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经念叨,她心里正好想到了他,这人就这么快吃下[美梦]还赶来了晚宴?平日里命令他吃完,他都会不见踪影一段时间呢。 只命令他吃下[美梦],也是为了让其它妖魔嫉妒他,于他而言像是□□的东西,对其它魔将来说,却是蜜糖呢...... 匆匆赶来的魈刚好赶上了楚韵与狻猊对峙的场面。 他看到她一句一句回击狻猊,只觉得被迫吞下落败者太多的情绪,不得不承载着他们的回忆,那些声音太过嘈杂像是要吞噬掉他自己的记忆,他仿佛成为了他们的载体那样涌上来的强烈不适感,竟然有所缓和。 楚韵注意到了向她看过来的视线,她侧过脑袋看去,发觉是仙人,她瞧见他的脸色有点苍白,想要问他怎么了,却顾及着有狐盈有这么多的魔将,当他经过她身边去到她这边的第三个位置时,她还是没有忍住向他看了一眼,之后快速地移开视线,想着也只好等待晚宴结束。 等宴会散了,两人全程也没有说一句话,楚韵回到帐篷后,不一会儿,便由魈带着去到了营地的后山上。 他看起来好多了,楚韵这才安下心来:“你之前去做什么了呀?晚宴上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那位的安排罢了,已经处理完了。”不想她多担心,他便没有多说什么。 见他不愿提起,楚韵也不好多问,她就想着和他说些开心的事情:“那你可来迟了,要是来早一点的话,可以看到我跟一个魔将争起来的场面耶!” 说起这个她就很激动,忍不住地双手握成拳头摇来摇去,眼睛里也浮现出得意,在昨天晚上感觉到和他的差距之后,她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很想他可以觉得她很不错,故而更想在他面前逞威风,想把自己说得更厉害些。 看着她不知不觉地往前走了好几步,从背影也能看出此时的她该有多么兴奋,魈脚步微停,听着她好像不知道疲惫为何物,充满活力的声音,只觉得烦扰着他内心的那些不安定的声音也小了下去。 她似乎总是这样,像是一株灿烂盛开的花,虽然她在的地方没有合适的土壤令她生长,但她仍然芬芳馥郁,她将自己吸纳的阳光与热向自己的周围发散着。 想要这株花能永恒地恣意地绽放,也许不能令她承受太多的风吹雨打,可今日才觉得自己的想法错得离谱,她生长于严寒酷暑,不知经历了多少的大雨滂沱,就算被日晒雨淋,就算他人践踏,就算所在的地方无论哪里都没有阳光照耀,拥有着旺盛的生命力的她也会顽强地勇敢地绽放。 “嘿嘿,我很厉害吧?那可是比我强太多的魔将,我居然敢和他争起来,还让它跟我道歉了耶!” 楚韵说完没有回头,她感觉自己叽叽喳喳讲了很多有的没的,这样也太得意忘形了,虽然很希望被仙人夸夸,但是,又有点不敢去看他的脸,如果他会感到很无奈,她一瞬间就会泄气了...... “嗯,很了不起哦。” 好似刮来了一阵清风,将她平静的心湖吹起了涟漪,温柔的嗓音落在耳边,楚韵下意识地往身旁看去,不知何时,他与她隔得如此之近,她扭头差点碰到了他的脸的这一认知使得楚韵心慌得厉害,急忙走开的她慌乱中不知是踩到了小石子还是踩到了衣摆,使得自己不受控制地往后倒去,本来拉住他微微抬起的手,却是错抓到了他的衣襟,将他带着和她一起摔倒...... 楚韵紧闭着双眼,她听到有什么磕碰到的声音,可本该磕在硬实的地面上的疼痛感迟迟没有传来,她缓缓睁开眼,冬夜里微凉的掌心贴着发丝,垫在她的脑袋下,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他在她眼前放大的脸,自伏在她上方的人的头顶,有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下,一朵两朵被他温热的呼吸吹拂到她的脸上,冰冰凉凉的雪花在她逐渐升温的脸颊上,在他望向她的目光中融化了。
第89章 回到帐篷中的楚韵,她冰凉的手捧着脸颊,不一会儿就捂温热了。 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了,心脏就扑通扑通不顾自己死活地狂乱跳动...... 在感觉到呼吸困难的时候,她赶紧起身,与仙人拉开距离后,这种状况才有所缓解,下山的时候她也不敢和他说一句话,甚至不敢看他一眼。 楚韵将棉被拉高盖过头顶,她合上双眼准备进入梦乡。 不管了,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也挺多的,她是太累了,睡觉睡觉! 下一秒仙人在眼前逐渐放大的脸于脑海中浮现,楚韵猛地睁开眼,她抓着被子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寂静的夜里,在耳边一声吵过一声的心跳震得她睡意全无。 “啊啊啊......”把棉被蒙过头将自己缩成一个蚕蛹的楚韵,在被子里面无声地呐喊。 心里怪怪的,她形容不出来,就反正,别扭得很! 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她,果不其然人都憔悴了。连着熬了两个晚上,第二天起床的她眼底的青黑就更明显了。 令楚韵脸色变得更加难看的是,狐盈召她去她的营帐,把一个俘虏“赏赐”给了她。 “你昨日说吃不习惯妖将吃的食物,这不,这群俘虏中还有一个人类,他说他会做菜,那你留下将就着用吧。” 