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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惜。”九婴摇摇头，打开车窗眯着眼吹风，“本身就是死过一次的人，没那么容易挂。要是真不小心到了那一步，会有人出来替天行道的。” “这倒不是那个替天行道的问题。”赵吏组织了一下语言，“地狱、不是什么好地方，我在等你，但也不希望你来，明白吗？” “冥界已经够挤了，不缺你一个。”
第795章 综民国现代篇 他们之间隔着几十年光景，赵吏对九婴身上的鬼气也只能言尽于此。 他开车到了一处大院前，门口的牌子上挂着茶馆招牌。 “你在能这有什么事？喝茶来了？”九婴鼻梁上架着从赵吏那薅来的墨镜，挡住了那双眼睛。 赵吏在阳光的刺激下眯起眼看了看修缮得古色古香的大门，答到:“这的老东家前些日子过了，按日子应该报道的，现在还没看见人过来。” 九婴了然:“你是过来踩点的。” “别说得那么难听。”赵吏抬脚往里走，“我就不能是来化缘的吗？” 九婴跟上，不忘吐槽:“要饭更难听了吧。” 绕过影壁进到院子，里头地方还算开阔，摆着木桌木椅，零散地坐着一些上了年纪的老人，不时交谈着。 院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一座戏台，瞧着应当是由不断岁月了，维修保养的痕迹很明显。 赵吏和九婴踏进院子就感觉和这里格格不入，当然，主要格格不入的还是赵吏。 九婴察觉到这边的气氛之后，默默摘了墨镜，浑身气势尽数收敛起来，看着安静又没什么存在感。 角落里一直在低声和别人交谈的中年男人注意到一身黑色系服装瞧着就不像好惹的赵吏，急匆匆结束了谈话朝他们走来。 “请问这位先生是有什么事情吗？”中年男人穿着一身深色布褂，胳膊上还带着一个黑底白字的孝箍，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倦色。 赵吏也稍微收敛了那股轻佻劲，正色道:“听闻老先生过世，我是特地来吊唁的。” 中年男人脸上带着些犹疑:“是吗？可如今爷爷的头七都已经过了……” 这个时候说吊唁是不是太晚了？ “我刚从外地赶过来。”赵吏一抹脸，露出一个悲痛的表情，“听说周老爷子去了，我痛心啊。老一辈的艺术家如今剩下的可真是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了。” 中年男人也跟着摇头叹气:“我爷爷也只是早年登台多谢，三七、三八年的时候跟着最后一位梨园魁首没少被日本人折腾，所幸是活下来了。” 他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既然是票友，那便去后头上柱香吧。” 一边往后走，中年人一边给他们介绍。 “这茶馆也是爷爷留下来的，最早的时候是个王府戏楼，后来被一个戏班子盘下来，那戏班班主没后代，便叫由我爷爷继承了，那十年四九城见不得唱戏的，就改了做茶馆，后头才慢慢好起来。” 说起这些事的时候，中年男人脸上虽有无奈，但更多的还是骄傲。 “这些年来来去去多少人想打这戏台子的主意，可是每一个人成。爷爷跟着学艺的老班主去得早，留下不少老方子老曲谱，靠着这些多少能过活，我爸小的时候还有香港来的富商专门来找人，就是找那老班主的。” 中年男人把他们引到灵堂的位置，周围摆的花圈也说明了去世之人的社会地位不差。 灵堂当中摆着的照片是一位年老但神采奕奕的先生。 中年男人有些伤感:“九十多岁了，喜丧呢。” 上香的时候九婴专门留意了一下，这位老先生艺名周香芸，听着是有些耳熟。 赵吏上完香之后问道:“老先生爱戏，那这个戏台子后来还用过吗？” 中年男人摇摇头:“老爷子早年伤了身唱不了，我爸和我都不那块料。老戏台子要站就站角，一直到老爷子过世都没人能让他松口站上去唱一出。” 赵吏环顾了一圈，点点头:“看来老先生遗愿应该是这个了。” “你什么意思？”中年男人瞬间意识到不对，眉头一皱，“你不是票友。道士还是骗子？” “先别急着上火。”赵吏心里有数了，语气也沉稳下来，“老先生一直没下去，我来看看情况。这些天你应该也察觉到了不对吧。” 他说起来遗愿的时候中年男人脸上可没有诧异和疑惑，只有对骗子愤怒而已。 中年男人沉默了一小会，点点头:“有时候是会听见唱戏的声音，就一两句。” 赵吏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等着吧，只是一口执念吊着这魂也顶不了大太阳，现在时间还早呢，晚上我们再来。” 中年男人目送着赵吏和九婴出门，虽然还是有些怀疑，但赵吏一没要钱，二来茶馆半夜戏声也从来没对外透露过，多少给他们增加了一点可信度。 “但愿可以圆满解决吧。” 中年男人回头看了一眼灵堂上摆的遗像，满是无奈。 “爷爷呀，我上哪儿去给你找一个商老板啊？”
