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没有办法做到百密无一疏,而这场雨不知要下多久,你不可能一整晚都处于使用神圣力的状态。 你跌跌撞撞地冲进了离你最近的建筑物,那家你才离开没多久的兰巴德酒馆。彼时正是享用晚餐的时间点,这里的客人比刚才还要多上一倍。 随着木门撞击墙面发出“哐当”一声巨响,一个穿着黑红长袍的少女从外头闯了进来,众人被这嘈杂的动静吓了一跳,纷纷朝门口的方向投去了视线。 你顾及不上他们的目光与闲言碎语,只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但为了表达不爽,你的尖牙用力地咬了咬,在唇瓣上留下两个泛白的小点。 你晃了晃脑袋,像只落了水而湿淋淋的小狗,凌乱发丝上已经凉透的雨滴被你甩落,露出了你那双灿金色的眼睛。 大抵是少女眼底的戾气太过于深重,那些还试图多看你几眼的客人们纷纷惊恐地收回了目光,好像生怕你会一个不爽就对他们采取什么极端的“报复行为”。 “啊,啊哈……还好。”并且很快从你唇间吐出的愉悦喘息就“证实”了他们对你的刻板印象。 你伸手,目中无人地在自己乱糟糟的发丝里揉了一通,甚至还拽了几根下来,在见到你指尖柔软的银色时,你没忍扬起嘴角,又非常妨碍风化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很好,这里也是凹凸有致。 你成功地化解了危机,在雨水中奔跑了两分钟,还没有被冷水打湿而变成男性。 “米歇尔?” 身后的门板又一次被人推开,动静不大,却把正在内心喜极而泣的你给吓了一跳。 你回头,见到提纳里正站在门口,动作比你稍慢些的少年淋到了些雨水,那对毛茸的耳朵上毛发湿答答地粘成了几簇,鬓角的头发丝也一缕缕地渗着水珠。 看上去在你逃进酒馆的这段时间,外头的雨变得愈发大了。 “抱歉……我真的不喜欢下雨,你可以理解成我对雨水过敏。”你为刚才突兀的行为而向提纳里道歉。 虽然实话实说,你现在连提纳里都不想见到,毕竟万一来了什么突发事件,按照他的双商,他绝对会是第一个戳破你身份的人。 “对雨水过敏?”对于你的解释,他瞪了瞪眼睛,似乎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在你那“求你别问”的真挚注目下,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以后我们避开下雨天出门。” 听到对方的承诺,你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转身想要赶紧去酒馆里找个位置坐下,但没走两步,一只有些潮湿的手套忽然从后拽住了你的手腕。 “……?”你愣了愣,不解回眸,与提纳里那双漂亮的眼睛对上了视线。 自肌肤上泛开的冰凉湿滑的触感让你有些不悦,好在这种程度并不至于让你变成男性。 “虽然知道你讨厌雨水,不过我的建议是别在这里逗留了,”少年抿唇,看上去在对你如此提议之前,他已经在内心做过了十足的准备,“你看那些昆虫。” 你顺着提纳里指尖的方向往窗外看去,只见那些长着双翅的飞虫正以极低的高度压着地面飞过,还有些微小到几乎能被你忽略不计的小虫,它们也着急忙慌地从地面的缝隙中钻出,似乎准备进行一场遥远的迁徙之旅。 “这场雨真正下起来的时候恐怕不小,估计至少要持续一周,而现在只是个开始。我们最好在雨势变得无法闯入之前赶紧回去,除非你愿意这么多天都在兰巴德酒馆度过。” 提纳里说着,欲言又止地挠了挠耳朵,似乎知道自己的建议对你而言有些勉强。 你不说话,清澈的眸子里倒映着窗外的雨幕。 比起刚才你逃进酒馆前的毛毛雨,现在的雨势几乎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磅礴起来,它们滴滴答答地砸落在窗沿上,又化作无数的细小水沫溅落在你的肌肤,泛开一丝无关痛痒的冰凉。 “不行啊,雨太大了。”你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慵懒与疲惫,因为对于这场目前对任何人而言都看似无聊的小雨,你确实挺无力的。 提纳里说的没错,这是三岁小毛孩儿都懂得道理,但在“冒雨冲回道成林”与在“兰巴德酒馆昂贵的住宿费”之间,你还是选择了后者。 这关乎于你会不会在一堆人的面前社死。 “嗯……如果你非要这么坚持的话。”提纳里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像小动物似的用指尖拍掉了上头的雨水。 他没有强迫别人做不乐意事情的癖好,不过有件事情他必须和你声明一下,“我明天还有巡林任务,所以不能陪你待在这儿了,这几天你要是真不打算离开,那就好好照顾自己,有需要的话可以喊人捎信给我。” 从某种程度来说,提纳里真的很像你的老父亲。 他关怀着你生活的点点滴滴,甚至还默认如果你想要待在酒馆,他就有留下来陪你的义务。 随着你们两人的动静变小,酒馆里的客人不再将注意力落在你们的身上,他们喝着各自手中美味的酒饮,要么互相吹嘘着最近得到的收获。 有几个穿着教令院服饰的学者也围坐在一张长桌旁,木质的桌面上堆积着厚厚的文稿。 他们一边痛饮手边的酒水,一边执着笔在文稿上疯狂地书写着什么,那副鬼鬼祟祟又因醉意而难掩眼底贪婪的模样,让你总会怀疑他们是不是在搞抄袭那一套。 “嗯,总感觉他们在做什么‘投机取巧’的事情呢。”很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的提纳里和你抱有同样的想法。 你耸了耸肩膀,“谁知道呢,反正这些事情不归我们管,有那个烦人的……” 哐当! 你话还未说完,酒馆的大门又一次被人用力推开,大雨与寒风呼啸而入,吓得你赶紧裹紧了衣襟,生怕沾染到冷水。 而当来人的模样在你瞳底清晰了轮廓的那一刻,你感觉自己的头皮一阵发麻,整个人都不好了。 还真是说什么来什么的乌鸦嘴啊你……
