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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怎么办。 脚步声越发近了。 余光瞥见玻璃窗里另一个自己，她终于下定决心。 “月月，还好吗？” 乙骨忧太一边呼唤一边轻声靠近，害怕自己的动作吓走躲进纸壳箱自闭的灰毛小野猫。 哪怕小野猫在很小的时候被人类捡回家，被人呵护长大，它也自愿缩起尖爪，收敛戾气，可这只是在所重视的人类面前。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人性一直在与本能斗争。 它总是打败本能之后，得意地舔舔爪子，然后高高兴兴扑进人类怀里，却没想到会有一天被其中一个人类撞破的时候。 突然纸壳箱盖子被顶开，两只前爪扒拉箱壁，一只毛茸茸的猫脑袋探出来，灰色毛发之下那双浓绿几近墨绿色的兽瞳紧盯着他。 “乙骨忧太。” “你真的想好了吗。” 你确定要向我靠近吗。 向我这个怪物。
第23章 打工人哪有不疯的Two-Three 好可爱啊。 乙骨忧太被龇牙的小野猫可爱到了, 甚至还有点手痒想要上手摸摸。 但现实情况是，乙骨忧太停下脚步，连呼吸都放轻了些，就怕因为自己的一点动静让这只警惕的、焦躁不安的小野猫缩回纸壳箱里亦或者就此离开。 可是, 怎么可以让对方就这样跑掉。 好不容易到了这一步。 乙骨忧太向前又走了两步, 感觉神无月似乎因为他的动作躁动的时候, 他又干脆停下：“……月月, 是在害怕我吗。” 他轻声道。 “……” 这似乎只是对方的随口一问，但是神无月却是一愣。 她怕乙骨忧太吗？怎么可能？不可能的。 对啊, 她连五条悟都不怕, 她还怕什么？ 被本能压制住的理智, 终于在渐渐苏醒。 她现在……在做什么？ 乙骨忧太在她愣神的这点功夫, 趁机靠近。 早在先前发现他回来找神无月的时候，他就在不断试图靠近中, 只是因为对方有些不对劲的情况, 间歇性停歇脚步, 可是一旦有机会, 他一直在缩小距离。 也是因为先前的努力, 托福, 他与神无月的距离已经缩小到只有几步的长度了。 而此刻他奋力冲过去, 真的让他冲到对方身边。 乙骨忧太在对方炸毛的瞬间抱住了她，“抱歉了月月，还请冷静一下。” 没做多余的动作, 只是拥抱这个动作。而这样得到拥抱也很短暂, 只持续了三秒钟。 感受到对方那波涛翻涌的咒力平缓了下来, 乙骨忧太便向后退开。当然说是退开，但是实际上他也没有后退多少。 神无月下意识地全身绷紧。 并不是针对乙骨忧太, 只是因为对于神无月来说，对方现在仍在她的安全线以内。 安全线以内的人会被她下意识警惕乃至于发起攻击来。 可以说，如果面前这人不是乙骨忧太的话，神无月已经目露凶光把对方打趴在地了。当然，要是碰上五条悟那样打不过的，她会立刻跑，一秒都不会停顿。 也正是因为站在面前的是乙骨忧太，所以这里出现了第三个答案。 神无月慢慢放松下来。 “……” 她思考该如何打破现在的沉默，却没想到乙骨忧太先开口了。 “月月，你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乙骨忧太离得很近，神无月一抬头便发现他认真注视着她，问得很认真，看得也很仔细。 老实说，神无月没想到是他先问出来。 就在她都准备放弃的时候，他却主动提出来。 “……” 她轻轻偏了偏头，避开那双过于澄澈的双眼，“乙骨哥，你明明什么都知道的吧。” 像是知道对方准备要说什么，神无月抬手制止对方开口，与此同时她回过头。 她直直朝对方看过去。目光不避不闪。 “你确信要站在我这边吗？” 她抬步走过去，“你知道以后你要面对的是什么吗？”风带着落樱花瓣从窗户涌进走廊。头顶系着的丝带蝴蝶在风中翩翩起舞。 “你以后的敌人就不仅是你曾经咒灵了。” “还有人类。” 神无月不得不停下脚步，她拨了拨挡住眼睛的那缕头发，尔后才看向他： “而且你要搞清楚一点。” “虽然你很好运地碰上对人类很友善的我，但是可不是所有咒灵都像我这样的。就连我那些笨蛋手下……哼。” 想起对方甚至是直面翻车现场，于是未尽的话语含糊在一声哼声中。 神无月不想对还在学习中的手下们评价什么，她转回话题，总结道： “总之，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乙骨忧太没有动，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对方慢慢靠近。 明明这一番话，是在将实话包装成危言以恐吓警告他。 可在他看来神无月话语真挚，可谓是把自家老底都给他抖了部分出来。 他的目光艰难地从她的脸庞上撕开，却又无可抑制地飞了过去……然后落在她飘动的发带上。 真可爱。 一面又一次在心里发出感慨，另一方面…… 他再一次意识到自己没救了。 “乙骨忧太！” 