狐盈脸上的笑意彰显着她似乎心情不错,而她看向楚韵的眼神像是在明晃晃地说着她堂堂一位魔神,居然把她小小一个人类,那微不足道的饮食习惯记挂在心上,这于楚韵而言是多么至高无上的荣耀与幸运,她该感激涕零地谢恩才是。 楚韵站在营地的正中间,而她右脚的旁边跪着一个男人,他身上脏污到看不出原来颜色的衣服,看来不是因为趴伏在地面上而弄脏的,衣服上多有划痕使得他的衣服看起来更薄了。 男人的身子不住地颤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在害怕,他露在外面的手更是肉眼可见的粗糙,楚韵藏在披风之下的手握紧成拳头,她的指甲陷入掌心里,脸上却带着感激的笑容,仿佛此刻说话的人不是她那样,她竟然听到了自己声音里的欣喜: “......多谢狐盈大人。” 出了狐盈的帐篷,楚韵绷直的背立马驼了下去,等到离远了那两个把守在狐盈营帐前的妖兵,她才敢重重地叹出一口气,只觉得人非常的疲惫。 尽管狐盈这样需要她,她对她来说很有用,但她过得并不轻松;更别说以俘虏身份来到这个营地的男子了,他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听到了跟在她身后不轻不重的脚步声,楚韵收拾好心情,她转过身去打起精神来,她将系在脖子前的披风带子解开,拿下了身上的披风递给了跟在她后头的中年男子。 不幸中的万幸,这个人类现在交给了她。 男子明明比她还高半截身子,需要她拿着披风的手抬高一点,却战战兢兢地像只要把脑袋缩进羽毛中的鹌鹑,他见楚韵忽然转身,更是被吓得后退一步,男子眼里写满了惶恐,见楚韵似乎是要将披风给他的意思,男子边打量着楚韵的脸色,一边小心翼翼地接过楚韵的披风,他将披风珍重地抱入怀中,仿佛她让他做的不是什么小事,而是交代了他很艰巨的任务那样。 可他只是翻了一下怀里的披风,赫然看见自己黑漆漆的指印落在了带有淡淡花香的月白色披风上,他吓得几乎没拿稳这个披风,更是直接跪在了地上:“贵人我不是有意的,贵人我,我......求你饶我一命啊贵人!” 楚韵被寒风吹得双手抱住手臂,“地上凉,你先起来。” “诶?!”他,他没听错吗? 中年男子停顿了一下,才缓缓起身,他惊疑不定地看向楚韵:“......我的披风小,你先将就披着吧。”男子约莫是被逼到如此胆小,楚韵有心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可以让他不害怕。 “先跟我回帐篷去吧,那儿有炭火,就不冷了。” “......” 长得像是画中里走出来的小姑娘说话声音软软的,冬天的风真冷啊,冷得她不停地搓着手臂,冷得被风刮来的雪花吹到他的眼睛上,他眨眨眼,只觉得眼睛酸酸胀胀的,“哎!” 他从地上麻利地起来,跟在小姑娘后头的他看到她在一个帐篷面前站定,先她一步撩起了幕布让她进去。 等他也进去之后,中年男子一眼就看到了圆木桌,看到楚韵要点燃灯油,他几步跨过去,迟疑了一下将披风放在桌上,然后点灯,再先她一步地弄炭火盆。 楚韵瞧他做完这些后又规规矩矩地双手交握放在身前地站着,他低着头,从进帐篷以来,他都没有到处乱看过,连赵旭阳都打量过她这个帐篷。 见他不吱声,似乎真的打算一直站着,楚韵疑惑片刻又反应过来:“坐吧,有点事想问你。” “哦!” 中年男子听楚韵这样说后才落坐。 “......声音轻点,你我二人能听清就行。”见男子变得局促不安,楚韵只感到头疼,“大叔,你是怎么被带到这里来的,这之前又发生了什么,听魔神大人说的意思,这批俘虏中好像只有你一个人类?呃,希望不会让你难过,你的家人呢?” 听完楚韵的问话,男子刚放下的心又提到嗓子眼了,见楚韵挑眉像是在困惑他为什么不说话,男子支支吾吾的,最终还是壮着胆子忐忑地问了一句,“姑娘,您是自己想问的,还是那位......” 楚韵眨眨眼,她短暂的“啊”了一声,紧接着和男子说到是她自己想问的。 中年男子盯着楚韵白白净净的脸庞,认真地看向她的眼眸,见她眼神清澈不似作伪,他把心一横,才对楚韵说道:“姑娘叫我王德顺就成,我原是王家村的一个村民,为养活家里出去找事干,我也没啥本事,就是四处奔波打短工,当厨子的时间长,足足有两年!”他向楚韵比了一个“二”。 “姑娘我手艺真的不错的!当然也能帮姑娘做别的事,您只管交代,我保证能做好!”王德顺生怕楚韵瞧不上他觉得他没用,就不留下他了,到时候他的下场就不言而喻了。 “哦,好说好说!”楚韵看着突然激动的王德顺,只能笑笑说她晓得了,“那这之后......?” 情绪恢复平静的王德顺,也许是出于到处打工的习惯,他说话下意识地要在脸上攒出一个笑容,只是饱经风霜的脸,那道道褶皱凑出来的笑,怎么看怎么感到苦涩: “姑娘刚才问我家里人,家中老人年岁到了,正常去了,是我不孝没能让他们瞧见我讨媳妇,不过我没本事也没钱,别人合该看不上我,平白拖累一个好姑娘做嘛呢......扯远了,如今这世道到处打仗,也不止有我会孤身一人,也是我的一点私心,到了终了的时候,也有人能送一送我,能为我哭上一哭,这之后,就收留了一个没家的孩子。” “这收一个也是收,收两个也是收,就收了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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