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万能的钞能力。 但可惜的是钞能力没解决五条悟的问题,监控里确实没有黑色长头发的姑娘,夏油杰幸灾乐祸的说他发春了,五条悟忍气吞声的关掉监控,然后想到自己刚刚听到的一串地址,他说:“我不等辅助监督了。” “你自己回去?” “我要去另一个地方,”五条悟拿出手机调地图:“离这里……不远,你来不来?” “来来来,我来看看你发什么疯。” 然后他们一直走,走到另一个镇,对于两个超级咒术师来说这当然是小意思,就是有点热,五条悟在镇上的超市里买了两罐冰可乐,听到两个收银员在那里讲话:“那女人的疯病还没好?” “没呢,”另一个收银员说:“听说越来越严重了……真可惜,那么漂亮一个女的。” 五条悟来了兴趣了,凑上去,问道:“两个姐姐,说的谁啊?” 这句姐姐把两个人喊的面红耳赤,小鹿乱撞,其中一个抢先道:“就是这条街中间那户人家,住了个挺漂亮的寡妇,什么都挺好的,就是脑子有点毛病,别人一给她说亲她就跟人急。” 五条悟拧开瓶盖,问道:“为什么啊?” “嗨,她说自己有个女儿,她女儿又乖又漂亮,她怕女儿受委屈,她说自己乐意和女儿两个人一起生活。” “这也不算什么毛病吧?”夏油杰在一旁插嘴道:“为母则刚,人家这会不愿意嫁人而已,这有什么?” 两个收银员一看又来个挺俊的小伙子,顿时更来劲了,道:“哪能就因为这个呢,问题是她压根没女儿,她偏说自己有女儿,还不给别人说,一说就急眼。” 另一个跟着道:“可不是,我估计她可能以前有过女儿吧,结果出什么事女儿死了,可能走不出这个阴影,真是可怜见的。” “……她人挺好的,还给别人做饼干吃,听说工作也没问题,就是不能提女儿……” …… “就是她吧?”夏油杰问。 这家带院子,周围是高高的木栅栏,栅栏上很有情调的攀满了开着花的藤蔓,想必房子主人是个热爱生活的人。院子门是开的,里面有个长相秀美的女人在浇花,他们的声音引起了女人的注意力,她抬起头看了眼他们,笑了一笑。 “看上去很正常……”夏油杰压着声音说:“这里也没有咒灵的气息,你呢,什么感觉?” 五条悟盯着这个院子,里面这个让他感到熟悉的房子,然后又看了看那个陌生女人,陌生女人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又抬起头来,犹豫了几下,走过来,问道:“你们是这附近的学生吗?” 夏油杰摇摇头,五条悟点点头。 搞什么鬼,夏油杰赶紧跟着也点点头。 “喔……”她没太在意这两个男孩的怪异,只是道:“我女儿也在这附近学校上课。” 要开始说她女儿了么?两个人立刻竖起了耳朵,然后女人道:“现在是上课时间吧?你们逃课?” 五条悟:“……” 夏油杰:“……” “年纪轻轻的不上课出来鬼混什么?”她把目光移到五条悟身上,皱皱眉:“还染个白发……” 五条悟:“……” 夏油杰:“……噗。” “天生的,”五条悟为自己辩解:“我才不稀罕染白头发呢,再说也不是逃课,我们出来做调研的。” “这样啊……”她的面色和善了一点:“做什么调研?有什么我需要帮忙的吗?” “喔……人口调研,谢谢您配合,”他赶紧顺着杆子往上爬:“请问您家几口人呢?” “两口,”女人道:“我和我女儿。” “您女儿的名字今年多大了呢?” “十六岁。”她耐心的回答:“叫鹿岛凛。” ——砰。 五条悟的心脏剧烈的跳了一下。 他不知道为什么心脏不听使唤了,他觉得自己有点奇怪,张了张嘴,但说不出一句话,夏油杰敏锐的注意到他的异常,赶紧替他说道:“谢谢您的配合,大致应该就这些了。” “——欸!等一下。” 女人走回屋里,又走出来,手里端了两盒饼干,一人塞了一盒,嘴上道:“不管调研是不是说出来骗人的,小孩子不要出来乱跑,这附近不安全,万一出事了呢……” …… 回去的路上,五条悟没有说话。 夏油杰觉得他今天简直像是被鬼上身了,一点也不正常,突然发疯说看见了个漂亮姑娘,又突然跑到根本不认识的地方跟一个幻想自己女儿还在的陌生女人搭讪,搭讪也就算了话说到一半他不说话了,还得他来收尾,简直莫名其妙。 他想说你中邪了吧?但一转头,看到五条悟低着眉眼,墨镜松垮的卡在鼻梁上,露出半边蓝眼睛,垂下的白色睫毛湿漉漉的,顿时大吃一惊。 他看上去怎么跟要哭了似的? 开什么玩笑? 疯了吧? 他没法直视那双蓝色瞳仁里盛着的细碎晶莹,不禁天塌似的往后退了两步,五条悟停下脚步,冷漠的看过来,跟要哭的人不是他似的,夏油杰说:“你眼睛怎么回事?进沙子了吗?” 五条悟揉揉眼睛,感受到手背上的湿润,自己也愣了两秒:“……应该吧?我有点不舒服……” “你是五条悟没错吧?” “……我是你爷爷。” “……你的狗嘴能不能吐出一次象牙?” 五条悟没理他,夏油杰自讨没趣的叹了口气,只好当他今天又犯什么病了……反正五条悟的话做什么都很正常吧,指不定就是单纯的中二病犯了,想装会忧郁王子呢。 手机上夜蛾发了通知,让他们搬寝室,因为原先那一层要装消防用具,夏油杰把通知给五条悟看,他失了魂一样应了一声,但等夏油杰收拾好往五条悟寝室跑时,才发现这家伙什么也没动。 “你没事吧?”他拍拍五条悟的肩:“死了吗?真中邪了?” “……没有。”五条悟烦躁的用枕头蒙住脸:“我难受。” 这难受真是说不上来的别扭,好像他今天本该看见某个人,但那个人不见了。 他再也找不着她了。 “唉。”夏油杰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这样子跟失恋了一样,真是的,我帮你一起收东西,你好歹动起来吧?” 这种时候再不动的话就太不知好歹了,尽管五条悟确实一点也不想动。 他慢吞吞的从床上爬起来,心不在焉的收着东西,过了一会,身后传来夏油杰惊讶的声音:“你真谈恋爱了?” 什么啊?五条悟不耐烦的转过头去,看到他手上举着一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翻出来的木梳子,似乎断开过,被人用胶很小心的修复了,看得出来修复人有很努力,可惜技艺生疏,被窗外的阳光一照,还是能看出点痕迹。 他接过那把木梳子,愣了很久。 【记住你喜欢过一个漂亮的姑娘……我超漂亮的。】 【再见……五条悟。】 她附在他的耳边,他感受得到拥抱他的力度越来越轻,他惊惶的想握住她的手,但只能听得到她最后轻不可闻的声音【……我给你留了礼物……在十六岁那一年。】 落日的光从窗外穿进来,将白色的头发覆盖上暖光,连带着那双晶莹细碎的蓝色瞳仁也微微颤抖起来,面前的黑发少年露出担心的表情,他张口想说自己没事,但他说不出话来,他的嗓子被堵住了似的一点声也冒不出来,他隐约觉得自己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但不管怎么去想脑子都是一片空白,窗外忽起的狂风哐哐撞击着玻璃,五条悟紧紧握住那把被小心修复过的木梳子,耳边似乎有少女带着哭腔的告别,他似有所察的回首。 窗外空空,他什么也没有。
第84章 IF线拯救(1) 【我总是做一个梦。】 通往山上寺庙的楼梯又长又钭,有僧人垂目,手持高粱杆编成的老式扫帚,一点一点的扫拾着覆在台阶上薄薄的一层雪,客人的脚步踏在未扫去的雪上,落下一个又一个印子。 【我梦到一个女孩,一段和现在生活截然不同的经历,在梦里她死了,现实里没有她。】 僧人停下了挥动的扫帚,静静的注视着这位独自下山的香客,他有一头雪白的头发,蓝眼睛像含着冰雪,尖锐而美丽,他似乎比这冬天还要冷上几分,他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会信佛问佛的人。 【有人说我是疯子,因为没有人记得有过那样一个人,只有我,我记得她的名字,记得她是怎样笑,怎样牵住我的手,怎样温暖的体温,在生命的最后又是怎样的哭泣……】 雪下的那么大,他的头发上,肩上,脖颈处,很快就被覆上一层薄薄的白色,扫地的僧人想问对方需要不需要伞,但他眨了一下眼,就发现那雪不往客人身上落了。 自上往下的脚印也终止在某一处,世界万物像是集体有了灵智般,全都刻意避开了白头发客人,任他走到未知处。 【您觉得这只是一个疯子的妄想吗?】 菩萨慈悲的面容立在庙里高高垂目,似是怜悯这位年轻人,但年轻香客俊美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一点痛楚,只有漠然,他似乎比高高在上的神佛还要更冷漠,他来到这里是为了寻求一个答案吗?他不像是一个诚心拜佛的人,他来到这里,倒更像质疑。 木鱼声在寺庙中空空的回响,神明垂手,和闭目敲着木鱼的僧人一样,对世间的悲欢离合他们都爱能莫助,只能告诉你诸法皆空。 【那面镜子……告诉我,关于它的所有事情。】 前来迎接贵客的僧人用最宽容的目光去注视这位已走入绝境的青年,他并不吝于回答任何他可以回答的问题。 “那只是一个传说,虚假的世界破灭后才能迎来真实,镜子将记录一切,被截断的命运,为此而付出代价的生命,都藏在碎裂的镜片中。” “……我要如何拯救她呢?” “施主,”僧人微微垂首,对他的执妄叹息一声:“何须更问浮生事,只此浮生在梦中。” ……………… 他拂去肩头落下的细雪,白色的头发与茫茫的落雪仿佛融为了一体,但冬风吹来时,白色的发丝在空中柔顺的浮动,又与雪不像了。 “家主大人。” 身后的家仆弯着腰跟上来,替他撑开伞,黑色伞面上若隐若现的的银色纹路在太阳下闪着光,雪还是飘飘洋洋的下,五条悟挥挥手,让跟着的人退下去,为他撑伞的仆从露出犹豫的神情,他侧目看过来,声音很淡:“我不需要撑伞。” 于是撑伞的人也低着头下去了。 整座宅院是寂静的,像是个死人窟,越是自以为高贵的地方越是这样,在外面表现出和蔼亲切的样子,但倘若你真的犯了什么错,他们就会用那副亲切的面具来撕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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