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的小姑娘还真是大胆啊! 留云借风真君清了清嗓子,“魈~上~仙,好~喜~欢~你~” 众仙家:“哎呦~” “年轻人就是会玩。” 魈:“……” 你们真是够了。 魈深受其扰,业障都快要压制不住了。 还是望舒客栈的老板敲门说钟离先生来访,几位仙家才安静下去,悄悄开溜。 留云借风真君跑路前还威胁道,“不许把我们看《妄想症》的事情和帝君说!咳咳、下次我们来,会给你带新章的!” 魈:“……” 别来了,求你们。 他头疼地扶了扶额,快速整理好自己的精神状态。 望舒客栈顶楼的阳台上,男人已经矗立于此。 柔风吹起他额前的发丝,显得温柔随和。 “帝君。” 魈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金色的瞳孔带着些期待。 他微不可查地呼出一口气,还好帝君来了,不然再和几位仙家聊下去,他可能会控制不住自己暴动的业障。 面前样貌俊美,举止高雅的男人就像令人心安的磐石,风吹不动,雨打不摇,永远能让他瞬间安宁。 “啊,你来了。” 钟离似是才发觉魈的到来,他弯了弯眉眼,唇角轻动,“几位仙家来拜访了吗?” 魈:“……” 少年唇角抿了抿,回想起留云借风真君离去前的祈求,他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如实说,但他又绝不会向帝君说谎,于是只好陷入沉默。 钟离轻笑了下,儒雅的嗓音顺着晚风钻进魈的耳畔,“他们有些时候,确实恼人了些。” “这么说来,你已经看过《妄想症》的最新章了?” 魈的瞳孔一瞬间放大,“帝君……” 钟离摇摇头,“魈,你该看的。” 魈惊得咋舌,有些着急于解释,“我真的没见过[淑男]。” 这句话他重复过很多次,再说出口的时候就连他自己也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魈上仙更加不爱说话了。 因为言语总是那么苍白无力。 “哈哈哈。” 风中传来男人爽朗的笑声,魈的瞳孔放大,有些惊讶于声音的来源处。 男人弯着唇角,手握拳置于唇边努力掩盖唇角的笑意,眼尾昳丽的一抹红色在晚风下好看至极。 魈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钟离笑得肩膀都有些颤抖。 魈这孩子总是这样,现在这副膛目结舌的神情可是百年来难得一遇的。 他的同伴还在世时,少年不是现在这副模样的。 想到这里,他唇边的笑意终于淡了下去。 魈不明所以,只听见男人缓缓道,“魈,你知道《妄想症》的作者是谁吗?” 他点点头,“[淑男]。” 少年的视线对上那副琥珀色的眼眸,在夕阳下照映着橘黄色的光辉,温柔至极。 “是啊,[淑男]。” 男人又重复了一遍。 魈却一愣,脑海中捕捉过什么,颇为讶异开口:“淑男、述难。” 他的余光瞥见男人唇边的笑意,钟离赞许地弯了弯眼眸。 “也有可能是[疏难]。” 钟离抬头望向天际,他看向的地方是至冬国所在的方向。 一个和璃月不同的、只有一个季度反复出现的冰寒国度。 魈神色怔愣。 ——淑男、述难、疏难。 “千百年来,凡人遇仙都算一则美谈。” 钟离抛下这句话后就背着手缓缓离去,留下魈站在原地发愣。 他手挥动了下,《妄想症》出现在少年仙人的手中。 浅橙色的光打在他金色的眼眸中,一切好像和你描述的那样,金色的眼瞳中倒映着醉人的眸光,狭长的黑色睫毛垂落,但此刻的少年仙人面容满是迷茫。 他枕靠在望舒客栈的大树上,一遍又一遍阅读你的文字,像是要透过那些白纸黑字感知你的存在。 那样浓烈、炽烈的信仰。 ——[淑男]将他当做什么了? ——救赎吗? ——“当我睁开眼的时候,我妄想自己就是山尖的清心。” 少年仙人将这句话读了一遍又一遍。 清心花很好闻,它的香气不如霓裳花那般浓烈,也不像霓裳花那般既能入药也能染色。 可他偏偏对这种生长在高崖之上的通透白话情有独钟。 他一人度过的时光属实是过于漫长了,偶尔也会在月下剿灭魔物时回想起浓烈的往事。 那些故去的回忆如同一杯泛苦的茶,每每想起,唇腔中似乎都泛着苦涩。 他会一个人矗立在高崖上,望着月亮出神。 璃月曾经有一种传说,如果在满月时思念着谁,终会有一日相见。 说起来,少年每每站立与山巅时,总少不了一朵清心花作伴。孤高的山崖上总能见到这种花的身影,月色下极为皎洁美丽,散发着孤雅的清香。 魈的指尖颤了颤,将《妄想症》如视珍宝般合上。 ——[淑男]。 ——为什么你这么了解我? *** 落雪纷飞,顺着飓风要将这片雪原冰封。 “病秧子,你怎么体温这么低啊。” 散兵的手探了探你的脖颈,温度甚至不如他。 他又往山洞内部挪了挪,将你放置在一处较为干净的地方。 “啧。”