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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娴是我唯一的女儿。我从小悉心教养，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管家理事无不涉猎，奈何她是个痴心错付的孩子，福薄啊！也不知怎的就偏偏念上了果亲王。因着先太后想赐婚的意思，在闺中时就朝思暮想、日盼夜盼。咱们既是一家人，我也把话掰开揉碎了告诉你。我早瞧着果亲王是个不能从一而终的性子，不知劝过她多少次，可这孩子只怕命中该有这一劫，拼了命也要嫁进来。放着多少高门大户的正室福晋不做偏要进来做妾。可这缘分天定啊，她缠绵病榻日久也切身体味过了苦楚。如今才得醒悟过来，你和果亲王才是正头夫妻。”老夫人顿了顿呷了口茶。 “老夫人言重了，娴妹妹与我同日进府，在府里一向是无人敢欺的。”我内心翻了个白眼，面上又递上一句挑不出错处的话。 “如今这孩子的身子撑不过几天了，我这做母亲的白发人送黑发人，不得不替她做最后的打算。你也是做额娘的人了，想必是能体谅我的心啊。” 这位老夫人当真厉害。 说了这么一会子话了，我依然参不透她心里到底想要什么。一会儿说我比她女儿福气好，一会儿说我要体谅她做母亲的心。 难道是想替她女儿来求我把王爷让给她不成？我能劝允礼去她的漱玉轩，她那身子也受不住吧。 这也太惊世骇俗了。 见我不接话，老夫人又开口到：“待王爷回京，你便劝着他多去看看侧福晋吧。我沛国公府如今是不得圣上青眼了，连带着外嫁的女儿也在王府受人排挤，不像钮祜禄家是豪门望族，贵妃娘娘又在宫里如日中天，福晋自然是能挺直腰杆的。可是今上如今龙体有恙，若传位幼子，面临外戚专权，一众老臣定不会坐视不理啊。” 好啊，这国公夫人竟敢开口拿长姐和六阿哥来威胁我？真当自己还是个实打实的重臣亲眷了？ “老夫人，我知您爱女心切，但我自大婚后接手王府，无人不赞一句果亲王福晋贤良淑德，就是到圣上眼前这话我也说得。”我伸手拿起一杯茶，觑了一眼她的脸色。
第83章 全面获胜 见她一时驳不过我，我接着开口说：“沛国公确实是几朝功臣，可论理您国公府与我们果亲王府是实打实的亲家，外人看来咱们两府并着我们钮祜禄氏那都是一体的。论情，您当真觉得咱们这位多疑多思的圣上会听一个早已不理政事的老臣之言？五阿哥顽劣，今上从未动过传位于他的心思。四阿哥和六阿哥都是我长姐贵妃娘娘所生，无论传位于谁，我钮祜禄家那都是板上钉钉的皇帝亲外祖。老夫人心里明镜似的，今日怕不是头晕说胡话了吧。侧福晋是圣上亲赐的贵妾，您算是长辈。按理说我是该与您有商有量的，但是您如果不想跟我果亲王府一条心，那咱们两府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冷下口气。 若是前世的浣碧根基不稳也就受她威胁了，可今日之我已非昨日。就算是新皇登基后也无人敢拿着这些外戚的由头挑拨我钮祜禄一族与皇家的关系。今日她倒来撞枪口了。 国公夫人似是没想到我这么硬气，顿住了声。 趁她未缓过劲我又计上心来。前些日子的流言毕竟半真半假，何不利用这孟府开个头，让那些老臣先得个琰儿是弘历亲子的信儿呢。 “想必夫人也听说了些京中流言，说是果亲王福晋从四王府里抱出了四阿哥的嫡长子。因着富察福晋实在怜惜不舍，办完了满月宴才让抱出来养着。据说这孩子穿的小衣都是福晋一针一线亲自缝制的呢。老夫人以为这事仅仅只是流言吗？富察福晋既能把孩子托付给我，我这个做姨母的又与四阿哥关系如何？同是为人父母，老夫人愿意把自己的孩子交给你不信任的人将养吗？都说四阿哥是贵妃娘娘的养子没什么情分，那是外人不知道我们关系亲近。老夫人又不是外人，这些您还不明白吗？”这七拐八拐的差点把我自己绕进去。 四王府在宫里，因着皇帝忌惮阿哥与大臣来往过密，弘历的妻妾与京中各府鲜少有联系。顶多是两位有位分的和一个母家得势的这三个人能与娘家府里通个气。 皇后被软禁，那拉氏一族已然失势，没心思活络关系。高氏是后起的新臣，攀不上沛国公府这类旧贵。富察府与沛国公府也无来往，这说辞满能唬住她了。 待日后富察琅嬅不幸香消玉殒，想必她的母家也不愿放过这个能当新皇外祖的绝好机会。 “什么？”老夫人不禁一声惊呼，面上一副未转过弯来的彷徨神色。 我乘胜追击，又接着开口说：“老夫人，我念在咱们两府的情分把这些私密都告诉您，是为了能让您看清形式。这天要落雨娘要嫁人，任谁也挡不住了。您可看好了哪块云彩有雨才是。毕竟娴妹妹这辈子早已定下，如何都是果亲王府的人呢。” 见她露出颓色，似是接受了现实。我便扶着玢儿的手起身对她说：“今日我也累了，就先不做陪了。老夫人请自便吧。娴妹妹在府里我定会小心照拂。” 这一番敲打下来她之后再也不敢造次了。我竟没想到这国公夫人这么纵容幼女，这等儿女私事也好意思来开口。
