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那个名字时康奈利福吉脸色越发红了,他几乎歇斯底里:“那个人他死了!他不会回来了!你休想摧毁魔法部这十几年来的努力!” “似乎我们之间没有谈的必要了。”邓布利多没有同他发火,但福吉最讨厌这副波澜不惊的语气,仿佛他只是邓布利多脚底下的一只虫子。 “我请您出去,以魔法部部长的名义!”他只能用更大声的吼叫掩盖内心的慌张卑微。 邓布利多加重了叹息,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壁炉中:“不要被权力迷了眼,康奈利。” 不管暗地里几方如何动作,争霸赛仍然如期而至。 代表团到来的前一个星期城堡中所有人都极为紧张,不管是肖像和盔甲都被擦得锃亮。在那一天没有人愿意认真听课,每个人都在猜测几所学院的代表将会以怎样的形式前来。魔药课下课后几乎所有人都是不约而同向着各自的公共休息室去,又迫不及待穿上斗篷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门厅。 斯内普正在命令斯莱特林的所有人排好队:“我不希望任何人在这样的时刻做出给斯莱特林丢脸的事。” 当他犀利地眼神扫向人群时即使是马尔福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慕羽随着众人走下大理石楼梯,在清冷的夜色中她却想着魔法部的新规。 康奈利福吉心中的种子终于萌芽了。 更有趣的是,除了让艾伯特格林格拉斯多在他面前夸了夸邓布利多外,她什么都没干。福吉便急不可耐地沿着她想要的轨迹走了下去。 人群在这时出乎意料地安静。大家都立在寒冷地晚风中,只有几人时不时低语几个学院代表将会以怎样的方式前来。 “如果我没有弄错,布斯巴顿的代表应该已经来了。”站在教师后排的邓布利多喊了起来。 他话音刚落天空中便出现一架由十二匹飞马拉着的粉蓝色马车从禁林上空掠过,每匹马都和一头大象差不多。马车飞得越来越低,最后稳稳地降落在地上发出砰地一声巨响。 马车的车门开了,一个身穿浅蓝色长袍的男孩跳下马车打开一个金色的旋梯,他毕恭毕敬往后一跳,一个块头极大的女人率先从马车中钻了出来,她从头到脚裹着一件黑缎子衣服,手指上闪耀着华丽的蛋白石。 邓布利多首先鼓起掌来,其余学生也跟着鼓掌,那个女人露出了一个优雅的笑容。 “欢迎您,马克西姆女士。” “邓布利多,希望您一切都好。”马克西姆用低沉的声音回答。 “非常好,谢谢您。” 马克西姆随意向后挥了挥手:“我的学生。”大约十几个裹着丝绸长袍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的学生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他们站在马克西姆巨大的阴影中仰望着眼前的霍格沃茨,眼里全是敬畏。 “他们还没来?卡卡洛夫,琼斯,哦,我差点忘记了,还有九州….” “他们随时都会来,您是想在这里等还是进去暖和一下?”邓布利多说。 “谢谢您,还是进去暖和一下吧。” 邓布利多引领着马克西姆和她的学生向着礼堂走去,他们走过时其余人还听见马克西姆在和邓布利多讨论谁来照料她的马。此时越来越冷了,大家都仰头巴巴地看着天空。 就在此时一道蓝色的闪电划破远方的天空,紧随闪电之后的便是轰鸣的雷声,禁林的树叶在强风中哗哗作响,一个黑点由远及近而来,到了近处才发现那是一只翅膀宽大如鹰一般的鸟,它每扇动一次翅膀便带起一阵电闪雷鸣。