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唯摆摆手,说自己不要水,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迹部君怎么知道我在那里的?” “啊,秘密。”迹部笑了一下,并不告诉她。 事实上,头天晚上得知真唯要和未婚夫去约会的迹部很暴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迹部有个习惯,越不开心就越想工作,越心气不顺就越要干活,于是他干脆就坐起来处理文书。 常陆院光。 常陆院光。 樱兰的常陆院光。 这次和冰帝合办校园祭的正是樱兰。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也不知是想达成什么结果,总之迹部就是莫名其妙地给樱兰的学生会长凤镜夜发了消息,说自己明天想去樱兰讨论一下学园祭的相关事宜。 深更半夜接到迹部简讯的凤镜夜有些上火,明天可是周末,冰帝的迹部景吾在搞什么?但迹部财团是盘踞国外多年,势力庞大资金雄厚的顶级财阀,目前正在开拓日本国内市场,凤家也在积极寻求合作,于是凤镜夜只能忍气吞声,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上午,迹部真就驱车去了樱兰,在凤镜夜的办公室,和他谈了一上午学园祭的种种细节。他们决定,白天两校各自举办活动,同时在两校间设置班车,方便学生自由往来,尽情享受活动,晚上的晚会由两校联合在樱兰的大礼堂举行,场地的布置主要由樱兰负责,如有需要冰帝也可派人来帮忙,而冰帝这边演出需要的道具,则需要自己想办法搬运过去。 两个会长都是心思缜密、能力高强的人,交流起来很是愉快,他们一直谈到了午饭时间,将整个庆典方方面面的内容都谋划布局了一番。 “迹部君果然名不虚传,这次讨论我受益匪浅。”凤镜夜发自内心地称赞。 “哪里哪里,凤君对细节的把控才是让人惊叹,我自愧不如。”迹部也由衷地感慨。 “时候不早了,刚刚我已命人订了位置,迹部君不嫌弃的话,不妨在这里解决一下午饭?”作为主人,凤镜夜照常邀请迹部共进午餐,迹部点头答应后,两人相互客套着正要离开,办公室的门却突然被人大力地推开。 “镜夜!你有没有看到春绯?!”来人是个橙色头发的男孩子,气喘吁吁,看起来十分慌张,扶着办公室的门,头都没来得及抬起来,就冲凤镜夜喊道。 “光。我这里有客人。”凤镜夜很生气,额角青筋直跳,他强忍着怒气冲常陆院光解释道:“我和冰帝的迹部君正在谈事情,并没有看到春绯。” “哦。”常陆院光看起来很失望,转身就要走,却被迹部喊住。 “等下,你是常陆院光?”迹部脸色有点不好,语气很是冰冷。 “是。”常陆院光非常焦急,但还是停下脚步回答了问题,能让凤镜夜这么重视的客人,身份一定很特殊,他虽然一向任性自我无所顾忌,关键时刻还是很识时务的。 “你为什么在这?”听到常陆院光承认后,迹部的脸色更不好看了。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常陆院光很奇怪,这人莫名其妙地说些什么呢? “据我所知,常陆院光现在应该在和花泽真唯约会吧。”迹部近乎咬牙切齿地问出这个问题,真唯的名字说得格外重。 “花泽真唯?是,我们是在约会,然后约会结束了,就这样。”常陆院光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的纠缠,随便说了两句就往外跑。 “等下!”迹部追着他跑出去,凤镜夜也赶紧跟上迹部。 但常陆院光跑得很快,毕竟他要找到春绯,向她解释刚刚发生的一切,没时间耽搁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 而紧随其后的迹部刚跑出学生会长办公室的大门,就和追着常陆院光而来的常陆院馨撞了个满怀。 “你是?”迹部眯起眼睛打量着常陆院馨。 “馨,你怎么也来了,你们在做什么?”跟上来的凤镜夜问。 “常陆院馨?常陆院光的弟弟?” “是。”跌坐在地板上的常陆院馨龇牙咧嘴地说道,一抬头就看见满脸冰霜虎视眈眈的迹部和推着眼镜一脸思索的凤镜夜。 在迹部的逼问和凤镜夜的帮腔下,常陆院馨把所有情况都抖落了出来,包括他们两个是怎么追着春绯跑掉,把真唯一个人丢在那里的。 “地址。”听完常陆院馨的话,迹部的脸黑得像大西洋的海底。 “我觉得,这个点,花泽小姐应该自己回家——”常陆院馨拍拍屁股站起来,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迹部打断了:“地址。” 他沉声重申道,语气冰冷得要把人冻伤。 “xx区xx街道xxx号。”常陆院馨乖乖地说。 下一秒,迹部冲凤镜夜扔下一句:“凤君抱歉,有事先走一步。”接着就一个人快步离去。 “他......”常陆院馨看着迹部匆匆离开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 “他要去找花泽真唯。”凤镜夜肯定地说。想起表弟凤长太郎无数次提到过的花泽同学,他不经感叹了一句:“光的未婚妻还真受欢迎。” “啊?” 不理会馨的疑惑,凤镜夜接着问道:“你们两个怎么跑到学校里来了?” “是春绯跑进学校里藏起来,我们才跟着跑进来的。”