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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五十六商细蕊能管我叫爹！”陈纫香被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便是瞧不起我也不能这么糊弄吧。” 九婴一挑眉:“我瞧不起你？你知道我上一个瞧不起的人在哪吗？” 她拍了拍从不离身的瓷坛，面不改色的胡扯:“连灰带罐都不到三斤。” 陈纫香:…… 信息量太大，宕机了。 说她撒谎吧，那罐子又确实像是小号的骨灰坛。 说她说实话了吧，看这面相身段又不像五十六。 九婴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多多读书，没有坏处。” 多读点书就不会被她骗了……好吧，有点难。 那么至少能被骗得轻一些。 陈纫香:……滚啊！ 他脸色很难看，但还是强压着性子去翻书。 不看也没有办法，现在他躺在床上动弹不得，酒也没有了，除了看书还能干什么呢？ 翻书之前他也没有仔细去看书的封面，九婴买的时候可是特意关照了老板的，选的都是好东西。 迅哥的小说集《呐喊》，读过的都说好。 先把这孩子脑子里的思想换一换，以后才能敢叫日月换新天！
第702章 综民国背景 酒店里，陈纫香把九婴赶出来逛街，理由是边上有一个人一直盯着他也看不下去书。 于是刚从街上回去的九婴又回到了街上。 看看这上海的街头多繁华，可惜里面还混杂着妖…… 要是再碰到那个带着血气的妖，她是打还是不打？这不是为难人吗。 她有些头疼，又不知道去哪。 想到自己曾经和商细蕊学过的那段戏，想着上海应该也有梨园行，便问了人打算过去瞧瞧看。 这边的梨园行还算比较好找，只是门头看着远不如北平有气势。 她站在门口看了会，随意买了张时间最近的票入场。 台上唱的什么她也没听过，至于唱得好不好的……还是商细蕊唱得比较好。 似乎台上的也不是什么很出名的角，台下的人认真听的没几个，大多数都在闲谈。 九婴还能听见他们的话语中带着陈纫香的名字，很明显不是什么好话。 毕竟在这个时候一个戏子拐着人家富贵小姐私奔，算是一个不得了的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那陈纫香被人家打断了腿，怕是也无颜登台了吧。”有个人幸灾乐祸道。 他边上的人却有些惋惜:“如今旦角唱得好的一个是北平的商细蕊，另外一个就是这陈纫香。要是他以后不登台，可是一个损失。” “一个戏子而已，谈什么损不损失。”和他搭话的人讪笑，转而说道，“不过最近这种事也挺多，那邵家公子不也迷上了一个女票友吗？” “邵公子家里开厂的，他喜欢就砸钱呗，又不是砸不起。”那人撇撇嘴，“倘若那女票友当了真，日后恐怕还有苦头吃呢。” “这倒也是。”旁边的人点点头，“这门不当户不对的，真娶回去恐怕也只是当个宠物逗着玩吧。” “陈纫香这个前车之鉴不是摆着呢吗，你说这门第它重要也不重要，不重要也重要。” “就是说呀，这种东西你可以看不起，但是不能没有啊。” 说着，他们低声笑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好玩的事情一样。 其实从现在的世道来看他们说的不无道理，不管在什么时候，身份和阶级都是很难逾越的。 爱情或许会比较公平的降临，但是当双方身份差距过大的时候，谁敢说这份情是福是祸呢。 台上唱的实在不如商细蕊，九婴喝了一杯茶，起身就打算往外走。 正巧此时从门口进来了两个人，是她之前在裁缝铺门口见过的那一对男女。 九婴耳朵是很尖的，听到旁边那桌之前在聊天的人忽然压低了声音:“邵公子来了。” 九婴看了眼那面容还算端正的男子，把他和方才群众们口中八卦的“邵公子”对应起来。 那么他身边跟着的这个，应该就是传说中他正在猛烈追求的女票友。 九婴回想起之前自己从她身上感受到的妖气和血气，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他们两个谁眼光更好一点。 女人敏锐的感受到了九婴的视线，姣好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个礼貌的笑，眼中带着打量:“这位小姐，我们似乎是见过的。” 她这一开口，大厅中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集中在了九婴身上。 站在她身边的邵公子点头附和:“我也觉得有些眼熟。” 九婴:……这是什么《红楼梦》双玉初见的对话啊。 这个妹妹我曾见过的……直接给她整跳戏了。 她拉了拉兜帽，闷声道:“裁缝店外见过一面。” 就她这个装扮不说万中无一也是极其特立独行，见了之后印象深刻也是有的。 女人垂眼像是在思考什么，一抬眼又挂着礼貌的笑，朝九婴伸出了手:“我叫司藤。” 九婴盯着她的手掌看了两秒，轻轻握上她的手指:“张灵玉。” 司藤脸上的笑意顿时深了几分。 几缕寻常人肉眼难看见的藤丝从司藤的手掌蜿蜒而出，顺着九婴的手臂往上，试图从她的口鼻之中钻进去。 九婴眼神转冷哼了一声，藤丝瞬间化为飞灰。 司藤脸色一变，抽出手退回到邵公子身边，似有些忌惮:“张小姐也不是寻常人士啊。” “我在北平曾与商老板搭过戏。”九婴故意曲解了司藤的话，淡然答到。 一众票友倒是反应过来:“你就是那个和商细蕊搭台唱《潜龙记》的票友？听说商老板都把这戏挂起来了，没想到是因为你来了上海的。” “商细蕊可是对张小姐倍为推崇，不知我们可有那福气可以一睹此戏啊。” 九婴笑得有些僵硬:“商老板也没在这儿，相比于我，他才是《潜龙记》的灵魂。” 放过她吧，尽管祸祸商细蕊去，逮着她这一个不专业的薅羊毛算什么。 司藤在最初的诧异过后也冷静了下来，跟着捧场道:“是啊，难得张小姐来了上海，不唱一出岂不是我等遗憾？” 她说得温婉合理，不过鉴于握手时候的藤丝，九婴有理由怀疑这个司藤不怀好意。
