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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这个东西么，那可是个好东西。有谁会嫌钱多吗？反正她不会。 所以，虽然是别有目的，但是若是能够从现在的四皇子、未来的皇帝陛下那里再多压榨点儿分手费出来，那也是件不错的事儿。 故此，袁春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了这话，果不其然成功惹恼了四皇子。 大概是因着跟四皇子朝夕相处了那么久之后，对他愈发熟悉，袁春发现自己好似总是能够十分轻易地就牵动四皇子的情绪。 这一次也不例外。 她十分精准地踩中了四皇子的雷区，将他刚刚燃起来的满腔热情浇了个透心凉。 袁春这种一言不合就提分手，还总想着多要点儿分手费的行为让四皇子又是气愤又是难过，简直想当场化身咆哮帝质问她是不是没有心…… 不过，这位四殿下一直以来接受的教育和自身的修养又让他根本就做不出这种失礼的行为来。 所以，在狠狠吸了几口气之后，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淡淡道：“只要事成，一切如你所愿。” 好耶！ 要的就是您老这句话。 袁春兴冲冲地点头答应，然后决定再多做一些努力送给这位很好说话的四殿下：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四殿下真是个爽快人。臣女无以为报，但到时候一定早点儿收拾了从您的后院滚蛋……哦，若是顺利，甚至都不用去您的后院白占个位子，您若是有喜欢的姑娘，就可以先预备下了。” 她话没说完，四皇子已经霍然起身，一脸想要杀了她的表情，咬牙切齿地道：“贾侧妃可真是善解人意，本王先谢谢贾侧妃了。” 哎哟，这还真的生气了呀。 连“贾侧妃”这种生硬的称呼都用上了，可见真的是气得不轻了。 那肯定就不会再动别的心思了吧？ 早就跟你说了啊，别爱我，没结果。早点儿清醒对大家都好。 眼见着四皇子被她气得像是要杀人，袁春笑得愈发温柔可掬，甚至还继续火上浇油，忙不迭点头道：“应该的，应该的，您这是要走了么？臣女恭送四殿下。” 四皇子长出了一口气，终于还是连句告别的话都没有说，就直接甩袖子离开了。 感觉他若是再停留一时半刻，一定会忍不住把这丫头给掐死的…… 袁春站在原地挥着衣袖欢送四皇子远去，举止得体，但是眉梢眼角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现在弄得不欢而散，也比之后搞得难看要好。功成身退，满载而归，那才是明智之举，别的东西，还是能免就免了。 袁春的算盘打得非常好，毕竟一切事务都在按照她计划逐步推进。 因着皇帝的态度十分强硬，太子和八皇子倒也不敢做些什么。都各自忙着各自那摊子事儿，时时刻刻盯着对方的破绽，幻想着把对方一举拉下马。 不过，袁春却知道，他们俩搞这些都没有用。胜利终究还是属于四皇子的。 历史的进程就是如此，其他的事情自有四皇子自己去忙活，用不到她出面——对于这种天选之子来说，袁春根本就不需要帮他做些什么，只需要偶尔点拨两句，让他更快到达目的地就已经很好了。 所以，在打发走了四皇子之后，袁春就彻底回归了她的平静日常生活。 眼下对她来说，头等重要的大事儿，就是两日后黛玉的生日宴。 按理说，黛玉年纪还小，这周岁的生日宴不太好大操大办。 但是林如海刚刚升了官，从扬州来了京城，本就该办一个乔迁加庆功宴来庆贺一番的。 故此，这场宴会竟似兼顾了周岁、乔迁、庆功三个功能，那就不能不办得隆重一些了。 袁春在现世里原本就有过操持大型宴会的经验，对于这种事儿那是驾轻就熟，根本不在话下。 不过她有意想要试试凤姐儿和李纨的能力，便就闹着时间太紧、人手不足，直接从王家和李家把这两位请来帮忙了。 贾母和王夫人心里跟明镜儿似得，便就是邢夫人，也不反对——总之都是已经定下来的媳妇儿，提前看看她们管家办事儿的能力，那当然很好了。 再说了，有她们家元春看着，就算这两个未过门的贾家媳妇有些什么纰漏，也怎么都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不管是贾母还是王夫人邢夫人，她们对袁春都有一种蜜汁自信，好像不管有什么事儿，只要有袁春在，那就不算事儿。 虽然说，事实本来也是如此，但是她们集体这样也的确让袁春有点儿哭笑不得。 这是提前把整个荣国府家族管理的重担都交给她了呀。 然而她自己都还是个十几岁的宝宝呢……不行，得赶紧把这烫手山芋给甩出去。 幸好，她属意的人选都已经出来了。 不管是李纨还是凤姐儿，那都是非常可靠的人选。正好离着袁春给自己设定的退休时限还有几年的时间，培养这妯娌俩做她的接班人，那是再合适不过了。 对于袁春这种公然“偷懒”的行为，从贾母到王夫人、邢夫人，没有一个不赞同的。 王家跟李家也没有什么异议。 围观众人除了感叹不愧是自家大姑娘，连没过门的两位奶奶都能请来干活儿，真是太过于能干，以至于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凤姐儿跟李纨更是十分高兴，一来她们天天闷在家里左右也是无聊，二来，她们也都喜欢跟袁春一起玩耍——哪怕不是玩耍，是要操办个正经事儿，那也是好的。 