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小臂搭在青年肩膀上的样子,潇洒中还带着一点点不是很容易看出来的……是宠溺? 这个情绪着实不是很容易分辨出来,但是,至少肯定是有感情的就对了。 身为花边小报的记者,如果心里没点儿爱,她是很难在这个职业上干下来的,因此,哪怕她知道自己还有要蹲守巡海游侠小姐的新闻的工作,她仍然习惯性将目光放在这两个人身上。 于是,记者注意到: 等等,这已经是这个青年的第几把赢了? 她是在老虎机前才开始关注他们的,而现在,老虎机前头的胜利早就已经被抛弃在后头。 赌场中能够单人玩的机器,现在已经全都被玩过了一遍,就只剩下那些需要坐上牌桌打牌的项目了,而青年手中的筹码,也从一开始的只有一枚变成了一座小山。 记者甚至能够脑补出青年在刚开始玩的时候,那位女士带着一点淡淡的微笑,随手从筹码里面拿了一枚递给他让他试试看的样子。 啊……画面感很好,要是放在当年她还在星网上悄摸摸写同人文的时候,她高低得叫两个亲友来画画同人图。 唉,俱往矣。 小报记者继续用余光瞄着那边,她看到那位女士甚至还专门随便叫来了个赌场的侍者帮他们拿着筹码。 有钱人的生活是真的很美好……不对,话说,如果那位青年从一开始到现在就根本一次都没有亏过,每次都能够用一枚筹码为自己翻出极高的收益的话……那这哪里是有钱人的问题啊! 小报记者的注意力终于从美色上撕了下来,转移到了青年那有些过分逆天的手气上去。 赢、赢、赢了还是赢,正常人应该是这个水平? 她回忆了下自己先前看到的,然后真切地震惊了。 从一枚筹码开始,到现在,几乎可以说是拥有了“全世界”——至少那些堆叠犹如小山一样的筹码如果兑换成功的话,可以全款买下她们整个报社……嗯,或许只用花其中很小的一部分就能够买下整个报社了。 这样的运气真的合理吗? 小报记者的脸上出现了混杂着羡慕与不解杂糅着的情绪。 羡慕很正常,而不解则是因为两种缘故: 一来是在质疑这种运气真的是人类能够有的吗;二来,她很是奇怪,就连她这种普普通通的小报记者都知道,在这个赌场里面,如果赢走了太多的钱,是会被那个小心眼的、虽然钱很多但是非常吝啬的赌场主人注意上的。 如果赢钱的人背后背景深厚,那么尚且罢了;如果不是的话,可能就会发生一些不必要的悲剧了。 如果说大佬不介意还挺合理的,但青年就是个学生吧……这要是以后分了不得直接被记挂上。 花边小报记者脑中胡思乱想牵扯出一堆未来可能会发生的惨烈画面。 随后,她就看到了赌场的管事朝着那一对现在正坐在牌桌前面的……应该可以算是情侣吧? ——管事正朝着那一对走去。 * 砂金已经赢了很多了。 他手上的这副牌已经能百分之百地保证他的胜率——不会再有比这一副更好的牌型了。 他觉得这一把结束之后,他能够让自己现在拥有的筹码堆体积再翻个倍。 应该差不多了? 他估算着时间,也估算着自己赚来的这些筹码对比起他先前调查的、赌场主人的资产规模。 按照先前搜集到的信息,对方这时候应该已经要坐不住了。 哪怕因为有“巡海游侠”小姐宣称的到访,对方的注意力主要都集中在了尚未到来的不速之客身上,但……管事的应该会根据以往的经验注意到他这边的情况。 他再次翻开一张牌,然后回头朝着雾青那边看了一眼。 放在一个男大学生身上,这个动作是哪怕兴奋但仍然有些紧张,所以想要依靠一下身边强者的意思;而对于砂金来说—— 他确信了雾青正在发呆。 她看不懂在这些牌局,对于什么牌型是能赢的一点儿数都没有,因此哪怕看起来是个沉默内敛的大佬,但其实已经魂游天外好久了。 双眼都没怎么聚焦。 她心里大概在想着自己为什么要出现在这个场合下,砂金心想,如果给她一张床,她现在甚至可能会选择倒头就睡。 哪怕已经成为了令使,但想要一个人在短短几天之内做成一整个游戏还是非常辛苦的,数据可以跑,但是相关的设计仍然需要制作人自己来——这就像是在一后面添加零那样,第一笔的那个一,总还是需要制作人来负责的。 所以在出门之前的化妆环节,她也确实是往黑眼圈上反复盖了两下之后才放下的粉饼。 不过她也确实非常开心,在看到星网上的那些评论反馈的时候,会很是雀跃地将一些好评内容截屏下来转发给他看。 大概人在做自己想要做、喜欢做的事情的时候都是这样的,砂金将目光落回身前的牌桌上,在将视线往回收的时候,他已经瞥到了从角落位置朝着这边走上来的管事。 ——那么,对于他而言呢? 赌局对于他来说算是爱好吗?好像不完全是。 完成公司的任务对他来说呢?那就更不能算是爱好了,除了少数几个天生的工作狂之外,还有谁是热爱工作的?尤其是,他对自己的定位始终都是打工人而非别的。 但是这一次,他没有选择最有效率的,也没有选择最刺激的,他其实完全可以选择,因为按照他的口才和对于伊伊玛尼喀星系的了解,他完全可以从一开始就掌握着主动权,告诉雾青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那么,大概率也就不会发生这种伊伊玛尼喀义警巡海游侠众筹治国的震惊型头版头条了——不管怎么说,砂金必须承认,他应该是想不出这种独特的“解题方式”的。 