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毕竟是第一回做这种事情,就算是打扫开锁做饭样样精通的神明,也不一定清楚现代社会繁杂的纸质文件申请流程,反正……我的户籍登记漏洞百出,虽然好好地混过了小升初,初升高,但最终还是没能混过港口黑手党的‘人口普查’。 我还记得那时候太宰治一脸惊奇地将他调查到的资料放在我面前,兴致勃勃地说:“谅月,你原来也是黑户。” 我:“……你为什么听上去很高兴?” “因为我也是黑户喔。” 太宰治掸了掸纸张,“但是谅月要考东大的话,光凭这些就太容易被查出来了,我可以帮你伪造地更完全一点哦?算是为了报答前几天帮我的忙。” “你不是准备离开——” “来,笑一个!好耶——拍下了不得了的表情。”太宰低下头对着手里忽然掏出来的相机按按,“说不准我很有摄影的天赋。” “那也应该是我很有做平面模特的天赋吧。” 这张由太宰治随手抓拍的照片在这之后,就成为了我工作申请、驾照考核、房屋租住,甚至参演《碟○谍》(不是)时会出示的身份证明。 “柳川小姐,游轮已经停靠在港口了。”管理员在窗户外敲了敲玻璃对我说。 我回过神来,拿好行李箱出去,“好的,这就来。” 接我上船的工作人员是一位穿着蓝色制服的年轻人,看着像是外国人,但日语说的非常流畅,他接过了我手里的行李箱,带着温和的笑意领我去房间。 “既然接到柳川小姐了,我们也就马上出发。非常不好意思,乔瑟夫先生想要尽快到达杜王町。” 我点头,“这没什么事的,反倒是我还麻烦你们了。” 年轻人将我带到了一间空闲的房间,把我的行李箱放在门旁,“船上有餐饮供应,缺什么都可以用呼叫机说,乔瑟夫先生年龄有点大了,我们不方便去打扰他,所以在船上的这段时间尽量别去旁边的那个会客厅,本船预计于中午抵达杜王町,预祝您旅途愉快。” 我正好不想和大老板寒暄,省了我上船前做的心理准备,再三保证自己不会过去之后,我就高高兴兴地走进了自己的临时住所。 包吃包住还不用分出精力讨好人,还有比这更舒服的抱大腿吗? 游轮很快便驶离了东京港,速度快的好像有人在后面追着跑。从房间的舷窗往外看去,能看到那些林立的钢筋混泥土建筑被萦绕在淡薄的晨雾之下,缥缈而又疏离。 我从包里拿出了一本书,翻到之前看的那一段继续接着看。这本书还是织田作之助借给我的,上回我们在甜品店讨论出版社的事情,我偶然翻看了他的几页书本,被文章吸引得从中午坐到了傍晚,硬生生就着融化了的巧克力芭菲读完了这本书的上册。 那之后织田作就将书的中册借给我看,告知我虽然还有下册,但是笔者本人对书本的结局很不满意,让我看完中册后再决定要不要看下去。 书里说:人活着是为了能为自己寻得救赎,将死之时,就会明白这个道理的吧。 我坐在窗边,听到外面海浪拍打的声音,又一次不可遏制地想起了我父亲。 我不清楚对于我的父亲来说,他到底有没有找到自己的救赎。 夜斗一脸遗憾地告知我父亲应该是已经死了的时候,我拽着夜斗的衣服,不甘心地流眼泪,我说父亲他难道不会感到难过吗?他连妈妈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他是不是不喜欢我,所以才一点都不想我? 我这么说的意思其实是盼望着那些因巨大的遗憾而挣扎着留存在此岸的缚地灵中会有我父亲的身影。 这像个残忍的,属于孩童的诅咒。 那时候夜斗的脸上露出了一副非常为难的表情,说实话,这个男人平时大大咧咧的,极少有这种纠结为难的时刻。 缚地灵也……呃,变成死灵的条件很苛刻,他蹲下身面对我,磕磕绊绊地解释道,不然满大街都是缚地灵了,人类说生不来带死不带走,你昨天看的书上还说,所有的一切都是星辰,或许死亡的那一瞬间,他就找到了自己的救赎,没有一位父亲……不想看着孩子长大的,虽然他缺席了,但他会以其他形式陪伴在你身边,他会在你的记忆里…… 这些都是屁话。年幼的我这么认为,现在的我依旧赞同。 但故人今已矣,再难去追忆。从我那些七零八碎的记忆碎片里拼凑出来的形象并不足以支持我推测出他对我和母亲到底有没有感情。 我看了会儿书,又闭着眼睛眯了一会儿,房间的挂钟显示时间已经临近中午了。 海面传来一些嘈杂的声音,听着像是有人开汽艇来到了游轮上。 我在房间里磨蹭了半天,然后从果盘上掰了一根香蕉吃,准备出去吹吹风。 后面的走廊没什么人,正好能看大太阳照在海面泛起的粼粼波光,耀眼又闪烁,非常适合被相机定格。 然后我扭过头,和一个浑身都湿漉漉的紫头发朋克男人打了个照面。 他——像是刚从海里爬上来的——拽着一个被打昏的船员,正试图脱掉对方的衣服。 我:“……” 我咽下嘴里的香蕉,“哎,你干嘛呢?” “我、呃——我在……”紫头发男人应该是没想到他的行为会被第三个人撞见,顿时有些尴尬。 我见他表情一凛,面露杀气,扔下手里的人往我的方向冲过来,好像打定主意要在我叫人之前把我敲昏。 我眼疾手快地将手里的香蕉皮往他脸上一丢,抄起游轮墙壁上的鱼叉挥了一下,往他的脖子扎去。 杀人是违法的,就算我辩解说自己是正当防卫,这地方也没有监控可以证明,或许会判我个防卫过当——但我不想坐牢。 粗大的三叉戟尖锐的顶端从紫头发男人的脖子两侧划过,留下两道对称的红色痕迹。 叉尖钉入地板,将他整个人固定在了地面上。 我走过去,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笑眯眯地将鱼叉又往下按了一截,看到他惊恐地吞咽了一口口水。 “我再问一遍,你打算在这里做什么呢?”