这只鸟后面拉着一架造型古朴的车厢。 “是雷鸟。”达芙妮小声对慕羽说。 雷鸟带来的风暴还未停止,凭空忽然传来一声清亮的啼叫,原本黑色的天幕也被晕染出五彩的颜色,像落日时一层又一层铺于天际的霞光。缤纷的色彩与雷鸟煽动的雷电交相辉映,两种截然不同的色彩撕碎了星空的宁静,在夜幕破开的缺口中互不相让,远远看去竟有一种诡异的美。 一只羽色华丽,头似孔雀体大如鸡的鸟拖着同样华丽泛着青色的九根尾羽向着城堡飞来,清脆的啼叫在此时盖过了雷鸟煽动翅膀的轰鸣。尾羽如同一把精致的画刷,所过之处尽皆被染成五彩之色。 “孔雀。”队伍里有人开始胡乱猜测。 “不,是鸡。” “胡说,那是不死鸟。” “那是青鸾,”慕羽凑近达芙妮低声说,“最接近凤凰的鸟。” 昆仑为了这次的亮相下足了本钱,最后一只雄性青鸾一直圈养于昆仑,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将其带了出来。 地上的其余人很快就没有功夫再关注天空,湖面微微抖动了起来,先是一架黑色的桅杆浮出黑湖,紧接着一艘怪异的大船升出了水面,舷窗散发着幽暗朦胧的微光。 那艘船缓慢地顺着黑湖的波涛颠簸着向湖岸驶来,一只铁锚噗通一声被扔进浅水区,一块木板啪地一声搭在了岸上。船上的人正在上岸,他们每个人都裹着厚重的灰色毛皮斗篷,唯有领头之人的斗篷由银白色质地柔软的皮毛做成。 他的步履蹒跚,在城堡熹微灯光映照下显得更像一具行走的骷髅架子。 “邓布利多,”他走上斜坡时勉强对着邓布利多挤出了一个笑容,“老伙计,你怎么样?” 他声音沙哑,比邓布利多更像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 “好极了,谢谢你,卡卡洛夫教授。” 卡卡洛夫当年在魔法部面前可是供出了不少人。小巴蒂克劳奇看向卡卡洛夫的眼神带着不加掩饰的轻蔑和仇恨。卡卡洛夫在注意到“穆迪”正看着他时立刻打了一个冷颤。 他像是一个被判死刑却又不知何时是死期的犯人,稍微一点风吹草动便足以让他胆战心惊。争霸赛结束后他必死无疑,慕羽低头看着手中的戒指想着,就算现在留着他也不过是汤姆存心的,他要让卡卡洛夫饱受煎熬后在担惊受怕中死去,以此来惩罚他过去的背叛。 一旁的惊呼拉回了慕羽的思绪:“是威克多尔克鲁姆,梅林啊,那可是克鲁姆。” 队伍中有好几个女生都在疯狂翻着口袋:“我能让他用口红在帽子上签名吗?” “我竟然一只羽毛笔也没有戴。” 在众人都争相踮起脚尖试图看清克鲁姆是什么样子时,两道罹风裹挟着飞扬的尘土向着门厅外的大理石楼梯刮来,吹散了方才人群中因克鲁姆到来而产生的兴奋与激动。雷鸟与青鸾几乎同时降落在地,它们双脚稳稳地踩在禁林前,落下时只激起了轻微的泥土。此时青鸾掠过而产生的五彩霞光已经变得极为清浅,像一块覆在朦胧夜色中的薄纱。 一群人也轻盈地从青鸾身上跳下。雷鸟后面所拉的车厢中也当先走下了一个身材丰腴,看上去面目慈和的棕色头发女人,她有一双在黑夜中极为显眼的浅黄色眼睛。城堡的灯光在她的眼中洒下一片温暖的光影,像灯光下流动的琥珀。她的后面同样跟着一群男男女女,他们一下车便好奇地打量眼前宏伟的城堡。 卡卡洛夫轻哼了一声,转而对邓布利多说:“你不介意我们先进去暖和暖和吧,威克多尔有些感冒。” 他直接示意一个男孩上前走入灯火通明的礼堂,看上去根本不愿意和伊尔弗莫尼与九州的人打交道。 在伊尔弗莫尼和昆仑的人就快走到大理石台阶下时邓布利多已经张开双臂,听上去他对这几所学校的人的到来无比高兴:“你们都经历了漫长的旅途,希望旅途中一切顺利。” “承蒙您关心,邓布利多,顺利极了。