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默默坐到了后排。 今天是霓虹最大的夏日祭烟火大会,你们当然不是去玩乐的。烟火大会上又充斥着人们的喜怒哀乐,被当备胎的配角、看似和睦的家庭、不可触及的愿望。按照往年的惯例,大型人群聚集的游戏场所必定会聚集各种情绪,所以今年高专作为安保后勤工作,保证烟火大会的成功进行。 你直起身笑着摸了下五条悟的头发,硬硬的,看来定型过:“要不要我帮你揉揉/胸口?” 夏油杰和硝子一副震惊又‘果然如此’的表情。出乎你的意料,五条悟很果断的从前排走到你旁边的位置,待灰原很有自知之明走开后,又一副理所应当的坐下。 骚动声引起了前排辅助监督们的注意,在投来目光时。五条悟毫不避讳,大大方方的展现给所有人看,只有在目光企图进一步探究时才扫视过去,轻描淡写的压下议论声。 莫名有些好笑。你把手放在他胸口,感受他心跳快了一拍,对上他的眼神:“干嘛这样看着我?不是要帮你揉/胸口吗?” 夏油杰有些受不了了:“悟你真的遇上克星了,竟然有比你还更乱来的人。” 硝子淡定地说:“说不定他乐在其中呢。” 灰原:“井上学姐和五条学长的感情真好——”七海一把捂住他的嘴。 当然最后没有帮五条悟揉胸口,在同级和后辈打趣的眼神中到了目的地。 【2007年8月28日下午三点神町山】 你们从大巴上下来,这是一座位于海边的小山。站在山顶可以清晰看见波光粼粼的水面,四周是被清理出来的空地,已经有人在搭建今晚的摊铺了。 夜蛾背着手给你们分配任务:“七海和灰原去检查海边的烟花放置地,五条悟和夏油杰——” “等一下老师。”夏油杰举手,“我和硝子一起。” 硝子点点头:“拜托了老师,我已经不想听到更多有关于五条悟‘可爱’的描述了。” 五条悟‘啧’一声,不满同级对他的抛弃,但是接受了这个安排。 夜蛾:“那五条悟和井上爱去巡山,夏油杰和家入硝子留在原地作为后勤保障现场秩序。” 神町山不大,从山脚走到山顶不过一个小时的路程,山脚是海滩,来来往往一些人在布置今晚的烟花箱,七海和灰原远远和你们打了一个招呼。围着这座山转了一圈,你们的任务是巡山,所以除了沿着大道查看危险之外,人迹罕至之地也是必须查看的。 好在五条悟的六眼能将整座山的情况收入眼底,只需要去有诅咒浮动的地方查看情况。 “走吧。下一个地方。”一只穿着奇怪服饰的小咒灵尖叫着在五条悟脚下消失。 “咒灵也会穿衣服啊……” 那种布条作成衣服,染上各种浓烈的颜色:红色、紫色、黄色等,是某种祭祀的服饰。 你拨开浓密的树枝向目标前进,五条悟的无下限自动隔开了。 “嗯?你没注意到它的红脸和獠牙吗?” 你迷茫:“咒灵不是都长成这样奇奇怪怪的吗?” “那种服饰配上长相——应该是当地有人祭祀两面宿傩而诞生的咒灵。” 两面宿傩是千年前存在的诅咒之王,在咒术全盛时代,即使是天才全部陨落也没能击败。 “这、这种也有人祭祀??” 听见身后传来你震惊的声音,五条悟解释道:“古代一些术师活跃的地方,因为安全会逐渐形成村落。村民都是对咒术有认知的普通人,于是会自发进行一些祭祀活动,大概内容都是一些有名的咒术师斗宿傩的表演。” “这些小咒灵只是因为那些表演而重新聚集起的人类情绪。” “宿傩?”陌生的名字,“他很厉害吗?” 又到了一处诅咒波动的多地方,是一个小水潭。一只小兔子原本在喝水,看见你们的身影后迅速钻进了树林。 这是一池死水,靠着降雨汇聚。山中的小动物们会来这里喝水,想必因为这个原因,动物对其产生了一定的情绪。 小水潭里的咒灵是一只长了单个眼睛的小青蛙。只要有它在,这个水潭就会永远有水。 “很厉害呢——有四条胳膊,两张脸!” “听起来好奇怪!这还是人吗?” “所以是诅咒之王。” …… 神町山的最深处,一座石头神像长满了青苔,木质的神龛也被时间腐朽。在少女一声声的惊叹之中,金色的阳光穿过层层树叶,映射在神情慈悲的石像眼中。
