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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你累吗？” “公子，你渴吗？” “公子，你……”小厮在玄霄震慑的眼神下，张了张口，将刚刚去取水听到的消息憋了回去，看着日复一日坚持习武的玄霄，不禁有些感慨。他是公子幼时偶然间救下的小乞丐，被带回定国候府后，更是努力成为了公子的贴身小厮，虽说外界都说他家公子高傲冷情，但小厮觉得，公子冷漠的外表下，却有着一颗炽热的心。虽然公子好像比以前更执着于夙遥夙大人了，但小厮能感觉出来，他家公子并没有想对夙大人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吞吞吐吐的，有事快说，”玄霄收起手上的剑，接过小厮递来的汗巾，低头便对上了小厮欲言又止的脸。 小厮看着玄霄不耐烦皱眉的模样，深吸一口气：“公子，我听说夙大人正在大公子院子里议事。” “不早说，”话音未落，玄霄早已跨步走出院子，连换衣裳都没顾上，一想到夙瑶和玄震共处一室，相谈甚欢的样子，他浑身的气压更是低了几分。 “我刚刚想说的啊，这不是您没给机会嘛，”小厮嘀嘀咕咕道，一抬头哪里还有他家公子的影子，赶忙追去玄震的院子，一边追还一边喊道，“公子，你等等我啊！” 夙瑶今日来其实是来商讨关于玄震夙汐的事情，既然夙汐已经表态，那她这个当人“哥哥”的总归是要替妹妹尽早定下良人的。之所以亲自前来和玄震本人商讨，一是定国候及其夫人此时正在漠北镇守，这个家里能做主的只有玄震和玄霄二人，这姻缘本就是玄震自己提的，那自然可以先和他商议，等定国候夫妇回京后便可以正式过了明路；二嘛，其实是夙瑶的私心，定国候嫡次子习武这事，最近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一想到玄霄居然会练他曾经不屑一顾的锻体之术，夙瑶就觉得稀罕，实在是无法想象那个画面，所以才有了她今日的登门拜访。 7 “那愚弟就先行告辞了，”夙瑶见夙汐和玄震的婚事已经谈妥了，起身便准备辞行。 玄震察觉出夙遥的离意，想到自己前几日特意差人准备的玉佩，忙喊道：“贤弟留步，愚兄有一物想请你转交……” 说着，便让小厮将木质的锦盒递了上去，夙瑶听出了玄震话中的隐去之意，心中满意他的表现。这个东西明显是他为夙汐准备的，只不过两人现在亲事还没过明路，不好正大光明地给，但是过了她这个夙家“大哥”的手，那就是另类的明路了。既可以促进两人的感情，又不会影响自家妹妹的声誉。心中千回百转也不过须臾间，夙瑶笑着接过后，朗声：“震兄放心，定不负所托。” 夙瑶的话落，正巧就见到玄霄黑着脸进来，还没来得及开口打招呼，就被玄霄一把握住了手腕。在玄震还没来得及阻拦前，夙瑶就被玄霄带了出去。 玄霄将人带到自己的书房，随手就把人困在了榻上。夙瑶一边观察着他，一边护着玄震给的木盒，好在她手稳，及时将盒子护在怀里，才避免了它因为玄霄动作而掉落在地的命运。企料她下意识的动作，更是惹得玄霄越发生气，就连眼尾都带上了一丝红意。 “你发什么疯？”夙瑶揉了揉做自己的手腕疑惑地问道，抬眸对上玄霄，“我最近可没有惹你吧。” “怎么没惹，”玄霄一想到刚才自己撞到的郎情妾意的场景，心中的戾气就越发的重了，“你刚刚跟他干了什么，自己不清楚？” “还能干什么，不过是……”夙瑶突然止住了话，越发仔细地打量起眼前的男人，心中的想法让她不由瞪大了眼睛，“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谁会吃你的醋，”玄霄身子突然一僵，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心中的戾气消散，心境也是拨云见日般，有了顿悟。只不过低头见到夙瑶悄悄松气的反应，心中又带上了一丝不爽。于是在她再次抬头时，顺着心意，低头捕住了那抹红唇。 两个前世今生加起来光棍快超过一千岁的人，亲吻的场面那是相当的……狼狈了。夙瑶一脸震惊地看着被她推开的玄霄，嘴上传来的丝丝痛意，一时间让她忘了对玄霄大魔王的惧怕，怒斥：“就算你迁怒我把夙玉许配给云天青，你也不该用这样的手段！” 玄霄原还沉浸在温温软软的触感中，但现在回神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蠢事。听到夙瑶的话，不由疑惑：“关云天青和夙玉什么事？” “你——”夙瑶一脸复杂地看着玄霄，他的神色不似作伪，“总不能是为了夙汐和玄震的事情迁怒我吧？” 玄霄是何等的聪明，彻底冷静下来后，才知道二人压根就在鸡同鸭讲，但他向来是直来直去的性子，既已明了心思，绝不会坐以待毙，势必要当即将误会弄清楚：“玄震是让你转交东西给夙汐？” “不然呢，”夙瑶也跟着冷静了下来，她起身给自己理理衣裳，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难不成你以为玄震和我两个大男人之间还能有别的关系吗？” “是了，呵呵——”玄霄按着夙瑶，替她扶正发冠，看着她躲闪的眼神，心中一沉。 夙瑶感知道对方的不愉，想到原主的使命，叹气：“玄霄，我这辈子只能是男儿身。” 说完，夙瑶也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径自从榻上离去。