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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退休养老的老年夫妻在路边散步，慢悠悠地从真奈身边踱过去，她听见他们在讨论孙子最近在学校里参加了什么社团活动，被学校的老师批评每次都不肯吃青椒镶肉里的青椒。 声音越飘越远，偶然间听到的一串对话，似乎能窥见一对结为伴侣后老去的、普通人平凡的生活的一角。 真奈不自觉放慢了急着赶去排队的脚步，她很羡慕这样的生活，很羡慕，羡慕到愿意成为无论是否拥有都愿意去守护它的人。 ——甘草堂的队伍很长，煽情只持续了一分钟，走到百米外的甘草堂的真奈忍不住骂了声娘，天杀的五条悟，这里的队都排到另外三条街后面去了。 老式木柜台后面站着的店员见怪不怪，麻利地包好点心，送客，继续给下一个客人打包点心，真奈用肉眼估算了一下排队的时间，认命地往三条街后的方向走。 有人突然叫住了她。
第26章 遇见熟人 真奈正低头看着手机, 在音乐播放软件里找点舒缓的轻音乐听，那个拍她的人似乎不带恶意，身体自然也没有很大的排斥反应。 “你是...优花酱？”她抬起头，认出了眼前这个化着夸张眼睑下至舞台妆的少女, 她的音色很独特, 尖尖的上扬, 像动漫里猫娘的声音, 在真奈以前在的那支地下偶像组合中很突出。 优花酱穿着SNS上最火爆的那款黑粉蕾丝量产地雷服，亲亲热热地对真奈说, “萌萌子前辈, 你怎么会在这里？” 真奈隐姓埋名进入普通人的世界, 就被公司安排连住在一起的队友们都不知道她的真名, 还以为她的本名和艺名一样都叫做“萌萌子”。 优花也是来着买甜品的吗，真奈记得她也嗜甜, 被勒令控糖的时候, 晚上偷偷躲在卫生间里吃小蛋糕, 还因为很久没吃到蛋糕哭过鼻子。 想到组合已经出道公演了, 发展势头好, 被邀请到京都的场馆公演也不是不可能。 真奈也没多想, 无奈地指了指只挪动了一点点的长队, “我是来这里买甜品的，没想到队伍这么长。” 优花嘻嘻地笑了几声，“没想到萌萌姐也会吃甜品, ”她调皮地上下打量着真奈, “好像稍微壮了一点, 是萌萌姐不做这行之后太放纵了吗，但是许久不见, 萌萌姐好像变漂亮了呀。” 优花是团体里年纪最小的女孩，大概十五岁就辍学一个人上京打拼了，说话没心没肺，总在无意中得罪不少人，真奈替她收拾过好多次烂摊子。 当时是无意中发现表面上装作不在意，暗里却躲在角落里偷偷哭泣的优花酱的模样很可怜，现在当了老师，对年纪和野蔷薇她们差不多的优花酱，更有一种心疼孩子的感觉。 真奈扶了扶额头，说：“优花酱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其他人呢？” 优花像偷吃东西被发现的小孩子，连忙跳起来摆手，“不行不行，千万不能告诉他们，我可是一个人耗不容易偷跑出来的，要是被发现来买甜品的，又有人要告状了。” 真奈忍不住揉揉她毛茸茸的脑袋，手感有些粗糙，像是参加偶像活动需要不停染发，头发被染坏了。 “萌萌姐，我本来再也不想理你了...”优花小声地嘟囔。 “什么？” “没什么...”优花低头玩起自己的手指，手里甘草堂的购物袋装得快要溢出来了。 她打开袋子，从里面拿出一大半甜点，说：“算了，萌萌姐，我买这么多蛋糕回去，肯定会被骂的，反正你又不需要控制体重了，还是都留给你吃吧，我可不想变胖。” 真奈接过袋子后，优花把留给自己的和果子抱在怀里，准备离开。 真奈本想拉住她说一些话，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既然优花打算走，也随她去了。 优花抱着和果子，走出几步，突然又折返回来，对着目送她离开的萌萌子，“萌萌姐，我最讨厌你了！明明嘴里说着要出道要出道，对我这么严格、这么凶，现在却抛下我们一个人先走了。” “……”真奈没想到优花会说这个，不过想也知道，黑心社长是不可能会把她离开的真实原因说出来的。 “新来的那个人一点都不好，她每次都偷偷告我们的黑状，还在SNS上偷偷说我们的坏话...”看得出来优花很怨念，怀里的和果子都快被她压扁了。 真奈思索了一下，决定还是不把自己是被社长排挤走的事情给说出来，其他人会怎么样她不知道，但优花这个没心眼的孩子，一定会去找社长讨说法的。 也许是因为能赚大钱了，看样子社长对优花她们这些剩下的人还不错，真奈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 她像以前一样，安慰了优花几句，顺手用迦具土之火烧掉了她肩膀上的一只低级小咒灵。 优花的体质有些特殊，明明是普通人，却有着微弱的咒力，导致经常会沾染上一些实力不强的小咒灵，这也是真奈最开始会偷偷关注这个说话总得罪人的小女孩，并发现她一个人躲在储物室角落里偷偷哭泣的原因。 可爱的地下偶像少女抱怨完，就不得不回酒店里休息，准备下一次公演了。 优花恋恋不舍地把头从柊真奈的胸前移开，不情愿地说：“好了，我可不能在这哭了，待会被人看见说不定会传到SNS上去，那样也太丢脸了。