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桉可眼尾划过一丝清泪, 没有6480原石,这件事是过不去的。
第48章 Chapter48.蒙德国 迪卢克在二楼窗口扫了你和旅行者所在的地方两眼,陷入长久的沉思。 在你把黄毛埋进去的十几分钟前,特纳找来了蒙德城的一位医者,医者反反复复检查了好几遍,才惊愕地得出结论:你活不过今年的。 迪卢克又重复询问了一遍,“诊断无误吗?” 那白胡子的医者只是摇摇头,“若老爷不信,可以带小姐去璃月的不卜庐,听闻那里的白术医师妙手回春。” 迪卢克没应声,只是暗沉着眼眸看你。 在得知了自己的死亡预判后,你的脸上没有出现过错愕或者惊讶之类的神情,这代表你早已知道,或者说甚至坦然接受死亡的来临。 你身上的衣服很贵,用的布料子他只是轻飘飘看了眼就知道价格不菲。 这个年纪是最璀璨的年华,你有着富裕的家境,漂亮的面容,却要死在这么华美的盛时。 迪卢克突然就明白你那么娇纵的缘由了。 他沉声问你,“你叫什么。” “富贵他孩。” 你甚至没有经过大脑,答案就脱口而出。 迪卢克:“……” 男人像是被你噎住了,停顿在原地。 晨曦酒庄的大合作商,是至冬的商人。前几个月突然就开始固定地从他这里订酒,每次单量都很大,但这位合作商很神秘,迪卢克也仅仅只知道他姓“潘”。 就是在这几日,原本只谈合作的商人却要求自己将女儿放在晨曦酒庄小住几天,而给出的理由却是——“我正在和骑士团谈判风起地的地皮。” 想也知道风起地那么圣洁的领域不可能卖地皮,更何况试图谈判这种事。 迪卢克头疼地捏了捏眉心,到目前为止他算是猜测出你的身份了,试探道:“你爹是叫潘富贵?” 你咽下一口热水,呆滞了片刻,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迪卢克:“。” 算了,问你问不出什么来。 如果是叫潘富贵的话,也难怪那位合作商死活不肯透露半点名头,他也只知道人姓潘。 男人将医药费付了,拎起你丢到客房浴室里,“洗好了再出来,喊爱德琳给你擦头发,衣服自己会穿吧?” 你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适当流个口水,露出呆滞清澈的眸光来。 你在男人关门离去后气愤地和001指责,“迪卢克他在歧视我的智商?” “说谁不会穿衣服看不起谁啊!我会穿衣服时他说不定还在哪个水坑里玩泥巴呢。” 你还在自顾自吐槽着,没意识到自己不是在脑海里说的,而是切切实实将话气愤地吐了出来。 去而复返的男人正好站在门口。 男人得黑影如同鬼魅在门口幽幽晃动了下,然后你便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惊得闭上了狗嘴。 “旧衣服留给爱德琳清洗,酒庄内暂时只有女仆衣。明天我会带带你去蒙德城买新衣服。” 意识到迪卢克可能将你的话听得分毫不差时,你的脸诡异地发烫,有种在背后说别人小话被抓包的感觉。 你还在自我安慰,“说不定他没听到呢。” 接着你就听见迪卢克冷笑了声,“我可不会长大了还玩泥巴。” 男人沉稳的脚步声渐远,留下你滚烫的脸颊。 他在内涵你!!! 要不是你铲翻了那个黄毛,迪卢克的裤子还不知道套在谁的头上呢!!! 他不识好歹! 001自始至终都陷入难言的沉默。 一直到你顶着着蓬蓬的女仆衣装,还哼哧哼哧地搬椅子去看你种下的“造物”,它终于绷不住了。 “你就这么对这个世界的主角?!” 你“嗯”了声,又往嘴里塞了个葡萄,“啊对对对。” 有什么问题吗? 你埋进去的这个很有可能是你世界的某个玩家在玩,你也不是没怀疑过这个猜测,但就现在接触来看,旅行者的智商实在不像是玩家该有的程度。 所以你自然而然将正埋在土里阴暗生长的人列为了系统集合部分玩家意志产生的有自主行为的npc。 就好比玩家下线了,提瓦特的故事依旧在发展,就需要有自主意识接替下线后的玩家,造成一种“旅行者从没有离开过”之类的错觉。 蒙德的夜晚没有至冬那么寒冷。 晚风掠过枝梢发出簌簌脆响,月光投下的斑驳光影在路灯下撕扯成碎片,满头的银光挥洒,将少女衬托得染上美丽皎洁的神性。 林桉可困得打哈哈,嘴里还嘟囔着:“太奶,我给你做牛做马……原石……要原石。” 你擦干了手指薅了一把少年的脑门,和001沟通道:“你看吧,根本就不像是玩家在操控。正常人被埋进土里会率先感受到窒息,他们的身体会陷入难以言喻的幽闭,光是身体的潮湿触感就会受不了。” 可少年至始至终没怪过你一句话,也没有抱怨过一次要出去。 你说让他阴暗生长,少年瞪了你急眼就委委屈屈地扭过脑袋不看你了。 不排除他屏蔽了身体触感共享的可能,但在你的血撒到少年衣袖上时,你真的窥见了他眼底得慌张。 没有屏蔽触觉共享。 人类很难在不下线的情况下忍受。 除非他曾经经受过幽闭空间,除非他不是玩家,而是玩家意志凝结出的自主npc。 你更偏向于后者。 