转身将宋仁宗和曹皇后扶到榻上坐下,嘴里说着宫外的形势,手却在袍袖的掩护下在宋仁宗的掌心中写字:等禹州赵宗全救驾,拖! 宋仁宗不禁一惊。 当他听说兖王造反带人逼宫时,便和曹皇后派了一个十三岁的小宫女蕊初,带了他写下的血诏和兵符,钻狗洞出宫,找禹州赵宗全救驾。 这么隐蔽的事儿,齐衡怎么会知道?! 齐衡当然不知道,又在宋仁宗的手上写道:臣已派人出宫找禹州赵宗全! 宋仁宗松了一口气,英雄所见略同! 如此说来,有两拨人向赵宗全求助了,多个人多个机会嘛,甚好甚好! 他在齐衡手上写了个好字,也通过掌心写字的方法将齐衡的信息传给了曹皇后。 看了看不远处焦躁不安的兖王,皱着眉头突然发问:“邕王何在?他可是你亲大哥,你待如何处置他?” 兖王呵呵笑了:“大哥一家三口已登极乐,官家和娘娘放心,待我登基之后,自会将他们风光大葬。” 宋仁宗虽然猜到长子恐怕不能幸免,亲耳听到还是心痛不已。 起身大骂兖王残害手足天地不容,两眼一闭,晕倒在榻上。 曹皇后围着宋仁宗大叫官家,齐衡则道:“殿下,若要天下归心,官家万不可有事啊!您本来不予对官家动粗,传位之后自当奉为太上皇好生安置,切勿落人口实,授人把柄,以致功亏一篑啊!”
第9章 集体救驾 宋仁宗不是个励精图治的好皇帝,却是个宅心仁厚的老好人,甚得人心。 就连兖王身边将士都劝他善待官家,兖王无奈命传太医。 且说明兰钻狗洞出宫之际,正好遇到了宋仁宗宫中带着诏书兵符逃出来的小宫女蕊初。 两人通报了姓名来历,发现同坐一条船,索性一起逃出宫去。 出宫之后,蕊初不认得汴京的路,便求明兰带自己出城找禹州团练赵宗全。 明兰也不知道要如何去禹州,便建议先带蕊初回齐家,找人帮忙送信。 两人正在问路,一队官兵大叫着朝蕊初冲了过来:“抓住她!” 明兰和蕊初只能拔腿就跑,蕊初不幸中箭,慌乱中明兰扶着她跑进了一座酒楼。 两人爬上了二楼躲藏,却发现陷入了前无退路后有追兵的绝地。 蕊初伤势严重,将血诏与兵符给了明兰,哀求她替自己去禹州找赵宗全来救驾便香消玉殒。 走投无路的明兰看着紧逼的追兵,心一横越过栏杆从二楼跳下,正好落在了一辆马车上。 明兰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和超能力,居然驾驶着马车出了城。 叛军骑马穷追不舍,终于在京郊追上了明兰的马车。 明兰不甘心束手就擒,跳下马车狂奔逃命。 可怜她这小短腿哪里跑得过五大三粗的汉子们,很快就被围住了。 一个军士看清了明兰的面貌,露出了一脸奸笑:“哟,这位小公公长得真俊啊,比一般小娘子还好看呢!” 说着上来便要抓住明兰。 明兰将藏在手里的发簪狠狠朝这军士的脸上划去,眼前的色狼立即毁了容。 听着同伴的鬼哭狼嚎,其余人都脸色一变,拿着刀朝明兰步步紧逼。 明兰自觉在劫难逃,闭上了眼,将发簪举到颈前决定自尽以免受辱。 心中默念,元若哥哥,来生再见了! 电光火石之间,几支利箭从远处飞来,射杀了追杀明兰的官兵。 明兰听见官兵的惨叫睁开眼,就见面前站着两个人,却是顾廷烨和他的长随石头。 明兰立即哭着大叫:“二叔,快进京救元若哥哥!” 顾廷烨问清楚了状况,顿时大笑起来:“不枉我和元若一番计划,时辰正好!” 说着指向坡上,对明兰道:“赵宗全就在那儿!” 顾廷烨带着明兰献上了诏书和兵符,诏书中说兖王谋逆,邕王无德,册宋仁宗嗣子赵宗全为太子,领兵救驾。 顾廷烨念完诏书,和赵宗全的儿子赵策英、盛明兰及众人一起,跪下参拜新上位的太子。 赵宗全十分慌张,摆着手推辞:“我并非官家亲子,何德何能担此太子重任!此刻进京,必将面对官家的父子反目,以及邕王、兖王的兄弟相残,岂不叫我为难!即使平乱成功,我勉强上位,将来难免有祸患,还不如做个普通宗室,平安过一辈子算了。” 明兰急得发疯大叫:“十万火急,岂容拖延,太子殿下,各位大人,求你们快马加鞭,进京救驾啊!” 我爹爹哥哥官人都在宫里呢,你哪能撂挑子! 顾廷烨连忙劝道:“兖王派出人追杀送信之人,定是已知道了诏书的内容,怎么可能让我们平安过一辈子啊!他心狠手辣,连叛乱逼宫的事儿都赶出来了,只怕他下一步就是斩草除根,不仅大人,大人全家,连禹州的文武百官只怕都在劫难逃!大人,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求大人为我们想一想啊!” 赵策英也哀求道:“父亲,我们父子的性命也就罢了,禹州家中尚有妻儿老小,几十口性命,您都不顾了吗?儿子的女儿,您的亲孙女,还不满两岁啊!求您救救儿子,救救全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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