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金蛋的母鸡都不如他! 全公公自己都觉得安国公能点石成金,劝也是言不由衷,说不出口,最后也就:“奴婢先替安国公谢谢陛下了。” “一年一百万啊……”皇帝又叹了一句。 全公公鬼使神差就想起前头顾庆之劝他不要太过敛财的话,“安国公说了,银子不花出去就跟白铁块一样,留家里没用的。” 皇帝笑道:“朕打算先扩充太医院,不仅大夫,尤其是接生的医女越多越好。朕的生母就是难产死的。还有宫里的宫女太监,朕早年还当皇子的时候,朕屋里的宫女太监就病死好几个,这些人都不得太医诊脉,都是跟药童说了哪儿不舒服,再叫药童开药的。宫里都这样,更何况百姓呢?” “若是百姓连看病都找不到门路,又怎么好叫自己是太平盛世?”皇帝神情稍有落寞,不过想起一百万能干什么,很快他就振作了起来,“朕还想多建两艘海船,朕也想下江南看看,但是朕不打算跟太上皇似的,花民脂民膏还叫人上供。朕想看遍朕的大好河山!” “有安国公,是陛下的福气,有陛下,也是万民的福气,安国公也是万民,所以陛下也是安国公的福气。” 皇帝大笑,“这句话你说得比安国公好!” 全公公骄傲的挺直了背。 皇帝稍微畅想了一下未来,又想给顾庆之封国师,其实上回祈雨的时候,他就有这想法了。 只是大魏朝并没有国师这个封号,前头几朝几代也都没有,所以皇帝打算先把这个叫法宣扬开,然后顺利成章就能封他当国师了。 全公公又道:“方才奴婢过来的时候,还听早上伺候安国公的小太监说,安国公说荣国府太不像话了,那国公夫人排场比太后娘娘还大,见她得过三道门呢,就是陪同的下人都得换三拨。” 全公公是笑着说的,很明显他也知道顾庆之在宫里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就是想请宫里处理一下荣国府。 皇帝很高兴安国公能来告状,这样显得亲近嘛。 “朕记得前两日尹恩立来说乡试的时候还提过一嘴,荣国府四处宣扬朕的国公是乞丐出身,还在荣国府住过一段时日,想寻求荣国府庇护,还想叫荣国府举荐?” 全公公脸上的笑纹越发的深了,“就是没什么人信,都觉得是荣国府想攀关系想疯了。若国公爷真是乞丐出身,还想寻求荣国府庇佑,那他们怎么没庇佑呢?也不见举荐,国公爷一个有真本事的人,他们生生给推出去了?奴婢猜荣国府宣扬这事儿,是想叫大家嘲笑国公爷出身不好,只是没如了他们的愿。如今大家嘲笑的是荣国府非聋即瞎,哦不对,他们又聋又瞎还傻。” 皇帝点头沉思道:“的确如此,况且出身也不能代表什么,朕祖上还是放牛的呢。” 能叫皇帝说出这种话来,可见他有多喜欢安国公。 “正是,国公爷多有本事。又岂是他们能诋毁得了的?” 皇帝便道:“只是他们诋毁安国公,安国公心善不与他们计较,朕却不能不管,不然以后谁还肯给朕效力?这样吧,下旨——” 全公公轻轻咳了一声,这主仆两个相处多年,皇帝自然是明白全公公什么意思的,他停了下来,听见全公公道:“八月初三是贾家老太太的生辰。” 皇帝犹豫了一下,“你是说等她做寿那一天再下旨训斥他们?叫他们做个好寿宴?” 全公公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不至于真不至于,他虽然是个太监,但是个正直的太监,不至于出这种主意。 “奴婢是想说,不如等她好生做个寿,毕竟年纪大了。”其实全公公也是不想荣国府好,但是跟皇帝脱口而出的主意比,竟然还有些体贴。 当然荣国府肯定不这么觉得。 皇帝叹气道:“也是,提前下旨,她生辰也过不好,毕竟祖上也有大功勋的,朕算是看在太祖的脸面——不过朕还是觉得生辰当天宣旨更好。” 说到贾母这位老人家,皇帝理所应当想起自己家里的老人家,太上皇。 太后当年虽然跟皇帝也没什么交集,更加没有感情,不过太后老老实实从不作妖,也不跟皇帝演母慈子孝,相处起来更舒服些。 “尹恩立查的东西给太上皇送一份去,朕都怀疑太上皇也不知道他去年花了多少。快四百万两银子了,他也花得出去?” 全公公便道:“其实奴婢觉得,这银子必定是叫下头人贪了不少,不然京里东西不会一年比一年贵。国公爷也说过,虽然百姓手里的银子不多,但是太上皇手里的银子多,下头人手里银子是贪来的,不费什么功夫,自然撒个没数,卖东西的也不是傻子,肯定要加价的。” 若是去年,送这东西,皇帝肯定要带着全公公一起,不过今年太上皇已经成了强弩之末,皇帝自觉不用那么郑重其事了,叫了个小太监就给送去了。 “朕想想庆之还说了什么?”皇帝安国公叫了几次,如今又换了更亲近的说法,“他还说了林如海跟林姑娘,林姑娘的事情好办,回头逢年过节有好东西,给她也送一份就是,或者百工坊出了什么好东西,叫庆之也去挑一挑。” 全公公忙应了。 皇帝又道:“至于林如海……”皇帝看向全公公。 全公公则显示了一个优秀太监的良好职业素养。 “林大人无妻无子,也不曾过继儿子,林家几代单传,也没什么亲戚了。” 