让我想想,我们已经有多久没见面了,四十年还是五十年?”伊尔弗莫尼学院的校长极为热情地握住了邓布利多的手,她看上去完全不像一个学院的校长,更像是一个慈祥温和又有些唠叨的母亲。 “四十九年,琼斯,”邓布利多极快回应,不等她继续说下去便又握了握一旁宁岳的手,“欢迎您,宁先生。” 与去年暑假相比宁岳整整瘦了一圈,眼底也尽是憔悴之色。慕羽原以为经过了那样的动荡之后宁岳至少会坐镇昆仑,却不想他还是来了英国。 是内部的阴谋,还是因契约的效力而不得不来? 理由于她而言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麻烦您了。”宁岳后面还跟着十来个学生,她一眼就看见沈栖桐在对她使眼色,不过碍于场面不好相认。 “我们带来的坐骑劳烦您请人看护。”他几乎是在强打精神。那只青鸾自落地后便一直高昂着头,旁边的雷鸟瞥了青鸾一眼,拍了拍翅膀,卷起了一阵微风,也同样高高扬着头颅。 “我们的猎场看守会十分高兴的….” “青鸾乃古兽,挑剔难养,九州目前也只余下这么一只,希望贵校的猎场看守足够了解青鸾的习性。”一个学生突然插话。 “我相信霍格沃茨的猎场看守有这份能力。” 宁岳一开口那学生便嘟囔了一声缩进了人群,足可见他在学生中的威信。 伊尔弗莫尼的校长一直在旁边静观,直到这时她眼珠略略转了转,才爽朗地大声说:“我们的雷鸟也托给您照看了。别看雷鸟是保护动物,但它性子野得很,让你们那个猎场看守看着办就行。” 她转而招呼着后面伊尔弗莫尼的学生:“亲爱的,快进去吧,别冻坏了。” 慕羽将几方之间的暗流涌动全部看在眼中,夜色掩去了她眼中晕出的一丝笑意,这几个人都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
第99章 取舍 霍格沃茨的学生随着几所学校的人一起进入大厅,今天的场景让太多人大饱眼福。即使知道这样做不太礼貌,但许多人仍然忍不住偷偷打量着来自九州和美国的学生。伊尔弗莫尼的学生穿着蓝色与莓红色相间的长袍,长袍外面裹了一层厚重的黑色披风,他们非常自来熟,在刚跨入礼堂时已经与周围的人交谈起来了。 “你们的城堡很壮观,就是死气沉沉的。” “刚才路过的地方就是居住着许多神奇生物的禁林?马赛诸塞州,就是我们那也有一片类似的林子,我们还有一座山头。” 而九州的人相比起来就太过于安静了。他们都穿着宽大的白色道袍,袍子的下摆绣着标志。在外面这样的标志统一了一些。统共只有三种。一种是一只肖似利剑的毛笔。应有的笔身被有着古朴花纹的剑身代替,只在末端处凝成了毛笔笔尖的模样。一种则是蕴有五行之色的八卦图,最后一种更简单,只是一丛苍翠欲滴的青竹。 他们虽然着装各有差异,但在进入城堡时都带着仿佛已经排演好的打量审视的表情,似乎在暗中将霍格沃茨和他们自身的学院进行比较。 在九州的人也彻底步入礼堂后有好几道目光有意无意落在了慕羽身上,有好奇,有不屑,有关切,更有不加遮掩的恶意。慕羽若无其事地和其他人向着斯莱特林的长桌走去。布斯巴顿的人已经在拉文克劳的长桌前落座,德姆斯特朗的人犹豫了片刻后还是由克鲁姆带头向着斯莱特林的长桌走来。在他走来的一瞬间马尔福苍白的脸色都亮堂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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