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自信地摘下墨镜,甩了下头发:“你很有眼光啊。” * 迅速地解除帐后,岩崎千夏麻烦笼岛里叶呼叫了岛上的警察。 毕竟死了一个人,不是能轻易糊弄过去的。 而且,根据津田美海的说法,津田海织也确认死亡了。不是跛脚婆婆所说的跟男人跑了,但同样不是病逝。 所以,警察需要处理的,是两个人的死亡。 静候了一个小时后,岛上唯一的警察才姗姗来迟。 老警察自称渡边,已经从业将近四十年了。但在这漫长的年月里,他也从未见到如此惨烈的现场。 他颤颤巍巍地站在满是血迹的雪地上,大喊着:“她一定是被雪女吃掉了!!” 岩崎千夏无力反驳他。 看来为了保证渡边警察不会在今天猝死,接下的事情还是需要他们亲自动手。 “被雪女吃掉这个说法没事吗?你的委托应该是让谣言消失吧,这不是变得更严重了。” 自称“甘乐”的女人,饶有兴致地跟在她的后面,时不时地插上一句话。 岩崎千夏:“我已经麻烦田村先生写一篇新的报道了。这个岛屿消息如此封闭,无论如何也影响不到外界。” 如果不是田村空海无意间撞见了杀人现场,并发酵成“雪女”事件,在杂志媒体上大肆报道的话,津田美海的计划应该已经成功了吧。 而据五条悟所说,津田美海的诅咒,下达的命令,是杀光岛上所有的人。 “那个女人的住处到底有多远啊?怎么还没到啊!?” “我应该已经提醒过你了,甘乐女士。如果你觉得累,可以现在就回旅店休息。” “才不要,一想到那个旅店底下可能有具尸体,我就害怕。如果不是明天白天才有船,我立马就收拾行李走人了。” 经过简单的搜寻,在三月屋旅店的地下,发现了一间地下室。这是让谁都没有想到的。 尤其是其中还有着大量残忍的器具,甚至墙上还有已经干透的血迹。 也因为这件事,许多游客提出了要立刻离开,村长不得已才同意将三天一趟的轮船,提前到明天开船。 “估计还有多久?渡边警官。” 岩崎千夏也走的有些不耐烦了。她已经很久没有一次性走过这么长的路了。脚踩在雪地里,些许的雪通过缝隙飘落在她的脚踝上,异常地冰冷。 渡边警官眺望了下远方:“快了快了,已经隐约能看到房子了。” 五条悟张开双臂,相当期待地看着岩崎千夏:“要我抱你过去吗?” 岩崎千夏闭眼:“你最好就在我身边做一个不会说话的摆饰,五条先生。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 津田美海在嫁到津田家之前的住处,已经接近了岛的最边缘。据渡边所说,是因为她的前夫总在村里偷蒙拐骗的,于是被众人给驱逐了。同样被赶走的,还有被迫嫁给他的妻子美海。 整个房子破败不堪,与精美装修的“三月屋”简直是天差地别。而一进屋,一股腐败的味道就猛烈地刺激着鼻腔。 是尸体的气味。 在里屋的榻榻米上躺着的是,被刺到面目模糊的一个中年男人。毫无疑问,就是津田美海的前夫。 而房间的更里面,静静地放置着一台冰柜。和其他已经积雪积灰的家具不同,那个冰柜的表面一尘不染。 在这个早已断了电的房间里,它的存在过于的不合常理。 岩崎千夏走近,做好一定的心理准备后,伸手将冰柜的门慢慢打开。 她大概已经猜到了,里面会是什么。 而结果,确实如她所料。 是一具已经几乎腐烂到只剩一副骨架的尸体。 “这就是‘海织’吗...?” 渡边警察惊慌失措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海织的尸体会在这里?” “她应该已经出岛了啊!” “你是知道什么吗?渡边警官。” “一年前,我无意中看见了,海织偷偷的逃出了津田家,手里还拿着行李。船夫也告诉我,海织买了一张出岛的船票,还让他替她保密。” “我以为她已经实现自己的东京梦了。” “看起来,并没有。”岩崎千夏无情的说出了现实。 根据这具尸体的情况,应该就是在一年前死亡的,既然是在这里的话…… 她喃喃道:“想要‘永远和海织在一起’……吗?” “千夏。”五条悟走到她的身旁,将冰柜的门重重地盖上。 响声阻止了她的想象。 “这些事情就不是我们需要关心的了。” 她点了点头。 的确像五条悟所说的那样,真相对于他们而言并不重要。 而且在当事人全部逝世的情况下,她的猜测始终都只是猜测而已。 她转过身,看向已经震惊到面色苍白的渡边警察。 今天一天所发生的事,大概会成为他这辈子都无法泯灭的记忆吧。 “我们知道的事情,已经全部告诉渡边警官了,现在可以让我们回去了吧。” * “其实我,当时是可以救下美海夫人的。” 这是回到房间后,岩崎千夏说的第一句话。 “我身上有带着用于自保的武器。如果当时我直接将枪管贯穿,美海夫人就不会死了。” “但我并没有这么做。” 她笑了笑,将手里的几把匕首扔在地上。 “想得太多可是会变成老太婆的哦。” 五条悟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按这个语境推下来,无非就是“是自己把她逼死的”这类幼稚的话。 心思细腻在某些方面算是优点,但在咒术师中却往往是缺点。 岩崎千夏对于生命的态度明明就没多敬畏,但是却总在这种细枝末节上强调自己的错误。