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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听不见秦月说话的声音，这退下去找吕不韦汇报的侍从自然也不知道有人当着他面夸嬴政演技不错。 嬴政已经习惯了秦月嘴里时不时蹦出一个他不理解的词汇，想必是因为国和人之间的不同之处吧。 嬴政走回殿内，将自己这些天收集的被秦月称为生石灰的东西收了起来，既然可以过明路在咸阳宫接见蒙骜，那就没有必要使手段了。 秦月也没有干扰嬴政自己做下的决定，她对自己的定位还是挺明确的，她就是辅助来的，主力输出还是由嬴政自己来吧，她擅长的和政斗完全不搭边，还是不要插手了。 嬴政把东西收了起来，这些东西可以留到下次用，虽然秦月已经说了这不是仙术，是名为化学的东西，但嬴政还是觉得这些现象很是神奇，化学大概是国灵这种存在才精通的法门。 能从秦月这里学会化学一道，他很开心，这让他觉得自己被重视着。 至于那些拿此术骗人的，嬴政内心冷笑了一声，那些人显然是不识好歹，能在偶然之间学会化学一道，却一点都不把母国放在眼里，竟然用化学去骗人，该是重罪！ 以玄鸟之姿在铜镜前欣赏自己羽毛的秦月还不知道，自己才养了大半个月的崽，在不知不觉间走上与历史上不同的‘极端’。 历史上的嬴政在被骗和杀方士之间不断循环往复，被她教过的嬴政直接省去了被骗的步骤，只剩下杀方士（骗子）的想法了。 ** 次日 嬴政如往常一样坐在王位上，听下面的臣子吵架，他做出不耐烦的姿态左右张望，看着就是一心想走的样子。 吕不韦看见嬴政如此作态，开口大声斥责：“成何体统，在王上面前如此吵闹。” 说着又转身看向嬴政，面庞上带着慈爱，要不是知道吕不韦是什么人，或许秦月还真会觉得他是个关心小辈的长辈呢。 “还请王上再忍耐一下，国家大事是有些无聊，但王上迟早要学会处理国家大事，还是耐心听听比较好，”说着吕不韦还感叹道，“您迟早要接秦国大任啊。” 大殿内刚刚还在吵架的大臣一个个噤声了，那些忍不住蹦跶的主和派也想起这是在秦国境内，可不是在别国。 虽然坐在王座上的嬴政只有十三岁，看起来软弱可欺，但他们这些人哪个不知道这秦国实际上是吕不韦在掌控呢。 哦，对了，或许还要再算上后宫的赵太后，可…… 他们眼神游弋飘到了吕不韦身上，赵太后和这位之间的关系可说不清啊…… 嬴政听见吕不韦说的话，一时间觉得有些好笑，这副虚伪的面孔之下究竟是什么，他是能看清的。 若是真的为他好，又何必想办法阻止他与秦国将领交好呢。 “仲父费尽心思只为秦国强大，寡人甚是感谢，寡人会认真听取诸位意见的。” 面子工程做好了，那就继续吵吧，殿内的大臣一个个摩拳擦掌起来，战国时期民风本就彪悍，更别说是看重军功的秦国了，这些大臣说不过是真的会直接动手的。 战国时期的文臣武臣划分本来也就不甚清晰，他们的想法也很简单，说不过没关系，打得过啊。 人在吵架的时候，思维又是不理智的，一时上头当着秦王面打起来也不算什么。 所以他们吵架的声音越来越大，或许这里面也有嬴政年幼镇不住大臣的原因在，眼看着这些人吵吵闹闹就要开始动手。 吕不韦就在旁边冷眼看着，也是有些默许之意，他手下的人看见自己头头都是这个态度，也是蠢蠢欲动想要把那些主和派的人按住揍一顿。 大不了等下请罪和秦王说自己只是一时冲动，反正有自己顶头上司顶着，怎么着他们都是被高高举起轻轻放下的。 吕不韦算是坚定的主战派，他不在乎他所谓的母国，他的野心极大不甘于只做诸侯国的吕相，而秦国内也不可能只有主战派，他们大多数是数百年间秦国联姻时掺入秦国的势力，这些人具体为谁效力不言而喻。 平时他们不敢蹦跶，但是这次五国联军顺利打败了蒙骜率领的秦军，他们一时间又觉得自己行了，想也不想就想蹦跶两下，只有少数的聪明人选择按兵不动，先观察秦之变化再做决定。 群架简直是一触即发，秦月站在御案之上看的颇为欢快，就差下去让他们赶紧打起来了。 看热闹这种天性已经改不了了，秦月也不想约束自己，那就放飞自我吧。 嬴政也看出来玄鸟在桌案之上来回走动，显然是对底下的那些大臣很感兴趣。 【您对这个感兴趣？】 秦月回头看了一眼嬴政：“我挺好奇，他们哪边能打赢的，我还是第一次在现场看群臣打架哎。” “之前觉得无聊，我根本都不来看他们议事的。” 秦月顺便给自己的设定打了个补丁，防止嬴政问她为什么之前没见过大臣打群架。 但嬴政脑补的方向和秦月想的根本不一样，他在听见秦月说的话之后下意识露出笑意，很快又压了下去。 这在他看来，不就是因为他在这里，所以秦月才陪着他过来看这闹剧的吗？ 这秦国从古至今，怕是只有他有这个待遇了，想到这里，嬴政又多高兴了几分。 【只是这样未免无趣，这里终究是吕不韦的人多一些。】 秦月心想，她也没真的准备看这两边公平竞争，她就是看个新奇。 “无碍，我就是闲得无聊想看他们打架玩而已。” 嬴政不再在心中开口，他在两边没开始动手之前突然开口：“诸位是要打起来吗？” 殿内的气氛突然停滞了一瞬间，他们虽然因为上头想要动手，但也是要脸面的。 “回王上，臣……” “不必说了，”嬴政打断了开口的那位大臣，底下众多大臣也不知道这位新秦王是什么意思，一些人隐晦地看向吕不韦想看看他是什么意思。 吕不韦也不知道嬴政突然开口是什么意思，他皱皱眉还在想嬴政这是在做什么，没有急着开口而是打算等嬴政说完再。 “寡人没有怪罪诸位的意思，诸位的见识都比寡人要多得多，这相左的意见想来也是各有各的道理。” 一时间两边都在想，王上是不是要给对面说话了，都警惕地看着对面。 “只是寡人看一边人多，一边人少，打起来多少有些不公平，不如定下三局，一对一。” 瞬间，大殿内安静了下来。
第11章 第十一个国家意志 不知道为什么，秦月突然觉得这有点烽火戏诸侯的意思了，她从御案上金饰反光的倒影中再次确认了她现在只是一只弱小无辜小玄鸟。 很好，这个原因一定不是因为她，她没有自恋到觉得自己现在以玄鸟的拟态就能比拟褒姒，嬴政显然也不是周幽王。 抛开让群臣在殿内摆擂台这个提议的离谱，实际上这也是这些大臣自己作出来的，若他们今天能多尊重一些嬴政，嬴政也不会提出让他们在殿内打架分个高下了。 在嬴政提出定下三局之后，殿内群臣脸色花花绿绿，他们有的碍于自己身份，觉得这个提议过分，有的则是更加跃跃欲试了。 秦月看底下又开始骚乱，都想冷笑一声骂他们活该了，战国民风剽悍也有一点不好，这些人的政治情商在殿内气氛影响下已经显著降低，不过…… 秦月歪歪头看向吕不韦，她不相信这位说出奇货可居的大商人政治情商这么低，他却在默认这一件事的发生。 他和嬴政君臣两人，一个演戏让对方放松戒心，一个纵容对方提出离谱要求，要是不知道他们两个真实关系，还以为这两个人合伙演这些大臣呢。 想到这里，秦月一顿，她跳了两下转身，黑豆般圆润的眼睛看着嬴政：“你们两个不会是合伙演这些大臣的吧？” 嬴政面不改色，一边看着殿内大臣小声议论，一边在心里：【您为何这般认为？】 他觉得他和吕不韦关系很明显啊，就是不对付的，说句敌人也不是不行，毕竟目前吕不韦算是他亲政路上最大的仇敌。 “你看吕不韦不为所动的样子，按理说他应该阻止这些大臣打起来才对，你一提议他就开始态度暧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两个在演这些大臣呢。” 秦月语气轻松，她甚至都不太担心嬴政的名声，若是之后亲政被人提起…… 别问，问就是被吕不韦逼迫，不得已扮作纨绔。 “不过我觉得，要是真的打起来一定很有意思。” 【政也觉得。】 最上首位置，一人一玄鸟在暗中嘀嘀咕咕，底下有些上头的臣子已经开始推举自己这边能打的人了。 吕不韦给自己这边的使了个眼色，他对嬴政下达的这种命令无所谓，只要不是妨碍真正重要的事，让手底下的人给秦王表演一二也不是不行。 反正议事的时候吵架打起来在这战国中也不是很罕见，嬴政这最多是给一时冲动起的冲突加个规则而已。 得到指示的大臣瞬间底气都足了，他们大胆地聚在一起讨论。 “不如，您来？” “不不不，我看您比我更合适，我最近身体不太舒服，唯恐给……吕相拖后腿啊……” 说话的人声音越来越低，用暗示的眼神看着周围同党，他们自然是懂得什么意思的，结党营私这种事还是不要放在面上来了，起码在□□面前要掩饰一二。 嬴政看着这些人自以为是的掩饰，内心冷笑，不过也没有出言打断，他就等着这些人搞出些什么事来，要是能让秦月开心，也不枉这些废物活一次。 最后两边各出了三人，和吵架时众多大臣恨不得比一下谁的音量更高不同，真的让他们出人的时候，这些人有不少又要面子了，派出来的多是能打的属下，三公九卿是一个没有。 最后选出的六人分为两列站在殿内，吕不韦看着这六人，其中三人是主战派，另外三人则是主和派。 他眼神微暗，暗自记下了这三人，打算散会之后就想办法把那群拖后腿的主和派给一个个收拾了。 秦月一看虽然不是那些三公九卿打架，但是看人在开朝会的大殿内打架也还挺有意思的，反正她也认识什么丞相，御史大夫，太尉，她最多是知道官职名称，和底下站着的人是一个都对不上的。 有热闹看就行了，具体谁打架就不用在乎了。 倒是嬴政看见，那些旧居上位的大臣请了代打，一时间觉得有些无趣。 吕不韦在六人出列站整齐之后开口：“就请王上做个裁决。” “既然仲父开口了，那就由寡人来裁定胜负吧，开始。” 嬴政看向大殿内腾出的空地，对着六人微微颔首，示意可以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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