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出了矿洞,九昭冷不丁地提问,“你那边有什么情报吗?” 跟着少女而来的金红的火焰,倒映在其眼中,让其眸光明明灭灭,戴因的声音没有被火焰沾染上多少温度,冷清如常,“不多,前不久在一只深渊法师得到的情报看,似乎于奥赛尔有关。” “奥赛尔?”眉间微蹙,九昭凉凉地呵笑了声,瑰丽的眉眼染了几分冷厉的杀意,“这家伙最近倒是热门。” “愚人众也好,深渊也罢,怎么就盯上了祂。” “明明只是帝君和我的手下败将,不过运气好没死罢了。”
第24章 漆黑的灾祸(四) 说起来,在原来剧情中,派蒙似乎为这初步的计划起了个绰号为[机械魔神乌贼]…… 哈,倒也是贴切。 衣袂翻飞,红色的身影从高处落下,流水淌过叠叠岩石,九昭站在向上凸起的石块上,朝着前方看去。 灰棕色的机巧四散各地,一些被腐蚀了部分躯体,一些被利器四分五裂,一些半边身子被埋进了土地里,那是金人司阍。 九昭带给璃月的机巧之一,不同于作用于日常生活的机巧鸟,金人司阍是用以把守机要重地的镇守类机巧。 目光在宛如金人司阍的坟墓之地扫过,隐约可以看见在断壁残垣的缝隙冒头的尘封的箭矢和锈迹斑斑的武器,残酷的对抗甚至没让人类尸骸残留。 从如此惨烈的废墟可以轻而易举地推测出这里是五百年前的战场。 当她与帝君前往坎瑞亚,[黑灾]来袭,无数千岩军同金人司阍一起组成最后的防线,为了守护其身后的国家,站至最后一刻。 这里所埋葬的不止是金人司阍,还有璃月的英雄。 九昭微微敛眸,金红的火焰映入了眼帘,染上几分缱绻,她轻叹了声。 手腕翻转间,少女手中多出来小巧精致恰能握在手中的陶瓷酒坛,她拔掉了红缨酒塞,坛口微微倾斜。 清冽的酒液宛如银线淌入了溪流,酒香在空中蔓延,酒液随着溪流缓缓流淌向前。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此处虽不是青山,却也安静……”酒坛的坛口已经完全朝下,最后的酒液一滴一滴地下落,九昭保持着倒酒的姿势没变,“此酒敬英魂。” “放心吧。” 待最后的酒液滴入水中,她微微俯身,将红缨塞子放回坛口,把酒坛子送入流水,绯红的眼瞳注视其随着水流飘远,双唇微动,她的声音不大,但每字每句都十分清晰,“打扰你们安眠的家伙我不会放过。” 九昭直起身沉默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前不久分头去探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这处,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的戴因走近。 青年在不高的岸上,微微俯身,将手伸到她面前。 “上来吗?” 九昭抬头,看进了那只蓝眸,坎瑞亚人的眼睛很特别又漂亮,戴因的更甚,能从他眼中看到朦胧而神秘的星空。 两人其实心知肚明,这点儿高度,对于身为神明的她来说能轻易跨越,即便不需要帮助,戴因还是伸手了,九昭也从善如流将手放在那只被黑色手套覆盖着的手中。 双手交握的瞬间,他们有片刻的共鸣。 戴因曾亲眼看着他保护的国家被成了坟墓,看着他保护的子民泣出血泪、扭曲了面容化作深渊的怪物。 坎瑞亚因何毁灭,因为傲慢、因为天理、因为神明、因为深渊…… 千岩军因何牺牲,因为忠勇、因为黑灾、因为深渊…… 他们有共同敌人。 深渊。 九昭在岸上站定,两人都没提之前的敬酒,将手从从青年手中挪开,她问,“你那边有什么收获吗?” “前边有个像是实验场所的空间。” “实验?去看看吧。” 戴因微不可察地颔首,开始在前面领路。 青年本就是个沉默的性子,九昭的心情沉重,也没有说话的欲望,于是两人一路无话抵达了戴因所说的实验场所。 九昭站在空旷的地下空间一时间有些愣神,层岩巨渊的地下矿区一般都是人工开凿各种矿洞,也并非没有空旷的地方,但不是被利用搭建基地便是成了废墟,还有一些是水域,有魔物徘徊。 说实话她还第一次见到这种人工开辟的空间…… 以及如此体型的金人司阍,与须弥弃置在雨林的那个巨大的遗迹猎人有的一比。 九昭仰头看了即使到在地上也依旧高大无比的金人司阍,而后无言地转头看向戴因,心里有几分无语。 什么实验场所,这个金人司阍不显眼吗?为什么不说?! “啧,七星在干什么?” 这么大的金人司阍即使在错综复杂是层岩巨渊也无比显眼,前不久明明组织过一次与愚人众一起调查[黑灾],竟然没有人发现并上报? 九昭跳上了金人司阍握住武器的手,沿着其胳膊往上走。 金人司阍与机巧鸟不同,机巧鸟小巧无害,金人司阍笨重伤害力大。 更因仙舟上曾发生过金人叛乱的事故,九昭怕历史重演,并未将金人司阍的技术交给璃月人,即使造出了新的金人司阍也会用符箓重重限控。 她所制造的金人司阍都是一个体型的,这个巨大的金人司阍绝非出自她之手。 