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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组长不在，我这个代理组长自然要肩负起责任啊。”橘裕里从腰封中抽出一张手帕，塞到萩原千速被雨水打湿的手里，说，“擦一擦吧，听说前几天吃完那餐饭后你请了病假，可别再着凉了。” “咦？” 萩原千速下意识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手帕，落在手上的雨水被手帕吸走，手帕还带着些温度。 这样一对比，倒显得她这个年纪大一些的‘姐姐’有些不称职了。 “小桔还是不要嫁人比较好。” “嗯？”橘裕里哭笑不得，“千速姐是希望我单身一辈子吗？” 萩原千速将有些湿润的手帕塞进自己的口袋，说：“你如果嫁了人的话，会把那个人宠坏的。” “像小桔这样的女孩子，就应该多去享受一下单身的自由。唔，不过看你这忙碌的程度，估计你也不太有时间谈恋爱吧。” 橘裕里叹了口气：“千速姐，你想的太遥远了啦。” 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热衷于她的感情状况呢。 如果是上辈子的她，遇到这种情况，说不定真的就脑子一热一时兴起去找个人谈谈恋爱，享受一下别人口中青春的滋味，但两世为人，加起来也接近五十岁了，单身这么久都单身习惯了，早就脱离了那种世俗的欲望。除了阿纪和家人，她几乎都没有什么明面上的朋友。 ‘橙川集团大小姐’的标签在外人看来或许光鲜亮丽，可也成为了绝大多数人嫉妒和敬而远之的原因。 橘裕里的思绪漂移了一下。 街道对面的红绿灯突然转化为红灯。萩原千速停住脚步，转身问道：“我弟弟……” 想了想，又觉得直言不讳会影响到他们之间的感情，又把后续的话咽了下去，说：“你也不要太过专注于工作了，有空的话，我还是会来约你出来逛街的。” 年轻人的事情，还是让他们年轻人自己解决比较好。 “我也很想休息啊，”橘裕里有些苦恼地说，“组长离开之前跟我说的是暂代一个星期，这已经快有半个月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任务，能把能力那么出众的组长困住那么久。” “那可太糟糕了，如果是什么长线任务，你这个月恐怕都别想休息了。”萩原千速安慰性地笑道，“既然是选择由你暂代这个组长，你稍微熬一下，等你们组长回来，你应该就要高升了。” 她眨了眨眼睛，作出一个显得年轻又调皮的动作：“相信我，过不了多久。” “千速姐对我这么有信心？” “事实上，关于你的一些事情，都已经在我弟弟那边传开了，”萩原千速感慨道，“被分配成为刑警的一半都是警察中的精英，而那些被选中的精英都会成为重点培养对象。你既有才能，又有业绩，高升只是迟早的事情。” “那，就感谢千速姐的祝福？” “真实的，那么客气干什么？”萩原千速嘟起嘴，说，“说起来，小桔会喜欢什么样类型的男生呢？温柔居家型的，还是说，那种高冷禁欲型的？嗯……或者说，像对面那个男人那样冷酷型的？” 对面那个男人？ 橘裕里把眼睛转向对面的借口，正好对上伏特加尴尬的笑容和琴酒充满杀意的怒视。 橘裕里：“……” 日本是不是太小了点。 橘裕里默默地移开眼睛，维持着脸上的笑容，说：“千速姐，我现在的确没有什么谈恋爱的想法啦。如果你真的要我选的话……” “我现在的信仰，是国家哦~” 哦，果然小桔也是个温柔过头而且正义感爆棚的笨蛋呢。 路灯由红转绿，萩原千速拉着橘裕里走过斑马线，和刚才她看到的那位戴着帽子穿着黑色风衣的浅金色长发男人擦肩而过，隐约中她还闻到一股浓郁的薄荷味。 有点像她熟人喜欢的那款雪茄的味道。 这个男人…… 橘裕里的手机铃声响起，萩原千速回过神来，松开挽住橘裕里的手。橘裕里顺势打开手包拿出手机，接通电话：“喂，这里是橙川桔。” “我明白了，我马上回来。” 橘裕里挂断电话，对萩原千速歉意一笑：“不好意思啊，千速姐，紧急任务，要不下次再约吧。” 萩原千速无奈却包容地笑了笑：“你快去忙吧。” 橘裕里这一身和服实在不适合跑步这种激烈的运动，她只得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又贴心地为萩原千速也拦了一辆车，然后才离开。 ……………… 伏特加跟在琴酒身后，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大哥……” “御鹿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多问。”琴酒狠狠瞪了他一眼，说“她身边那个女的是个条子。” “不，大哥，我不是这个意思。”伏特加扛着琴酒的冷眼，硬着头皮说，“你吩咐我要我交给大姐的U盘，我还没有给出去。” “你——”琴酒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恨不得从怀里掏出家伙直接崩了这个蠢货。他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冷冷地说，“你把东西交给Homage就可以了。” 伏特加缩了缩脖子，说：“好的，大哥。” 大哥为什么每次见到御鹿大姐都那么暴躁！ “长谷川前辈，打电话给我，是什么案件？”橘裕里踩着小碎步冲进大厅，正好碰见刚才打电话给她的人。 “代理组长，情况是这样的。”长谷川福将手中的一捧卷宗递给橘裕里，“几个月前，我们接到报案。但由于当时线索不足，我们最终也没有找到凶手，这几桩案件最终都被定为自杀案。但就在刚才，我们接到报案，死者的死亡场景，居然和前面这几次案件产生了共通之处，我们也联系过小野寺组长，他的意思是，将这次的案件交由你来处理。”
