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笨蛋不至于吧。”白苜蓿不自然摸摸脸,“其实也不是我一开始的想法。” 想法总在变的嘛。 就像她一开始只是想活着,后来为了活着而救人,再后来是在能力范围内救人,想法总会一变再变,比如她依旧不习惯杀人,但也只是‘不习惯’。 不过也有不变的东西,那就是对生命要怀敬畏之心。 “在接触咒术界之前,我能力很弱,所以想法不是很多,每天光拼命活着就很累了。不过人的欲/望是无限的嘛,等我不用在为‘活着’思考之后,就多了点闲心去思考其他的事情……” 然后她就思考起这个问题来,掺杂着私心,也有一部分狂妄的‘大爱’。 私心是希望自己的朋友们不用太累,‘大爱’则是自己本来的任务就是拯救世界。 她没忘那个系统任务是‘拯救世界’,但至于该怎么拯救,没有答案,似乎要靠她自己来找一条路,思来想去,她便觉得,拯救世界靠她一个人没用,单靠咒术师也没用,只有‘人’可以,这里面的人包括术师和非术师。 “那你怎么突然告诉我?” “这怎么能叫突然呢?难道不是想让夏油杰‘失败’吗?我觉得你原先的设想很好,干嘛要走他的‘保护非术师为己任’的路线。” 五条悟忍不住笑了:“这和某位经常冲去保护普通人的热血笨蛋的做法相背离吧。” “怎么会。”白苜蓿认真道,“‘保护非术师为己任’是把自己定义到了强者的位置上,认为自己的力量生来就应该保护弱者,这是给自己加上禁锢。 为什么强者必须保护弱者?这句话本身就不对,强弱的定义又不是靠武力来决定的。保护心灵也是保护,我被所谓的‘弱者’喜爱,其实就是他们保护了我的‘心灵’。 而我救人也不是处于‘我是强者,我有义务去救’,而是我的心告诉我,人不应该被麻木,见到不公的事情不应该逃避,这里面不仅限祓除咒灵,我还跳水救人呢……哦,好像当时确实也和咒灵有关……我还帮老奶奶追过小偷呢,我还帮路人暴打家暴男呢……” “噗──” “你笑什么。”白苜蓿说得正起劲,对五条悟发笑不解,“我是 认真的。我不是‘保护非术师为己任’,一定要说就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前者是给自己压力,把自己框定在救人的角色里,后者是自由的,是不被道德绑架的。你笑人,你很过分。” “是,我的错。我不应该笑的。”五条悟虽破天荒道歉,但嘴角一直上挑,这让白苜蓿很不得劲,不过对方后一句话打消了这个不得劲,“你说那么多,重点不是让夏油杰的理念‘失败’吧。” “怎么会,我……” 白苜蓿想狡辩,但看见对方直勾勾看着自己,骗人的话有点难启齿,小声嘀咕: “唔,还有个私心是,拉人入伙吧……”就像她说的,单靠一个人怎么改变现状,总需要帮手吧,能拉一个是一个。 “嗯?你说什么?我听不见──”某人神态夸张。 白苜蓿咬咬牙:“五条悟,你是不是想革新咒术界?我不知道你想怎么革新,如果那条路一般般的话,要不考虑考虑我的?顺便把夏油杰那理念踹了,回归最初的理念?” 五条悟没给确切答案,声音幽幽:“最初理念啊,其实我最初那个意思是‘让非术师自生自灭’哦。”这不对啊,难不成五条悟讲故事的时候还给自己的话粉饰一下、修饰一下? 五条悟摸摸下巴:“你是来传教的吧,怪不得夏油杰喜欢你,是不是因为觉得你传教的能力比他强?” 白苜蓿震惊。 这玩意儿在瞎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你你在胡说什么东西……” “不过传教就传教好吧,毕竟你的能力是‘拯救世界’嘛,我觉得姑且可以信一下。”? 这家伙脑子坏了? 在胡说八道什么。 “不是,拯救世……”白苜蓿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淦,她好像真对五条悟说过类似的话。 最初五条悟询问她的能力,而她没敢和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人说实话。 于是胡扯说──我的能力是拯救世界。 淦,这个比自称马猴烧酒还羞耻。 好吧,羞耻就羞耻了。 “那你现在愿意和我一起去拉夏油杰了吗?” “不要。自己去。我是坚定的咒术师。”狗屎。 光骂这一句脏话不得劲,白苜蓿想着还有什么脏话可以骂一下,结果下一秒── 【叮──任务触发:和五条悟一起改变咒界,外加拯救世界。】 【目前进度:0】 白苜蓿:“?”