是用了战场上金人司阍的残料所拼凑起来的吗? 九昭在其后背站定,前边是一个可供四五人通过的向下的洞口,她瞥了眼下方的戴因,说道,“我去里面探查一下,戴因你先看看周围有没有其他线索。” 戴因微微蹙眉,想到她的武力值也没有异议,“请小心。” “知道了。”九昭挥了挥手,从洞口跳下。 只是没想到,在金人司阍内部遇上了意想不到的人。 不,倒也不是想不到,只是发现这人比他想得更加大胆。 灰白色的白领大衣,被许多黑色金框皮带所束缚,内里是黑蓝色的修身衬衫,暗金色的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鸟嘴面具遮住了他大半面容,也同样遮住了那双理智而疯狂的血眸。 半遮半露的高挺的鼻梁,薄唇微抿,从未遮挡的面部依稀能够拼凑男人俊朗的五官,青年左耳的莹蓝色试管吊坠在昏暗中幽幽发光。 少女眉眼浮现出凛冽的寒意,下一秒,突然出现在她手中的来仪枪送出,枪刃抵住了他的喉咙,贴着其下颚的枪刃的银光打在了青年的侧脸。 九昭刻意压轻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缠绵悱恻,她扬唇却蹙眉,“真是的,今天吹得什么风,故人一个两个都来见我?” 被抵住要害的青年不避不退,他站在黑暗中显得漫不经心却又深不可测。 他注视着她,笑了。 他说。 “好久不见,我……亲爱的神明大人。” 每次吐息轻缓而暧昧。 长枪再次往前,尖锐的划破了皮肤,鲜血流淌下来,眸光骤然冷下,她语气凉薄地质问。 “多托雷,我应该警告过你吧,别踏进璃月半步的,为什么来这里?”
第25章 漆黑的灾祸(五) 多托雷是一个狂妄者。 他妄图了解自己所接触的一切。 他也是僭越者,渴望掌握神明所拥有的知识。 他同样亵渎者,将彼时失意的神明拽下神坛。 九昭与赞迪克的相遇,算是快被感性所吞没的神明与理性到了极致的疯狂学者的故事。 一个是自以为回不了故乡的神明,妄图用知识消磨内心的愧疚。 一个是被视为邪魔歪道的年少天才,被因痴妄的理论被教令院学者孤立。 然后,他们在须弥相遇了。 彼时,九昭刚从坎瑞亚的战场离开,她与天理对峙后失踪了很久,再次回到璃月,她发现物是人非,一些熟人再也没法见到。 她的祭祀、部分七星、驻守璃月的千岩军、街头巷尾的熟面孔、还有一些仙人……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神明离开的国家,在深渊面前显得那么无力。 [黑灾]虽然退去,但深渊也惊扰了封印的魔神,其怨恨产生淤积的秽物再次泛滥,反复侵扰众生,而当时的夜叉只剩魈一人。 解救被封印的三位夜叉,那是当时的九昭唯一可以抓住的、用来缓解愧疚的事情。 她想研究业障。 但是凭九昭当时的知识实在无能为力,所以她去了智慧的国度——须弥。 可惜,此时的须弥也处于灾后的巨变之中,魔鳞病肆意,而新生的小吉祥草王太过稚嫩,无力回应民众的期望。 九昭曾去净善宫看过小草神,从那位稚嫩的神明那边得到了建议。 于是,她进入教令院利用存放在智慧宫过往的知识,开始自行研究。 那时,她在坎瑞亚得知她被天理故意困在提瓦特、离开的几率渺茫,许是绝望的缘故,九昭无比地想念仙舟。 并非有什么非做不可的事情,她是仙舟的一团火,焰绵千里,生死不息。 死于战场,无憾、亦无悔。 最初,她想回仙舟,只是单纯地想要回去,想要回家。 后来,时经千年,这已经变成了执念。 或许是第一次遭遇重大挫折,天风君也好,炎庭君也罢,还有其他仙舟上的人,那些转世前熟悉的面孔在那段时间一直出现在她梦中。 赞迪克的那双血色的瞳孔,让她想起了仙舟上拥有同样瞳色的故人。 那位和她在朱明仙舟的工造司一起学习的名为应星的短生种。 说着[宁如飞萤赴火,不作樗木长春。我会让所有仙舟人知道,应星刹那的一生比他们漫长无用的寿数更有价值*]的天才。 因其天赋、傲气和短生种的身份被工造司其他匠人孤立的天才。 赞迪克也是天才,同样因傲气、天赋被那些无法理解他的学者所孤立。 有那么瞬间,九昭在他身上看到了年轻的应星的影子。 没错。 他多托雷,顶多是一个代餐。 只是有些太想念故人了。 虽然九昭对于应星的感情称不上爱情,九昭看着他从十来岁的少年长大,成为了仙舟的云上五骁。 看着他和镜流、丹枫、白珩、景元相识、相交,一起在鳞渊境比武、喝酒。 虽然他们喝酒从不带她这一点儿,让她很不满意。 倒不是有多馋那口酒,只是每次被丹枫告诫成年才能喝,被白珩安慰再等等就长大了到时候一定不醉不归,有些不服气罢了。 明明应星和景元都可以喝了,她的生长期为什么这么长。 可是至死,她也没有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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