第33章 深渊之下（一） “我明白了，我先看一下卷宗和现场报告。”橘裕里接过卷宗，问道，“能否为我稍微描述一下报案人是怎么发现死者的吗？” “报案人是死者楼下的住户，是个上班族，昨天下午下班回家之后发现楼上的水管有问题，并且在向他家渗水，于是去楼上敲门，无人应答，便去找了物业。物业说那一家的住户是一位有心理疾病的人，拨打电话后无人应答，于是他们通过死者留下的另一个亲戚电话联系过后，那位亲戚便送来了备用钥匙，打开门后整个家里都是水，最后他们在洗浴间里发现了死者的尸体。” “巧合的是，这几起案件，不仅死者的死亡原因都是腹部中岛，而且死者的家中都会出现被水淹没的痕迹，再就是，这几起‘自杀案’的死者，都患有轻微的精神疾病。” 橘裕里赶紧冲回办公室翻阅卷宗。 在看到死亡现场的照片时，她皱起眉头。 奇怪，死者死亡时眼睛涣散，瞳孔并无放大迹象，身上除了腹部之外并没有其他拖拽或者殴打的痕迹，嘴角甚至带着笑意，刀具上也只有死者的指纹，看上去就像是……自杀一样。 的确是自杀。 可这不是普通的自杀。 难怪小野寺组长要点名把这次的案件交由她来处理。 专业是犯罪心理学的她，对这些精神疾病并不陌生。之所以会产生这类精神上的疾病，很大部分原因，都是患者童年时期经历过什么不太好的事情，从而造成患者认识、情感、意志和行为上的障碍。 而巧合的是，这些病人，曾经都就医于同一所医院，同一个医生。 这几件案件的最终处理结果之所以会被判定为‘自杀’，恐怕也是因为死者的确是有过精神疾病史，而且接受过科学治疗的。 但几次案件叠加在一起，就显得不太合理了。 这并不是自然死亡，而是死者在凶手的暗示下进行的毫无意识的行为，显然，犯人是一个深谙心理学，接触过这刺激案件的死者，并且掌握着‘心理学’这种揣测人心的恐怖技能的高智商犯人。 橘裕里垂下眼眸。 这样大型的新型案件，绝无可能是小野寺组长这个职位能够触碰到的。 是来自公安的案件。只不过被人委婉地交给小野寺组长，再经由小野寺的口，转交到她的手上。 而那位医生的名字，恰巧是她无比熟悉的。 橘裕里的手指轻轻敲了敲办公桌，她闭上眼睛，靠在座椅上，说：“我知道了，这个案件，交由我个人来处理吧。” “唉？可是……” “没有可是，长谷川前辈。”橘裕里睁开眼睛，从办公桌的抽屉中翻出一只备用的眼镜，戴上后，轻声说，“接下来，就不是你可以触碰到的领域了。请相信一下小野寺组长的选择吧。” 长谷川福犹豫了一下，才点了点头：“明白了，代理组长。” ……………… “所以你就拿着这些资料来见我了。”真田敬一郎结束了每天的日常训练，接过妻子递来的毛巾，擦着脸上的汗水。 “是的，还请老师为我解惑。” 真田夫人跪坐在橘裕里的左手旁，笑着说：“小桔这孩子难得来一次，你就答应一下她的请求吧。” “杏，不要太宠这个丫头，她可是很擅长得寸进尺的。”真田敬一郎将手中用以练习的振刀放回刀架上，然后才从衣架上拿下羽织披在身上，像妻子一样跪坐在榻榻米上，说，“你前段时间不是特地去给她定制了一款和服吗？拿过来让她试试怎么样？” “也好，我还可以顺便再去给小桔做些点心。”真田夫人从善如流地起身，把谈话空间让给师徒二人，“小桔也很久没有尝过我做的点心了。” “麻烦师母了。” “看样子这个答案对你来说很重要了。”真田敬一郎看着摆在榻榻米上的卷宗，叹了口气，“裕里，这只是必经之路。今后你可能还会遇到更加身不由己的事情需要你去做出抉择，你迟早要跨过这道坎。” “可我觉得我像是被迫长大的那根苗一样，老师。”橘裕里不解地看向他，说，“公安难道已经无能到需要一个刚刚加入的人挑起大梁了吗？” “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身份对于我，对于你父亲，对于日本，又或者是华国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真田敬一郎端起一旁托盘里的茶杯，饮下一口茶，把那杯茶放在卷宗上方压住，说，“公安不止派出过一波人去往那个组织，试图打探其中一二，想必华国那边也是如此。这是一个促使我们和华国达成合作的契机，正因如此，我们才需要你站到更高的位置上去，拥有更大的权利。” “裕里，这是对你最好的保护。” “可我只想做被调遣的小兵，而不是指点江山的人。”橘裕里移开茶杯，手指点在卷宗上，“您应该知道，我擅长心理学，我更适合于做军师，而不是统帅，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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