他扫了眼洞内,至冬国的山洞内部常年会放置补给之类的,为了防止在风雪中迷途的旅人丧命。 少年皱着眉捡起干柴,当火升起时他的脸都变得灰扑扑了。 他将你挪近了火源,一直看到你紧蹙的眉头放松下去,他才烦躁地踢了踢脚边的石子。 理智告诉他,你连风雪都经历不了,更何况深渊那堆不死不休的魔物。 他应该把你留在那间暖气充足的室内,即便每日只能欣赏到单调的风景,一成不变的生活,但至少还有一条命苟延残喘。 如果命丧于深渊…… 散兵没继续想下去,绛紫色的眼眸又瞪了你一眼,身体却很实诚地往洞口挪了挪,挡住外面的寒凉风雪。 他被自己无意识的动作一愣。 ——数百年前,那个作为[倾奇者]的他,破败的木屋在冬日里也经常狂风呼啸,冷风从破旧的洞口里拼了命的钻入,他似乎也是这么守护着那个奄奄一息的小男孩。 他垂着眼,火光跃动,在他额发下打下深色阴影。 “别死了,病秧子。” *** 001在脑海中死命摇晃着你,“别睡,别睡。” 它能感知到你的灵魂正在以一种古怪的速度分割,又有莫名的力量将你的灵魂重新融合。 明明是一个人,怎么会有两种截然不同的灵魂。 如果001有能力探知你所在的原世界时,它或许会明白,有人将这称之为[第二人格]。 你跌跌撞撞地行走。 雪,入目之处全是纷纷扬扬的白色雪花。 你眯着眼垂头看自己,小小的掌心,破旧的衣服,刺骨的风用力钻入你的四肢百骸。 你的腿在不受控制狂奔,就好像背后有什么洪水猛兽,或者更甚。 ——逃、逃、逃。 这三个字占据了你的大脑。 苍白的脚掌就这么和雪相贴,很快变得通红,寒气顺着脚一点点爬上背脊,你冻得直打哆嗦。 手脚已经麻木了,但是你不能停下。 ——再走一点,再走一点。 ——前面有火光,前方有人家。 你咬着牙拼命奔跑,脚已经被冰雪磨出血泡,血水顺着你行走的痕迹拖出长长的一条,你根本无暇顾及这些会不会被追捕者发现。 ——要到了,就要到了。 你伸出手艰难地扣响木门,意识昏死过去的前一秒,看见一个裹得像粽子一样的小男孩朝你走来。 风雪肆虐中你却记住了他那双海蓝色的眼眸,干净透亮,和那些肮脏地方的人们是不一样的。 等你再次醒来时,空气中飘散着鲜美的鱼汤气息。 你的肚子传出羞人的咕叫声,床沿处有位小男孩怯生生地看你。 见你醒来后,他拉住一旁青年的手,“哥哥,她醒了。” 和男孩长相相似的青年俯下身,用宽大的手掌贴了贴你的额头。 “你还好吗?” 青年嗓音柔和,似乎怕吓到你,他摸完你的额头后退开了一道安全距离。 你点点头,又摇摇头。 你说不出话。 “是……小哑巴吗?” 小男孩怯怯开口。 “不好意思。”青年朝你道歉,拳头不轻不重地打在了自家弟弟脑袋上。 他拎小鸡仔一样把男孩拎出半米开外,你依稀能听见青年压低了的声音,“阿贾克斯,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阿贾克斯。 你默念这个名字。 他的眼睛里藏着一整片蓝色天空。 脑海中嗡嗡作响,有个声音刺耳尖锐,一遍又一遍告诉你,祈求你清醒。 你闭上眼,又晕了过去。 “哥哥,小哑巴又晕了。” 阿贾克斯在半空中扑腾着脚,脸都憋红了。 青年这才将弟弟放下,急急忙忙来查看你的状况。 你能感受到青年温热指尖触碰你额头的温度,但随着时间的消散,所有的触觉、听觉变得那么模糊。 你仿佛行走在黑暗中,突逢一场天光。 你从那天光中窥见了海蓝色的狭长眼眸,那是属于阿贾克斯的眼睛。 而这双好看的眼睛此刻却承受着巨大的悲伤。 青年的手掐着你的喉咙,晶莹的泪水顺着眼尾滑落。 阿贾克斯将你举起,青年的肌肉紧绷,放在你喉间的手指颤抖。 你迷迷糊糊地听见他发出哽咽的哭腔,“你走。把她换回来好不好。” 空气一点点被抽离,你几近窒息。 在肺部空气完全丧失前一秒,青年像扔垃圾般将你丢在地上。 他悲痛欲绝地捂住脸,你从没听过那么悲哀的嚎哭。 解除桎梏的你终于获得了喘息的余地,你大口大口地呼吸,一切都是那样的真实,就连风雪落在身上的冰凉感都那么实在。 你艰难抬起眼望向青年。 阿贾克斯额前青筋暴起,他近乎歇斯底里朝你怒喊,“别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那双天蓝色的眼眸失去了光泽。 青年黯然失色地低声呢喃,“无论你模仿得多像她,你始终都不是她。” “……把她还给我啊。” “还给我啊。” 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 “我……”就是我啊。 你还没说完,脑海里又传出急促的电子音。 “醒来,快醒过来!” 你的瞳孔一瞬间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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