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休息室的路上我遇到了哈利三个人。他们正一边走一边说笑着,没过多久赫敏和罗恩似乎就拌起嘴来,一个嘴里说着“她现在织的东西能分出哪个是帽子,哪个是袜子了”,另一个愤愤不平“反正我不会送你帽子或者袜子”。 哈利夹在中间,他看起来已经很习惯这样的场面,甚至微笑着和我打了个招呼。 如果我们生活在一个故事里,哈利会是故事里的主角吗?我的意思是——那么多年来,我梦境的主人公是他。一个父母双亡,从小经历了许多磨难和离奇的事件,经历过嘲讽、讥笑、指责……却依然坚定、勇敢的少年。 听起来很像故事的主人公。 我正在这样神游想着,那个“主角”就被牵扯到战火之中,他一边支支吾吾地想着怎么应付,一边加快了脚步试图脱离争吵的朋友们。 我笑起来。 那我的家人,我的朋友们,我的爱人也是被“设定”的吗?会不会我原本和他们毫无关系,只是被强行联系了起来。我本不该和凯瑟琳、亚伦做朋友,也不该和塞德里克在一起…… 休息室里塞德里克和凯瑟琳并不在,莉迪亚替他们传了口讯,说会在草坪上等我。 我有些疑惑,但仍然转身走向了草坪。 隔着老远,我就看到了三个熟悉的身影,他们头凑在一起,像是在密谋什么。凯瑟琳突然抬起头看到了我,她朝我挥舞着双臂,示意让我赶紧过去。 我就在草地上奔跑起来。 今日万里无云。 我落进了塞德里克怀里,他身上有种好闻的,阳光、青草和香皂混合着的味道,我像个小狗一样嗅了几下,他笑了,一个吻就落在我额头上。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我问,“我回休息室没有看到你们。” “噢,”凯瑟琳似乎有些惊讶,“我们还以为这是时隔多年的又一次考验呢。” “原来你是真的忘了。”亚伦弯起了漂亮的眼睛。 “忘记了什……”我刚想问,就看见一个黑点从远处冲过来,他由远及近,慢慢变成了一个猫头鹰的形状。 电光火石间,我好像想到了什么,还没开口,一个大包裹就落在了我面前的草地上。丹尼看起来累坏了,它站在地上歇了一会儿,凯瑟琳赶忙给它喂了几块坚果。 塞德里克点了点那个巨大的包裹,顿时那个包裹就爆炸开来,七彩的纸片从里面喷射而出,落了我们一头一脸! “……我都说不要让韦斯莱双胞胎打包!”我好像听到塞德里克咬牙切齿说道。 等我们好不容易把自己从纸片里清理出来,互相看着对方,又忍不住大笑出声。 “生日快乐,维拉!”凯瑟琳从包裹里捧出一块保存完好,没有被纸片污染的蛋糕,“你怎么会忘了自己的生日呢?” “因为你们一定会记得的呀!”我很认真地说。 我的朋友们,从来,从来没有忘记过我的生日。那个多年前一直等着朋友先开口的诺维拉,已经被爱很好地包裹了起来。 “我们的礼物都在这里——卡尔森说最后一年,想给你来个震撼的。”塞德里克示意我开始拆礼物。 “你们的?”我问。 “就是我们,莉迪亚、帕蒂、韦斯莱双胞胎、你的爸爸妈妈、雷奥、和你告白过的那个克拉夫(是克里夫,我纠正)……总之知道你生日的都在这里了。”凯瑟莉掰着手指算,“你先看我的,我给你送了最新出的全套的美容套装!它不止能够变美,而且能淡化伤痕,以后万一你被神奇动物抓伤了,烧伤了,涂这个准没错!” 雷奥送的是一个最新款的望远镜,看远处的东西简直是纤毫毕现,除此之外,它甚至能自动捕捉一些微小的动静并做出判断;卡尔森和莎莉斯特送了一条很美的晚礼服裙,据他们说,以后总能用上的;格兰达送的礼物我很喜欢——是几张照片,我终于知道当时她相册中那几页缺失的是什么——原来都是莎利斯特的照片以及她们俩人的合照,她选了几张送了给我。 “我要自己留几张做纪念。”格兰达寄来的信上这样说。 亚伦送了我一条手织的手串,我立刻就带到了手上。 “这是萨兰特斯的特产……我在那里和一个奶奶学的。”他解释道,“上面的是水色尖晶石,祝你平安、健康、快乐,维拉。” 塞德里克在包裹里掏了掏才掏出了他要送的礼物,乍一看像是一盆被罩在水晶玻璃里的盆栽。 “是嘉德利堇!”我辨认出了在玻璃罩中盈盈绽放的花朵,它绽放着纯白的花瓣,深蓝夹金的花蕊微微颤动着,仿佛随时等待着有心人的摘取。 但我们都知道它绝不允许有人将它们摘下亵玩。 “不是真的。”塞德里克微微笑起来,“你再看看,还有别的。” 我便换了个方向,在纯白的花朵之下,有一只阿布拉克萨飞马正抬着头,仿佛亲吻着美丽的花瓣。 阿布拉克萨飞马,塞德里克的守护神。在不间断的练习之后,有一天他的魔杖里终于腾跃出一匹矫健、如银色流云般的飞马,它轻轻绕场一周,停留在我旁边,蹭了一下我。 微风清徐,日光明媚。玻璃罩里的嘉德利堇却永远绽放,阿布拉克萨飞马始终仰着头,等待着嘉德利堇偶尔一个回吻。 “生日快乐,维拉。”塞德里克伸手将我被风吹起的头发重新绕回耳后,“希望你天天开心,我爱你——我们都爱你。” 我们都爱你。 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落下一滴泪,因为就在下一刻,包裹里突然传出一首噪杂难听的生日歌,是韦斯莱兄弟的杰作。等我们好不容易扒拉出他们的生日礼物,意外发现那居然是两个红头发的男孩泥偶,正张着嘴唱生日歌呢。 “究竟怎么关掉!”凯瑟琳遍寻不到开关,崩溃地大喊。 “能不能直接扔掉。”塞德里克一本正经地问。 我哈哈大笑起来。 我真的改变了一切吗?我们真的生活在一个故事里吗?我改变了这个故事的结局? 我会是某个故事里的主角吗? 这都不重要了。 在韦斯莱兄弟的破锣嗓子中,我和塞德里克交换了一个吻。 我再一次尝到眼泪微咸的苦味。 这是我最后一次在接吻中落泪。