第703章 综民国背景 “《潜龙记》是一出好戏，但没了皇帝是会黯然失色的。”九婴婉拒道，“若是商老板还在，我倒有兴趣与他再搭一出。他不在的话，便是我唱了也难看其精髓。” 这一段翻译成人话就是商细蕊在我就唱，商细蕊不在你们就别逼我了。 票友们面面相觑着。 他们是很想看这一出好戏，可如今商细蕊还在北平，怎么可能出现在上海？ 他们还听说便是在北平这一出戏也被挂起来了，更是难得啊。 不过九婴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他们再有遗憾也不好逼迫。 “看来是我等没那缘分了。” “要是商老板当即出现在上海就好了。” “发你的梦去吧，北平离上海四十多个小时的火车呢，哪是说来就来的。” 就在此时，外头一年轻男子引着一个人进来了，高声吆喝:“北平的商老板来了！” 众人:…… “这是说曹操，曹操到啊。”场上的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商细蕊跟在年轻人后面进来，瞧见大堂站着的九婴也是有些意外:“张小姐，我正打算打听找你去呢，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了。” 九婴皮笑肉不笑:“商老板怎么到这来了？” 商细蕊没有察觉到她的异样，坦然道:“九郎给了我一张请柬，让我代他来的。” 边上的老板们也都围了上去寒暄:“这就是北平的新一任梨园魁首吧，真是青年英才。” 商细蕊被围着，下意识进入了互相吹捧的状态。 九婴往边上看了一眼，之前进来的邵公子打量着商细蕊，他手中揽着的司藤一双眼睛却是在她身上扫啊扫的。 其实九婴很是有些纳闷，自己最多就是因为感觉对方身上的妖气多看了她两眼，不至于要动手吧？ 还是她只是在试探自己是敌是友？ 九婴看过去时，司藤勾唇一笑，脸上不光带着挑衅还有满满的恶意。 九婴:…… 确定了，这位司藤小姐就是想弄她。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岳绮罗是她为了帮无心主动刚上去的，黄大仙倒是正常，这司藤……她们之前也没见过吧？哪来这么大恶意。 九婴眉心皱着，是想直接过去和她交谈的。 但围着商细蕊的那群人又开始招呼她:“张小姐！如今商老板也到了北平，算不算天意让你们在此唱一出《潜龙记》给咱开眼啊？哈哈哈。” 九婴看过去，那一群人几乎是面带笑容和期待看着她。 他们似乎笃定九婴不会拒绝，笑得多轻松快活啊。 “抱歉。”九婴没看他们，而是直勾勾盯着商细蕊，“我可以在北平唱，但是上海，算了吧。” 随着她这一句话，场面瞬间寂静下来。 商细蕊也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置身事外的邵公子和司藤站在一边，司藤脸上除了轻佻的笑以外又多了一丝兴味。 带商细蕊过来的年轻人大着胆子打圆场:“咱这怕是也没有合适搭戏的——” “不是这个原因。”九婴没有给他们面子的意思，直白到，“陈纫香是商老板的朋友，我把他接去养伤了。” “养伤？”在那群上海老板反应过来之前，商细蕊先问了，“他怎么了？” “腿断了，且养着呢。”九婴微微扬起下巴，“我在水云楼待得多，还以为戏班子都是看重戏怜惜人的，陈纫香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为着什么要被你们在背后碎嘴子嘲讽？” 那群老板算是明白过来自己之前说的话被九婴全听见了。 他们并不觉得自己瞧不起陈纫香有什么不对，一个戏子拐着人家小姐私奔还失败了，这不就是送上门的笑柄吗。 只是对着商细蕊，但凡有点情商也不至于当面得罪这北平魁首。 “腿断了？”商细蕊想得是另外一件事，急忙道，“他在哪养伤，我得看看他去。” 那群老板还想说什么，商细蕊却是等不了，拱手告罪:“回头我再来拜会，先告辞了啊！” 说着九婴和他一起走出梨园会馆，在外面叫了两辆黄包车离开了。 两人离开之后，会馆大堂中的老板们齐齐低骂起来。 什么是角？能被捧着的才是角！ 现在商细蕊在北平正当红，他们就是骂起来声音都比骂陈纫香的时候低了两度。 九婴在外头信息不对，他们只知道她上票友，不吃戏饭的，也不好说。 万一这人有点来头又是个记仇的，回头报复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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