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手而立的魈忽而看向他身后的某个方位,他微微拧眉,迟疑了片刻,上前走了几步,来到楚韵的身边,“若你着急着回去,不如我送你?” “......”怪了,这口诀怎么不灵了? 楚韵狐疑地瞄了魈一眼,“好奇怪啊,这平常都能召来的云朵,怎么今天失灵了呢......” “许是有哪位仙家也在使用召唤云彩的术法吧。” 楚韵不死心地再试了几遍,可她到底急着回去,还有一堆公务要处理,她暗暗叹息一声,“那就麻烦你送我了。” “你言重了。” 魈嘴唇微张又合住,近些日子以来,她对他是越发地客气了。 等他们走后,浮舍才探出头来,他放心地呼出一口气,刚才差点以为魈要耿直地将他供出来了! 不是他说啊,他这个小兄弟要不要这么实诚啊,看到别人要回去不管怎么说送她就完事了,这本来是他该做的,却是他偷偷摸摸地藏住再使小动作控制住云彩,不让它飘到楚韵小妹跟前去......浮舍抬手上脑门抹了把虚汗,摇摇头。 楚韵悄悄屏住呼吸,这被魈送回来,免不了要被他拦腰搂住,而她也不得不靠在他的怀里,她只能在脑海中不断想着要处理的事情和公务,才能维持住心境的平和,不把注意力都放到魈的身上。 他最近过得好不好?刚才总在回避他的视线,根本来不及瞧他的面庞,啊不对,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过几天要去视察工地建设,还有召开会议......许是压在身上的事情真的太多了,楚韵不一会儿又陷入之前的思索中,她此前想的能选拔出那样品行皆优的人的状况实在太过理想,人是活泛的,又怎么会是一成不变的,品德资质虽然重要,但是她并不能寄望于此,他们的魔神大人是掌管契约的神明,自然她也会依照[契约]行事,世人所求大都为名为利,开以丰厚的报酬和条件交换他们对他们生存的这片土地,对璃月的忠诚和付出。 既然说到选拔,除了需要一些能学到足以从妖魔灾劫中守护平民百姓的人外,她还需要比一般人更强大,能维护治安,虽不及能学到本事的能人异士,但是遇到危险依然能优先保护众人,而根据危险的程度又能划分出不同来比如军队,护卫队...... 而前者更是有硬性要求,作为誓死捍卫脚下土地,保卫一方民众,在关键时刻能为民众献出生命的军人,他们的待遇自然要更好,他们守护了一个又一个民众的家,若是他们不幸殒命,作为当权者的她,自是要负责为他们的家庭给予保障;目前这些也只是她初步的构想,她会在未来一一完善,但同样的,因为组建这样的队伍会出现种种问题,并不能用普通人适用和遵循的律法来进行管束,而在这一部分以璃月现有的法律体系来说还是空缺的,她也需要和他人再行修订商议。 “楚韵大人!您回来......了?” 听到他人在喊自己,楚韵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注意到自己回到一栋古色古香,从外观上看着就很气派的大楼房里,此时她正身处于大堂之中,楚韵看到了熟悉的人员,只是他们的脸色怎么都有点古怪,甚至有的人还很惊讶和兴奋? 楚韵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此刻,还靠在,魈的,怀里。 而腰间温热的手掌,此刻更是带着滚烫的温度,向众人宣示着不容忽视的存在感。 现在已经成长到能出色地看懂他人脸色意味着什么的楚韵,几乎是在瞬息之间,就明白了他们此时看着她和魈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那,那个......”楚韵极力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但是她颤抖的声音,出卖了她此刻慌乱不已的内心。 恋恋不舍地收回了手,很想与她多待一会儿,只可惜楚韵很忙,他又怎能耽误她,魈并不在意周遭灼热的目光,他先前背在身后的手置于身前,他手中拿着一束花递给楚韵:“你要多注意休息。” 他瞧见她眼底的青黑,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疼惜,可见楚韵乖觉实则是已经懵掉的接过花束,看她将他送来的花捧在身前,心里又涌上淡淡的满足感。 走之前本想抱抱她,可这周围都是人,她必定会害羞,也只好在她接过花的时候,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 在魈走后,于宽阔的大堂里杵着的人才敢喘气,可他们皆是目光炯炯地盯着楚韵,那热切的视线仿佛能将她浑身抖烫出洞来。 “误会,都是误会!” 楚韵大吞一口唾沫,失了镇定的她连忙喊到。 她急得额头好似都要冒出汗来,“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我,我能......” 楚韵硬生生地哽住,这她怎么解释啊?! 看着大堂内搬文书的人,坐在前台的的人,其他的人基本上没有一个能相信她的话,都是一副仿佛得知不得了的大事那样,楚韵绝望地闭了闭眼,她已经能够想象到关于今天的事,这消息就跟长了翅膀那样飞往越来越多的人的耳朵里,又会谣传得有多离谱。 不是,真的不是...... 楚韵稳了稳心神,再睁眼时,她微微抬眼扫向大堂内的每个人,“一个个都聚在这里,都没有事情在忙吗?”