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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海森能明确感觉到自己在做梦。 很奇怪，须弥人是不会做梦的。 但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顺着梦境的发展，看着时光流转，日月更替。 他能明确感知到‘自己’见到少女时满腔陌生的喜爱，像海浪漫过胸膛，潮浪侵蚀着骨头，一看见她的笑，就被烫的尾骨都惶惶然。 “嗯？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少女这样笑着问，她绕着‘艾尔海森’转了一圈，然后又扑进他的怀里，“最喜欢你啦！” 少女在他怀里蹭蹭，抬眼狡黠一笑：“你在等我这句对不对？” “嗯，对。”‘艾尔海森’也笑，“我最喜欢你了。” - 金色的丝线翻飞，紧紧缠绕住艾尔海森，记忆碎片在眼前快速划过。 有少女依偎在他怀里啜泣的画面，有他们二人吵架又和好如初的画面，有他和少女穿着璃月制的婚服，站在古朴的古宅里成婚的画面。 丝线越缠越紧，艾尔海森就快要喘不过气来，他皱着眉将丝线一拽，却怎么也甩不开，只好绕在手臂上，他伸出另一只手轻触最后停在他面前的碎片，画面上少女笑意盈盈，目光专注的看着他。 咚—— 悠远的钟声想起。 画面反转，金色的梦境轰然倒塌。 - 艾尔海森从梦中醒来，入目的是一只拿着水笔的劲瘦的手，他眼疾手快抓住，“卡维，你在干什么？” “不过是想给你一点小小的教训罢了。”卡维收回手，将笔收起来，“谁叫你拿我的名头去买花，所以，花呢？” “送去禅那园了，你要是想看就去看吧。”艾尔海森揉揉额头，难得没有和卡维呛声。 卡维挠挠头，没想明白这人今日怎么这么好说话，他被忽悠着到了禅那园才想起来，糟糕，忘记问艾尔海森为什么要用自己的名头买花了！ 啊啊啊啊可恶的艾尔海森！ - 众所周知，须弥人是不会做梦的，如果真的做梦并且醒来后还记得，那么这个梦境就代表着预知。 预知梦吗？ 喜欢—— 艾尔海森捂住心口，梦里残留的情感还没有完全消散，只要一想起名为惊枝的少女，浓烈的情感就会瞬间将他淹没，像是身体里关了千万只蝴蝶，稍微一振翅就会从心脏里飞出来。 - “书记官先生？”惊枝一早来到花店，刚打开门一个人就走了进来，吓得她把伸懒腰的手赶紧放下来，“您来这么早，又是买花？” “……” 艾尔海森没有说话，只是垂眸看她，他发现梦境的影响对他而言还是有些大了，自从祖母离世以后就再也没有如此剧烈的波动了。 少女的眼神清亮，认真注视一个人的时候，仿佛眼里盛满了春情，稍不注意就会溺死在里面。 “我……”艾尔海森深吸一口气，后面的话顺溜的说出了口。 “我想邀请你帮助我做一个研究。”艾尔海森直视着面前的少女，惊枝好像也预料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她顾不得礼仪着急忙慌的想要捂住对方的嘴，然后她的手被抓住了。 “我想请你帮助我完成关于恋爱的研究。”他垂眼凝视着被握在手中的纤细的手腕，“可以吗？” “诶诶诶？？？”惊枝脸色爆红，大脑瞬间宕机。 “不，不好吧。”她完全忘了被握住的手，干巴巴的拒绝，“我们才认识不到三天，这种帮助你……” “只是研究而已，研究之外的时间我们可以正常交往。” “啊？？？等等！”惊枝呆滞，“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而且你已经默认我们必须交往才能完成研究报告了吗？” “嗯，所以下午就去约会吧。”艾尔海森放下她的手，“还是说你需要冷静一下？“ “当然需要冷静一下！”惊枝甩甩手，“太突然了，而且为什么要找我。” “不可以吗？”艾尔海森倒是又恢复了平静的模样，拿出书来翻看，“我还以为你对我也是很满意的。“ “喂，这种话不要乱说啊！”惊枝大惊，差点又扑上去捂住他的嘴，“如果只是做研究的话，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交往的必要。” 所以他也是对自己有点好感吧？ 惊枝不确定的想。 6. “所以你们两个这算是交往了？”妮露坐在惊枝对面，她捧着杯子，“你们速度也太快了吧，三天而已。” “我也觉得很快，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呢。”惊枝撑着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颓丧的气息，“虽然我确实对他有好感啦，但他真的完全不像是会主动的样子，那样我很吃亏啊。而且还是为了研究报告才在一起的，总觉得报告写出来就会分手。” “既然是为了研究报告，那你也把它当成学术研究不就好了？”妮露不太懂惊枝在担忧什么，她想了想还是给苦恼的好友提出建议，“而且艾尔海森不像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 “别太担心啦。” “唉——”惊枝彻底趴在了桌子上，“要不我先回璃月躲一躲？” 妮露拿过她搭在桌子上的手，摆出一个‘x’的手势：“不可以呢，既然都答应了就不要逃避哦。” “而且，他来找你了。” 嗯？ 嗯嗯嗯？？ 惊枝连忙坐直身子，转过头去看，艾尔海森还是那副冷淡的样子，只有看到她时面色才稍微柔和一点。 “你怎么来啦？”