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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就不打扰你们了。”医生立刻退了出去，护士走出了一步，又回头将窗帘拉紧了些。 估计不到五分钟，这一幕亮丽女子将小白脸丈夫当狗一样拉扯的戏码就会传遍整个医院的科室了。 “我不清楚你说的‘做’，是指什么。”库洛洛的手压着膝盖，缓缓开口：“是我跟你的车，还是，许愿的事？又或者，是菜菜子和美美子，她们是我和你之间的孩子，对吧。” 前两件事，阿莱塔都不清楚指的是什么。 后一件事，则证明了她的判断：她回到了过去。 “看来，都不是。”库洛洛略微起身，领子就从阿莱塔手中溜走了。他并未整理，继续说道：“那恐怕是我不清楚的了。既然我已经找到了你，有什么麻烦就都交由我来解决吧。阿莱塔，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会离开了。” 正如他曾对她说过的，他这回也用同样真挚的语气吐出这句话。 离开医院时，斜对面床的人同样在尖叫。 阿莱塔不敢相信，她和库洛洛一起坐上了回住处去的车。她像是着了魔。 可是，她离开这里又能去哪里？ 立刻买上一张票，飞去天涯海角，那又能如何。 库洛洛对女孩们很好，好到女孩们纵使开始同他不熟络，但也已能和他单独呆在一起。阿莱塔发现，自己简直没有能挑剔的，除了那个她想要毁掉一切的夜晚，除了如今去而复返的库洛洛，她简直过着令人艳羡的生活。 自由做着研究，不用考虑生计，完全忘记生孩子的痛苦而且还将她们养到这么大，英俊的丈夫不会让她操心任何事，一家四口几乎是隐居在山中，若是遇到闯入家里的野兽，库洛洛一定也能轻而易举地将它杀死。 阿莱塔望着窗外，不禁笑了出来。 “有什么好笑的吗？”库洛洛说：“还是说，你在哭。” 若他不说，阿莱塔不会注意到。她的眼睛里真的有泪水。 他竟这样了解她，不过是在她读大学时的短短时日—— 根据女孩们的年纪，却对不上。她和库洛洛，在那之后还见过面，在分别后的两年。 令她意外的是，库洛洛认为如今的她没有失忆。也就是说，自己知道库洛洛是通缉犯，依旧和他产生了一系列的关系。 那么，让她回到过去的，是西索·莫罗，还是伊路米·揍敌客？ 伊路米的意思，好像是西索和库洛洛之间有仇，可仇恨已放下了的样子。 西索又说见过你，之后忽然对你起了杀心。 搞不明白，如果是他们，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重要的是，你已经死了？还是处于一场梦里？ 在虚构的作品中，死而复生，主人公都是为了改变死亡的事件。 可你所处的情况并不紧急，距离见到西索还有十天吧，你能很轻巧地避开他啊。 你该告诉库洛洛这些吗，还是说—— “你还没打算和我说？”库洛洛开口。 他是不是能看透人心啊？你一个激灵，没有回答。 “好吧。”他自说自话般：“待会儿到了家里，你要怎么介绍我？” “……” “是直接告诉她们我是她们的爸爸，还是我先住下，和她们熟悉后再说。说实话，我有些忐忑，做父亲和做团长，会有很多不同吗？。” 阿莱塔笑了出来，是一丝冷笑：“你怎么会认为我会留下你？” 库洛洛一副无需多言的神情，也对你笑了笑，是笃定而不容改变的笑：“我说了，我不会再离开了。” ……可你还是会想。在机场的那个夜晚，也不止是你抛弃了他啊。 第 42 章 “库洛洛=鲁西鲁，你有什么遗言吗？”她低垂视线，冷酷无情。 “没有。非要说的话，”他笑着说，“我喜欢你，阿莱塔=阿巴萨。” * 国家在大陆中部，没有高墙，道路修缮完善，官方通行管理十分严苛。经过一次人工和机器搜身后，需得坐上安排好的车辆，于三十分钟后到达终点前，要在车内换上当地服装，才被允许落地。 周围地区一番和平景象，可前往这个国家的签证却排到了几年后，但也并不是不允许偷渡，甚至可以说，国家放任未经审核的来者进入。 从私人和官方途径来到这里的区别，只在于是否能收到最上者的祝福。 库洛洛自然没走正规路线，一路坐在颠簸越野车上，落入眼中的都是舒心的自然风景。 开车的司机毫不担心会被射杀，他说他每天都会送人来，很少有人选择离开。 阿巴萨城，是当今世界最适合养老的国家之一，它称自身为“城”，统治者为城主，城内没有网络，外界对其描绘，带上了一丝神秘色彩。 根据杂志上的介绍，只要能接受阿巴萨城的狂热的宗教之风，必定会在这里获得幸福的生活。 偷渡者的入城口，和官方道路位于完全相反的位置。 看着一群士兵迎上前，车内的人有些紧张，司机摆摆手说没事：“他们是来送衣服的。” 衣服是指一件宽松的长袍，棉制品，没有扣子，袖口部分稍微束紧，找不出任何古怪，就像去到酒店后换上的睡袍。可以只穿这一件，也可以把它套在最外层，这是要进入城中唯一的规定。 