馨无奈地说:“可能春绯觉得学校里比较熟悉,好找藏身的地方吧,就像小动物一样。” 听到馨的话,凤镜夜笑了一下,可能是觉得春绯可爱,也可能是觉得常陆院兄弟冲动:“既然光这么不喜欢这个婚约,当时为什么要答应呢?” “没有答应啊。”馨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凤镜夜:“大家都是同类人,有没有选择的余地你还不知道吗?更何况常陆院家一直都是花泽家这一派的,即便母亲非常纵容我们,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松口的。” 所以他们只能通过冷落真唯、让真唯不开心来逼迫真唯取消婚约,毕竟常陆院家拒绝花泽家,是常陆院家不给花泽家面子,而他们和真唯相处得不开心,就仅仅是小辈之间的事情了。 “你们觉得,花泽真唯在花泽家只是个不被重视的孩子,因此适当地欺负她也没关系,对吧?毕竟花泽家的继承人是她哥哥,而常陆院家的继承人可是你们。”凤镜夜慢条斯理地说。 “也不能说是欺负,我们没有欺负——”常陆院馨抓着头发想反驳。 “明明是光和她的约会你却要凑上去、故意约她去她肯定适应不了的街边小馆子、约会约到一半两个人都追着其他女孩子跑了把她一个人扔在那里,如果我没猜错,吃饭的时候你们肯定也故意让她不舒服了吧?” “好吧。”常陆院馨发现自己反驳不了:“我们做得是有点过分,但我们也不想啊,她觉得不开心,大可以取消婚约嘛!” 他说得轻描淡写,熟捻地为自己和哥哥开脱,根本没意识到,不被重视到可以被他们欺负的花泽真唯,又怎么有取消婚约的权利。 “别做过头了。”凤镜夜推推眼镜,提醒常陆院馨:“花泽真唯在花泽家确实不受重视,可总归是花泽家的人,代表了花泽家的脸面。而且——” “而且?” “而且还有别的护花使者呢。”他意味深长地看向迹部离去的方向:“迹部家的能量,不容小觑。” —— 当然,迹部是不会告诉真唯这一番插曲的,他只是安抚地笑了笑,告诉真唯这是秘密。 “你的手机呢?过来的途中我给你打了电话,但没有人接。” “被偷了。”真唯眼泪汪汪。
第28章 吃完饭后,他们走出那家店,沿着街边走了很久。 那其实是一条比较老旧的街,很多年前,它曾是城市最繁华的中心,但随着城市的开发和增长,城市中心慢慢向其他地方偏移,这个街区的新陈代谢就慢了下来,以至于现今还保持着几十年前的面貌,就像博物馆里旧世代的工艺品,透着陈旧的雕琢感。 真唯和迹部肩并肩沿着街边走,就好像走在了几十年的时光上。 “第一次来这里吗?”迹部问真唯。 “嗯。”真唯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迹部君怎么知道这里的?” “这里?这家店?还是这条街?”迹部惬意地问到,微风拂动他的头发,带来一丝舒爽。 “这家店,还有这条街。”真唯笑眯眯地说。 “刚刚那家店的主人,是我父亲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那家店是他出于兴趣开办的。国中以前,我都在国外生活,那时候每次回国,父亲都会带我来拜访他,他也总是在这家店里招待我们。有时候他和父亲要聊一些比较私密的话题,不想让我听见时,就会打发我来附近这条街玩,所以说,这里是我对日本最初的记忆。” 迹部双手插兜,姿态轻松。 “你看那家游戏厅。”他指向街边一家很有年代感的游戏厅:“听说它以前是全日本最大的游戏厅,后来客流量减少,老板就逐渐把旁边的门面出售了,我第一次来这里,这家游戏厅就只剩下这两间门面了,里面的游戏机都是从老板的其他游戏厅里淘汰下来的,很落伍,但总比没有好,所以我那时候经常去这里玩。” 迹部脚步一转,向那家游戏厅走去。他们推开那家游戏厅破旧的玻璃门,走进陈旧的店里。 “我那时候最不会玩的就是娃娃机。”迹部找到昏昏欲睡的前台,换了一些游戏币,将装游戏币的小篮子递给真唯,又从中抓了一把扔进抓娃娃机里。 “就像这样。”娃娃机的爪子夹住娃娃,向出口挪去,然后在中途松了一下,娃娃就直直地掉了下去:“从来都没有成功过。” 迹部伸手示意真唯试试,真唯试了几次后也都失败了。 “后来我发现,这家游戏厅的店员把爪子调得特别松,以至于根本不可能有人抓上来。”他偷偷指了指还在打瞌睡的店员,真唯也跟着偷偷望过去,然后一起笑了出来。 接着他们把游戏机挨个试了一遍,迹部还给真唯展示了一下他最擅长的投篮机。 “球类运动大体都是相似的。”他看着篮筐上的显示器,那里显示迹部投出了这台机器有史以来的最好成绩。 “迹部君真的很厉害,什么都能做得很好。”真唯羡慕地说。 出了游戏厅,他们又沿着街边散步,这条街满满的都是迹部的回忆,他像讲故事一样一点点地讲给真唯听。 “你现在心情好点了吗?”迹部问真唯。 “啊、早就好了,谢谢迹部君。”真唯反应了一下迹部在说什么,然后含糊其辞地说。 “这样。”迹部点点头,真唯看不出来他有没有相信。 事实上真唯确实没有撒谎,如果迹部指的是今天常陆院兄弟导致的不开心的话。但如果迹部指的是一直以来梦魇般长久地折磨着真唯的那份心情,真唯也只能笑着说:“早就好了”,她还没有将那份心情袒露于人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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