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体内的酚类物质要是摸到了繁衍期的边,祂大概不会再等她的回应。同意了一次求偶,完成了繁衍,祂和她之间就是终身制伴侣关系。 这是祂的想法。 清心是该说祂在繁衍上具有智力,还是该向祂说明鞘翅目的伴侣是可以更换的? 前者说了没用,后者说了祂一开始不懂,后来理解成她想要繁育,触角就搭上来了。 她已经踹不走祂了,不止如此,祂现在还不想变成小巧的虫子在她身上待着,虫身和人形都挤到她身上,试图密不透风。 清心:…… 这就是星神吗? 这就是繁育吗? 她从祂的足肢里抽出被划拉的纸,被踩碎的笔,知道自己该重新找一个落脚地,而不是飘荡在宇宙里,被虫群包围了。 祂一个虫的时候,胆子会小一点。 她总是要一点时间用来做自己的事的,而不是纠缠于繁育。 祂是好拐骗的,只要用繁育做借口,告诉祂人类是繁衍期特别长的物种,还方便贴贴,祂可以暂时融入人群,做一个瑟瑟发抖的……人。 暂时,足够了。 祂要是不适应人的形态,只能躲角落里自我繁衍就更好了,清心将会拥有更长的一段缓冲期。 祂不。 祂胆小,人形态是一个一眼看得出来的纤细胆怯的少年,风吹草动都能将祂惊走。 除了可以紧紧的贴着虫母,让祂没有一点安全感。 清心写东西的时候,手上会有一个塔伊兹育罗斯,然后是怀里,低头就能看见虫父变作的少年那张艳丽的脸。 写的投入,停下来喝口水的时候,祂已经钻进了她的衣服里,脆弱的衣料被撕裂,繁育的力量又修复了衣服。 “为什么没穿衣服?” 「薄。」 “衣服是人的甲壳。” 「薄。」 清心是肌肤相触,被冷不丁冰了一下才注意到这位虫父身上的衣服没了的,刚回家进个门衣服就碎了,碎片也被毁尸灭迹。 祂极其不习惯这种人的生活。 要穿对祂来说薄得过分的甲壳,还要面对陌生的环境,人只有四个足肢,走路很难受。 以人的道德来看室内的场景,可以说他们在白日宣淫。 祂以一虫之力做到的白日宣淫。 清心怀里有一个光溜溜硬跟她穿同一件衣服,还想要将她衣服全部扯碎,不让她那么难受的艳丽少年。 空气里的甜腻气味配着这幅情景,平静的给论文加字数研究虫父的生理构造的清心,生动形象的诠释了何为坐怀不乱。 她繁衍期结束了。 人类的繁衍期长与非人没有什么关系,清心只会在哄骗虫父,让祂多保持一段时间的人形时,让虫父见证一下人类对繁育来说,格外短暂的繁衍阶段。 对于祂而言,就是唰的,第二只鞘翅目的酚类物质水平升上去了,又啪得一下掉下来了。 祂甚至没有来得及用自己的酚类物质。 繁育星神的万千复眼里都是对人类的疑惑,祂无法形容这短暂,虫母的繁衍期是祂见到的最短的繁衍期,人类的繁衍期为什么会更短?间隔为什么又这么长? 祂对时间的感知有问题。 形容这种感受,有些复杂具有层次性的,涉及到时间的相对性的疑惑,祂用了很多天。 什么是时间短,一只虫子在房间里唰的一下不见了。 什么是时间长,虫子待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清心捡起它们,用自己的力量将它们瞬间丢到宇宙。 人类的繁衍期,她告诉塔伊的是在晚上的一个固定区间,不好理解的话可以看她人类形态的酚类物质分泌水平。 她设定的时间是半小时,不会多也不能少,祂可以让清心多时间,但少时间不行。 间隔时间看虫父的焦躁程度,一般情况下,只能坚持到第二天晚上,再多的,祂会焦躁到让虫子的密度暴增,显露出星神态。 在祂的感知里,前者的时间感知刻度是秒,后者不是年,看样子是琥珀纪。 清心只希望这是繁育命途迫使繁育星神无时无刻不在繁育导致的特殊现象,而不是星神们的普遍现象。 如果每天晚上都需要抽出一定的时间用来应付这件事,其他星神还不会像繁育这样脑袋空空,清心需要做到的事是如何在星神的注视下意识脱离,抽出一部分精力撰写相关论文。 在这样写着论文,哄骗繁育的过程里,繁育抱着的卵鞘孵化了。是新的虫子,但不算彻底脱离塔伊兹育罗斯的个体,繁育的力量还是影响到了它的基因,让它险些成为一个有不朽气息的塔伊兹育罗斯。 好在,不朽的力量阻止了它向繁育星神的无限靠近,赋予了它触发持明破防的特性。 一只虫子,身上有不朽的血脉,是龙裔,可以拥有持明的龙形,是不是可以称作持明? 然后,它刚诞生,就成了繁育星神的令使。 清心将新诞生的繁育令使称作“龙虫”,简单明白的称呼,更可以从字面意义上理解,那是一只拟态成龙的虫子。 比持明更像龙的虫子。 在繁育命途的复制下,很快填充到了虫群中,作为特殊个体,为周围的虫群附加群体不朽光环,即群体锁血增伤光环。 若是群体聚集,它们会互相融合,形成的巨大龙虫与单个的龙虫相比,形态上更贴近清心的龙形。 可以说散开是像龙的虫子,聚起来便是有点虫味的龙了。 作用嘛,只是多了一个移动泉水功能,可以让死去的智虫玉虫死亡后立即重生,不必构建特殊建筑虫巢。 「您放弃我们了吗,龙祖?」 这次的祈求,响彻在命途之上的祈求,多少带点绝望了。 清心做出了第一句回应:「束灾。」