不管她内心如何,至少外表上看上去她恢复成平日里镇定又波澜不兴的沉稳模样,“陆佑乾,资料都整理完了?林苑,我要的文书报告,你是打算隔天才交给我吗?”陆陆续续点了在场的好几个人,这些人纷纷都没了看戏的表情,都变成了一脸的菜色。 “出了意外,魈上仙好心送我一程,不过如此。这点小事若是能传出谣言去,那便是有人在编排我和魈上仙的事了,你们自己掂量后果。”说完,楚韵草草吩咐一下接下来的工作,自她走后,大堂内又恢复成原先有条不紊,每人都在忙活的状况了,只是比之前更小心一些,有的人情不自禁地看向楚韵的背影,目光既尊敬又带有点点畏惧。 在楚韵上楼或是走过长廊时,他人看到了她都会停下来恭恭敬敬与她打声招呼,只因此人从一介孤女,没有任何家世背景,却在短短时间内成为管理一方土地的民生建设,修缮律法的当权者。楚韵则是面带淡笑点点头致意,守在她办公房门前的一位姑娘见楚韵回来了,便为她推开门,在楚韵进去后又合上门。 进屋的楚韵疲累地用手撑撑额角,她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旁,她看着手中不知名的花束,犹豫了一刻,还是将它插.入水滴形状的细口小花瓶里。 “......” 想到刚才在大堂里的那一幕,楚韵随手拿过堆起来的木简,可视线却不自觉地飘到花瓶中的花束上去,这花中间是黄色的管状花,外侧是粉白色的花瓣,她不由得细细打量着,恰好此时有人敲门,她喊了一句请进后,是一位姑娘端着木托盘进来,她将木托上的茶放到楚韵桌上。 “林音,怎么是你?”楚韵意外地看向端茶来的少女。 林音,也就是曾经的林囡囡,这是她的昵称却不是名字,楚韵那时觉得,“囡囡”这个称呼虽然也有一层大人疼爱小孩的意思,但是它就好像四堵墙,将“女”密不透风地困住了,所以她曾问林囡囡要不要为自己起个名字。 听到楚韵问她的林囡囡只是认真仔细地盯着楚韵瞧,盯得楚韵心里毛毛的,她不是反感,而是那时的楚韵不懂林囡囡当时看她的眼神,那蕴含的感情她读不懂,良久,林囡囡只说,自己从今以后就叫林音了。 对于她自己取的名字,楚韵当然不会对此有意见,从此也这样称呼她。 可自从她对她说一起让那个村子越变越好,她也在教着年纪尚小的林音读书识字,林音也在飞速地成长着,到现在已经是她有力的帮手了,所以送茶来的琐碎事,根本不是她来负责做的,是以楚韵有些意外地看向她。 林音微微一笑,她不好说,是听到别人悄悄谈起刚刚在大堂内发生的事,虽然楚韵放话不许外传但架不住见到的人小声讨论,她呢,也就知道了。 “当然是想来见见大人了~”林音没有回答,而是俏皮地回话。 “我们不是说过,只有你我的时候,唤我楚姐姐就好。”楚韵无奈撇了一眼林音。 林音说楚韵身居高位需要威严和震慑下边的人,所以在外她也该和别人一样,恭敬地称呼她为“楚韵大人”,而不仅是在称呼上,在其它方面林音也很注重以她为尊,楚韵不知道的是,林音也会敲打他人不得怠慢了楚韵。 在楚韵自己看来,她只是一步一步地去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可在旁人看来,能对楚家村既往不咎并求赐良田解决他人生存问题,当时什么身份地位也没有,却凭着正义之心消灭邪魔,后面管理村落,自荐安顿流民......提出种种举措,得岩神大人的信赖,一心引领民众谋求发展的她,是很了不起的人,因此自觉地与她拉开距离,对她越发地恭敬起来。 楚韵有点苦恼,但是她要操.心的事情太多,精力委实分不到维护她与他人之间的关系上去了,只要这种态度不会形成困扰,她也只好由着他人去。 “鳞托菊......”林音注意到桌上的花,想到刚才听到的话,她眼眸暗了下去。 “什么?”对花不够了解,只是浅显地喜欢着它的色彩与芬芳的楚韵,见林音好像知道这花的名字,她情不自禁地问出声来。 “好漂亮的花呀。”林音笑了笑,“只可惜再漂亮的花也有凋谢的那一天......哎,我的眼前不就是有一朵永不凋谢的花吗?再艳再美的花都比不上楚姐姐~” 楚韵单手支起下巴,“还有说俏皮话的余裕,看来你很闲哦?”她扫了一眼眼前堆起的木简。 “我去忙啦。”林音转身时敛去了脸上的笑容。 楚韵看着她的背影摇摇头,结果也不知道林音为什么过来,不过她是她最信得过的帮手,更是她疼爱的妹妹,又何必管她那么多呢。 楚韵重新拿起木简处理公务,可在批阅公文的时候,却时不时地分心看向小花瓶里的花。 她心中对此止不住的在意。 没有细想的余裕,楚韵执毛笔批改公文,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经过她手,再由她筛选分类,大事她不能直接拿主意,而是上报给岩神大人请他定夺,而她处理过的事情,也事无巨细地向岩神大人汇报。 “......” 处理完几摞木简,楚韵端起茶托拿开茶杯盖喝了一口冷掉而发苦的茶,她每每都是喝浓茶代替休息,经常把吃饭的时间也用来处理公务,她摸摸肚子,要不今天还是去吃顿饭好了? 可吃过饭后,楚韵却没有马上回房处理公务,像是找到了一个能说服自己的借口那般,她一再告诫自己只有一炷香的时间,只允许自己花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去散步消消食。 她走着走着便去了一家花店,随口与老板攀谈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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