他骤然回神，面对神无月拧眉的模样，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嗯，我知道。” 眼看着他终于回过神来，神无月重重吐出一口郁气来，“知道就好，不想扯进这些乱七八糟里也很简单，要我说你要不就去……”东京高专那边？ 留在她这边可没什么好处。 她也不想有一天跟乙骨忧太刀剑相向。如果他愿意的话，她可以把对方再引荐给老师，老师反正是不挑的啦。毕竟连她这个学生都收了。再说，老师看到乙骨忧太怕是会高兴死了吧。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神游着思考，给足了耐心让对方慢慢想。却不想乙骨忧太语出惊人，甚至直接打断她的话： “所以我想离你更近一点。” 不走寻常路的某咒术师直接打断她的施法。 “……” 梗了一下被动卡壳的神无月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什么鬼？ 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脑子坏了? 不，是不是直接没有脑子了啊？ 她给他时间考虑就这？？？ 她都把话说那么明白了！ 朋友，你真是让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神无月打量他半天，无语哽噎，半天说不出话来。 似乎听到她沉默之下是怎么腹诽自己的，乙骨忧太笑了起来，他温和地解释：“因为我想帮你啊月月。” “月月你很忙的吧。” “横滨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哪怕只是整治不服从的咒灵，也要耗费许多精力吧。更别说你空闲时间还要教那些服从理智的手下。” 神无月张张嘴刚想说些什么，便听他说，“如果不是因为忙的话，我想之前你就不会来迟了，更不会有我出场的机会了。” 乙骨忧太说得很慢，但是却戳到了痛处。 “……” 神无月便沉默了。 他猜测得没错。她怎么不知道自己那些手下放出去的风险，如果不是实在分不出精力的话，她怎么可能会冒这个险？ “如果我走了，你怎么办呢？” 乙骨忧太轻轻向她靠近。 他声音很轻，动作也很轻，在神无月眼中，他的味道更是随着那混在风里飘过来的片片花瓣一起扑面而来。 “我……” 对方身上熟悉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突然变得陌生了起来。 神无月下意识后退半步。 说不清楚这瞬间的慌乱是为了什么，但是直觉感受到的那股毛骨悚然却不作假。正是靠着这股野兽般的直觉，她才躲避了大部分意想不到的危机。 她并不担心、也不相信乙骨忧太会伤害自己，但是为什么会感觉到危险？ 神无月想不通，于是她努力忽视这股不安。 她强装镇定，“所以呢？” “我会帮你的。”少年笑容很干净。 他又重复一遍之前的话，不过这一次乙骨忧太加以补充条件，“如果不放心的话，我们就签订契约吧。” “你和你手下那样的契约就行。” 乙骨忧太回想着仔细分析其中的优点，对此很满意：“这样我在哪里做了什么月月你都能感知到吧。” 笑着的是乙骨忧太，脸色惊变的反而是神无月，她当场呵斥：“你疯了啊！” 那是主仆签的啊！ “可能吧。”乙骨忧太轻描淡写，并不在意其中的代价。 咒术师哪有不疯的啊。 他早就明白这一点了。 他眨眨眼，一副分外无辜的样子，“所以月月你觉得怎么样？如果签下这样的契约，你应该就不会再害怕我了吧。” “到时候，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挠了挠脸颊，“月月你不心动吗？我自认比你那些手下还是好用些吧。” 自谦了哥。 何止是好用一些啊。 怎么拿她那些笨蛋手下比啊。 神无月瞳孔地震，神情复杂。 能让五条悟都满意的咒术师，神无月还没见过几个。据说咒术届里的特级咒术师都没几个。虽然乙骨忧太不像是进入过咒术届的，也没做过什么分级测试，但是都经过五条悟的六眼认定了，怎么着也不可能是假的吧。 神无月怎么可能不对一个特级咒术师心动啊。 更何况……乙骨忧太身上藏着的秘密，应该也许似乎跟自己有关。准确来说，应该是跟横滨有关。 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想知道一二来。 五条悟回东京之前曾特地点了她一下，准确来说是警告：“月酱真的很放心忧太呢。”虽然就见上一面，但是她的老师已经很亲热地叫对方的名字了。显然是对乙骨忧太很满意。 白发男人靠在沙发上一双长腿搭起，“不过我想月酱还是小心点好，能让一个特级咒术师缩在横滨，我想以忧太的敏锐性，大概是感觉到这里会出大动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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