第51章 须弥(28) 说实话,你也不想当这个说什么就来什么的乌鸦嘴,但也确实在你将他的名字脱口而出之前,那个被你惦记着的家伙就出现在了现场。 “大,大风纪官大人……!”桌上的酒杯忽然滚落,酒水哗啦啦地洒开,将地面都染湿了一片。 比起你的抱头鼠窜,还有其他人比你先一步产生了应激反应。 一个穿着教令院学士服的学者慌张地从桌边站了起来,剩下几个人则抱着脑袋瑟缩在桌椅的角落里,用小臂尴尬地压住桌面上那些凌乱的纸张。 “真没想到赛诺的任务会结束得这么快,看来这几个家伙要倒大霉咯。”你身旁的狐狸少年耸了耸肩膀,微微眯起的眸子里颇有副幸灾乐祸的意味。 “嗯,呵呵。”你抽起嘴角,干涩地笑了笑。 毕竟倒大霉的人可不止这几个抄袭论文的学者。 须弥的大雨仍然在下,这位刚从沙漠出来的大风纪官结结实实被淋了一头。 他麦色的肌肤在湿水的作用下暧昧地反射着酒馆门口的灯光,长发亦湿漉漉地缠成几缕,有些黏在他的脸庞,有些则紧紧贴附在他战袍下裸.露的胸膛。 “看来总有人学不会要好好珍惜自己的羽毛。”他抬手,用指腹抹开了眼睫上裹着的雨水,旋即那对野兽般犀利的红瞳紧紧咬住了桌边瑟瑟发抖的几人。 你不知道赛诺为何忽然会在此刻来到这里,但幸运的是,那几个学者成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并没有发现你的存在。 你倒不是害怕赛诺会对你怎样,毕竟你们之间已经打过不止一场,甚至还产生了点奇怪的友谊。 但问题是,这些和赛诺和谐共处的情况,完全是建立在你身为米歇尔(男)的基础上。 而现在让提纳里所熟知的女性的你,则是在赛诺眼中那个试图“袭击草神,炮轰净善宫”的通缉犯。 没有人会喜欢在刮着狂风下着暴雨的夜晚,和一个只要你不死就会一直追到你死的缠人家伙打得难舍难分。 所以当赛诺大步走向那群学者的时候,你也悄声无息地往后退步,直到指甲已经触碰到窗户的边缘。 屋外雨势颇大,但因为酒吧里醉鬼们的气味实在太重,窗户稍微留开了一条小缝用来通风,你只需要轻轻一掰,就能打开一条直通城外的道路。 提纳里的目光仍然盯着赛诺,看样子是打算在他“审判”完那些学者后再上去与他搭话。 “风纪官大人,我,我们只是在一边喝酒,一边写论文……”站在最外侧的学者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情,在赛诺的逼近的脚步中,下意识地往后退步。 面对他的恳求与怯懦,赛诺不说话,只是执着那柄威严的赤沙之杖,沉着眸色停步在他们的面前。 那种透过他的双眼,仿佛被死神所注目着的恐惧感,让学者们纷纷战栗起来。 “你别太嚣张啊!我们抄袭论文也是为了顺利通过学业考核!”角落里的学者因为绷不住这压抑的气氛而从桌边站起,同赛诺叫嚣起来。 见同行之中有人愿意出头,其他学者也纷纷燃起了斗志似的坚定了眼神,继续顶撞道,“就是啊,你是不知道我们那个导师有多么的不负责任!他根本就不会教书!” “大风纪官!我们都是素论派的学者,提高论文的通过率,对你来说不应该也是值得高兴的荣誉吗……!” 已经爬上了窗户的你在听到他们这番发言后有些无语地回眸看了一眼,算是明白为何赛诺的形象在众人眼中会如此公正无私。 毕竟在你的世界,遇到这种做了恶事还要为自己寻找借口,甚至倒打一耙的混球,你没有一脚踹断他们的脖子送他们归西,已经是你身为圣职者的职业素养比较高尚了。 “你们想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么?”比苍狼还要冰冷狠戾的少年垂眸,红瞳幽幽闪烁,毫无意外地对这群作弊者的说辞不为所动。 “可恶!!你这个不讲道理的沙漠矮子!” 精神上的角逐不过两个回合,其中一个学者已经耐不住这份被狠狠碾压的恐惧而暴怒起来。 他一把夺过桌上还剩下一半酒水的杯子,猛地向赛诺的面庞掷去,但对方却面无表情地偏了偏脑袋,轻松躲开了。 木质材料的酒杯“哐当”一下撞击在墙面,发出的巨响吓得周围人群纷纷惊叫。 “看来你是选择拒绝教令院的审判。”权杖在少年的手中被他熟练地旋转了两圈,掀起的风浪吹乱了那群学者的发丝,让他们脸上的惊恐放大到了极致。 彼时整个酒馆都因这场闹剧而陷入了混乱,连老板也急匆匆地跑了过来,试图劝说赛诺停手,但又因为忌惮他的身份与实力,最后只得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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