第17章 “什么人在那边!” 船员听见了我们这边的响动,连忙跑了过来。 “啊,各位中午好,不好意思,我擅自行动了。” 我站直身体,将双手背到身后,有些心虚地解释道,“我就是看他鬼鬼祟祟的,还打昏了一个船员,想要袭击我,这算是正当防卫……吧?” “你、呃,您不用,这么客气。”船员看看那柄用于捕杀鲨鱼的巨大钢叉,下意识地擦了擦汗,往后退了一步。 有人在后面接起呼叫机,“……呃,你说什么?音石明逃到船上来了?好的好的,我们这边好像已经抓住他了……” 说话间,从人群里走出来了一个带着白色鸭舌帽的高个混血帅哥,五官硬朗。我暗自倒吸了口凉气,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就像是米开朗基罗的雕塑一样。 “承太郎大哥,这家伙就是音石明吗?” 另一个和船员格格不入的,穿着高中生校服,拥有奇怪莫西干头的小伙子从后面冒出头来。 “嗯,是他。”空条承太郎点头,声音低沉。 我看他们已经将船尾都通通围住了,就将插进木地板的鱼叉拔了出来,重新装回了墙上。 “这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对上前将音石明绑起来的船员辩解道,“如果你们要赔钱的话,也、也不是不行……” 我的心在滴血,早知道不拿鱼叉了。 “怎么会,”领我上船的那位船员握住了我的手,激动地上下晃了晃,“柳川小姐,是我们要谢谢您,帮了大忙。” “啊哈哈,是这样吗?”听他这样说,我就松了口气,看来这紫头发的家伙对他们来说也是个重要人物。 “咦——哇!大姐你是怎么拿动这个鱼叉的?” 莫西干头小伙抬了一下我刚放上去的鱼叉,惊奇地大声喊道,“承太郎大哥!这东西好重啊!” 空条承太郎压了压他的帽檐,阴影下蓝绿色的眼睛警惕地打量我。 虽然是个帅哥,但是当他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时,我还是产生了一种仿佛被猛禽盯上了的错觉。 游轮靠岸了,旁边一直紧闭着的休息室大门在这时终于打开,一位拄着拐杖,衣着厚实的老人慢吞吞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应该就是他们说的那位乔瑟夫先生吧? 我靠在栏杆边好奇地看他,老人很年迈了,步履蹒跚的模样,鼻梁上架着一副小小的老花眼镜,不过能看出来他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位大帅哥——搞什么,现在帅哥是可以批发了吗——他顺着坡道慢慢地往下走,然后没留心,被自己绊了一脚,整个人就要往前倒下。 我的手已经摸到口袋里的硬币了,就看到一位站在岸上等待着的不良打扮的高中生在这时却忽然冲了过来,将乔瑟夫先生稳稳地接住了。 “走路……小心一点啊。不然会掉进海里哦。”不良男高中生开口说,语气里还有几分不自在。 “对不起……” 乔瑟夫先生看了看他之后小声地回答,“有拐杖我就能好好走下船的,只是刚才拐杖摔成两半了。” “真拿你没办法啊……抓住我的手吧。” 男高中生别扭地把手递过去,脸上红红的,虽然他一副刚打完架的模样。 我咂了一下嘴,怎么感觉气氛怪怪的,为什么所有人都一脸欣慰地看着他们?连我都有点想要鼓掌了。 “柳川小姐,请一起来吧,酒店已经安排好了,接下来一周的费用都会由我们SPW财团报销。”工作人员对我说。 我:!!!昨天去惠比寿神社供奉了一趟果然是个正确的选择,惠比寿的护身符真的有用耶! 我住的酒店和乔瑟夫先生是同一个,车子抵达酒店后,那位不良的牛排头(?)高中生就走过来向我道了谢。 他说他叫东方仗助,那个被抓住的名叫音石明的紫头发男人因为想要杀死乔瑟夫·乔斯达先生,才混上船去。再加上船上的大家都还不知道他的具体长相,如果不小心真的被他混上去了,情况就会变得很糟糕。 东方仗助非常感谢我阻止了音石明的行动。 我一面推脱这没什么,助人为乐是每个公民的道德标准嘛,一面走仔细地扫视这位不良少年。 我的人类收集图鉴里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类型的人。 确确实实是个不良的打扮,发型夸张,衣着丰富到就算只是穿着校服也显得整个人都亮晶晶的,一些称得上充满了少女心的配饰在他身上却没有多少违和感。 啊,这么说起来,东方仗助还是个池面混血男高中生。 ……等一下,这个前缀是不是有点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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