第94章 番外一.【塞德里克】02 诺维拉不知道,火车上那一次其实并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我们早在对角巷就见过了——那时候的我们,还是个小豆丁呢。 她在丽痕书店的橱窗里面,隔着玻璃,我也能看到她圆圆的脸蛋和栗色的长发,它们正柔顺地搭在她肩膀上。 当我和爸爸走进去时,她正仰着脸蛋看着一个成年男人——我观察到她的眼睛是深而明亮的蓝色,此刻正闪烁着某种真切的光芒。 “我想要《猫狸子养护守则》!”她声音里几乎带着哀求。 “我们都还没养猫狸子呢。”那个似乎是她爸爸的人回道。 她好像还说了什么,但我们已经走开了。爸爸说起刚刚见到的男人:“劳伦斯——前几天他箱子里的雷鸟跑出来了,可让我们一通忙活!” “他就是劳伦斯,”我想起这个爸爸提过的名字,“那个神奇动物学家。” “唔……”爸爸好像有点不情不愿的,但还是说,“是的,只比纽特·斯卡曼德差一点那一种。” 我后来仍想起过几次那双恳切而真诚的大眼睛,觉得它们的主人实在可爱非常。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她,时光流逝,便也慢慢淡忘了。 直到那一次,我推开列车包厢的门,一个女孩惊讶地抬起头来。我似乎看见有什么奶黄色的毛绒团子缩回了她的包里,但直到和家人告别后,我才认真去看。 是那双熟悉的深蓝色大眼睛,多年过去,它们好像没有任何变化,看上去依然纯真、灵动、可爱可亲。 我第一次知道了她的名字。 诺维拉·劳伦斯。 ** 诺维拉是个话很多的女孩子——我这句话不带任何贬义。相反,我很喜欢她对所有事情无时无刻不保有的好奇心,以及那种活泼、乐观、健康的状态。 她总让我想起那种轻轻翕动鼻翼,去嗅闻遇到的一切的小动物。 诺维拉有时候会因为一些很小的事情分散心神。比如在一年级认识不久的时候,斯内普教授的课堂上,她切着切着黑色甲虫眼珠,突然就扯了扯我衣服,给我看桌角爬过的一条小虫。 “是介春蚜,”她很认真地轻声给我科普,“它们喜欢吃黑色甲虫眼珠,你瞧。” 她伸手拿了一小块碎片,放在那条虫子旁边。果不其然,介春蚜立刻爬到了碎片上,好像正在慢慢啃食。 诺维拉做的很认真,我也看得很认真,以至于忘记搅拌坩埚——直到一个巨大的阴影落在我们面前。 我们就被扣了十分,一人五分。 诺维拉很愧疚,她几乎是又生气又委屈,眼眶红红。 “对不起,塞德里克,”她说,“都是我的错。” “噢……可是很有趣,”我坦诚道,“我之前在家里见过这种虫子,现在想想,我们家花园里正有黑色甲虫呢。” 她的眼睛便又都陡然明亮起来:“对!不过别清除它们,介春蚜在翻土上很有一手。” 于是我们躲着斯内普教授聊了半节课。 她还是那种很正义的,同伴被抢了食物,她哪怕自己小小个儿,也要冲过去咬对方一口的小动物。 你几乎找不到比她更护短的人了。 在霍格沃茨,如果你觉得没有人会因为一匹鹰头马身兽就得罪德拉科·马尔福,那你真是大错特错。 诺维拉就会毫不犹豫地这么做——这个傻姑娘,她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如果那天巴克比克真的抓伤了马尔福,会发生什么事情——巴克比克一定会被处死。 马尔福一家就是这样卑鄙的、不择手段的人。 于是她也根本不觉得马尔福一家会因为她的言行而对她怎么样。 她只是做了觉得自己该做的。不论是从巴克比克爪子下救下马尔福,还是对马尔福破口大骂。 诺维拉像保护神奇动物们那样,保护和爱着她的所有朋友。 在亚伦还被人指指点点排挤的时候,是她怀揣着最真挚无暇的心和他做了朋友;韦斯莱双胞胎常常被人诟病不学无术只会搞破坏,她每一次听见都愤愤不平表示,他们只是在追逐自己的事业;凯瑟琳因为恋情辗转反侧失魂落魄之时,是她24小时陪在凯瑟琳身边守护她,直到凯瑟琳哭干泪水。 在每次听到有人发表一些对我不太友好的看法时,也是她第一个气鼓鼓地反击,像一只努力竖起大尾巴,恐吓对方的小松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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