他听了雾青的。 他支持并参与了这个听起来有些不切实际,但大胆之外还有几分严谨的计划。 因为他觉得这个计划有些乐趣,并且,这些发展是他想要看到的发展。 发起血祭的、为了利益故意制造种族之间的矛盾,从而浑水摸鱼的、吝啬的富有者,明明只要站在阳台上朝着远处看看就能瞧见那些骨瘦如柴、面色饥黄的孩子在垃圾桶中翻找着食物残渣,自己转头却将只吃了一口的点心喂狗…… 这些人在这个发展中都得到了报应。 他……他是喜欢看到这样的情形的。 哪怕他先前已从雾青那边知悉现在自己正浸泡在过去的记忆之中,并且他相信了这种说法;但是从他本人的感觉来说,这就是现实。 是比《这个恋爱是非谈不可吗》更为真实的现实。 他很难不为这些,他曾经幻想过,但最后也没能实现的事情在隔着岁月之后落实的情形而激动得像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纵然他将那些情绪压了下去,但它们又不是不存在。 砂金想到自己在最开始的时候,真的就只是因为自己偶然去了一趟罗浮,并且看到业务员们工作繁忙,因此很好心地帮他们处理了一桩贷款申请而已。 其实在看到游戏策划案等材料的时候,他也仍然只是以商业的眼光评判着这份成品。 他知道这游戏绝对能火,绝对能在星网上带起很大的话题度,于是他在交谈的时候将自己的态度放软、放得客气。 毕竟还是底层打工人嘛,他在做其他生意的时候也是会去了解合作者的生活习惯以及爱好等等以便无孔不入地为公司争取到最好的合约。 完全是为了工作的态度最终是在《这个恋爱是非谈不可吗》上线,他亲自体验了这款游戏之后才有所变化的。 他记得清清楚楚自己因为这款游戏感谢过雾青——哪怕在这款游戏中,他需要先把自己性转一遍。 那时候砂金进入的,按照正常……或者说古早剧本来说,应该是个屠全家的剧本。 被宠爱的孩子由此黑化,为了给家人复仇把自己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变成很标准的美强惨。 很巧合的,同他本人的经历……实在是有些过分相似了。 原本他身为玩家,应该逐渐从剧情中觉察到细微的蛛丝马迹,然后更改一部分未来、但是因为金手指没开得那么大所以无法全然更改。 但是这样的过去太熟悉了,是他在梦中重复看见千百次的过去,所以砂金几乎是刚刚进入游戏之中就感觉到了潜在的危险,于是,在那个参照了仙侠小说力量设定的世界中,他当机立断给自己测试了天赋、随后翻阅那个“家”中藏书楼里面相关的书籍……用仅仅一个月的时间,让自己从一个平平无奇有点天赋而已的修士变成了半步金丹的大佬。 游戏前期嘛,并不存在什么合体满地走,渡劫不如狗的环境,金丹就可以在宗门中挂职成为客卿长老,元婴那就可以被人尊称上一句“老祖”了。 自身的实力,外加上埃维金人天生的口才、在战略投资部这儿学会的那些合纵连横谈生意找伙伴的能力,使得砂金从一开始就将那个“家”可能会面对的一切隐患都堵死了。 于是母亲仍然会抱着他给他讲故事,姐姐仍然会把吃到的甜味的橘子掰两瓣分给他吃。 砂金知道,其实这游戏的根本就只是让人体验爽文世界而已(当然,如果像是花火那样根本不想爽的那就没办法了),只是,他很难不去想如果这个世界中发生的事情,能够一模一样地发生在现实中会如何。 他成功地存护住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感情,而不是只剩下一段信念一段认知。 从全息舱中出来后的砂金一开始事有些唏嘘的,但是随后,他想:他还想要再进入这个世界,他艳羡那个世界中由他扮演的“自己”,是因为那是个一个能让自己迅速强大起来的世界。 用评判人类的标准来看,过去的卡卡瓦夏,如今的砂金,毫无疑问是强大的,但是他没有时间,而资源使得他无法在那有限的时间中充实自己,让自己能够成为保护母亲、姐姐的力量。 为什么他们都不在了呢? ——因为当时的卡卡瓦夏还不够强大。 如今我可以回报他们了。 ——但是时间并未给予他这么做的机会。 游戏里给了他一个虚幻的美好的世界,他曾经在一两个瞬间,心想这个世界那么好,或许他可以多留一会儿。 他感谢着这个机会的出现,同时又隐秘地有些怨恨:为什么要有这样的对比呢,给了他做到当年做不到之事的机会,却对现实于事无补。 而后他感觉到了羡慕。 这位看着年轻得很的制作人的成长速度真快啊,简直不像是现实中应该有的速度; 她原来也是失去了家人的吗?她想要做游戏,是因为在生活中确实体会了那些悲伤的情绪——她那么快就找到了将那些悲伤转化为动力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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