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位难缠的令使现在在做什么? 在景元思索接下来应该怎么去做才能将这交易效用发挥到最大时,清心也在思考,思考景元什么时候送书过来,思考暂时不写饮月君丹枫的病例报告后续后她应当写哪一个报告后续。 一边思考,一边随手折腾刃的头发,魔阴身发作被压制下去的刃怀里抱着护身剑不言不语,一副随着她折腾的样子。 想了半天,清心到嘴边的话却是:“要同生共死吗,你差不多死过一次了。” “这次我不会死。” “那我就回去写报告了。” 她说,放开他头发的动作也很干脆。 刃注视刚刚还被她绕在指尖的一缕头发,没去看她离开他身边的背影,两个人间隔并不算遥远,现在幽囚狱还没派人来维修一下被损坏的铁链和两个牢房间的墙壁。 只要转过脸就能看到对方,但刃只是伸出自己绑满绷带的那只手,摸了摸那缕头发。 没什么温度,跟他平常碰到的触感没有任何不同。 然后是水流的触感。 “提前帮你稳定一下精神状态。” “跟对丹枫一样?” “差不多。” 刃看水流的源头时顺便看到了正在伏案写作的清心,水流末端缠在他的手上,另一端来自清心身上挂在的一个装饰品,水蓝色的,有水流样的图案。 刃记得这个装饰品。 她拍着它说过“在我的故乡,这对绝大多数人都意味着新生,我是那个绝大多数之一。” 她很少提及故乡的事,持明的故乡不是已然回不去的汤海,就是仙舟联盟,然而她是流落在外的持明,从只有她知晓的故乡离开,直到现在都没回去。 那是他听见的唯一一次,因而记忆深刻。 刃收回了目光。 平心静气的盯着手上跟一条透明线似的的水流。 等清心放下笔活动了一下手指,再抬眼看过去,刚刚还平心静气的人已经破门开始越狱了,她写的投入,不知道艾利欧剧本里的越狱时刻来的这么快。 跟那双红色的眼神短暂碰上的下一刻,她直接倒在桌子上,意识已然被巡猎星神岚拉到了祂的身边。 欢愉令使放跑同伙听起来不太好,不如换成趁着帝弓司命拉人导致欢愉令使没顾得上幽囚狱的情况时,星核猎手趁机越狱。 听起来不仅合理,仙舟上下也无法说些什么。 听到人祈愿就直接回应将人拉到身边的的巡猎星神岚,微微低了下头,询问向祂祈愿之人:「何事?」 欢愉令使一如既往的向着巡猎星神祈愿同样的内容,希望祂见到欢愉星神时能够跟祂打个招呼。 「为何不祈求丰饶?」 “我在仙舟。” 「可。」 「还有何事?」 据不完全统计,清心与巡猎星神相处的时间里,「可」和「还有何事」是高频词汇,两者加起来说了十六次,没能继续下去是清心率先使用“我饿了”技能进行打断。 发动该技能后,巡猎星神递给她光矢二十段,非常贴心,每段正好都能含着。 此段时间内,巡猎星神并未停止追猎,但速度相较平日下降百分之二十,负重增加一个清心,以及光矢二十段。 期间清心试图发动“我困了”技能,但未见成效。 直至仙舟凌晨五点,清心才在幽囚狱醒来,手中还被巡猎星神塞了一根光矢,当做早餐。 清心表示,不要轻易面见星神,因为身体记忆害人。 仙舟神策将军景元则表示,欢愉令使见了帝弓司命一面后,差点变成巡猎令使,背后原因令人深思。
第24章 这是他们的第三面。 第一面是清心突如其来的自首,第二面是景元进幽囚狱与她定下口头约定,而今第三面—— 欢愉令使清心面见帝弓司命后,星核猎手刃趁机逃脱幽囚狱,制造了不小的混乱。神策将军焦头烂额之际,又看到昏睡不醒的欢愉令使…… “你说的不对。” 昏睡不醒后醒来的欢愉令使捏着手里的光矢送进嘴里,咀嚼声和她平静的脸让她的话语格外有说服力:“这不该是为了配合神策将军欢愉令使选择投身巡猎吗?” “二者的区别是?” “我说的更符合欢愉命途。虽然我对阿哈没有半点尊重,但我确实是欢愉令使,而且还是身上一直在增加欢愉祝福的令使。” “景元受教了。” 光矢确实能够当成早餐,清心的咬合力在巡猎星神的祝福下咬碎巡猎星神递给她的光矢并不是问题,毕竟光矢也是星神力量的产物。 一边的景元应当是初次见到她吃帝弓司命的光矢时的情形,身体却似乎有习以为常的熟悉感,思绪发散一点,大脑里就浮出来一些无意义的感慨:很脆,口感很像鸣藕糕? 既无疑问也无错愕,稀松平常的连警惕心都提不起来,气氛松弛到景元眼含笑意问了句家常,“待会还要吃些什么?” 清心对此也并无疑惑,接话十分自然:“仙舟上有什么?” 应当有什么东西要卷上腰间的,带着鳞片。景元保持着那副过于放松的姿态,“这倒是我的不是了,贵客登门,仙舟却事项杂乱,多有招待不周之处。”话锋一转,又问,“冒昧问一句,贵客可是持明?” “是,有什么问题吗?” “只是在想要不要将鳞渊冰泉添进来。” 