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田把叶初的来历一五一十地说了。即使听到叶初拥有奇异的力量,土方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点了点头道:“那就把他安排在你住所的隔壁吧。” 他凌厉的目光投向叶初:“希望你能好好发挥作用。”语气平静没有起伏。但叶初就是察觉到了恐怖感。有种要是不照他说的做自己会被原地斩杀的感觉。 冲田隔壁的屋子被收拾出来了。这里的环境和客栈完全不能比。窗明几净,被子也香喷喷的。终于远离了客栈狭小的房间和茅房飘散而来的恶臭,叶初觉得整个人都精神了,甚至想出去逛逛街。冲田没有限制他的行动,但他还没走到大门口就觉得累,便灰溜溜地回来了。雪代巴还是跟他住一起。分开住一间的话实在太奢侈,很容易招人厌恶。不过因为给了两床被子,所以也并无大碍。 虽然受到礼遇,但叶初清楚,在新选组处处都需要小心。考虑到可能有人知道“雪代巴”这个名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当着人面叶初便叫她“菖蒲”。 “菖蒲”是叶初给她取的,她也没有表示异议。她似乎对一切都是淡淡的,这世上真的有她在意的事物吗?叶初偶尔会这样想。 这是一种花的名字,会在下雨时散发出浓烈的香味。之所以给她取这个名字,是因为叶初突然想起,在他看的故事中,有位妇人评价雪代巴很像这种名为“菖蒲”的花,在雨中香味最浓,而不是在阳光下。 叶初开始了漫长的休养期。透支灵力的结果就是他整天都很少有清醒的时候。雪代巴仍在他身边照顾他,不让旁人近身。这回她有了经验,知道叶初不会死,从容了许多。看在别人眼里,便是她对这病弱丈夫毫不关心。 若是在别处,像雪代巴这样“丈夫”没啥存在感的美貌女子,早受到旁人的骚扰。但在这里,军纪严明,所以不会发生这种事。 一开始,冲田对叶初身份的说明是医者。但众人半信半疑。以前也有找过医生,但谁见过把人直接带到组内来的?还带着家属。再者,平时众人受了点什么伤,也不见这位特殊的医者出面医治。因此众人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直到某天晚上即将出任务时,冲田总司突发急病,倒下了。 每次冲田犯病时,只能硬抗而已。能不能活过来,没人能说得清。每次都感觉冲田撑不过来了,他却以惊人的意志扛了过来。但看过他犯病时痛苦的模样,不由让人想说不定就这样死去更好。 土方岁三立刻叫了叶初来,其他人通通退散。除了在场三人,没人知道屋里发生了什么。一刻钟不到,让人心惊的咳血声停止了,不由让人怀疑冲田是否已死。但没多久活蹦乱跳的冲田走出来了,带着他的刀,笑眯眯地跟队员说:“走吧。” 从此队员们对叶初尊敬有加。 在外人看来,冲田总司是名副其实的煞神,但在队员们眼中,他是一流的剑客,令人信赖的组长,可以放心把自己的命交给他。 在新选组的悠闲生活,几乎让叶初快忘了最初的来意。 直到某天晚上,冲田总司过来告诉他,他们得到消息,拔刀斋今夜将会出现,刺杀一名幕府要员。 “你要去吗?”冲田问。 叶初:“当然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很久。” “可是刀剑不长眼,乱斗中,很难顾及到你哦。你这么好用的部下,我可不太想失去。” “放心,我不会死的。我可是神。” 他露出不可一世的笑容。与其说是“神”,不如说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什么邪魔歪道。 冲田也笑了,吐出的话语却毫不留情,感叹道:“像你这么弱的神,我还真是没见过。” 出发的时间到了,叶初整装待发。冲田本来想让他佩刀,但他拒绝了。不管是杀人还是与人对砍,都超出了他的世界观。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门了。在众多气势汹汹的带刀武士中,脸色苍白没有任何防护或武器的叶初显得格格不入。他走得慢,赶着去杀人的新选组们自然不会等他,于是他落在了最后,着急忙慌地追赶。平时令人躲闪不及的新选组,如今却有个看起来很弱明显是平民的家伙不知好歹像追债一样跟着,这场面诡异又滑稽,不少人停下来以怪异的眼光看向叶初,心想这人一定是个疯子。 那位已经上了拔刀斋暗杀名单的要员不知是勇敢还是愚蠢,在这种情况下还跑到花街厮混。新选组众人赶到时,要员已死,拔刀斋正从妓馆出来,迎头和冲田总司撞上。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时,二人便已开始交手。锵锵的刀剑相击声听得人牙酸。月光下寒光闪烁,众人自觉地让开,避免被二人锐利的剑气所伤。叶初看出二人的对决不会有结果。绯村剑心似乎只是想拖延时间。等他跑了就糟了。叶初观察着周遭情况,来时的路线在他大脑中重现。他推断出绯村剑心大概会往哪个方向跑,趁众人都沉浸在绯村和冲田精彩的对决中时,悄悄溜走,在绯村剑心的必经之路上等他。 他停在一条昏暗的小巷,望向被月光铺满的来路。久到他怀疑他推断错误,小巷尽头才出现一个人影。稳健的脚步,血腥气隔老远都能闻到。他的脸被月光照亮。清秀如女子的面容,脸颊上却有一道狰狞的十字疤。秀丽与野性并存。 绯村剑心停下了脚步。他已看出眼前这个病弱的男子是专程在此等候他的。 “你没有刀,我不杀你。”沉沉的声音。 