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不想成为婶子大娘们嘴里的谈资,每次割麦时都会把割到腿的社死瞬间拉出来当做反面教材。 慢慢熟练了之后,白露割麦子的速度快了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白露觉得勤快人设不适合她,她还是当个混吃等死的米虫比较合适。 割到中午十二点,下工哨终于响了,计分员走到白露这边看了看:“你这割麦子的速度不行啊,给你记一……呃,看你头一回干活,也怪不容易的,割的虽然慢了点,但胜割的很干净,给你两个半……算了给你记3个工分吧。” 计分员本想给白露一个半工分,但在喇叭婶儿的瞪视下,他哆哆嗦嗦地给记了三个工分。然后又把其他人的工分都记上,就一溜烟地跑了。喇叭婶儿拍拍白露的肩膀:“头一回下地,能干成这样不错了,走,回家吃饭,等下午再继续割。” 白露指了指地头边树荫下席地而坐的很多人:“他们都在地头吃了,咱们回家吃是不是有点儿不合适?” 喇叭婶儿摆摆手:“没事儿,只要不耽误下午上工,没说一定要在地头吃饭。他们都是觉得来回跑太麻烦,这才把饭送到地里来,吃完还能抓紧时间在地头睡一会儿。” 白露一听能回家,赶紧就跟着喇叭婶儿往家走。她想着下地干活就穿了一套半新不旧比较耐磨的劳动布衣服。结果衣服耐磨是真的,可布料厚穿着热也是真的,她现在不但一身土,还有一身汗,迫切需要回家冲个澡,换身薄一点儿衣服。 洗完澡,累了一上午的白露直接爬上炕就睡了,上工时间前一刻,贴心的小系统上线喊她起床。迷迷瞪瞪起来换上一身轻薄的衣服。从仓库里拿出一份青椒炒肉盖浇饭,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割一上午麦子真是饿死她了,之前打算的很好,又是带吃的,又是带喝的,结果真割起麦子才发现,停下来喝水还行,吃东西手上埋汰的很,真没那心情。 吃得太急噎到了,赶紧喝口水送送。一份青椒炒肉盖饭吃完,摸摸肚子,觉得还能再塞个包子,向来不委屈自己的白露又啃了个肉包子。刚吃饱上工哨就响了。军用水壶里续满水,背身上,草帽往头上一戴,手腕上绑一块毛巾,锁上门上工走人。 她上午忘了戴草帽了,晒得她脸都要脱皮了,还有毛巾,也需要准备,顶着骄阳穿着长袖弯着腰割麦子热得头上脸上全是汗,如果不带块干净的毛巾,汗顺着脖子往下淌,就只能用袖子或者手去擦了,割麦时身上手上难免会沾上麦芒,扎到脸上或脖子里,就会又痛又痒。 下午要一直干到蒙蒙黑,大队长才会吹下工哨。如此日复一日,忙了十来天,小麦经过收割、脱粒、晒干入库。真真是男女老少齐上阵,几岁的孩子都要提着小篮子跟在大部分的后面捡麦穗。孩子捡来的麦穗是不用可以直接带回家的。 麦收期间,任何人都不能请假。中间遇到阴天时,大家连走路都是小跑,就怕天公不作美,下雨把粮食给泡了。好在直到地里的小麦全部收回仓库里之后,才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顶着大太阳下地干了半个月的活,白露哪怕捂得再严实,还是不可避免的晒黑了。她这回可不是晒不黑了,而是那种属于一晒就特别黑,但捂一段时间就又会重新白回来的体质。于是等谢必安跑了一趟长途回来,就发现自家媳妇又黑又瘦。 又心疼又生气,肉眼可见的黑了脸:“跟你说了那么多一句没记住,咱家不指望你挣工分,那么拼命干什么,怕我养不起你呀?” 白露扑到他怀里撒娇:“我这回就是特容易晒黑,没事,晒晒就当是补钙了,回头在家捂捂就白了。你这次休假几天?”谢必安单手把她抱在怀里:“三天,正好趁着麦收结束的空隙把酒席给办了。” 现在的农村结婚一般都是只办酒席不领结婚证,比起结婚证那薄薄的一页纸,大家伙还是更认可办酒席。摆了酒才是正儿八经的两口子,像谢必安和白露这种,因为谢必安工作忙,得趁着休假时才有时间摆酒席,先领了结婚证,酒席后补大家伙也能理解。但你要是一直不办酒席,在别人看来这婚事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看重摆酒席,忽略领结婚证这就导致,很多知青嫁或娶当地村民就没想过去办结婚证。有些是知青自己都想不起来,有些是明知道,但她(他)就是故意不提醒。然后等到以后高考恢复、知青返城时,他们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从此渺无音讯。在他们看来,没有领结婚证,这婚事根本就不算数。 谢必安这边关系比较近的也就那么几家,但双井村姓谢的,都是亲连着亲,大半个庄子都是没有出五服的亲戚。这酒席就要多摆几桌,知青院那边白露虽然跟她们都不熟,但她毕竟是下乡的知青,该邀请是要邀请的,至于他们来不来,那就另说了。 肉菜白露空间里多得是,谢必安走关系买了些,找他转业的战友借了辆吉普车拉了满满一后备箱,样子总是要装一装的。