第84章 王爷回京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这位国公夫人未能在孟静娴嫁进王府之前掌控住局面，也就别妄想着能逆天改命了。 晚膳时分，我让玢儿去请孟静娴到前厅用膳。 “你如今身子不爽利，还要过来用膳，当真是辛苦了。”我开口阴阳一句。 “福晋吩咐，妾身岂敢不从。”孟氏有气无力的说。 “今儿你母亲来常青阁找我可是你的意思？我瞧着你是个明事理的，怎么闹出这种笑话来。” 孟氏急忙起身跪下。 “你也不用如此惺惺作态。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只有一句话告诉你，该以王爷的一世安稳为重才是。” 说完这话我便回了常青阁。 “福晋也别为这生气，左右孟氏也活不了几日了。”玢儿开口劝我。 “砧板上的鱼还敢乱蹦哒，干脆让我拿副药给她个痛快的。”芍药气得口不择言。 “她毕竟是个名门望族出身，你也跟着昏了头吗？”迎冬拽拽芍药。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何苦沾一身腥呢。待王爷回来，咱们就好好劝着王爷去看看侧福晋。记得告诉丁香，让她给下人们讲讲国公夫人是怎么以势压人让我不得不从的。我还怕这种笑话吗？”我笑着看看芍药说。 “奴婢明白。”芍药回答着。 允礼进京后先去了宫里述职，皇帝便宣了我带着孩子们进宫，还叫了慎郡王府和四王府里，说要办家宴。 接到旨意，我立刻让舒伯集结了王府的兵力随时待命。 “我只带着元佑和微遥进宫，让他们的乳母还有迎冬和芍药跟着便是。玢儿在常青阁和乳母们一起看着琰儿，让常青阁的侍卫都守在门口，谁也不能放进来。”我吩咐她们。 “福晋放心，皇上宽仁待下。您就安心去参加家宴。”玢儿宽慰我。 “王爷一直谨小慎微，皇帝挑不出错处的。”我回她一句。 进了重华宫，玉娆已经到了。 “二姐姐来了。”她起身走过来。 “嗯。”我伸手握住她的双手。 “二姐姐放心。听长姐宫里的小丫头回禀说姐夫正在养心殿陪皇上下棋呢。” “长姐说皇上前儿就在朝堂上因着些微末小事大发雷霆，如今忽然召咱们进宫，你我都要万分小心着应付。”我叮嘱玉娆一句。 “不是说皇上只在清醒时看些折子，不大上朝了吗？”玉娆贴着我耳边问。 “四阿哥监国，皇上不喜大权旁落。圆明园带来的那个白常在给皇上进献了大补的灵丹，皇帝很是受用，近几天精神大好。还给那白常在升了贵人的位分呢。”我悄悄对她说。 半柱香之后，长姐带着弘曕到了，皇帝和王爷也紧接着进了大殿。 一众人赶紧起身参拜。 皇帝笑着让众人起身，确是停在了我面前。 “元佑也来了。”他朝我身后看。 乳母赶紧领着元佑上前再次请安。 “多日不见你阿玛了，可有想他？”他摸摸元佑的头顶。 “儿臣整日思念阿玛，额娘也很想念阿玛。”元佑说。 “十七弟戍守边关辛苦啊，哈哈哈哈。”皇帝说完这句转身往主位上走。
第85章 劝王爷去看孟静娴 “都是皇兄威震四海，臣弟在边关也是借着皇兄的东风才能顺利行事。”允礼也笑着开口。 “今儿咱们是家宴，都不必据着礼。老十七如今可不像从前那样今朝有酒今朝醉了。”皇帝又提到允礼。 “如今臣弟也是被福晋和儿女绊住脚的人了，不似年轻时经常四处游山玩水。”允礼顺着皇帝的意思说。 “皇上前些日子说想喝桂花酒。臣妾特命御膳房取了前些年咱们亲手醅制的奉上，皇上快尝尝。”长姐开口。 “嗯……你们也都尝尝吧。”皇帝看不出喜怒。 “上歌舞。”苏培盛看着皇上的眼色出声开席。 我直着背端坐着，嘴角挂着假笑，面前的菜一口未动。 一曲终了，皇帝忽然开口，“朕记得允礼曾说过此生不欲再娶。” 我一颗心忽然提到嗓子眼，皇帝不至于拿王府后院说事吧。何筱莲一个足不出户的侍妾，说穿了是个下人，还能传到皇帝耳朵里？ “那便把那一个赐给允禧吧。”皇帝抬手一指。 什么？ 苏培盛急忙拿着拂尘走到殿中，顺着皇帝的手指找寻着舞女。 “就是那一个，便赐给慎郡王吧。”皇帝开口。 原来是要乱点鸳鸯谱。 大殿之上允禧和玉娆也无法回绝，只好谢了恩。 “还有前面那两个一并封了答应吧。” 嗯？合着是他自己看中了新欢，连带着给允禧也塞了一个，害怕自己脸上不好看呢。 我悄悄抬起头看那两个舞女的长相，并非绝色，放在前些年咱们这位皇帝未必看得上。一转眼又对上弘历玩味的眼神，他这是瞧见我盯着新欢，笑话我好奇心重呢。 我偏过头叮嘱乳母给元佑和微遥少进些汤水，不理他的调笑。 收了一对新宠，皇帝似是了了这个向宗亲们展现出他依然精力旺盛的意头，也未再挑起事端。 那白贵人也不是什么神医，只不过能给皇上营造些回春的假象罢了。 帝王末年时大多都盼着能得个长生不老之术聊以自慰，可自始皇开始几千年之久，只有弘历活得最久，哪有什么神术呢？ 好容易结束了宫宴回了府。 我斜靠在榻上等待允礼沐浴更衣。 待他进来内室时，我已闭上眼睛半梦半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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