叶初朝他走了几步:“我来,也不是想跟你动手的,而是要告诉你一件事。” “雪代巴还活着。” 绯村剑心一愣,少见地出现怒容:“你以为这样就能扰乱我的心智吗?再提一次她的名字,我会出手。”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脚步声和叫喊声。估计新选组的人快到了。他们来得比叶初想象中要快。“没时间了,想见她的话,明天日落后,到你杀害她的那座庙里等。” 说完叶初就跑了,留下绯村独自怔愣。系统:【你这样说,他会相信吗?】 叶初:【我怎么知道?只能赌一赌了。】 【其实今晚你为何不把雪代巴直接带来呢?】刚问出口,系统便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你是不是怕她受到伤害?毕竟绯村剑心一个人能很轻松地逃走,但要是带上雪代巴就很难顾及到她了……】 【……你到底看了多少恋爱小说?脑补这么多,你去当编剧吧。我不带她,只是因为她太碍事了。】 系统沉默,从叶初的反应中,连它都无法判断他说的是真心话还是掩饰。 【总之看明天会怎样吧。】 次日,叶初和雪代巴的出行倒是没有遇到任何人的阻挠。出了城,周遭一片寂静。二人行走在小路上,偶尔经过几名赶路的乡下人。雪代巴沉默地跟在叶初身后,叶初没有告诉她要去哪儿,她也不曾问。走到夕阳西下,终于看到了那座庙宇。她就是在这座庙前,被暂时失去视力的绯村剑心误杀,死在了这里。此时雪地上早已没有半分痕迹。叶初看向雪代巴,只见她怔怔地望着那片洁白的雪地。 “有想起什么吗?”他问。 雪代巴侧头思索,随即摇了摇头,迟疑道:“只是,有一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您知道些什么吗?” 当然,你就是在这里殒命的。叶初心道,但并不打算告诉她。 他步入破庙,雪代巴在将要迈过门槛时,犹豫了一瞬,还是跟着他走了进去。 庙里很冷,灰尘遍布,角落里结着蜘蛛网,透着股阴森的气息。 雪代巴知道他怕冷,捡了堆柴火,烧了起来。 火光映入她幽暗的眼眸。 叶初道:“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雪代巴静静道:“您会告诉我吗?” “你可以试试。” 雪代巴默然,半晌道:“我们来这里,是要等人吗?” “是。” “是那位绯村先生?” “嗯。” 雪代巴迟疑了:“绯村先生就是拔刀斋吗?” “是。” 这事很容易推理出来。毕竟一开始叶初就说过,要把她送到绯村剑心身边,而他对拔刀斋又过于在意,昨夜还违背了懒散怕麻烦的本性,跟随新选组众人去捉拿拔刀斋。今天又带她来此。 “绯村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所听说的拔刀斋,是个厉害的剑客,同时也是个杀人无数的恶魔。很难想象自己会喜欢那样的人。 叶初烦躁道:“这种事等你到了他身边,你自己感受吧。问我做什么?我又不认识他。”
第6章 雪代巴默然不语。今天走了这么远的路,叶初早已疲惫不堪,这时候便涌上浓烈的困意。雪代巴看出这点,从包袱里拿出棉衣,围在叶初身上。 叶初自然地接受了她的好意。头靠在柱子上。闭着眼睛语声模糊道:“有什么事你叫我一声。” “嗯。” 听到雪代巴的回应,他不再抵抗,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中。 另一边,某农家中。 “我不同意!”倒幕运动的领袖人物,桂小五郎,看着面前的少年,坚决道,“这一定是陷阱。” 绯村剑心跪坐在矮桌前,面孔沉静,看起来就像是桂小五郎初次见到他时那样,然而仔细体会,他却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了。纵然,剑术的精进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以前他就像是无机物一般,没有任何感情,只是桂小五郎和他的志士团推翻幕府的一把锋利好用的剑。但现在,他由一把剑变成了一个人。按理说,人有了感情就会变软弱,他却奇异地变得更加强大。 桂小五郎想起了那个散发着白梅香的女子,雪代巴。美丽、神秘。像剑心一样沉默寡言,不苟言笑。让剑心死气沉沉的眼中有了光亮,又在最后将这光亮夺去。那一夜他拜访了雪代巴,无礼地请求对方成为剑心的剑鞘,让他不至于在杀戮中迷失心智。而那女子做到了,以她的死亡。 从此,剑心脸上的那道十字疤成为了他挣脱不了的枷锁,时时刻刻提醒着他,他犯下的罪过。 雪代巴已经死了。他曾亲眼见到她的尸体。而如今,有个家伙竟然冒出来跟剑心说她没死。如此荒谬的谎言,让他不由怀疑,那人是不是个疯子。 而剑心比那人还疯,竟然真的打算去赴约。要不是他提前察觉到剑心的异样,把这事问了出来,恐怕剑心就打算瞒着他独自前往。 “我已经派人打听过了。你说的那家伙,应该就是新选组最近来的医生,是华国人,名叫叶初,来历不明。他身边确实有个女子,但不常露面,也不叫……那个名字。” “这种事一听就是陷阱,你又何必赴约?未来的事业还需要你多加助力,为了共同的大业,创造理想的社会,我恳请你冷静一点,不要去冒险。”桂小五郎郑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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