一开门便对上了自家婢女担心的眼神，微微摇头后，转头对守在门口的小厮说道：“待我向你家大公子告罪，我家中有事，就不去辞行了。” 8 自那天的意外之后，夙瑶就再也没有遇到玄霄过，至于心中那因为一吻而泛起的涟漪，也渐渐被她抛之脑后。一是夙瑶这几个月除了忙着两位妹妹的婚事筹备，二则是她还在为前往北地做准备。一旬前，北边的知府们上奏圣上，希望朝中能够派人去协助北地的诡案。当时朝堂上，党派纷争各有举荐之人，只是圣上最后却是神来之笔，将这个差事派给了身为刑部尚书的夙遥，下朝后更是亲自将她喊去密谈。 “主子，夙玉小姐和夙汐小姐的嫁妆单子，已经备好了，请您过目，”玉竹将两本折子放到夙瑶手边，看着自家小姐越发清瘦的脸，心中更加埋怨起那个不懂事的玄霄公子了。 夙瑶将两份单子一一过目，夙玉和夙汐分别是夙家的二房三房嫡女，嫁妆自然不能少，她随手又在两份单子上添上了一些庄子和铺子。记起北地的复杂局势，她斟酌：“等四妹妹的大定结束，我也该启程去北地了。这次，玉竹你就留在家协理夙莘管家。” “可是，我不放心让主子一个人，”玉竹皱眉辩驳。 夙瑶自是知道玉竹的管家婆心态，这些年要是没有玉竹帮衬，不论是原主还是她都不可能那么轻松地兼顾家和朝堂。这样的忠心的丫头，她可不想折在北地。她摇了摇头：“你放心吧，此去圣上会派侍卫随行。二妹许久不着家了，但三妹四妹都要忙于准备婚嫁，这个家里有你在，我总归能更放心些。” 夙瑶见玉竹还想开口，一把将改完的嫁妆单子塞到她手上，一锤定音：“行了，夙玉和夙汐院子里的陪嫁们，还需要你帮她俩把关。” 等玉竹走后，夙瑶站在窗前眺望北方，轻声呢喃：“诡案扰民心，蛮族破边防。此行怕是凶多吉少了。” 另一边的定国公府，正处在冰火两重天中，定国候夫人接到大儿子的书信后，快马加鞭连夜赶回京中，连续忙活了快三个月才堪堪替玄震张罗完提亲，整个府里因为女主人的回归，可以说是张灯结彩，热热闹闹。而偏偏玄霄所住的院子就是个例外。 “公子，你别气了，”羲和苦哈哈地开口劝说，“老爷和大公子不同意你加入这次刑部侍卫队伍也是有理由的，一来您就算最近开始习武了，纵使天资过人，但到底还是比不上自小练武之人。二来，这次诡案调查恐怕没有表面那么简单，老爷镇守北境，自然是要避嫌的。” “哼，”玄霄自那日冒失行事后，又被玄震禁足在家中了。要不是定国候夫人回来，他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出门。可谁知，他刚出门就听说了夙瑶要北行的旨意，一想到两人的关系和夙瑶那日的话语，心中就不知为何有些惊悸。 羲和也知道自己的话说的过分直白，不给面子了，他为难地挠了挠头：“公子，再过一个月就是京中的武举考试了，你若真想让老爷和大公子同意，或许可以试试这武举？” 羲和这话说的玄霄心中一动。这个朝代虽有门阀世家举荐入仕，但皇帝也设立了文举和武举，以此来招揽寒门中人。这些天子门生，自然是皇帝对抗世家最好的人选。本朝皇帝的寒门班底中，中流砥柱的便是云天青的老爹，礼部尚书云大人。虽是礼部尚书，但同时也兼任了太傅一职，可以说云家深的两代帝皇的恩宠。 而玄霄家和夙瑶家则属于世家，夙家本也是世家大族，可惜嫡系三房掌权者皆英年早逝，只留下大房的夙遥撑门面。这其中种种，都与现在的皇帝夺嫡有关。皇帝登基后，对夙家颇为惋惜，这才有了夙遥年级轻轻掌权刑部的特例。此去北境诡案，其中还有当年那些余党的影子，所以皇帝才让夙遥前去，只因为夙家现在，也只有夙遥一人知道当年的来龙去脉。 9 近日京城中来了不少外地举子，皆因文武举比试在即，那客栈更是早早订满。饭店的大堂里，熙熙攘攘，放眼望去既有文雅的秀气书生也有豪爽的阳刚武人。不仅为京城的商家带来了不少机遇，也让京中人家多了些择婿的参考。 不过这些和夙家并无多大关系，自从夙瑶三日前离开京城，夙莘在玉竹的帮助下暂时接管了夙家，只是她常年在外游历，最是不耐烦那些规矩寒暄。偏偏两位擅长此道的妹妹们因为婚事已定，一心在房中绣嫁衣，对她也是爱莫能助。夙莘忍耐了三天后，直接宣告，要在家庙替兄长祈福，以期望兄长早日捉到凶手，还北境太平。 这话一传出去，大家都歇了邀请夙莘的心思，毕竟，祈福心诚才灵，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到时候夙遥大人案子出了差错，皇上虽然圣明，但要是听说了前因后果，在心里对他们有了疙瘩，那才叫得不偿失。 京城里夙莘等人倒是清闲，而一个月后快马加鞭到达北境的夙瑶却是险象环生。原来，北境这边知道了京城派了刑部尚书夙遥来调查之后，幕后的人便坐不住了。夙遥在朝中的手段和作风历来让人闻风丧胆，于是这一路，从夙瑶离开京城开始，大大小小的各种黑手不断，暗杀下毒那都快是家常便饭了。所幸他们一行人对这次调查本就有防备，倒也有惊无险地到达了北境。 “大人，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跟随夙遥一起来的是皇帝的御前侍卫长，也是此次调查的另一个帝王心腹。 夙瑶略微沉思：“去州府，那里早已接到了皇命，备好了北境的卷宗。我们既然是奉旨查案，自然是要捉拿真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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