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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天上的太阳可以无动于衷、事不关己，但作为同样生存在地面上的人，除非一直与世隔绝，否则，只要是与人产生交集，进入到人类的社会，就必然不能一直保持纯白，不沾染上任何色彩，因为总有需要做出选择的时候。 在思考他人的同时，库洛洛也不免对自我进行一番审视。 他想，或许当初第一眼发现对方的特性时，他就已经在考虑着要在那片纯白上涂抹下自己的色彩。 毕竟相比起追逐和向往，想要攫取拥有，这样的念头才更符合他的本性。 回过神来，库洛洛开口道：“你似乎挺喜欢这个地方。” 宁宁想了想，说：“大概因为……有些奇妙吧，虽然是人工的环境，但能构建出海洋的生态，也是相当有意思的事情。” 因为自然界中很多东西是一环接一环，虽说水族馆里的环境是通过人工设施去达成条件，但让缸内整体保持稳定状态，也是需要小心翼翼的运营。 准备离开水族馆的时候，场馆的出口附近是售卖纪念品的商店。 除了水族馆主题的明信片、冰箱贴、各种以海洋生物为原型的毛绒玩偶这些常见的纪念品外，在活体区域还有贩卖一些观赏鱼。 经过这里的时候，库洛洛问了句：“刚才看你好像对鱼缸水景感兴趣，要不要试试养鱼？” 宁宁闻言，她看着面前这一条条在玻璃小缸中的鱼，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后，说：“或许是件不错的事，可是，我不太想要这样养鱼。” “你是喜欢生态缸吧。” 在一边说着的同时，库洛洛在考虑着，或许要搬去大一点的房子。 因为通信地址的那个公寓单间面积太小，如果摆放鱼缸的话，大概只能放置小型的桌面鱼缸，否则将没有多余空间。 所以他在稍微思考了一下后，很快就决定好接下来要搬去的地方。 “现在的公寓空间有些不够，布置鱼缸的话，大概需要搬去大一点的房子。”他说道。 宁宁点点头，对于搬家一事表示无所谓，反正她对居住环境那些一向没什么要求。 于是，他们先回去一趟现在的公寓，把要带走的东西收拾打包好。 接着库洛洛就到带她到自己的一个比较常住的地方。 那是一处位于乡镇地区的独栋住宅，总共一层半高，一楼是客厅和厨房等日常生活的场所，二楼是半层高的阁楼。 留意到这里的生活痕迹后，宁宁稍微的有些意外，或许是因为发现，原来他有经常居住的地方。 不过想了想，似乎也并不奇怪，她记得当初自己第一次离开流星街与对方来到外面，在天空竞技场的时候。 她在那里的房间休息，对方晚上则是在其他地方过夜，到第二天早上才会再回来找她。 “很奇怪吗。”而在捕捉到她脸上那一闪而过的讶异时，库洛洛微笑着和她说道，表示，“我不会在别人家过夜。” 虽然他有些喜新厌旧，不少东西在离开时都不会带走，但还是需要有空间去放置。 毕竟通常他比较喜欢收集的书籍都是比较占空间，所以他在外面实际上有几个比较固定的住所。 “如果要布置鱼缸的话，这里有足够空间，而且光照也比较合适。”库洛洛和她说道。 这里的一楼面积比较大，其中一边的落地窗向阳，可以给水草带来足够的阳光。 第二天，就有物流人员运送来一个五百升的长方形鱼缸。 库洛洛将它摆放在了一楼客厅沙发边上靠近窗的那一侧位置。 不过鱼缸来到后，宁宁没有立即就着手布置，她只是静静的看了一会儿鱼缸的位置，好像在考虑着应该如何设计里面的景色，接着，她在后续的每次外出任务中，每一次都会随手带回一点和鱼缸相关的东西。 就这样陆陆续续的收集了两三个月的材料，她才开始对鱼缸内进行布景。 在缸底铺垫底泥河沙，固定沉木，将从外面带回来的一些水草种植下去，等到它们适应鱼缸环境，扎根生长并且变得生机勃勃，这个布景过程又用了一个多月。 不过在布置好鱼缸的景色后，她同样没有立即往里面放鱼。 如同此前布置缸景时那般，接下来，她每次外出回来的时候会往里面加几尾她在外面捞到的鱼。 有时候，有个别品种的鱼因为攻击性太强，会导致缸中原有的鱼不断折损，所以她不得不要考虑，下一次应该要添加什么能够克制这种鱼的品种。 而有的时候则是一些水生动植物的生长繁衍速度过快，必须要设法控制它们的数量。 最后经过了一年多的时间，缸内的生态终于趋近于平衡稳定，宁宁也停止了继续再往其中添加生物。 她似乎是对如今缸内的状态感到满意。 于是当这一天，库洛洛从阁楼下来，看见她用与往常放空时如出一辙的神态在鱼缸前，那双失焦般空洞的眼睛仿佛在看着眼前的鱼缸，又好像是在观赏着唯独她能领会、不为人知的景色时。 在这一刻，他瞬间感觉到以往潜藏在心中某些阴晦的思绪与欲望，再度翻腾起来。
