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工作就和宫廷御用的阴阳师那种──捉鬼的。 这是在信仰鬼神盛极之下的说法。 其实嘛……就是祓除咒灵的。 他能知道少女的存在也多亏于此。 但羂索原本就不是什么纯良派的,也不是祓除咒灵、帮助普通人为己任的那种大义者。 相反,他有时候咒灵也帮。 帮谁主要是看他对哪一方有兴趣。 他就像个不断探索新事物的好奇者,探索这咒灵、咒力与人之间的所有共生关系。毫无有章可循的做法下总感觉藏了些不易察觉的目的。 不过这与少女无关。 少女的经历白得跟张纸一样,丝毫觉察不出对方想做什么,她的眼睛只注视着一日三餐和这世间一切映入眼底的事物。 “小汪,今天有肉骨头。” 五条悟看了看面前的肉骨头。 “汪汪!” 都说了不要叫这个名字啦,就算他现在不是人,也会感到很羞耻的好吗。 “它不喜欢这个名字。”羂索说。 少女点点头,然后看向五条悟:“那你喜欢什么名字。” “汪汪!” 你居然要求一只狗说话,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 “那就叫你汪汪吧,小汪,诶?你不是挺喜欢这个名字吗?” 五条悟:“……” 羂索:“……” 羂索像是突然想起什么,问少女:“你的名字是什么?” 相处那么久好像确实还没叫过名字。 “不记得了。” “那就叫……虚空好了。” 空无一片,什么都没有……却好似容纳了一切。羂索对虚空有什么目的暂时看不出来。 比起人贩子,确实挺像个家长、或是朋友? 面对虚空刚与世界接触的样子,他没不耐烦。 “那是什么?” “棺材。” “做什么用的?” “安葬死人的。” “我死了也会用吗?” “嗯……不一定。以你身体蕴含的咒力,估计会 成为特级咒物吧。” “咒物?那是什么?” “谁知道呢……”“你什么时候能死?” “……这么希望我死吗?” “你死了我就可以死了。” “这样啊……人类的寿命还不至于那么短呢,要说先死,还是你手里的那只狗先死吧。” “汪汪!” 别拉踩。“我们要去哪里?” “见见另一位怪物。” “怪物?也是不死之身吗?” “唔……也不是吧。他长得比较别致。” “别致?别致就能当怪物吗?” “可以哦,被人惧怕就算是怪物。” 五条悟还以为是谁呢? 原来是只双面、四手的诅咒之王──两面宿傩。 “我可不记得我们的关系好到可以串门了。趁我今天心情好,你早点滚吧。”某位不可一世的大爷坐在自己的高堂椅上,毫不留情下达逐客令。 两面宿傩确实没什么来往的人。 第一,他不需要什么朋友。只有利益沾了点边,暂时可以合作的人。 第二,在他眼里有两类人。 一类能吃的──女人和小孩。 一类看着就烦的──普通人和成天向来讨伐的术师。 分分类,羂索应该会被归为第二类。 可大家都不是什么正义之士嘛,彼此之间还是有点利益上的交情的。 “我这次来,是来寄养小孩的。” 羂索说着将虚空推上前。 女人,在宿傩眼里那就是和上门的伴手礼没什么区别。 “今天的晚饭?” 虚空听了有些不解的看向羂索:“我长得很像晚饭吗?” “不。他在夸你秀色可餐。”这是来自羂索胡说八道。 “秀色可餐的意思是什么?” “就是夸你好看。” “这样吗?”虚空一脸恍悟,然后朝两面宿傩致谢,“谢谢称赞。” 两面宿傩:“……” 于是两面宿傩把他们二人一狗丢了出去。 “那个长的不秀色可餐的人好像不欢迎我们。” “不用在意,他谁都不欢迎。”羂索无所谓道。 “倒是你。”他看了眼虚空,“见到那副样子还用‘人’来称呼的大概就你一个吧。” “难道不是吗?” “不是哦,他和你一样都是畸形的产物。” “是吗,那还真可怜。” “这倒也不至于。他是自己选的,可怜的只有你而已。” “好了。乖孩子。我有事要自己一个人去办,你就留在这里吧。” “可我们不是被赶出来了吗?”虚空看着准备要离开的人。 “死皮赖脸些。只要他吃不了你,你就可以一直住在这里。” 羂索走了。走得很干脆。 谁也不知道他准备去做什么。 虚空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就真按羂索说的那样,擅自在两面宿傩这里留了下来。 诅咒之王这个名号不是虚的,自然早就看出了少女身上的一些端倪,要不然,以他的行为,那真可能把人直接当成晚饭。 不过嘛,让他养小孩什么也绝不可能。 就全当一条会说话的狗留在自己的院子里,不管吃也不管住,随便对方折腾。 时间一长,还真让两面宿傩忘了这人的存在。 直到── 某次术师集合围剿两面宿傩,才让他想起有这么一个人存在。 那天两面宿傩也像个大爷一样在自己宅子里等着上门送死的术师。 