你又往嘴里丢了个葡萄,叹了口气。 厌恶值停滞住了,在医者宣判你活不过一年时,你听见了厌恶值在狂掉。 你明目张胆去摘葡萄,贱兮兮地挑最贵的最好吃的,迪卢克也不生气。 可把你愁得喽。 你悲叹一声,垂眼看身旁的少年。 土里头的少年闭上眼睡着了。幽幽的月光将他的面孔染上朦胧色泽,黑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眉间紧锁。 你愣了愣,蹲到少年面前去抚摸那如蝴蝶羽翼般颤抖的睫毛,几声痛苦的呢喃从少年唇角如流水般轻轻泄出,流入夜色里。 低喃如同一阵晚风,带着苦意从微张的唇口溃出,他自始至终都在重复一句话—— “花开了……” 你拿着铲子狂刨,难得对自己的判断出现一丝困惑。 ——他是真人? * 晨光从打开的窗口奔涌而入,米白色的大床上少年猛地张开了双眼,张扬的黄发被猛烈的风吹得乱糟糟的,也将他眼底的慌乱吹散了些许。 床头柜旁边放着的水不知何时倒了,液体滴落在地毯上,依稀能在表面看见潮湿的水渍痕迹。 少年踢了把被子,整个人穿着宽大的短袖,手臂纤细,显得娇小,但手臂的肌理却蓬勃有力。 他熟练地从柜子旁掏出药罐子,繁复晦涩的文字印在瓶身上,亦如同他那过稀碎成狗屎般的生活。 药片很苦,他每天都要吞很多次。 人类是种对环境适应性很强的生物,一句“习惯就好”能抵御百分之八十的苦痛,不是消融,而是接纳。 盛开的花在窗台前肆意绽放,少年指尖被晨间的冷风吹得蜷缩了下,皮肤很白,耳尖却红了起来,筋骨匀长的手插入蓬松的黄毛里用力抓了抓。 被风吹碎的花瓣落入米白的床铺,皎白的色泽融入床铺,少年迟钝地直起身子,视线扫过白花时顿了下。 过了些时候,高档别墅区里的黄发少年穿着黑色的卫衣,捧着白花走出了门。 少年的脸被黑色口罩包裹,只留下一双狭长漂亮的眼睛露在外头怯生生的。 这双眼睛不像游戏中的金瞳,却能从浅色的黑眸里窥见繁星,簌簌春风拂过绿原,温柔的阳光照拂大地。 小区的保安大叔掐着点,果不其然瞧见林桉可,他朝少年点了点头,“要去看那小姑娘了?” 林桉可把自己往黑卫衣里缩了缩,轻轻“嗯”了声,耳尖红得滴血。 少年漂亮的眼里染着湿意,晨间的朦胧落入他的眼底,亦如他人眼中明媚耀眼手捧白花的少年。 林桉可踏出小区门口,站在车水马龙的街道微微发愣,路过的机器人朝他问好。 少年小幅度点了点头,急急忙忙走开。 昨天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线的,林桉可在心中默默咀嚼你的名字。 ——潘弥莎。 他不可抑制地想起那个混乱的黄昏。 落日、白花与诀别。 夕阳分明是柔和的,却刺得他看不清她的脸。 少女朝他扬起唇角,暴躁地伸手捶打在他胡思乱想的黄色脑袋上,笑骂道: “林桉可,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就把你铲翻,埋进那边的土里。” 少女朝他盈盈一笑,友好指了指不远处的土堆。 她明媚的笑就像泛着朝露的皎洁白花,一张一合的唇瓣柔声却也坚定,“怕什么,又不是永别。” 少女给了她一袋花种,“等它们开花,我就来见你。” 她说他是大男孩了,长得比他高了很多。 是大男孩了,不可以再将自己桎梏在小天地里。是大男孩了,要学会接受这个稀碎的世界,将它拼凑成想要的样子。 …… ——好像呀。 那个举着铲子,喘着粗气要将他铲翻的少女,像极了一位故人。 林桉可站在人群中发愣,刺目的阳光将这个荒诞的世界染上这么温柔的色泽,却留不住一个他想要留住的人。 他唇角抿紧,始终记不清少女的模样。 不过他想,应当是和他太奶一样好看的。 少年想着便忍不住笑了笑,花开了什么时候能见你呢。 他乘坐老式的公交,乖巧地蜷缩在角落里,等这辆公交从内城区晃晃悠悠到外区的公园,他将花束留在座位上。 每一年的这一天慢吞吞的620路公交会悠哉悠哉载着同一位少年到外区的公园,林桉可会在北郊的水潭呆上一整天。 科技发展早就淘汰了这种交通运输工具,但林桉可固执地留住这早就该淘汰的公交。 司机每天的工作就是将车开到两地来回跑,每年的这一天小老板会在车上留下同品种的花束,又会在最后一班车时黯然失神回家。 司机想,这个时代总是需要些念想的,寄托得是人也好,物也好,期待出现的也好。 —— 你昨晚将小黄毛铲出来心虚地掏给他6480原石后就溜了,不知道黄毛醒酒了没。 今天迪卢克特意将事情都推掉带你去蒙德城买衣服,女仆装愣是被你穿出了贵族小姐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这张脸亦或是那看上去没有历经任何磨难的手。 蒙德城里热热闹闹的,小摊里的物品都琳琅满目,但最近的书摊上人却是最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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