请的主厨是国营饭店的大厨,带了两个小徒弟打下手。 菜数量上随大流,三冷三热六道菜,荤素各半,但每一份的量都不少,主食是二合面馒头。男桌那边喝的是二锅头,白露跟着谢必安给长辈们敬酒时,看到女桌那边不少人都带了个大碗,吃饭的时候,先往碗里猛夹,等碗里夹满了肉菜,又往兜里装了一个二合面馒头,这才拿着馒头,蘸着盘子里剩下的菜汤吃起来。 像这样的吃席,关系近的随得礼多,关系远一些的随得礼少一点,但不管随多少,除非是关系特别近,就像谢三叔那种关系,才会全家出动。否则都是默认只来一个或两个人吃席。 就连小桃妈这种非常难缠的事儿妈也不会打破这个惯例,因为如果你不遵守规则,到你家办喜事时人家也能不遵守。毕竟吃席这种好事,谁家不想多去几人呢? 但关键在于,你全家出动去别人家吃席,迟早有一天是要还的。就现在这样的情况,家家户户都不富裕,办酒席那都是攒了又攒,省了又省,自然是希望来坐席的人越少越好。 既然家里只能有一个或两个人去吃席,剩下的人自然就吃不成了。为了不浪费食物,吃席的人吃完还会把剩下来的菜打包带回家。 后来就慢慢演化成吃席时直接带一个大碗,菜一端上来,就赶紧往碗里夹,那场面真是筷子打架、噼里啪啦带火花,如果不是都着急往碗里夹菜,真能打起来。 这样的吃席意义其实已经不在于吃了,而在于你碗里抢了多少菜,抢的多的,走的时候那骄傲的神情就别提了,抢的少的捶胸顿足,暗暗发誓下回一定要扳回一城。 当然这只限于女桌,男桌是没人会去抢菜的,大老爷们都要脸,加上他们要划拳喝酒,这顿饭要吃很长时间。 去别人家吃过席的谢必安,提前让厨师多备了一桌,送到了东屋。白露从空间里扒出来一坛灵酒,准备等宾客都走了之后,跟谢必安一起喝两杯。 就谢必安的脾气,婚宴上这么多人坐在一起吃饭,他肯定一口都不会尝。除了跟白露吃饭时他不讲究,怎么着都行。不管是白露吃剩的饭也好,喝剩下的汤也罢,他拿(端)起来就能吃(喝)。 但也就只有她,跟其他人吃饭,如果不分餐、不用公筷,他通常都是吃得很少,夹几筷子意思意思就算。就像上回在谢永军家吃铁锅炖公鸡,谢必安不但只夹离自己最近的,而且只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了。 上辈子还好,他是皇帝,除了白露,没人敢跟他一个盘子里夹菜。这回不行,但好在工作时间都是分餐各吃各的。出去跑长途,也是自带干粮或者随便买碗面吃吃,怎么简单怎么来。 送走宾客,关系近来帮忙的婶子大娘们不但帮着把借来的碗筷洗干净,把它们和桌子板凳一起还回去,还帮着把院子里打扫干净。 谢必安给她们一人打包了一荤一素两份菜,她们今天一直在帮忙,不但没吃好,也没机会去折菜,他特意请厨师提前留出来装到大海碗里,就是为了让她们带回去跟家里的孩子一起吃。 白露很佩服女桌上抢菜的婶子大娘们,当然这种行为不提倡,但她们抢菜却不是给自己抢的,为的是给家里的孩子带回去。而她们这些坐桌吃席的人,吃的是馒头蘸盘子里的菜汤。 送走帮忙的婶子大娘,家里就剩白露和谢必安两个人了,白露扶喝了几杯酒有些微醺的谢必安回房间,打水给他洗漱后,让他躺在炕头休息会儿,自己进空间给他煮了醒酒汤。看着他喝完躺下,先把院子里地上掉落的残渣剩饭扫干净,再用清洁符把院子和厨房都打扫一遍。 回屋看到谢必安已经醒了,拉他下炕,把收起来的一桌子菜摆到堂屋,新婚小夫妻凑在一起,你喂我一口,我给你夹一筷子,边吃边小酌几杯。 谢必安在家这两天,天一直淅淅沥沥的下小雨,他们俩就窝在家里没出过门。谢必安这辈子的体力比上一世更强,但这话白露没敢说过半句,怕某人恼羞成怒。 等到送走谢必安,白露松了一口气,说实话这两天可比她上工累多了,上工时她还可以偷个懒、耍个滑。在家整天被谢必安缠着,躲都躲不了。 天刚放晴,地里的苞米还湿漉漉的,得晾上两天才能掰,不用上工,很多人都拎着竹篮、背着竹筐上山捡蘑菇去了。白露也跟着凑热闹,背着竹筐跟着喇叭婶儿她们一起进林子捡蘑菇。 别人是来者不拒,白露只捡她爱吃的几样,刚下过雨后,树下、草丛里蘑菇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喇叭婶儿她们找的这个山坳,榛蘑特别多,没走几步就捡了一堆。 等下山时,白露背的竹筐里堆满了各种蘑菇。喇叭婶儿好为人师,捡蘑菇时没少给白露科普,什么样的蘑菇能吃,什么样的蘑菇有毒。 然后有几个婶子就笑起来,一问才知道,头两年知青刚下乡时知青误食毒蘑菇的事情时有发生。后来村民们才知道,那些知青看似聪明实则憨大胆,都不认识蘑菇就敢采回去炒着吃。 中毒了还以为是自己菌子没炒熟导致的。也亏得他们比较幸运,症状比较轻微,送到医院救治后也没留下后遗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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