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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丸子头有些松散的梨木芸单手撑坐了起来，左手按揉着气管，接过琴酒递过来的已经拧开瓶盖的水，仰头连喝了好几大口才缓过来，喉咙发出沙哑的声音，愿赌服输地问道，“说吧，待会早餐吃什么？” “我发你信息了。”举起手上的手机示意，琴酒惬意地拿起一旁的毛巾擦完汗，便搭在肩上转身上楼。 梨木芸洗完战斗澡，换了一身加绒的浅蓝净色家居服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发，喝着豆浆看起电视里的早间新闻。 一旁早已用完餐的琴酒破天荒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起报纸来。 “……Gin，难道有线人这么不懂事登报给你传信息吗？”事出反常必有妖，遵从难得的好奇心，梨木芸侧身看向披散着银长发的人问道。 “倒也不是，只是好奇你被通缉的内幕。看来你跟那些警察很熟，连你真面目都见过。”琴酒翻到报纸第六版，一目十行地看起通缉令下的内容。 “认出我的不是警察，是个小孩子，之前为了脱身顺手救了她，被人拍下来了。”对方语调很平静，但她还是嗅到了危险的意味，于是半真半假地回道。 前天出的通缉令，她还以为在信息里嘲讽一番事情就翻篇了，现在看来是她多想了？ 琴酒只是嗤笑出声，并没有接话。 琢磨不透对方的心理，总不能让她把那天追踪他们的警察都杀了吧？这么愚蠢的做法第一个排除。 看着新闻台上自己的通缉令事件，梨木芸转移话题问道，“下周的任务我只需要帮你考核就可以了吗？” “对，诸星大整体能力不错，我觉得他的实力不止现在表现的这般。” “明白了。”那就是找机会试探一下。 *** 晚上，组织训练基地特训房间。 “按照刚刚说的，再来一组。” 梨木芸从后方松开宫野志保握枪的手，退到一边重新戴上降噪耳机，按下秒表计时，朝她打下开始的手势。 “砰砰砰——”的枪声连续响起，戴着耳机和护目镜的宫野志保咬牙尽力稳住枪支，朝前方二十米的靶射击。 重新组装手|枪，射击，更换弹匣。 练了持续一个小时，她右手的虎口已经震到麻木，这款女式的手｜枪后座力对十三岁的她来说并不小。 但她也从中感受到了琴酒和Rei两者教学的不一样。 琴酒是从枪支理论基础开始扎实培训她，Rei是直接教她减少后座力的技巧及对长时间握枪的适应训练，从这也能推测出两人不一样的成长背景。 子弹终于耗尽，一直屏着呼吸的宫野志保喘着气放下枪支，摘下耳机，转头看向一旁穿着黑色训练服黑卷发的Rei，静静地在原地等待着对方宣布的成绩，眼里带着一丝她也未察觉的好胜心。 “今周比上周进步了。这次没有脱靶的，平均十发里有两发进了内环，最好成绩是八环。恭喜。”每周末练两个小时，才半年左右的时间，十三岁的年纪这种水平已经很不错，只需要增加力量训练，受得住后座力就能提高命中率。 嘴角微微弯起，有点小开心的宫野志保摘下眼镜，脚步有些快地走到半蹲下来的梨木芸身边，拿过笔在成绩测试那一栏签上自己的代号“Sherry”，与一旁写着简称“Blue”的并排。 收起训练手册，梨木芸带着她进独立的更衣室换完衣服便回住宅处。 路上。 十二月中旬，冬夜寒凉，夜晚十点的正是热闹的开始，有些商户在门口摆起了圣诞树和灯光装饰。 宫野志保双手抱胸，裹着有些长的深红色围巾，扭头隔着车窗的暗调，有些羡慕地看向街边游玩的朋友和情侣。 “新年那天，是你来监视我和姐姐的聚餐吗？” “嗯？这个我倒没有接到通知。”看了一下后视镜里安静的女孩，梨木芸问道，“怎么了？” 宫野志保皱起眉头有些闷闷不乐：“……不想Gin过来盯着我们，我想和姐姐去游乐园，他在的话肯定不同意。” “日本新年人多，你们是肯定不会被允许去游乐园的。”只有工作日旅游淡季的时候她还能帮忙争取一下，她们节假日能出来聚餐已经是剥夺监视人员过节的权利了。 她和弟弟对元旦只有那种跨年倒计时的感慨，并没有融入日本元旦就是新年的习俗，所以元旦被安排任务并没什么抵触，宫野志保知道他们祖籍是华国，所以才想让她负责监视行动。 “……你知道诸星大吗？”踌躇半响，出于对姐姐安危的担心，宫野志保还是小声地问出了她自上次与姐姐见面后一直想知道的人。 “……诸星大？”红灯亮起，梨木芸从容地停下车，听到这个耳熟的名字从小女孩嘴里说出来，就有点不对劲了。 “对，上个月姐姐说她交了个男朋友，叫诸星大，不是代号成员。” “你姐姐的男朋友？方便告诉我怎么认识的吗？又是怎么加入的组织？”看来她要去调查一下诸星大的个人资料才行。 “是我介绍给Gin的。他在美国做黑工被遣返回来后，姐姐去年年底开车不小心撞到找不到工作的他，他追求了我姐姐许久，上个月才答应他的。姐姐说诸星大不会是很坏的人，但是进了组织行动组的人怎么可能会不是坏……对不起，是我失言了。”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宫野志保瞳孔微缩，避开后视镜里梨木芸笑意不达眼底的表情，咬了咬下唇，低声道歉。 “Gin能让他进组织，并不是因为介绍人是你，而是他看中了诸星大这个人身上的某种特质。能被Gin看中的行动组后备、明年肯定能拿到代号的新星，你觉得会是怎样的人？” 梨木芸有些好奇宫野志保的成长环境，七岁之前和姐姐在一起培养的善恶心态居然会影响这么久，前段时间听说还拦着琴酒不让他杀人，多么可贵的天真。 她想起了六岁开始跟着她流浪的弟弟，在意大利的那些年早已变得没心没肺，万物皆可利用的心态。 既然明知自己会一直处于黑暗之中，为什么还要心向光明、飞蛾扑火？嫌自己活得太舒坦了吗？ 人生短短几十年，干他们这行讲究及时行乐、苦中作乐，让自己开心才是正确的思维，每天被道德感、羞耻心压抑着，只会把自己搞崩溃，到头来里外不是人。 绿灯亮起，梨木芸轻踩油门直行，年纪尚轻的宫野志保眼眶微红地看着窗外发呆。 无人交流的车内气氛冷凝，收音机播放着慢悠悠的民谣，主持人采访着观众下周过节的安排，念念叨叨的话语被车内的两人自动过滤掉，直到结束。 *** [姐，老板（boss）通知我下个月去日本总部常驻，我们可以住一起啦！] 隔着手机都能想象出弟弟现在开心的表情，深陷的一对小酒窝，肯定很可爱。 梨木芸喝着咖啡，浅笑出声，“下个月月底刚好春节，我这些天找一下机械制造研发所附近郊区的房子，到时候发给朗姆那边排查走账。” [好耶。好久没见宫野了，到时候去研究所找她聚一下。波士顿这间别墅就我一个人，冷冷清清的，搞得我这些天宁愿去实验室里面住着。] 梨木宇抱着抱枕，在被窝里撅着嘴，哀怨地跟姐姐诉着苦，丝毫不见这几天晚上在大学舞会派对里的疯狂。 “小宇，我过几天会去找你，你看想玩点什么？我这边倒是经常见宫野，不过你来日本她应该挺开心的，但人前记得叫她代号，最近日本这边新人比较多，注意不要透露出代号成员的名字。”拿起诸星大的个人资料，梨木芸坐在椅子上看了起来。 [我想去迪士尼玩一下。我有单独准备礼物给宫野哦，到时候姐你帮忙带回去给她。] “可以，我打电话订票。” *** 第二天任务前，新居大厅。 “……放松，不然材料会不贴合。”梨木芸举着沾满易容材料的十指，无语地看着坐在沙发上如临大敌般的琴酒。 “……我放松了。”自知理亏的琴酒屏住呼吸，鹰一般的绿眸紧盯着她的双手，左手放在一旁的伯|莱塔上，蠢蠢欲动。 她快速伸手，毫不客气地戳了一下他刚放松、下一刻又紧绷的左脸颊，同时闪身躲过他的右踢脚，似笑非笑地扫了一眼举起来的伯|莱塔，“我知道你不信任我，倒也不用这么明显。你弄顶假发，换套低调点的衣服就行。我很忙，可没空陪你玩你来我往的游戏。” 说完便把材料拿进房里，给自己易起容来。 大厅里，琴酒听着甩门的声音，拿起一旁的湿巾擦拭着左脸被沾到的材料，脸色有些阴沉。 那个醉酒的司机得庆幸自己已经坠海身亡，居然影响他现在出任务需要易容。 要不是贝尔摩得最近没空，他也不需要开口让梨木芸帮忙，最后没易容成功，倒成了他的错。 将伯|莱塔插在腰侧，他盘起银发，拿起一旁的黑色假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戴了起来。 他相信警方没证据通缉他，公安那边也不会把伤亡摆在明面上来追杀他，但不代表他乐意被一堆人围观他做任务。 一定能找到办法运送他的爱车的，他自己喜爱的车不能开是什么天大的笑话？ *** 清晨五点，任务结束，琴酒开着奔驰到集合点接人。 梨木芸走出小巷，将装有狙击枪的吉他包放在后备箱，坐在副驾上，双手抱胸，闭目养神。 “晚上十一点，伏特加约了基安蒂他们去跑公路赛的摩托车，问我们有没有兴趣一起。”琴酒咬着烟，右手拿着手机，左手扶着方向盘，有些感兴趣地扫了一眼屏幕上的信息。 “今晚有事出门。下次吧。”通宵一晚，梨木芸的嗓音有些许沙哑，“我的铃木隼鸟摩托车可以借你开，保养好再送回来。” 圣诞节和元旦新年，她得准备礼物了。 *** “阵平酱，平安夜和圣诞夜这两天你们去哪里值班？带上我一起吧，一个人在家很无聊，军工办那两天晚上会让我们下早班。” 萩原研二推开浴室门，穿着浴袍，擦着半干的头发，一路走到客厅里，桃花眼有些期待地弯起，他坐在沙发上看着幼驯染摆弄着那只已经装配回来的机器人。 “嘀——” “咔嚓——咔嚓——” 随着遥控启动，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停下手中的动作，屏着呼吸，眼神亮亮地看着机器人身上的零件有序地变动成一辆跑车。 无论看过多少次，他们还是感慨设计出环环相扣这般机械传动的人是多么的天才。 小心地将小跑车放进盒子里，松田阵平拿起笔记本写起刚刚得到的设计灵感，一边随性地回应着发小，“东京哪个地方有放烟花活动我们就要过去排查，还有那些人多的景点，班长他们组的新人都分配过去守着了，你们军工办居然没被分配去帮忙，也太浪费资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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