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她,丹枫没作出让步,不准冱渊君一见。 持明本身就是一体,更何况同为龙尊,冱渊君没理由针对丹枫,她没再强求,拿着丹枫的许约回到方壶,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也无需更多人知晓了。 说到这,幼清都为他捏了一把汗:“万一我有异心,或者没什么真本事,你岂不是会丢掉性命?” 丹枫淡淡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哇,那你还真是轻信我!”幼清笑道,“还好我是个好人。” “我知。” 他没有和她说这些,无外乎是怕她肩负压力,无法专心钻研罢了,听了这些,幼清也抬起茶杯,和他碰了碰,“知己难得,朋友一场,我必然不负所托,后续事宜,我也不会假手于人,你有什么变故也及时告知,我清闲惯了,现在终于有点正事要做,岂能置身事外?” 丹枫却道:“星海广大,仙舟不过海中浮舟,须臾草芥,你…志不在此罢?” 是在怕她离开吗?幼清想了想,收回茶水,她想说自己并没有什么高远的志向,迷途困苦,来外闯荡不过是散心,或许她有朝一日就会离开,但… 绝不是现在。
第20章 三日之后,景元满血复活,天还没亮就来云骑报到,大家正准备晨练,看到救苦救难清汤大老爷景元回来了,顿时蜂拥而至,起哄把他举了起来。 场外热热闹闹的,镜流一进来便瞬间化成死寂,大家放下景元,讪讪地回到各自的位置,景元摸摸脸颊,轻声道:“师父。” 镜流淡然“嗯”了声,将手中长刀随手一抛,景元接住,刀光微寒,分量十足,于他而言却是一柄趁手的武器,镜流侧身,平淡道:“自朱明仙舟取得。” 是送给他的新武器? 景元欢喜地说着“多谢师父”,奈何镜流还是冷着一张脸,抱臂在旁,他穿着云骑校服,单手持刀,当即便实验了一下自己的新武备,不过他还记得幼清的告诫,左手没有吃力,被他保护得好好的。 等到了临近中午,白珩睡醒一觉,夹着宿醉的幼清飞过来看镜流,一瞧见景元也在,幼清迅速挺直身体,和镜流一起站在树荫下看他习武,白珩问:“还没结束?不是说要给景元接风洗尘,下午还练么?” 镜流睨了她一眼,白珩摸着狐狸耳朵说:“干嘛这样瞧着我?昨晚是喝了两杯,这不是趁着高兴嘛?今天继续喝也不碍事,今朝有酒今朝醉!” 幼清昨晚也跟着喝了几杯,仙舟的酒果真不是盖的,两杯下肚,她的脑袋磕在桌子上,也不知是昏了过去还是醉得睡着了,宴席之上,她趴在这里呼呼大睡,还是等着散场,白珩才发现她不胜酒力,大发慈悲地将她扛回去,两个人在丹鼎司睡到日上三竿,白珩被饿醒了,又将她扛在肩上,过来找镜流吃饭。 看着云骑新人们正在射箭,白珩一时手痒,掏出弓箭道:“我来几发,腾骁不会介意吧?” 镜流淡淡道:“看你有没有准头了。” “我的箭百步穿杨,再加上我这张曲弓,可是怀明亲传弟子送给我的,必定让你大开眼界。” 城 镜流让她随意发挥,正逢景元弯弓,三人一起向前,被她们仨注视着,景元都有些紧张,他左手握住木弓,右手拉弦,箭在弦上蓄势待发,他目光凝聚,半眯眼眸,幼清都不禁屏住呼吸,铮得一声,箭矢势如破竹,正中红心,周遭响起叫喊声,景元也松了口气,放下弓失,白珩两步迈上台去,一旁的云骑想要将景元的箭摘下来,看白珩已经挽弓,大家纷纷退让,只听不间断的三声,白珩的动作奇快,三根箭矢不仅射裂了景元的箭,还把红心直接从靶子上带了下来。 掌声雷动,景元一手撑着腰,笑叹:“白珩姐,完全不给我留面子啊。” 白珩拍拍他的肩膀,用下巴指了指镜流,“抱歉啦,是我想让你师父看看我这把弓的本事,就先拿你当靶子喽。” 景元道:“确实未曾见过这样的好弓,也是从朱明仙舟拿的?” “我和怀炎确实有一点交情。” 她和谁没交情? 景元抱着胳膊道:“所以这是怀炎将军的手笔?” “非也非也…” 幼清在一旁睁着大眼睛看他们聊天,听得云里雾里,景元笑道:“还是先给幼清讲解讲解罢,方才我们说的是朱明仙舟,那里能工巧匠甚多,打造了不少传世神器,其中朱明将军怀炎便是那些工匠之最,要是能得到他亲手打下的兵器,便会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不错。”白珩叉腰抬头,笑呵呵地说着,“但是我不过无名小卒,怀炎他老人家怎么可能给我铸弓?这个是他的弟子送给我的。” 景元抱着她的弓摩挲,“得怀炎亲传,功力不浅。” “不错,现在算算,他可能也就比你大上几岁…”白珩捏着下巴道,“人活得久了,对时间也没什么概念了。说起来,镜流也见过吧,就是那个叫应星的孩子。” 镜流了然,她点点头,“原来是他。” 景元都有些惊讶,毕竟他既没见过怀炎,也没见过他的什么亲传弟子,几个人热烈地讨论着武器与工造之事,幼清趁机钻了进去,低头查看这把弓箭,她眉头紧锁,白珩问:“怎么?