司机和士兵们看上去是老熟人，乐呵呵地聊着天，库洛洛最先换好衣服下了车，便听见他们在说马上要更换城主的事。 网上传言，现任城主早有退位的念头，或许是因身体不适，在这温暖的冬日，想要放下琐事，也再正常不过。 “就是说，在我活着的时候能见到婚礼了！”司机感叹：“还有狂欢？” 士兵面容严肃起来：“到时你可别偷偷跑进来。” “怎么可能，我很惜命的。” “你们是在说婚礼的事？”库洛洛凑上前：“听说城主只有一个女儿，狂欢会在她婚礼的那天举办。” 两人一齐看向他，士兵将库洛洛打量：“这可不行啊，小哥。那什么网上的传言不可信，你若抱着想嫁给城主的心思来到这里，还是现在就打道回府吧。” “他不是，”司机和库洛洛聊了一路，自觉了解他几分，“他就是好奇狂欢，想来看看，城里也需要年轻人嘛。” 他拍了下库洛洛的肩，转向士兵：“你给他做个向导呗，这小伙子人不错。” 士兵无奈看着司机，库洛洛说着拒绝的话，反而像货物一样被接下，跟着正值换班的士兵，进到了城里。 阿巴萨是一座没有门的城，城墙是有的，一匹胆小的马也能越过。经过这墙后，就来到小贩吆喝着的街道，套在素色长袍中的住民们，纵使拥有再不相同的面容，也似一个群体。 士兵和小贩之间的交谈很亲热，他问库洛洛是否有需要的，他可以安排。 库洛洛摇了摇头：“现在是你私人的时间，我不能一直麻烦你，简单介绍下要注意的事就够啦。” 果然是个不错的家伙，人人都会这般想。 “我闲着也是闲着，”士兵被他打动，“你跟我来就是。” 城中建筑固然有着当代的风格和材料，也和随处可见的大城市判若两别，大多数人都就地坐在路边的地毯上，一副懒洋洋的姿态。虽说城里没有网络，依旧有人摆弄着电子器材，更多的则是在进食闲聊，悠闲得不可思议。 太阳高悬上方，百条街道纵横交错，士兵驾轻就熟，带着库洛洛，往山上走去。 站在街道里，一眼就能望见北边的建筑，好似一副木版画的城堡。用砖瓦铸就而成的建筑，也是通过官方途径来到这里的人最先去到的地方。 库洛洛本没有资格去到那里，士兵却想为他行个方便：“来到这里的人，就算嘴上不说，终究是想让城主为他们实现愿望。你啊，肯定也不例外。” 这是明面上无人提起的事，在地下的网站上则颇为流行。 据说阿巴萨城的城主，拥有着神的力量。 库洛洛却不是为了印证这一传言而来的。 “是真的，”库洛洛失笑，“我是有不少愿望，但都不是能够被轻易实现的。你呢？是带着愿望来了这里吗？” “我家代代都是这里的住民，要说愿望，我现在足够幸福了。非要有的话，”士兵也笑了，“希望狂欢节能顺利吧。那家伙说没见过狂欢节，其实我也没见过，城主结婚时才举办一次的狂欢，我正好出生在那次之后。” 通往城堡的道路并不总是平坦的，它由楼梯铸成，衬托出了城主高高在上的地位。两边固然有楼房建筑，更令人瞩目的，却是走一步，在楼梯上磕一下的人们。 机械般运转，重复着同一个动作，见到第一个时觉得新奇，过了一个转角，密密匝匝的都是时，便能体会到震撼了。 “这条是上去的路，下来的路在另一边。”士兵说，走官方途径的人们离开城堡后，要自己来到镇上：“要是他们随身带多了行李，可就够呛。” 明明一路送到城堡，如此便利，却又要为难新来的人，也并非很古怪的做法。初来一座城市，总是要受到折磨。 库洛洛跟着士兵走上楼梯，脚步轻快，他打量着虔诚的信徒们，问：“城主会实现他们的愿望吗？” “我不知道，我想肯定会。”士兵回头看去，语气中几乎带着一丝冷淡：“就算见不到，也实现不了，他们本身就心满意足了，不是吗？” 库洛洛喜欢这样的语气，美好之下的冷漠，是真实必然存在的部分。 在这里中一定隐藏着什么，拥有着被了解的意义的。 这一趟，定然会是不虚此行的旅程（SOLO）。 第 43 章 阿巴萨城的人，会用通用语交谈，但他们也会说一种极为复杂的语言，在通用语中称呼为“密语”。 复杂意味着有趣，天生就会说密语的人，反倒没有非母语者的感触深。 在来到阿巴萨之前，库洛洛为了学会它，花费了不少时间，如今来到城中，亲耳听到当地人用密语交谈，他也使用这种语言和他们对话，实在是一件再有意思不过的事。 “你的密语说得太流利啦，”士兵感叹道，“那家伙天天送人到这里也说得磕磕巴巴。小哥，看来你是真的有要在这里定居的决心。” 定居，当然不可能，短居，或许会考虑。 毕竟，库洛洛是带着目的来到了这座城市的。 通往城堡的台阶的确不算少，弯绕绵延，中途都有能停下休息的地方，短暂的喘息令人产生错觉，回头望去时，所在的高度却足以带来头晕目眩的症状。 “没有交通工具？”库洛洛问。 “你累了，看上去不像啊？”士兵说：“那等等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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