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凉好了吗?” 真是亲切的问候啊,白绘子低垂着眼,掩盖住眼里的失望和讥讽。 “差不多了。怎么老师也来问我?小小的着凉罢了。刚才真希姐才问了我一遍。” “大家关心你嘛。” 五条悟顺手拿起水面上漂过的小皮球,指尖灵活快速地转着,纤长有力的手指被热气熏得粉红。 白绘子手指撩拨着温热的泉水,看了眼不远处吵吵闹闹的熊猫他们,“老师,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问你。这几个学生里,你最偏心谁呢?” “是乙骨吗?因为他是生而不凡的天才?” “没有的事!”五条悟反应夸张地双手交叉,严肃否定,“老师我对学生们可是一视同仁的,拒绝偏心。” “可是老师是天才,天才和天才之间,会惺惺相惜的吧。” “而且听到老师不偏心,我也不满意。”白绘子浅笑,被雾气沾湿的睫毛茸茸的,愈发显得杏眼圆圆的,稚气又带点妩媚。 “因为得不到老师独一无二的偏心,我会很遗憾。” 空气短暂地渐入了沉默,只有温泉水汩汩流动声。 五条悟啧啧摇头,推推墨镜,“白绘子,还好你这些话对我说,毕竟我是你们帅气的五条老师,承受得住这些爱戴啊。” “老师我,一直很受学生欢迎呢。生来就是万众瞩目的哈哈哈。”五条悟抱着双臂,猖狂大笑,那边听到他自恋大话的狗卷熊猫都忍不住黑线。 又一次被无视。 白绘子捂着腹部的伤口轻笑,温热的泉水冲刷着伤口,疼痛难忍。 像是自虐一样,白绘子狠狠按住胶带,用手指挠刮着痛处。 加倍的疼痛让她清醒。 “我泡好了,有些累,先回去了。”白绘子颔首点头,带着心意没有被回应的失落,径直上了岸,纤细的背影消失在鹅卵石子路上。 “啀,老师,白绘子怎么走啦?”熊猫奇怪地喊了一句。 五条悟收起脸上故意夸张的笑容,揉揉笑得发酸的脸颊,“她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当老师太受欢迎也很苦恼啊。 白绘子快步进了换洗室,确定四下无人,才痛得呻因出声。 撕下被温泉水泡发的胶布,腹部的伤口愈发红肿,被封印的血又汩汩蜿蜒而下。 她太大意了,箭镞的伤她消化不了,无法愈合。 白绘子胡乱擦了把伤口处止不住的血,登录手机上的游戏,拨通语音。 “我快要死了,救我。”她开门见山。 包厢门被拉开,进来一位打扮贵气的妇人,穿着精致昂贵的和服,手里拎着小小的珍珠手袋。 白绘子眼里闪过不耐烦。 “母亲,我说了没要紧事不要找我,我在高专很忙。” 禅院明知子小心觑着女儿白绘子的脸色,落座对面,小心翼翼陪笑道:“我知道的嘛,我也不想打扰你的,只是有急事要拜托你,耽搁不得。” 白绘子脸色冷淡,“什么事?” 禅院明知子搅着手帕,“我前段日子头晕失眠,听人推荐见了一个很有名的教主,那个教主真有两把刷子呢,一下子治好了我的毛病。” 她碎叨叨的,白绘子皱眉,“所以呢?你约我见面是为了?” 禅院明知子瑟缩一下,吞吞吐吐,“我在那碰巧认识了村西先生,你有没有空见一下啊?他有个忙想请你帮。” “村西先生?”白绘子冷笑,“又是你新找的情人吗?禅院家管你那么严,你居然还能趁着去教会的功夫见缝插针找情人?” “你疯了吗?之前闹出的事你都忘了吗?我被禅院直哉控制那么久,为什么你都不懂得心疼我?” 面对白绘子眼里满满的控诉和愤恨,禅院明知子尴尬地扭过头,眼神飘忽,“其实你哥哥直哉对你很宠爱的呀。而且你知道我寂寞的嘛,禅院家像个大牢笼一样,压得我喘不过气。” 她声音哽咽,捏着帕子擦擦眼角,“白绘子你进高专逃脱禅院家了,那我呢?你就忍心看我一个人苦守着,寂寞孤独死吗?从小到大,我都很疼爱你,把你当亲生的一样••••••” “母亲,慎言!” 眼看着她要说出最大的秘密,白绘子厉声打断她。 禅院明知子也知道自己嘴快,心虚地用帕子掩着嘴角。 当年她怀胎十月,却生下一个死婴。怕商人老公责怪,便随便从孤儿院里抱了个弃婴。 禅院明知子就像菟丝花一样,被禅院家当废物抛弃后,依附在商人丈夫身上,丈夫死了,着实过了段苦日子。 谁料白绘子又觉醒了咒术,成功进了禅院家,她又转为依附在白绘子身上。 白绘子疲惫地揉着眉心,“你情人有什么忙需要我帮?” “他在教里工作,被诬陷挪用假账,听说你和教主认识,想请你和教主说情查明真相。”“我和教主认识?”白绘子皱眉,意识到问题,“哪个教?” 禅院明知子一脸单纯,“就盘星教啊。我还把教主带来了,他就在门口,我请他进来吧。” 门外的人轻轻叩了叩,不等白绘子她们回应,便堂而皇之地进来。 白发松松垮垮地绑了辫子,脸上是古怪的缝合线,冲着白绘子展开灿烂无敌的笑容。 “嗨~” 橙蓝异瞳里隐隐闪烁着冰冷的残忍。 白绘子捂上肚子上抽痛的伤口,淡淡开口,“我来处理吧,母亲,你先回去吧。” 等禅院明知子三步一回头,不放心地离去,白绘子才掏出手机,查看白日里夏油杰发来的消息。 --找了个很奇怪的家伙去救你,大概晚上到,在此之前你不要死掉哦。 呵,白绘子啪地合上手机。 除掉宽大的外衫,一圈圈解下绷带。被血洇湿的大片深红血迹触目惊心。 “哇哦。”真人吹了个口哨,“伤势这么严重还没死。” 白绘子淡淡抬起眼,“这不是等你来救吗?”