但一等就是一整天。 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呢,结果出门一看,很好,所有人都被阻挡在了山下。 而阻挡那些术师上山的正是怀里揣着一 只烧鸡的虚空。 于是,两面宿傩这诅咒之王的人生履历上又被人添上了一笔──养了一只恶犬。 当然,这都是之后的事情了。 那天虚空揣着烧鸡抱着自己的狗子回家,忽视她好几年的两面宿傩破天荒地主动与她搭话。 “你做那些图什么?” 虚空不解:“他们不是坏人吗?” 主动挑起战争的一方都是坏人,正如以往数个岁月,那些人那她当杀人武器时,教她的判断方式。 这是两面宿傩头一次听到那么天真的答案。 这算是数个无聊的岁月里,难得能逗人开心的事情。 两年宿傩笑了,笑得很畅快。 “对,你说得没错。” 之后两面宿傩虽然依旧不会伺候一个没什么常识和三观的大小姐,但也没继续忽视对方。 偶尔见面也会说上几句话。 比如: “你每天下山不无聊吗?” “不无聊,山下的人都很有趣。” “怎么个有趣?” “有两个猎户为争夺一只受伤的野猪大打出手,两个人都受伤了,结果发现那只野猪是另一位猎户的宠物,哈哈。” “……这叫有趣?” “这不有趣吗?” “无聊。” 还比如: “你一日三餐是怎么解决的?” “去大户人家帮忙除灵,他们会给好多钱。” “谁教你的。” “羂索。” “哦,那个怪人啊。” “你呢?我都没看你吃过饭?你是不是没钱吃饭?我可以借你钱。”谁被气笑了? 是诅咒之王。 于是两面宿傩故意强调:“我吃人。” “吃人?” “对,专吃小孩和女人。” 虚空沉默了好久,突然恍悟:“所以你才是坏人。” “……”他要听的是这个答案吗? 又过了会。 “所以清水家的女主人就是被你吃了?” “?”两面宿傩咬牙切齿,“那不是跟情夫跑了吗?” “诶?原来你那么八卦的吗?”那不是全城都知道的事情吗? 由于有时候聊天并不愉快,两面宿傩也很少往这个怪人身边凑。 再后来,来了个叫梅里的家伙,某种意义上说,这才是他唯一的手下。 至于那什么恶犬,全是那帮吃饱了撑着没事做的术师自己杜撰的。 再后来,虚空养的狗已是垂老之年。 是的,五条悟也感受到自己附着的这句身体已经非常老化。 估计没多久就要换了身体了。 五条悟每天都在等死,虚空每天都守在他傍边看院落的风景。 这天也是。 只不过这天多了个两面宿傩。 两面宿傩看了他一眼。 “你的狗马上就要死了。” “我知道。” “以你的能力给一只狗续命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但老死是万物最理想的死亡。” “这句话从一个不死的怪物嘴里说出口可真讽刺啊。”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才这么觉得的吧……” “无聊。”五条悟在他们的对话中渐渐从老狗的身体里剥离出来。 附了三次身体后,他熟练了很多,大概知道了这是一个什么情况。 如果不出意外,这应该是属于虚空的记忆。 他进入狱门疆的目的很简单也很抽象,那就是‘叫醒’一次那具尸体、也就是虚空。 而莫名被卷进这一次次的记忆碎片,大概和这叫醒的方式有关。 或许他应该思考,怎么才能在这些记忆里叫醒这位奇
第172章 说是草也不太确切。 准确来说他这一回意识和某一片区域相连,而这片区域正好是一片草地。 然后……他就在这片草地上见证了一个人无数次撕开黑黢黢的裂缝出现。 这人自然是虚空。 而后,一个额头上缝着线的男人会来此处带她离开。 这样的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五条悟也记不清了,好像是从某次他们意外消失后又意外出现之后开始的。 按照已经不知换了几个身体的羂索的话来说,他在虚空身上看见了无限可能,他想看看这‘无限可能’之后的世界。 可真够……疯狂的。 “你什么时候才能去死。” “嗯……等你让我看到我想看到的未来那一刻吧。” “疯子。” “乖孩子。” 这是又一次发生在这片草地上的对话。 该说不说,五条悟现在的视角总能看见很多以往在他那个高度看不见的东西。 比如某人攥紧的拳头。 比如某人低头时抿紧的唇线。 比如某人……滚落的眼泪。 五条悟抖了抖‘身子’,甩开压弯他身体的那颗带着咸味的水珠。 哎呀,总感觉有些生气呢。 五条悟自诩是一个很少为生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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