一个转头的功夫，艾尔海森就走到了跟前，惊枝抬头和他对视一眼，然后招架不住的先一步移开视线。 “不是说了约会？”他低头看着惊枝眼下的泪痣，“还没冷静好吗？” “没有。”惊枝抿唇，瞥开眼不看他。 “你可以当做自己是我的助手。”艾尔海森思索片刻，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 “……我看你就是想免费得一个助手吧？”惊枝没忍住吐槽，谁能想到对方居然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妮露在一旁露出了意味深长的表情，她对着惊枝摆摆手，“去帮助书记官先生吧。“ 惊枝也只好朝妮露摆摆手，跟上了艾尔海森。 “书记官先生——”惊枝穿着旗袍，走得很慢，根本跟不上艾尔海森的步伐，她有些气恼，“等等我呀！” 艾尔海森停下来等她走近：“我已经很慢了。” “所以，要牵手吗？”艾尔海森摊开手，对她做出邀请的姿势，“研究表明，适当的身体接触可以促进侣伴间的感情，要试试吗？” “哪里来的研究表明啊。”惊枝吐槽，但还是从善如流的将手放在了他的手心里，青年的手明显比她大上一圈，手心也烫的吓人，她下意识想把手缩回来，却被握得更紧了。 惊枝耳朵都要烧起来了，她咬咬下唇，偷偷瞥一眼比她高出不少的青年，在对方察觉之前飞快的将目光收了回来。 书记官先生还是挺可靠的嘛。 “书记官先生，说真的，你还不如直接雇佣我做你的助手。”惊枝被艾尔海森牵着，她明显能感觉到对方为了配合她的步伐走得慢了许多，“你不会真的想和我发展一段不一样的关系吧？” “你说呢？”艾尔海森晃了晃两人紧握的手，“而且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像我接下来要叫你‘惊枝’一样。” “太糟糕了。”惊枝用另一只手拍了拍有些发热的脸，“不要在这种地方打直球啊！” “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艾尔海森微顿，然后轻声念出她的名字，“惊枝。” 最后还是来了艾尔海森的办公室，他的桌子上摆着一碟与这里格格不入的精致的糕点，旁边的茶壶口还冒着袅袅青烟。 “不知道你的口味，选的都是偏甜的。”艾尔海森放开她的手，从抽屉里取出一张纸，递到惊枝面前，“这是我制定的计划，当然，你也可以按照你的需要来改。” 惊枝接过纸张，上面列举了一二三四……很多条恋爱事项，最上面的一条就是‘牵手’，后面还有青年的批注，他的字迹凛冽，尖利的笔锋仿佛会将纸划破。 她又悄悄打量艾尔海森，对方坐在办公桌后面翻看着文件，细长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像是看到了让他费解的内容，眉头微蹙。 惊枝低下头看着手中详细的恋爱事项，暗叹一声。 真帅啊—— “怎么了？”艾尔海森抬头看向她，“哪里有问题？” 他走到惊枝旁边，挨着她坐下，“怎么样，有哪里需要修改的吗？” “我觉得按照书记官先生写的来安排就很好。”惊枝垂眸，两个人挨得太近了，她都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热气扑在了她的脸上，她稍微往旁边挪开了一点。 “是艾尔海森。”青年却不放过她，慢慢靠近，步步紧逼，“你该快点改过来了，惊枝。” “艾，艾尔海森……”惊枝招架不住，伸出手去推他，对方也顺势就退远了。 扣扣扣—— 敲门声响起，惊枝被吓了一跳，她揉揉发麻的手低头继续看那份文件，实际上脑袋仿佛被浆糊糊住了，完全看不进去任何东西。 “请进。”艾尔海森坐回自己的位置，又恢复了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来人推门而入，来人见到惊枝有些讶异，但还是对她友好的点点头，然后将手里的资料交给艾尔海森。 “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我来这边顺便就带给你了。” “谢谢老师。” “不客气，你要是有空和提纳里一起回来帮我指导一下底下的学生就再好不过了。”被他称为老师的人摇摇头，然后和他告别，见他要起身相送连忙摆手，“不用送，我还没老到走不路的地步。” 话虽这么说，艾尔海森还是将他送出门，两人并肩走了一小段路。 “你办公室里的小女娃是怎么回事？”贤者纳菲斯*面带笑意，“虽然你不曾在我生论派学习，但好歹也叫我一声老师，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骗了人家小女娃？” “只是在探寻预知梦的真实可能性。”艾尔海森没有言明，但同样是聪明人的纳菲斯一下就明白了。 须弥人一般不会做梦。 “你是知道分寸的，别做出出格的事情，如果真的决定好了就不要从一而终。”纳菲斯这样说，然后做出阻止的手势，艾尔海森在这里停下，“我明白的。” 艾尔海森目送他走远，才返回到办公室。 总之，惊枝和艾尔海森的恋爱计划就这么开始了。
第4章 交往第一天 7. “牵手的感觉如何？” “有点酥酥麻麻的。” “心跳会加快吗？” “……当然会。” 书记官的办公室里，惊枝双手端放在膝盖上像听老师讲课一样乖乖坐着，隔着桌子坐着的艾尔海森低头在纸上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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