就像是她明明对自己的能力十分自信,但却偶尔的会陷入自卑和害怕之中。 这种矛盾的观念,让人不禁怀疑起她是否是在打击式教育成长起来的人。 藤原空那个女人,越想越不是个东西了。 况且如果按这个诡异的逻辑,把津田美海逼上自杀之路的人,也有他。 但是——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跟你我都没有关系。” “你不会以为我要开始自我忏悔了吧。”听到他的宽慰,岩崎千夏眨了眨眼。 她只是单纯地陈述着“能阻止她自杀”的事实,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就算重来一次,我也不会阻止她的。” 因为她知道,没有人能够拯救津田美海。 死亡才是她最好的结局。 “如果我们赶到的时候,田村先生早已死在枪下的话,我应该会抢先一步结束她罪恶的一生吧。” “这样做的话,她至少不会现在这样死无全尸的结果。” 五条悟本来还在心里斥责着岩崎千夏不成熟的想法,结果发现多想的竟然是自己。 “就算你直接割断她的脖子,事情还是会发展成这样。”他直言道。 “因为只有用咒力杀死诅咒师,才能阻止她化为诅咒。” 岩崎千夏:“你没告诉我这件事啊?” 是的,他没有说,因为他压根就没想过让岩崎千夏动手。 毕竟让一个不满十五岁的女孩,去接受“杀人”这件事,不免有些残忍。 他可不像是那些毫无人性的咒术界高层。 然而实际上,岩崎千夏的觉悟却比他想象的要高得多。想必无需多久,她就能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咒术师了吧。 五条悟莫名地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 岩崎千夏:“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你笑眯眯的样子真的很恼人,五条先生。” “……那个咒灵,也是过咒怨灵吗?和母亲大人一样?” “虽然都是由人的诅咒产生的怨灵,但是性质不太一样。”听见岩崎千夏尊敬的称呼,五条悟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但还是心平气和地解答了她的疑问。 经过他和夏油杰这几天的调查,藤原空作为怨灵出现这件事确实离奇。那个女人既没有被诅咒,同时也没有怨恨着人类。一个没有任何咒力的人死后,理应是不会变成接近特级的强大怨灵。 而他甚至怀疑起,高层对于藤原空“过咒怨灵”的判断,是否正确。 “美海女士她,不是爱着自己的姐姐海织吗?为什么还会诅咒她呢?” 津田美海所有残忍的行为,岩崎千夏都或多或少的能够理解,但唯独只有这点,她只有困惑。 “你不认为,爱是世界上最扭曲的诅咒。”五条悟倚着墙,静静地看着她。 “如果你最重要的人死去了,你不会想要去挽留他吗,千夏。” “不会的。”她的回答几乎没有一丝犹豫。 “我希望他们变得那么痛苦。” 简单但却真诚的答案,让五条悟不禁感到惊讶:“你真的是中学生吗?不会是谎报年龄,实际上已经二十多岁了?” 岩崎千夏挑眉:“如果我说是,你会喊我一声姐姐吗。”
第20章 第二十幕 2006年,1月1日 “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坐船了。” 从北海道港口下船后,岩崎千夏发出来自内心的感叹。 是真的,无论之后多么值钱的委托,如果需要坐船,那在她心里直接就打到半折了。 所以至少要是,原价的一点五倍—— “真不想坐飞机啊。” 一想到之后还有几个小时的飞机在等着她,就止不住地头晕。 五条悟:“那你想怎么回去,坐新干线吗?” 岩崎千夏:“那就不用了,坐八个小时的新干线也是另一种折磨。” 她直起腰,深呼吸一口气,像挥苍蝇一样的将五条悟打算搀扶她的手挡住。 “之前我就想说了,你的肢体接触是不是有些过多了,能稍微注意一下人与人之间交往的距离好吗?五条先生。” 就比如公主抱啊,十指相扣啊。 这个人不会对于每一个女性都如此失礼吧。 “讨厌吗?” 五条悟歪着头问道,语气中还带着一点委屈。 她犹豫了几秒,但还是给了肯定的回答:“……讨厌。” 被这样“无害”的表情看着,倒是显得她有点狠心。 明明之前面对各式各样的亲近,她都可以斩钉截铁地拒绝的。 听到她的回答后,五条悟少见地陷入了沉默。 岩崎千夏也静静地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转移话题。 两人之间无言的气氛,被一句清朗的问候声打破。 “新年快乐呀,小千。” 熟悉的男人出现在岩崎千夏的眼前。 在这种零下十几度的环境,他还是依旧穿着没有季节感的秋季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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