第796章 综民国现代篇 “你有办法把那老先生的魂勾出来？”九婴虽然说修了鬼气，但是对这种勾魂手段还真是没什么了解。 赵吏回答很光棍:“没有啊，看清楚，我是鬼差，又不是黑白无常，还能拿个链子往外一丢，唰，把人勾过来。” “那——” “老爷子不就是想听戏吗？”赵吏展示一下自己的手机屏幕，“京剧、越剧、川剧、湘剧、赣剧、黄梅戏、采茶戏等等等等，只有你想不到，没有我搜不到。” 九婴看着密密麻麻的搜索结果，一时间也有些无话可说:“人家是想看现场，你这连鬼都骗，不太好吧。” “那我上哪给他逮个角儿去？”赵吏翻了个白眼，“这周香芸周老爷子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角，他能认可点头的角，那得是什么等级？老艺术家在这方面的追求早就不是现代人能想象的了。” 他低头摆弄着手机:“总不可能真从地府给他抓个角上来吧。” 九婴对他的工作也不好多说什么，摸着下巴思索起来:“周香芸、周香芸，这个名字真的很耳熟啊。” 她这些年见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交集不多的话一时半会还真想不起来。 赵吏在手机上划拉着，听见她有兴趣，便介绍到:“周香芸是北京本地人，打小学的戏，声名鹊起的时候在北京水云楼唱小旦，给当时的梨园魁首搭《潜龙记》，后来也一直没有离开北京。” 说到这，他忽然顿了一会:“算算时间，你那时候应该也在这附近吧。” 提到水云楼，九婴这一下就想起来了:“不光是在那附近，我和商老板还有些交情。” “《潜龙记》唱小旦的宫女似乎就是姓周。”九婴和商细蕊搭戏就那么几次，对这个商细蕊千挑万选扒拉出来唱完戏下了台直接撞得头破血流的小旦还有印象。 “还真认识。”赵吏大喜，直接开始删之前下载好的音频，“这下就简单，你去喊他出来不就完了。” 九婴懒得理他。 如果是其他人，赵吏这个算盘肯定得打空。 可那勉强算个熟人，九婴倒也有兴趣见一面。 不过她也把丑话说在前头:“我和那孩子不是很熟，他还认不认得我我可不保证。” 赵吏想了想，又把音频下回来了:“试试看，多做一手准备。” 他玩手机的时候还不忘提点九婴:“你是不是不太了解鬼啊？” “我不知道你身上的鬼气是怎么来的也不关心是从哪来的，不过有件事情你得知道。”赵吏吸了口气，“现在地府中的鬼，除了冥王阿茶之外无一例外没有一鬼气品质在你之上的。” 九婴眨着眼点点头:“我知道啊。” 赵吏眼中带着点无奈:“我有段时间没见过冥王了，你和她我对比不了。” “我身上这股强。”九婴果断道，“在天柱被撞断之前我身上这股鬼气的主人就已经是鬼王了，天生鬼王。” 赵吏忍不住咬起手指甲来:“牛啊……不知道你有没有想法推翻冥界走马上任？” “到时候就是晴天一道雷劈下来，劈得我外焦里嫩你来吃？”九婴从口袋中摸出一支烟叼在口中。 赵吏很有眼色地替她点上:“我哪敢，只是天柱还在时期的天生鬼王……就是泰山府君来了也是小辈。” 九婴对这个世界的体系还真不太清楚，手指轻点着车门问道:“那这里有没有昆——？” 她的话没说完，赵吏的手机忽然响起。 他低头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变了。 “妈的。”赵吏低骂一声。 九婴往边上吐了个烟圈，随口问道:“怎么了？” 赵吏在手机上一阵划拉，看上去有些暴躁:“今天收了个自杀下去的学生。” 九婴更奇怪了。 赵吏是鬼差，什么死法没见过？一个自杀的灵魂能让他这么暴躁？ “这个学生没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他的死亡地点。”赵吏拨了一个号码，那头很快就接通了。 “木兰，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有件急事想让你跑一趟。” “去四川了？那没事了，我再想想办法。” 赵吏挂了电话深呼吸一口，打开车门直接发动汽车:“走吧，捞人去。” “怎么了。”九婴坐上副驾驶，看了一眼天色，“按你原来的计划，时间快到了吧。” “我债主快把自己玩完了。”赵吏看上去怒气值快蓄满了，“那个自杀的学生是被厉鬼蛊惑的，他下去的时候说有一个男孩能看见他，他求助了。” 九婴一下就反应过来:“你那个小员工？” “小员工？”赵吏冷笑一声，“那是我小祖宗。”
第797章 综民国现代篇 九婴眼看着赵吏挂上耳机打电话给夏冬青，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千万不要多管闲事。 挂了电话之后他还自嘲:“我他妈怎么觉得这电话跟没打一样。” “你很看重那个男孩？”九婴看他的样子，合理猜测。 “我只是不想让他死。”赵吏把火气压下去一些，“夏冬青的心太软，又爱管闲事，惹着的都不是什么好解决的事，我要是不管他早死多少遍了。” 九婴在脑子里勾勒了一下:“心软、爱管闲事，听上去是个很好的人。” “世上多的是不长命的好人和百岁祸害。”赵吏越想越气，砸了一下方向盘，“老子的一世英名，全毁他身上了。” “那个蛊惑人自杀的厉鬼不在我的辖区，我要是贸然出手会被认为是捞过界的。”赵吏低骂着，“我辖区这个还没带下去，靠！” 周香芸只是自然死亡需要指引，难度不大不说而且还在他的辖区受他管制。 那个厉鬼既不在他的辖区，三十年不断杀人积累的怨气也不是普通鬼差能够对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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