第134章 五条悟这次硬气得很,说不去就不去。 白苜蓿甚至使出夹子音嗲味攻击方式,对方不但无动于衷,还一把掐住她的脸蛋,道:“嘶……他们都说我教坏你,本来我还没觉得,现在看来,好像是有那么一点。”本轮交锋。 白苜蓿完败。 没办法,五条悟软硬不吃,白苜蓿只能自己一个人干。 她先摸去一年多都没回去过的居所。 原本还很踟躇,毕竟当年逃跑的时候她只字未留,没和教会里任何人打招呼,因为那个时候她也没手机,这一逃,便彻底断了所有联系。 还好居所还在。 只是…… 人呢? 教会占地面积很大,以往总有穿着白衣的信徒进进出出,来求助的苦主也有不少,但现在前院的大厅空荡荡的,落叶已经铺满石路。若不是石路两边的小型青石狮身上依旧干干净净,没有青苔、裂缝的斑驳,真会让人以为这里许久没人了。 白苜蓿穿过前廊,原本以为自己很久没回来,对路会很陌生,结果发现是自己想多了。这里每个过道她都穿行过无数次,刚踏上已经铺了层薄薄细灰的廊道,那些被封存的记忆瞬间冲破禁锢,让她根本不需要思索就穿过七拐八折的小道来到后院。 果然也没人。 发生了什么? 白苜蓿边走边看,很多房间的陈设没有改变,物件也没动过,看上去不像搬家,更像是房间的主人只是暂时外出。 如果说其他人的房间或多或少都少了东西,那夏油杰的房间可以说完全没有变过。这很明显就能看出来。 因为夏油杰的房间里本就没多少沾了世俗的摆件,整个房间只有衣柜、窗、桌子,至于所谓的桌子也只是摆设,上面的东西一向很少。 所以当白苜蓿开门的时候,不仔细看甚至没察觉到有哪里变化。 又看了几眼后,白苜蓿退出来关上门。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白?你,你还活着?” 突然有惊呼声从身后响起,那个声音比记忆里低哑了很多。 转头,果不其然是菅田真奈美。 “美姐……什么意思?” 白苜蓿本来还很高兴终于碰上了熟人,刚想打招呼,突然反应过来对方刚刚说的话很奇怪。 什么叫……你还活着? 配上菅田那张写满惊讶的脸,白苜蓿心跳用力鼓了两下。“喝酒吗?反正也带不走不如都喝了。”菅田真奈美会房间取出一箱罐装啤酒,拆了一瓶刚准备递给白苜蓿后又收了回来,“哦,我都忘了,你还没到喝酒的年龄……” “在我们国家到了。” 看到菅田略感低落和疲倦的眼神,白苜蓿先对方一步接过啤酒。 菅田只是微微一愣,随后失笑,丝毫不介意木地板上的落灰,并排和白苜蓿坐下,顾自先开了一罐酒猛灌了一口后才道:“你还是没变。” 但你好像变了。 看到对方身上萦绕着以前不曾有的淡淡烟味,白苜蓿想这么说,但话说出口的还是最先那个问题。 “美姐,你原来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菅田没回答,而是道:“小白啊,你现在是不是强大很多了?而且……好像有咒力了呢,普通人变术师吗?怎么变的?是特例还是可以普遍应用?” 菅田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让白苜蓿一时间不知道该回哪个,但很快她就不用纠结了,因为对方跳过这些问题,回答她最先问的那句话。 “杰说你死了,他杀的。” 在白苜蓿愣神中,菅田笑了下,然后微微眯眼似乎难得惬意的放松身体往后倾了倾,双手撑在地上。 菅田解释说,去年的新年,本来是难得欢乐的日子,就 算他们反感非术师,但不得不说,她们也是人,也在这个由‘人’构建起来的大框下之下生活了二十年、三十年,他们也会因新年而高兴,会因一些虚无的祝福拥挤进人潮,慢慢往祝福的钟声走去。 因为人潮原因,他们回来得很晚,原本以为留在家里的夏油杰和她会在大厅等着。 只要他们一回去,就能见到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场景,比如某人又因为体术差劲身上被贴上很多白条,比如某人会懒得动一直躺在地上不肯起来,那时候他身边就会有一个人想尽办法把人拉起来…… 结果什么都没有,外面万家灯火明晃晃,自己家里陷入死寂,只留了盏不夜灯在廊道上晦暗不明。 他们原本以为他们家万年不肯在新年出门的夏油大人终于不再‘社恐’,被某人拉出去参拜新年。 然而,等啊等,终于在新年的钟声敲完后不久,等到了归来人。 而且回来的只有一人,一个浑身带血的人。 至于另一个呢? “我杀了。” 之后的生活照常,仿佛那一晚的死寂从未发生过,仿佛这个家里也从来没有出现过那个‘某人’。 也不是没人问过‘那个人’呢?还有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得到的答案只有“杀了非术师有理由吗?” 没有理由,因为他们本来就是因这个理念聚在一起的。 后来…… 后来也没什么特别的。 不然呢? 不过是个非术师罢了,不过是个相处了不到半年的人罢了。对他们的生活影响不大,那个人的作用还没大到会让相处时间更久的他们之间内讧,更没厉害到让谁茶饭不思,感觉没了谁就不能活一样。 生活还在照旧,也就是无意间突然在话题里蹦出那个字眼,让场面有些死寂。 再后来就是最近的事情。 夏油杰突然答应协助某个咒术师抓人,抓一个高专的学生。 而这不是那个术师第一次来找夏油杰。 很早,早在白苜蓿还在的时候就来过,只不过被夏油杰威胁说踏进哪只脚就剁哪只脚,后来就不了了之。 诅咒师和咒术师很少有往来,更甚者两边的情报几乎不相通,毕竟如果两边的人碰上了,必定不会是什么友好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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