第117章 百忙之中的敷衍,勿要追究其深意。 话是这么说的,只是清心的话经由不朽的命途落到龙裔的耳中,他们便无论如何也不肯相信“束灾”是没有任何深意的。 清心这位伪不朽星神当面对他们说这话没有任何含义,估计都会被歪曲成“龙祖不觉束灾是何伟力之举”,进一步歪曲下去就是“龙祖伟力甚哉,轻易便可制约繁育”。 问清心怎么知道的? 看他们的表现知道的。 一个“束灾”,持明族内对此众说纷纭,愣是死活没出一个“敷衍”的结论。 有从行为上理解的,认为龙祖与繁育星神的相遇就是为了束缚虫灾的源头。 有从龙祖被认为鞘翅目这点上入手的,认为龙祖视虫为灾,持明应当视虫子为死敌。 提出这个建议的持明又被一句话破防:“那龙虫怎么算?” 智虫和玉虫可以说是繁育和不朽意外交织后的造物,龙虫……龙虫,那确实是龙裔。 倘若不是,它不会拥有具现龙祖真形的权利。 这个切入点被毙掉了一半。 于是有人着眼点在“束”上,认为龙祖只是让他们约束虫灾,不让他们泛滥成灾。 …… 解读星神真言确实是个技术活,在星神真言里掺杂自己的私欲又欺骗自己本心,更是一个技术活。解读过程中还会被繁育和不朽命途交错的现象、繁育和不朽造物的诞生破防。 持明如此,比他们处境好不了多少的是研究星神的那批人。 研究秩序星神太一,太一被同谐希佩吞并,关于太一和存护的克里珀因何接触的缘由,目前只有沉默的克里珀可以解答。 研究繁育和贪餮冲突时的行为逻辑,第二只鞘翅目诞生,疑似不朽,带着繁育星神避开了直接冲突,直接影响了繁育的行为逻辑。 研究疑似死而复生的不朽,那群龙裔和虫子,一个已经被不朽的真言和宇宙里诞生的与不朽有关的虫子折磨,一个视不朽为虫母有智力的还动不动就死。而不朽本人的活动痕迹……不如研究繁育。 研究智识,这群为了星神穷究一切的学者们,踏上智识命途的概率确实有。可智识活动的范围就那么一块,所青睐的人都是天才。很不想承认人与天才之间的隔阂,又无法抹去。 研究第一次出现活动痕迹的星神,活动痕迹太少,追踪就得耗费太多时间,而且不知其哲学概念,不知星神本身的态度。 …… 清心为什么会知道? 同样的问题,回答截然不同,不是看人表现知道的,而是加入研究星神行列,从同行者的口中了解的。 她倾听着,思考着,在跳动的火光中,在一片焦土上准备度过她们停留的星球上的夜晚。 在诉说者没有再度补充的意愿后,才问道: “开拓和欢愉呢?” 追着星神出现的痕迹的人看着火光后面气质温雅的女性学者,她很平和的“一个是亲近人类的星神,另一个只要制造足够的乐子,说不定就能直面祂。” “我们试图研究星神的存在,不畏惧自己的死亡。”她拨动了一下火堆,让它燃烧得更充分一些,透过火光遥看黑夜里黑黢黢的一片,凭黑色的深浅辨认出哪些是白日里行过的焦土,哪些是白日里见过的虫子的尸骸。 这是虫子和人类的战场遗迹,对短生种而言,那战争是称得上久远之前发生的事,而直到现在,这片遗迹上依旧没有生机。 黑暗中,只有她们升起的一捧火。 “那么,为什么不考虑开拓和欢愉?” 虫子的尸骸在夜里也黑成了虫子的形状,可以分辨出哪块阴影是它的触角,哪里又是它的鞘翅,连死状都很清晰。 “这是不朽的力量所致。” 诉说者注意到她在看那片虫子的阴影,“不朽和繁育的命途交错现象已经持续了很久,繁育的虫子也在交错现象里获得了死后的不朽。” “这样吗。” 她继续没说完的话,“我决定信仰开拓。” 她听见人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要信仰欢愉。” “怎么可能,洛琳娜,我还不想自己变作一个乐子。” “不一定,你看起来有欢愉的特质。” 洛琳娜说的对。 确实如此,只是清心说想要信仰开拓也是真心的,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开拓的界域锚点。 她毕竟是有家室的人,现在得了空闲可以到处跑,以后就说不定了,锚点是有备无患。 这话一说,洛琳娜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忘了这事,你看起来如此痴迷于追寻星神的踪迹,按理来说,不该这么早成家的。” “阿乐丽,你当时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她眼神有些发飘,声音也是,“可是他身上有星神力量啊。” 洛琳娜:“命途行者吗?” 她笑着点了点头。 虽然成家和信仰星神的理由都有些草率,但她们这样追寻知识的人,多多少少会有唯知识论的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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