幸好萌萌子不是队长了，不然其他人还以为你在霸凌我呢。” 染着地雷系黑粉发色的少女渐渐走远，真奈也好像放下了一块心病，说完全不在意出道失败这件事，也是假的，换了谁来，努力了许久的梦想，因为其他人的黑幕而失败，都不可能平静地接受。 和优花的再次相见，让她有些心情复杂。毕竟当初因为合同要求，她不得不删掉了所有人的联系方式，为了避免普通人受到因果的影响，咒术师们也不大会和这些普通人交往。 简直就像另类出家了一样，成为专业的咒术师就要斩断尘缘。 和地雷系小偶像优花谈话不过一会儿，街外三条的长队只剩下了一条半，真奈拿着她送的甜点，完全没有要把这些东西带回给五条老师的想法——这可是优花酱送给她的甜点，怎么可以转手送给五条悟那个白色恶魔呢！ 抱着甘草堂甜点袋子的她在其他人疑惑的目光里，径直走到队伍的末尾，开始排队。 一大早来的京都，好像什么也没做就过了一整天，身体倒是比平时出了一天任务还要累，黄昏的太阳跟着队伍一起移动，到终于轮到真奈站在柜台前。 “请问这位小姐，您需要些什么？”年轻的柜员问，工作了一整天，他好像丝毫不知疲倦。 “我看看，”真奈弯下一点腰，盯着玻璃柜里的样品看，“那我就要这个高级手工羊羹，还有这个红豆陷的...这个、那个，全都包起来。” 经常帮五条悟这个混蛋跑腿，真奈都跑出经验来了，虽然五条悟没有点单，她却能从琳琅满目的商品里，精准找出这家伙喜欢的东西。 不够甜的不行，容易碎掉的不行，长得太丑的也不行... 呜呜，不说了，说多了都是累，这些经验全都是她的血泪史，只要买错一种，就会被五条悟这家伙以不要浪费为由，强迫着吃下去。 托他的福，她这段时间吃的甜点比前面大半辈子吃的都多。原本还有虎杖帮她分担，但这孩子因为上次的事，得了看见甜食就会吐的心病，野蔷薇注意身材不愿意吃太多甜食，伏黑同学看着沉默老实，每次到求他吃甜品的时候，人就跑得没影了。 虽然有些怨种，但每每想到这些事，倒是不记得当时被戏弄的愤怒了，或者说，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心里只剩下一股难以形容的、柔软的感觉。 或许就是这些感觉让她在挣扎中找到了一个平衡，目标也越来越清晰—— 所以！五条悟这个混蛋，能不能不要再去收集萌萌子周边了啊！ 她都引退了，二手网站上的周边不知道翻了多少倍，这家伙居然还全都买了下来，她都忍不住怀疑价格越炒越高也有五条悟这个人傻钱多的少爷的原因。 那天把甜点送到五条少爷家的豪华别墅时，她不小心瞥见了一角打开的房间，被里面的萌萌子周边吓得五雷轰顶，差点腿软晕倒在地上，事后，才反应过来，这应该也是他的恶作剧之一。 就为了弄一次恶作剧，做这么多准备工作，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五条悟这个奇葩会这样做。 柊真奈一边在心里狠狠地咒骂五条悟，一边把蛋糕送到他的房间门口，忽然意识到了一个一直以来都被她忽视掉的事—— 嘴上说着烦死五条悟了，但是她的生活里好像一直出现着‘五条悟’这个名字，就连讨厌他，都不是选择无视，而是想都不想就立马加入了一个名为反对五条悟协会的可疑组织。 难道...她在五条悟的压迫下，产生了类似于斯德哥尔摩情节吗？ 我要变成抖M了吗？！ 真奈一顿，握住五条悟房间门把手的手一阵发软，不不不，太恐怖了，她幼小的心灵根本承受不了这种刺激。 她颤巍巍地打开五条悟的房门，房间没有上锁，像是特意为真奈这个跑腿小妹留了门。 见到里面没有人，真奈松了口气，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看到五条悟。 【点心我放在这里了，你自己不锁门，被偷走了我可不管】 五分钟过去了，依旧显示未读。 教师的房间和学生们的房间不在一个地方，真奈拎着优花送给她的点心，依次在三个人的房间外敲了敲门。 真奈自言自语：“奇怪，他们都不在吗？” 路过宿舍大门，负责协调京都和东京之间交流工作的京都校职员正在指挥其他人搬着什么东西，见到真奈，西装男人还朝着她微微点了点头。 接着是开车接送她们的男大姐，大姐正在和京都校一个身材强壮到吓人的男人说话。 大姐还真是有闲情逸致，真奈提着点心，远远地打了个招呼，正当她差点走远时，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正在和大姐聊天的男人的模样，那奇葩到反光的材质和不知道怎么调色才能调出来的颜色，真的不是高专的校服吗？！ “等等！大姐，你搭讪的人还是娇嫩的花朵啊！手下留人！”真奈像装了火箭，蹭地一下弹射到两人身边。 男大姐：“嗯，这不是小姑娘吗？这么急，要去做什么？” 跑得太快，有点喘不上气来，真奈撑着墙边，断断续续地说：“大姐…你、你不能…” 男大姐：“嗯？不能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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