第13章 白绘子摸摸光滑平整的腹部,伤口已经完全不见了。 衣服上的血污更显得刺眼。 白绘子转到屏风后更换干净的衣裳。 真人躺在榻榻米上,听着屏风后的窸窸窣窣声,无聊地翘着腿,甩着辫子玩。 “你是咒灵?” 真人打了个哈欠,抱怨,“这不是很明显吗?夏油到底为什么派我来做这个任务啊?好无趣。” “只是没想到,原来夏油和咒灵合作了。” “这有什么?诅咒师和你们咒专高层合作,不是更奇怪嘛。” “也对。”白绘子袅袅娉娉地移出屏风,目光幽暗地落在真人身上。 “帮我和夏油带句话吧。” “啊?”真人疑惑的转过脸,“你发他信息不就好了嘛。” 他这一趟做了奶妈,可不想再做个传声筒。 “告诉夏油,不要对我母亲下手。” 真人对着她幽幽的眼神扑哧扑哧地笑,“你又不是她亲生的,母女感情也这么好吗?” 白绘子慢条斯理地整理宽大的腰带,“你是咒灵,又不是从娘胎里出来的,自然体会不到这种感情。” “你在骂我?”真人危险地眯起眼睛,起身一跃闪现到白绘子身后,手攥住白绘子纤细的脖颈,“如果你惹恼我,我会喀嚓拧断你的脖子哦。” 他把白绘子顶退至墙角,露出兴奋又诡异的笑容,“要试试吗?” 白绘子被他掐得微微扬起脸,有恃无恐道:“可是,夏油应该嘱咐过你,不要伤害我吧?” “哼,没趣。真搞不懂夏油为什么要拉拢你。” 真人抱怨着松开手,懒洋洋地叉起双手在脑后,踢踢打打地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白绘子。 白绘子摸着脖子,这才忍不住狼狈地咳嗽。 --- “白绘子,好了吗?”乙骨穿着纯白的浴衣在门外喊,隐含着期待。 门后的人探出脸来,俏生生的脸,敷了层薄薄的粉,眼尾处还贴了晶莹的一小排水蓝色的钻,傍晚的余晖下,流光溢彩。 乙骨止住声,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白绘子,“白绘子,你今天真好看。” 白绘子从门后出来,一身柔粉的浴衣,愈发显得她肤如白雪,像春日里漫山落樱烂漫梦幻。 她在乙骨面前转了个圈,“这身好看吗?” “好看,好看。”乙骨真诚称赞她。 白绘子踏上木屐,挽上他的手臂,盘起的发间插了头饰,银链细碎作响。 “我们出发吧。” 她柔软细腻的手就贴在他的手臂上。 “好,好。”乙骨突然觉得嗓子有点发紧,他努力平视前方,挺直背僵硬地往前走。 “好热闹啊。”白绘子感叹。 熙熙攘攘的人流,一路所闻所见都是欢声笑语,璀璨的灯光颠扑了漆黑的夜,洋溢着欢乐的气息。 路过的人不小心撞了一下,白绘子没站稳,还好乙骨眼疾手快地将她抱住。 那人不好意思地道歉,白绘子想站直身子说没关系,却瞥见有个熟悉的身影过来。 身量修长,一身浅蓝色如水流影的浴衣,灯光下似波纹浮绘。 明明缠绕着白色绷带,看不清面容,来来往往的人却忍不住扭头望他,目光纷纷流连在他的身上。 他会注意到她吗? 昨晚便给他发了信息,却迟迟没有回复。 --老师,明天的花火大会,要一起吗? 直到出门,她还抱着手机等待一个注定被辜负的邀请。 白绘子缩在乙骨的怀里,手指紧张地抓住乙骨的衣襟。 五条悟似有所觉,侧过头看向这边,然后像是没有注意到白绘子乙骨,步伐一转眼看要往岔路口另一边去。 六眼会看不到他们吗? 白绘子失落地垂下眼。 “怎么了?”察觉到她莫名的不开心,乙骨低头问。 “没什么。”白绘子暗下决心,捧住乙骨的脸,素白的手指像蜘蛛的脚,织下蛛网要虏获可怜的猎物。 “对不起啊,乙骨。”她踮起脚尖,凑上乙骨的面庞。 砰! 万众期待已久的花火冉冉上空,璀璨绚丽的火星四溅,朵朵绽放在漆黑的夜幕里,迸溅出鎏金冶丽的砂。 乙骨已经完全呆住。 白绘子温热清甜的气息愈来愈近,蒙蒙胧胧将他捕捉。 涂了淡淡一层晶莹唇彩的唇近在咫尺,即将贴上他的唇时,却有一只修长的手不客气地从天而降来挡住。 “嗯?在干嘛?”戏谑的声音传来,隐隐带着些难以察觉的不满。 “啊啊啊啊,五条老师!”乙骨脸红成番茄,冒着热气,有爆炸的趋势。 他胡乱挥舞着手,“老师,不是,老师,我•••••••” 乙骨慌张转过身去,努力组织语言,试图平复砰砰的急欲跳出胸膛的剧烈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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