第101章 宁宁很快就有所察觉的看了过来。 在她印象中, 虽然在最开始刚认识的时候，库洛洛时常很容易被周围牵动心情，但自从他带领着旅团离开流星街后, 便渐渐变得沉稳收敛, 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明显的情绪起伏。 尤其是此刻对方身上还充斥着一种在她看来有些无法读懂的情感, 尽管分明带有侵略性, 但她直觉却又没有感到任何危险，所以, 她不免有些感到疑惑，流露出询问的目光。 “我在想，到底要不要教你一些比较糟糕的事情。”库洛洛似有所想般, 带着有些意味深长的语气说道。 她投来的眼神和刚才看起来没有什么差异，依旧是一种雾沉沉的状态，但在库洛洛看来并不一样。 这点区别在于此时的她是在看着人，而不是单纯沉浸在自身的世界里，把自身当作一个无关要紧的局外人, 仿佛所有一切、明明是发生在她面前的事，但在她眼中都不过是缸中一景被她去观赏。 宁宁不解的叙述道：“是指男女之间的事吗。” 然后她便坦然自若的说道：“如果是指那方面的事，我也有所了解，对此并无所谓，所以需要做的话, 我也可以配合。” 在宁宁看来，这的确是没什么特别的事情, 因为她上辈子自初潮来到后, 家里就有安排仆人让她阅读过这方面图册了解与此相关的知识, 所以她知道这是人类为了繁衍而必经的步骤。 生命在成熟后，出于本能想要繁衍下一代是很正常的欲望, 这是自然规律的一部分。 虽然人稍微有些不同，有时候并不只为了繁衍而进行相关活动，但在宁宁的视觉中所观察到的情况来看，本质动机依旧是和繁衍有关，只不过人类是拥有智慧和情感的存在，所以往往会对常见的现象展开思考，寻求并且赋予更多的解读和意义。 感性有时候会干扰人类对自身的判断，无法认清自己的真实想法。 尽管如此，不过宁宁对这一点并不持负面看法，因为从某方面而言，这大概就是人类特别的地方。 看见她那一贯平淡无奇的表现。 库洛洛浅浅的应了一声后，用耐人寻味的态度说：“不过我想，你或许并不了解真正的感受。” 宁宁闻言，稍微的出现一种在思考的样子。 即便拥有足够的知识，但有时候实践的过程所得到的体验仍然会与已知的预想存在差异，这一点，她在过去的一些经历中已经有所体会到。 此时她正在衡量着对方的话语。 而在说话间，库洛洛的视线落在对方衣领上方露出的那一节纤细颈部上。 然后伸手过去以一种虚握的方式扼在那脆弱的颈项上，并用拇指摩挲着她的喉咙。 尽管宁宁对他的这一举动没有什么想法，因为在对方要伸手过来的前一秒，她就已经知道对方接下来的动作而且这一举动看似威胁，实际上并不存在敌意，所以对于这种意料之中的情况并没有，但身体出于对痒意的反应，难免本能的瑟缩了一下。 回过神来，她看到面前的人正在以一种复杂且的目光看着她，让宁宁产生出一种对方好像正在检视她身体的感觉。 …… 这一天的午后时间似乎格外漫长。 宁宁知道这是错觉，时间长度并没有改变。 只不过因为全身的官能都被陌生的感触所占据，持续不断的刺激冲击着她的头脑，为了消化这份新奇的体验，所以让她感觉时间仿佛也变长了。 直到日落西山的傍晚时分。 两人相拥在沙发上。 其实准确点说是她一动不动被库洛洛抱在怀里，然后，对方还明知故问的在她耳边问道：“我应该没有太过分吧？” “……”宁宁懒得说话。 倒不是她正以无声的方式在表达抗议或者不满，只是单纯还处在一种正在对刚才身体为那份体验所带来的陌生反应进行消化的状态。 而从库洛洛的角度看来，她现在这失神的模样显然是还处在一种信息过载宕机的状态，没完全从刚才的过程中反应过来。 他没有再像刚才过程中那般执着的要追问出对方的具体感受，只是温柔细致的为对方清理了身体，接着在替她重新穿上衣服后，便去准备今晚的晚餐。 随后，待差不多到晚饭的时候，宁宁似乎才开始渐渐回过神来。 她的瞳孔从原本一种完全失焦的状态，变得稍微有了那么集中的样子。 “的确是……好像和想象中不太一样。”宁宁在餐桌旁边坐下，接着开始说道，然后她想了想，又继续道，“我原本以为自身不喜欢那种会带有奇怪气味的粘滑东西，但现在发现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库洛洛：“……” 片刻顿默后，回过神来，他若无其事的说道：“是吗，你可以接受那就太好了。” 同时话语中似乎还夹杂着几分意味深长的语气。 接着，他就看向还有些欲言又止的少女，主动的询问道：“怎么了吗？” “……” 宁宁没有回答。 除此之外，她现在的确还有一点疑惑。 因为当时她分明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一种极具侵略性的欲望，对于会发生些什么她早已经有预感，但有些出乎预料的是，直到最终结束时对方都没有进行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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