皇帝想了想道:“那朕给林如海寻一门亲事吧……他也年过五十了,小姑娘不合适,他无子……朕给他找个生过儿子的寡妇吧。” 这年代生过儿子的寡妇是已经证明过自己的生育能力了,某种程度上也是稀缺资源,尤其对林如海这种无子的人来说是很珍贵的,皇帝这也算是很贴心了。 全公公附和道:“陛下仁慈。” 皇帝笑道:“早上庆之还说林如海出身勋贵,亡妻也是勋贵,找了个弟子更是勋贵,朕要给他找个有钱的寡妇,一样得是从勋贵家里找,他这辈子跟勋贵脱不开关系了。” “文臣家里不会把守寡的女儿接回来的。”全公公跟着道:“文臣考科举读的都是朱子集注,信奉的是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女儿就算是守寡,也要叫她们待在夫家,好请一块贞节牌坊回来,以示自己教女有方。” 这其实也算是勋贵跟文臣的矛盾点之一,一个觉得要给女儿撑腰,一个觉得贞洁才最重要。 “朕不大喜欢朱子。” “陛下慎言。”全公公忙道:“若是叫传出去,那些人该上折子要陛下下罪己诏了。” 皇帝冷笑一声,“朕不喜欢他们都读一样书上来,朕的意思是,如果是九章算术这类,那肯定都是一样的,但这是学派,以前还讲究诸子争鸣,如今就指着一个朱子集注选拔人才。朱子若真如此能干,他怎么不像孔子一般成了圣人?” 到了这个层面,全公公就不敢说什么了。 当然就算顾庆之在,他也是不敢当皇帝面说因为朱子的思想有利于皇权和父权统治,才被一代代神话了。 皇帝又道:“他们读一样的书,学一个人的思想,朕想要的是国之栋梁,又不是朱子弟子。朕算是发现了,每次说到朝廷大事,这些人提的意见都一样,都是一个样板来着,还不如庆之贴心,倒是争斗起来,他们各有各的法子,可见学朱子也没学到精髓。” 虽然皇帝吐槽,但是全公公也不敢笑啊。说到朝廷如何取士,搞不好连皇帝都玩不转的,更何况他一个太监? 好在皇帝也不是空有一腔热血的,他道:“写集注的也不止朱子一人,朕先去看看别的集注,挑两条合适的出来。” 他说着又笑了一声,道:“正好庆之推举了林如海,朕便从他开始。朕提前给他透个题,明年的会试殿试都把他加进去,先选两个别家学派的出来。好在朕还年轻,朕还有时间慢慢改,那些老头子们,朕总有一天给他们全换了!” 皇帝说着便笑了起来,“去问林如海吧,他想找个什么样的,既然是紧着他找,自然是他先提要求。” 安国府里,顾庆之虽然是总览择吉这门生意的,不过再怎么总览,他也是等银子收齐了之后一家家发,不会先把自己的扣出来。 如今皇帝的银子已经送出去了,他的三成一共十七万四千两,也是解冻能花的了。 顾庆之如今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置办产业也能置办些一般人没有门路的东西,也就是古代的“法拍房”。 京城这地界衙门多,同一块地谁都能管,也就是说,百姓的东西,是县衙抄的,稍微有点地位的,归顺天府,官员有刑部和大理寺管,锦衣卫虽然什么都能管,但是影响不大的也到不了他们手里。 顾庆之虽然跟宛平大兴两县也有点交情,不过要找好东西,还是先找自己人——锦衣卫。 他差人给尹恩立送了消息,又去找了林如海。 “师尊有没有计划在京城置办些产业啊?也给我师姐置办些嫁妆练练手。” 林如海觉得他的表情就不是很正经,便问道:“你又有什么门路?” “锦衣卫抄家的单子,已经差人去要了。去掉该入内库的和该入国库的,凭我跟尹大人的关系,怎么也能排在前三位挑吧,师尊不想沾沾我的光?” 这还真是个挺好的门路,按照林如海的眼界,一般的东西他还真看不上,好东西嘛,他来京城时日尚短,也没什么门路。 要是花大价钱去卖,他虽然当了六年巡盐御史,各种孝敬无数,林家的家产更是丰厚,可他不是傻子啊。 物美价廉四个字还是会写的。 所以林如海点头,“想的。” 要不怎么说真诚才是最大的必杀技呢,林如海两个字叫顾庆之没话说了,他道:“那师尊也帮我掌掌眼,我年纪尚轻,怕是要挑花眼的。” 林如海嗯了一声,笑道:“尹大人送来的名册,自然会给你推荐的,你担心什么。” “我还想给师姐送点什么东西。”顾庆之诚恳地说,“贾家不是什么好东西,据我了解,一点多余的东西没给师姐教。纵然是师姐天资聪慧,也得给她两个铺子练练手。” 顾庆之也真诚了一下,林如海叹气,“她外祖母当日说接她,也提了丧母长女这等说法,是我过于轻信他们了。” 这还是林如海第一次明明白白的说自己的问题,以前顾庆之总调侃他,可真说出来,瞧见那脸上的表情,顾庆之就只想安慰他了,“贾家是会骗人的,您是个好人,自然不会想到亲戚能动这样手脚。” “况且您还是受害者呢,断然没有受害者反省的道理,快别伤心了,还是想想下午吃什么吧。” 两人正闲聊,尹恩立来了,身后还跟着去传消息的崔颐鸣。尹恩立手里拿着几本册子,甩得哗啦啦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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