你看出什么了?我是个门外汉,只觉得用得特别顺手…” “实乃天才呀。”幼清说,“能将这样软的材质制成弓就足见手艺了…” “确实,我当时见他,还没有现在的景元大呢,就已经是代表使团的‘领导’了。”白珩看向镜流,问,“还记得吗?就是几年前,曜青仙舟的云骑军被困,差我去朱明仙舟求援一事?那小子虽是个工匠,上阵杀敌也不在话下,很有血性呢。” 镜流看看景元,侧过身道:“各有所长。” 这是让白珩不要在她面前夸别人的弟子,白珩用胳膊怼怼她,“哎呀,生气了?我可没说那小子比我们的景元要好。” 什么叫我们的景元?镜流瞥了她一眼,白珩搂着景元和幼清的肩膀,笑着摇晃,“剑首大人又拿她的红眼珠瞪人了,好怕怕!我们快去找丹枫降降温…” 说着就要把他俩拐走,镜流伸出手,没能抓住,她叹一声,看着景元弓着腰,配合着白珩的身高往前挪,笑得高兴,镜流放下手臂,就这么随他们去了。 * 抵达鳞渊境时,丹枫已经备好酒席,白珩按景元落座,嘴里叫着他“小英雄”,说着什么“辛苦了”,把孩子捧得高高的,一会儿镜流也来了,提着两瓶酒撂在桌上,大家席地而坐,白珩绘声绘色地和丹枫讲起那场战斗,而故事的主角景元却十分低调地在一旁酌酒,至于幼清…桌上的鱼是她烹的,一条半米长的大鱼,愣是让她炸得鱼皮酥脆,然后摆在烤盘里,下面铺着各式配菜,她正在往鱼上撒葱花香菜白芝麻,景元从鱼腹那里夹了一大块白肉,将刺挑出后,他偷偷放在她的盘子里,低声道:“不必忙了,够吃的。” 幼清说:“你先尝尝,味道如何?” “好吃。”景元端着碗,一口一口吃着鱼肉,见镜流要斟酒,他拿过酒瓶,给他们每个人都倒了一杯。 丹枫在主位上对着鱼头,他似乎对鱼不太感冒,只吃了一点,白珩吃了一口鱼肉,连连称赞幼清的手艺,夸都来不及,赶紧埋头苦吃起来,这边则坐着她和景元。幼清贴着他的左手,听他们相谈甚欢,她也附在他耳边说:“我也给你预备了礼物。” 说着,她向他掌心塞了一条发带,玄布银丝,绣着祥云纹理,景元笑道:“好看,帮我带上?” 幼清没由来得害羞,躲闪道:“等一会儿吃完。” 景元收拢手掌,幼清的手指还在他的掌下,她抽回指尖,伸手去拿筷子,将碗里他挑的鱼肉塞进嘴里,他把发带收入衣襟,低头吃着,另外三人聊到怀炎,不知怎么就拐到比武上来,镜流起身抽剑,白珩弹起来要做裁判,景元则端着桌子一路向后,远离神仙打架。 幼清也跟着他和鱼远离了战场。 “他们俩经常这样?” 景元含着鱼肉问:“怎样?” “打架。” 景元抬头,眼前一片雪飘,古海呼啸,剑首和龙尊的比试震天动地,纠缠不明,难分胜负,唯一不太庄重的画面便是坐在龙尊雕像上为他俩喝彩的白珩了。 “这叫比武,不是打架。”景元端着碗,将炸的酥脆入味儿的地瓜拌在米饭里,往口中扒着,幼清已经吃饱了,看他吃得这样香,就托腮瞧着,调侃,“家里没给饭吃?” “我家那两位比我还要听大夫的话,这不是说了不沾荤腥,每日都吃粥,吃药膳,填不饱肚子…” “小可怜。”幼清浑然不管下医嘱的就是她,还伸手摸摸他的头发,以示抚慰。 景元吃饭的间隙也不忘和她对饮,幼清喝了一口就不行了,连连摇头,把酒杯放在一边,“昨天和白珩也喝了不少,现在喝不下了。” 他笑了一声,随手将她的酒倒进自己杯中,幼清轻咳着,看他摞起碗碟,问:“吃饱了?” “嗯,多谢款待。” 景元擦擦双手,靠在后面的石阶上,幼清见状,自然地翻身坐过去,双手梳着他的发说:“现在帮你绑?” 景元点头,他举起发带,幼清伸手去拿,他往旁边躲了一下,幼清没办法,往前去抓,这次她抓住了,人也向他贴了几寸,逗弄成功,他抱着胳膊,装作很得意的样子,她抿唇一笑,并没怪他,就这么挨着他坐好,她晃晃双腿,低头去解他的发,景元则将一只手臂搭在石阶上,懒懒饮酒,幼清按着他的肩,说他:“你倒是悠闲,吃完肉就喝酒,还有人给你绑头发。” 景元仰着脑袋瞧她,幼清按下他的脑袋,用十指为他梳发,“算了算了,不要乱动,要是梳歪了,我可不管你。” 他在笑,幼清拢起他的发丝,其实松散开来,也不过到肩膀,不怎么碍事,就是头发太多,不绑起来会挡着眼,幼清的小指划过他的耳根,勾起一片酥麻颤栗,他坐直身子,往后靠了靠,他浑身都是暖洋洋的,味道也像刚刚沐浴完正在晒太阳的小猫,幼清低头抚摸他的发,眼睛没法从他的耳朵上挪动丝毫,头发绑了老半天才绑上,景元却没有离开,就松散地靠在她身边,幼清则是收起腿,让他靠在她的腰侧,她则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手指抿着他的发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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