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群人,这群,来到匹诺康尼的女性,一个两个的都那么喜欢对她动手动脚? 她按下了心中奇奇怪怪的感觉,将这个疑惑藏在心中,随后,将自己大脑中的那层防护机制,对着黑天鹅稍微解开了一层。 ——但也仅限于一层。 在匹诺康尼的梦境中,忆者确实是被加强得最厉害的,这个版本对于她们来说完全是如鱼得水,因此黑天鹅甚至都不用运用能力,便已经感知到了变化。 这模因状态的忆者贴在雾青的耳边:“放心,你边上的人什么都看不见——不过,你对我还仍然是提防得紧呢,亲爱的。” 她声音轻快,并未因为自己被防备着而恼怒。 雾青主动操控着自己去想一些事情:而这些事情就是她想要知道的。 而也只有她自己想要知道的这些,才是放在对黑天鹅没有防御屏蔽设置的区域的。 “让我看看……”她伸手,那双手触碰在雾青的太阳穴上头,“啊,我看到了你的担忧,哦,原来你同那位花火小姐并不仅仅是不熟,甚至还站在了不同的立场啊。” 哪怕是主动操控着自己的大脑去想一些东西,之前从未做过这方面训练的雾青仍然无法让自己准确地只去想一些句子——她暴露出了一些担心。 而现在,这些担心被黑天鹅看到,她并不客气地读取了这些信息。 “啊……有趣,我看到了砂金,你同他是朋友。我原本以为公司的商人,尤其是一位喜欢加大杠杆、挑战最高风险的赌徒不会获得什么纯粹的友情呢。” 雾青:其实这友情也不怎么纯粹,至少如果没有当初砂金那么痛快答应下来的一笔钱,这份友谊就无法开场。 黑天鹅:“嗯嗯,我知道,我知道,亲爱的,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你对于友情的定义,以及对朋友的态度,都比匹诺康尼这颗星球上绝大多数的人要纯粹太多。” 她放开了雾青的太阳穴,说:“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会将我知道的、我觉得你需要知道的信息全部告诉你,因为,至少在目前,我们还算是一个团队。嗯,按照砂金的话说,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答应了给我我需要的东西,所以,现在我会如帮他一样帮助你。” “目前我所知道的是:各处收到的邀请函并不是家族发出的,哪怕它确实来自于匹诺康尼;以及,虽然家族对【钟表匠】评价不低,并称呼他为‘匹诺康尼之父’,在外为他塑造诸多美名,甚至还让钟表小子这个动画形象成为了家喻户晓的明星——但是,【钟表匠】和家族,的确是对立的。” “家族看似统治着匹诺康尼,并且将它掌管得很好,但是,深海之下,仍然有些角落在反抗着家族,并且,虽然他们此时未能占据上风,但我想,家族一时半刻也无法彻底解决掉他们。” “说起来,你大概对酒店外发生的事情不够了解,砂金似乎也没有和你说——我来说吧。在绝对的力量上,家族同公司相比还是差了些的,那跨越寰宇的商业巨头确实很有两下子。此时,砂金正在匹诺康尼的梦境中寻找着突破口,而家族的军队则在阴影处包围着匹诺康尼,他需要找到一个能够打破家族宣称匹诺康尼是绝对安全的点,然后顺理成章地让公司介入进来——哦,不好意思,你已经想到了这些吗?那还是挺厉害的。” 黑天鹅的夸赞听起来就像是幼儿园老师在摸摸能够从一数到一百的小孩子的脑袋。 至少雾青当即就在心里腹诽了一句:黑天鹅原本对她的权谋脑袋的要求该有多低啊。 “不不,只是觉得,你生活在一个不怎么需要博弈的社会环境中,竟然能够想到这些,真的算是很不错了。” 黑天鹅还真的摸了摸她的脑袋,手法非常温柔。 “你还想知道些什么?首先说好,那位花火小姐,她的记忆我尚且没有碰过,直接触碰对方的记忆有违我的记忆美学,所以,我可能无法直接告诉你,她都知道些什么。” 雾青想说其实黑天鹅说了这么多,对她来说…… 对她来说效果不大。 她的思路仍然没能理清,仍然不知道当前这个局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而她需要在这种情境下做些什么。 她找黑天鹅是想要弄明白这会儿自己可以做些什么,帮上她的朋友,而不是……只为了把自己的原本的一头雾水变成一头越来越大的雾水。 黑天鹅轻轻笑了出声。 “你真可爱,亲爱的。” “哦对,此时的匹诺康尼除了我之外,还有另一位忆者,我感觉到了ta的存在,却不知道ta是谁。所以,如果你想要给你的伙伴们添加一层防护的话,就尽管去添加吧,纵然我不会对你们出手,我无法保证她也不会。” “不过,千万别觉得上了一层防护就是安全的,匹诺康尼这颗小小的星球上此时可谓是卧虎藏龙,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出现一位令使,或者,多位令使。” 雾青觉得黑天鹅意有所指,但是这个家伙也是——不等她提问,就自顾自地继续往下说: “一个小小的建议,既然你已经从星穹列车那边知晓了邀请函的密文,那么,按照那道密文的指示去思考,应该是不会有错的。