清心锐评:“寡淡无味,不要。” “那就划掉,仙人快乐茶?” “都行。” 这个态度,“看来贵客确实对仙舟持明一族,积怨颇深。” “否则我为何要让阿刃有时间了去套他们麻袋,不朽末裔里混进了丰饶孽物,死不足惜。” 看起来松弛一点的相处氛围让两个人关系都进了一步,毕竟欢愉令使得了帝弓司命青眼,仙舟神策将军信任度提高一点无可厚非。 清心掰着光矢,目不斜视,认真的吃着岚给的早餐,全当自己没有发觉任何异样。 常有的事。 有些应该是见面没几次的人聊着聊着突然被自己的身体记忆夺舍,说出了不该说的话,之后总是会找补和探究。 景元反应算好的了,但清心过去和他相处的时间是以百年为单位,他是保持放松还是真的放松,她认得出来。 这大概就是仙舟人所谓的“那一瞬间,我死去的丈夫正在攻击我”? 可惜只有一瞬。 时间再多点,艾利欧的剧本还会不会进行下去,她很好奇。 但艾利欧好像连这点都看到了,无趣。 她这边只得了一个“无趣”的事情,在景元那边却是需要反复斟酌,慎重对待的。 仙舟如今是多事之秋,他身体出现了一点无法控制的状态,景元都得怀疑一下自己是不是有魔阴身发作的症状。 他最近心绪尚且平稳,跟欢愉令使见面不过是商讨一下关于星核猎手刃越狱的细节,探探欢愉令使的口风而已。真要为此堕入魔阴身,倒是应了欢愉令使当时的那句诧异“仙舟上魔阴身如今都发展到这程度了?” 景元如今年岁正是魔阴身高发期,平素也见过魔阴身的症状,「残伤」、「垢染」、「嗔恚」、「他化」、「无记」五种症状,目前找不到一个跟他当时的状态相似的。 实在是…… 那一瞬间的感受过于安心了点。 这种感觉景元年幼时感受过,人在无忧无虑时,所见之景总是分明,不会有多余的消沉意味。睡在太阳底下起来会暖洋洋的,离开家的人永远会回来,一日复一日,总是如此。 如今年岁渐长,疑心难减,不熟识的人带给他的安心感,即便是一瞬,他想的也是魔阴身发作和被令使能力影响了。 为此精神紧绷。 但不是。 衔药龙女白露替他诊治了一番,开的药方是仙舟的鸣藕糕、琼实鸟串和一杯仙人快乐茶,意思是他身体没什么毛病,只是需要到处走走吃吃东西,神策府实在是太闷了,他需要散散心。 的确,欢愉令使要是有这种让人瞬间让人放松、消解戒备的能力,也过于可怕了点。 如果只是一瞬尚可以忍受,罗浮的将军善于遗忘和忍耐,一切过往不平事都可以在第二天变得平静无波。毕竟不是魔阴身发作,他尚可以在解决罗浮诸事之前坐在将军位置上,替罗浮解决一些问题。 但那一瞬间的安心感在他以为过去后,于梦里又与他相见了。 他梦见了一条龙化的持明变作一只团雀,窝在他的头发里休憩,呼吸引来团雀身体些微的起伏,些微的,当然并不明显,甚至梦里的他只有认真倾听才会感觉到。 有些奇怪但不是不能理解的场景。 他叹息着想着梦里也要被白日的事打扰,看来近日的杂事确实多了些,明日早起一点,给欢愉令使带早餐的时候顺带给自己一杯仙人快乐茶吧。 团雀从他的头发里探出头来,开口是欢愉令使的声音:“为什么你要亲自送,幽囚狱里云骑军不能送?” 他开玩笑:“大概是想见你?” “没有人会称呼想见的人为贵客、欢愉令使,不过你又做了什么糟心的梦境,将我认做欢愉令使。”团雀从他头发上飞了下来,抓着他的肩甲,黑眼珠子一瞬不瞬盯着他,“丰饶余孽占领仙舟了?” “不太像,我再看看。” 他纵容着那只团雀在他身上跳来跳去,直至听见团雀不可置信的:“什么情况,你害怕安心?你别告诉我你一夜之间精神状态直追当时的丹枫?!” …… 景元醒的时候身体感觉告诉他他应该是一觉好梦,那一瞬间的安心感已经扩散到整个梦境。 即使醒来,头上仿佛也还躲着那只团雀,感觉迟迟未消。 罗浮的将军眨了眨自己的眼睛,恢复了状态,开始了平常的,作为罗浮将军的一天。 …… 所以清心从不担心理智的人会在被身体提醒后跑到她面前直截了当的问他们之间是否发生了什么。 他们的第一反应永远是怀疑。 不值得清心为此浪费时间给他们与其他人做个区分,得到不同于他人的应对方式。 可以说幽囚狱的清心度过了相当风平浪静的一段时间,仙舟上面再如何动荡,传达到幽囚狱能看到的也就是戒备森严。 清心得以从容的打磨自己的后续报告,上次未写完的《饮月君丹枫病例分析后续报告》在这段时间里终于写到了结尾。 她将报告收了起来,清点了未写完的报告份数,又算了一下能真正见人的报告份数。 这段时间的成果能交给须弥教令院的数目为0,能上传博识学会或者天才俱乐部的成果,啧,也是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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