所谓的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大概就是这样了。 袁春跟凤姐儿、李纨一碰面，再加上有抱琴、鸳鸯等一群能干的丫鬟手下帮忙，只用了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很快就把这次的宴会筹办了个七七八八。 到了下午，剩下的一点儿收尾工作也圆满结束。 凤姐儿和李纨都十分开心，袁春也很是高兴，三个小姐妹甚至还有时间在花厅里坐着喝了一壶袁春特制的花草茶。然后才各自回家，约定明日一早再来。 虽然说这两位都已经是定好了的贾家媳妇，但是毕竟还没过门，白天来帮帮忙那是可以，随便过夜可就不好了。 袁春虽然常常随性而为，但是大的规矩上从不出错儿。这也让她愈发享受尽可能范围内的自由。就是因着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最懂分寸的，不管办什么事儿都错不了，那谁还要多嘴惹她不高兴呢。 具体到凤姐儿和李纨，这是不是要在贾府过夜的事儿，就是个大事儿了。故此，袁春也就稍微用了点儿心思在调配资源上，合理安排调度一番之后，很快就能把活儿都干完了。 良好的规划让项目推进的过程十分顺畅，活儿干的又快又好，带来的成就感也是无与伦比的。 凤姐儿和李纨都见识到了袁春管家的手段，心服口服之余，也各自暗暗留了心，都想着日后嫁进来必定不能太差劲儿，万万不能堕了自家的名头，跟袁春的水平差得太远。 当然要想跟袁春一样是没可能的了。天赋的差距摆在那儿，能够通过努力达到不被对比得太难看的程度就很不错了。 因着这种共识，凤姐儿和李纨居然很有点儿一见如故的意思，不过一天的时间，就从点头之交变得惺惺相惜了起来。让她们俩在以后同为荣国府嫡子媳妇的漫长日子里，顺利结成了绝世好妯娌联盟。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只说袁春送走了这俩位，晚间独自去贾母房里回禀这个事儿的时候，原本在一旁陪坐闲聊的贾敏听了这话，震惊得差点儿把手里的建盏给摔在地上。 “元儿你方才说什么？明儿的宴会这就得了？” 袁春笑道：“正是。时间仓促，我又是个愚钝惫懒的，幸而有李家姐姐和凤大妹妹帮忙，这才勉强办得了……若是办得不好，姑母可千万别见怪。” 她一边儿说一边儿把手里的会务小札拿给贾敏看，同时口头给贾母和贾敏，还有旁边儿陪坐的王夫人、邢夫人简单汇报了一番。 那会务小札出自李纨之手，寥寥数语，就把事情交代得很清楚，充分彰显了一个国子监祭酒家嫡女高超的文字功底。 但是袁春的口头汇报，却巧妙透露出里头不少巧妙的点子和主意是出自凤姐儿的建议，也给她刷了一波伶俐能干的存在感。 什么是端水大师，这就是了。 不但要端平，还要端得浑然天成、毫不做作，这的确需要很高的水平。幸好这在袁春这儿都不算什么事儿。 端水而已，她最擅长。 身为一条咸鱼，端水就和彩虹屁一样，是必备技能。可以说，这些技能没有人比袁春更会了。 果然贾母等人的反应也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贾敏看完了之后，又将那会务小札传给贾母和王夫人、邢夫人看。 贾母年纪大了，略看一看，夸了一句“字儿写得挺好看”就过了。 王夫人倒是细细看了一遍，毕竟这可是她未来儿媳妇写的，那必须得好好看一番才可以——若是寻常的平庸女子，那可配不上她的珠儿。 没想到，王夫人细看之下，果然见到这小札写得字体娟秀，条理清晰，十分出乎她意料的优秀。 王夫人虽然识字不多，但是她老公贾政、儿子贾珠都是喜欢舞文弄墨的。正所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文字上面的东西，她不说十分懂局，也绝对不会看走了眼。 一时间，王夫人百感交集，只觉得自家闺女帮忙选的这个儿媳妇实在很好，真是没白疼她，愈发想着在袁春出嫁之前加倍对她好了。 邢夫人那边儿的情况也差不多。 她原本就对什么舞文弄墨的事儿都不怎么感兴趣，平时也最烦管家事务。此刻见到凤姐儿小小年纪居然就如此能干，可以想象将来大房的所有事儿她都能帮自己管得井井有条，就忍不住开始心花怒放。 这位尴尬人甚至想问问凤姐儿能不能早点儿嫁过来，算算时间，这凤姐儿还有三年多才及笄，真的是很漫长了，她甚至都有点儿等不及了。 这两位纯粹是围观群众的准婆婆对自己没过门的儿媳妇都很满意，身为主人家的贾敏对这个生日宴更是满意的不行。 贾敏对袁春这个侄女本就有滤镜，此刻见了袁春亲自操办的宴会果然清晰明了、井井有条，那就更是满意得不得了。 最为难得的是，贾敏还一眼就看出来袁春有意在给凤姐儿和李纨铺路，就是为了让这俩即将嫁入贾家的姑娘能够提前刷一波好感。 有能力，并且还大方给其他有需要的人展示自我的机会，这已经不是普通能干的范围了。 这是有大格局的人啊。 贾敏何等聪明，一看就看到了问题的本质，由此对袁春也就愈发喜欢。她们这次从扬州来京城，在贾母的盛情挽留之下，是先住在荣国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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