毕竟,现在不管是为了【钟表匠】的遗产而来之人,又或者是为了匹诺康尼而来之人,都还在第一个问题上求索。” “好啦,我另一边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现在就先说到这里。如果之后还需要别的帮助的话,就和这次一样,在心里默念我吧。” 黑天鹅消失不见。 雾青身边瞬间安静下来——仿佛从未有这么个存在出现过似的。 雾青皱起眉毛,她还记得姬子说的,那句附带在家族请柬,那只八音盒上的密文。 ——将梦中的不可能之事尽收眼底,寻得匹诺康尼之父【钟表匠】的遗产,而后解答:生命因何而沉睡。 关于第一个问题,梦中不可能之事…… 梦中不可能之事在雾青看来非常好理解——那就是死亡。 毕竟家族可是宣称了他们会保证每一位宾客的安全的。 所以……对于砂金、对于其他为了【钟表匠】遗产而来的人来说,他们现在的第一要务,就是目睹一场死亡? 不是梦中的“死亡”,会直接在现实中惊醒过来的“死亡”,而是…… 真正的死亡。 雾青顿时打了个寒颤。
第54章 死亡这个词汇,是多么恐怖的一个字眼呢。 至少对于雾青来说,它几乎象征着人世间的一切灰暗。 当然,她非常清楚自己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认知,完全是因为她的幸运,她生活在一个不必目睹、不必经历那么多世间苦难,可以顺遂长大的社会中。 不管什么样的死亡都是可怖的,不管是谁的死亡都是她不想看到的——人类,大多数都有这个“毛病”。 仙舟人为什么从古国启航? 因为害怕生命之短暂、寿数之流逝,死亡自眼前匆匆而过,巨大的镰刀一次又一次挥向身边人,随后落在自己头上。 说句不好听的,就算如今的十王司会帮助一切堕入魔阴身的仙舟人解脱,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如果长生没了副作用(不管是作用于人体的还是作用于社会的),那其实仙舟也不是很介意就这么一直长生下去。 但是,不对。 她现在不应该将重点放在死亡上,而是应该将重点放在——砂金先前同她说过,他的邀请函上的密文,是和星穹列车收到的邀请函上完全相同的一句。 黑天鹅在刚才的对话中也算是将她获得的密文同样是这一句换了个方式告诉她。 那么,现在就有了个概率很大的猜测:每一个收到了请柬的势力,他们请柬上的密文,全都是一样的一句。 ——将梦中的不可能之事尽收眼底,寻得匹诺康尼之父【钟表匠】的遗产,而后解答:生命因何而沉睡。 收到请柬的势力,按照砂金的说法,除去公司、列车、假面愚者,目前他收集到的信息中,应该还有毁灭的泯灭帮、流光忆庭、星核猎手、以及巡海游侠。 很明显,只要看看砂金进入匹诺康尼后开始“交朋友”的行为就能知道:这几个势力必不可能安安分分地坐在一块儿,一起面对着一个舞台,让台上的演员表演一场真正的死亡。 那么现在……问题就来了。 如果死亡发生的时候,有人不在现场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明显:当别人都看到了死亡而唯独你没有,那么你就落后版本,会在进度上落后许多。 但是……这可是偌大的一个匹诺康尼啊。 要是只有一个势力将死亡尽收眼底,那…… 发出了这份邀请函的人一定是希望靠着这几个问题来改变匹诺康尼现状的,根据现在已有的情报,发出这份密文的人有极大的可能是【钟表匠】,或者是和【钟表匠】一起、正在与如今的家族对立着的那个势力。 这股势力相比起家族来是弱的;而家族在匹诺康尼,这就不用多说什么了,在公司还没找到能够顺理成章地介入这里的借口之前,家族大概能压着所有来到了这片地盘上的人打。 他们好歹也可以请令使神降呢。 所以不对,肯定不对。 会死亡的人绝对不会是什么小喽啰,被家族随便用毯子卷一卷、塞进角落里之后就谁都看不见的那种——就算死了,也不会是什么关键的节点。 【钟表匠】暗示的死亡,那梦中不可能之事,一定是发生在某个,或者某些个重要的人物身上。 要么是家族中的重要成员,要么就是这些收到了邀请后来到匹诺康尼的人。 草,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算不算是也往她头上写了个“死亡概率不等于零”的牌子? 雾青想到这里,平时再怎么好脾气的人都难免生气了:她干了什么,列车干了什么,怎么就突然还被死亡的阴影笼罩在头上了? 哦,这话倒不是在说砂金就能死的,只是他毕竟是为了公司来匹诺康尼干活的,一开始就和家族对上,危险系数不低,有没有这一层的威胁……差别其实也不太大。 她一边咬牙切齿地将设计原图慢慢落成实体,一边开始思考:这种情况下,她能够做些什么。 如果顺着【钟表匠】的那三个问题,按照黑天鹅建议的那样,按照这个流程去寻找答案,那么她的进度大概也就只会和星差不多。 脑子是不够用的、信息是缺很多的、是人是鬼都在秀,只有她们俩在被动地接受。 甚至可能会被骗呢……要知道星际知名名侦探三月七的预言从不落空,如果单纯只是从结果来看的话三月七女士甚至有资格拿预言家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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