第29章 “夏油先生, 今晚下班之后有空吗?”一群穿着和服的女生围在夏油杰身边。 高专的校服把夏油杰衬托的挺拔沉稳,侧边刘海让他一整个人尽显上位者慵懒姿态,掌控感满满, 再配上温柔的眼神。今晚已经超过一百个女生来搭讪了。 夏油杰靠在椅子上,旁边的立牌写着「安全督导」。他笑了笑, 轻声说:“有危险就跑来找我哦。” “呀!——”又是一阵尖叫。 硝子从隔壁摊位拿了一瓶酒,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 周围想要上前的男生都被她忽视了。 山间重重叠叠的灯光构成一条小径,人流汇聚。吆喝声、嬉闹声、甜蜜低语声充斥山林,今夜的神町山属于人类。 你和五条悟站在山顶看着朦胧的火光。 “好像开始了。”你说。 五条悟踢开脚下的石块:“把任务都抛给我了,至少把爬山这项做好啊。看着点路啊, 特级还会摔倒嘛。” “都怪五条同学拔除咒灵的姿势太帅了,光看你忘了看路了。” 他侧身看着你,默默勾了一下唇:“最后一个地方了,结束了我们就去看烟花吧。” 你赞成:“太棒了,又可以看见五条同学的战斗英姿了耶。” 你们沿着山路到了神町山最高处,光秃秃的黄色岩面, 上面是触手可及的明月, 底下是郁郁葱葱的树木。站在这里, 可以俯视整个烟火大会的活动。 风吹过你的裙摆, 你的膝盖有点发红。刚才在爬山的时候, 不小心绊了一下,虽然五条悟及时扶住了你, 但仍然磕碰到了树木。 不知怎么, 五条悟总是一不留神就去关注夜色中的这点微红了。手臂有点烫, 是刚刚扶住你腰身的那块地方。 “怎么上来就感受不到了?”你好奇地望着四周。 “吼!——” 正当你说着,咆哮声从背后传来。一只蓝色火焰构成的巨虎出现。 它猛地扑向你们, 想把你们推下山崖。五条悟一拳打中他额头上的‘王’字,将他打退。 “哇!五条同学好帅啊!”你在一边鼓掌。 五条悟差点脚下一滑,他躲过巨虎的爪子。喊道:“你在乱喊什么啊!” 你摸摸脸,小声说:“没有乱喊,是认真、深思熟路的喊诶。” 什么认真啊,你是一个甜言蜜语的家伙。五条悟这样认为的。 “咻——嘭!”烟花如流星划开黑夜,炸成一串串璀璨的珠帘。火光盘旋着绽放,人们的欢呼与烟花声交织在一起。 “好漂亮啊。”你感慨。 “小爱。”顺利解决了虎灵,漫天烟火下,五条悟一只手伸向你:“带你下去看烟花了。” 这是一双真实的手,指节修长,骨骼的每一寸弧度都异常精致。手心中淡淡的粉红彰显五条悟就站在你面前,不是什么人使用伪装术式变的假人。 你毫不犹豫将手搭在他掌心。他微微用力,你顺从靠过去:“走下去都结束了吧?” “我们——” “夜蛾会生气哦。”你预判了他的回答。 “别管夜蛾了吧。你不觉得现在气氛超级好的嘛?” 突然之间,蓝黑色火焰汇聚在你身后,猛地向你冲来。原来那只巨虎是烟火咒灵,偷偷消散装作被拔除只为了偷袭。 “真是的,那——”你还没说完,被五条悟一把揽住腰,被按在怀里。 “赫!——”红色巨浪粉碎了巨虎。与天边绽放的烟花融为一体。 “好漂亮啊。” “红色的火焰诶。节目单上没有,是隐藏的惊喜吗?” 你听见来自山下的称赞声。 于是你也接着:“哇哦——” “又准备夸我了?” “嗯?不行吗?” 五条悟眉毛一挑:“那让我听听小爱还有什么夸人的词吧。” “那这次不夸你了。我们看点新鲜的。”你笑着。 五条悟今天一天都很重视自身形象,地上的泥土,树叶上的灰尘都没能触碰他,就连打架的时候也确保头发不会被吹乱。 你的指尖划至他耳后,然后手腕一翻,捻着一朵小小的粉色花苞出现在他眼前。 “你想看它开花吗?”你问。 “这样的花朵我已经有——”他突然噤声了。你已经送过他满手的樱花了,那些花至今都被他用咒力保留放在宿舍里。 食指放在嘴上,你轻声‘嘘’了一下说:“看着它。” 小花苞在你咒力的拖举下,越升越高,直冲天幕。伴随烟花炸开的金色瞬间,变成花瓣雨落下人间。接连不断的烟花在绽放至最美丽的那一刻后,燃烧殆尽的火焰变成粉色的樱花缓缓飞舞。 热闹的山间集市中。 一个小孩注意到了。“妈妈,天上下樱花了耶!” 妈妈无奈笑笑:“那是烟花——真的诶。” 越来越多人注意到了夜幕下落下的樱花,伸手接住了——是真的樱花。惊呼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举着这点粉色:“是樱花!7月竟然看到了樱花!” “是涂了荧光剂吗?怎么在发光?”接住樱花的人擦了擦花瓣,手指还是暗色。不是荧光剂。 年轻的女孩握紧手中的花瓣。这样的奇迹是在暗示她什么吧?于是她叫住了身边的前辈,说出了这辈子最不后悔的话。 “前辈,我喜欢你很久了!” 男生笑着摸摸她的头发。 那从现在起,他们彼此就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了。 无数幸福时刻在此时被点燃。人们相拥在一起,沐浴在樱花雨下看着绚烂花火。 “哇。”海边的灰原蹦蹦跳跳接住花瓣,给七海看。 花瓣落至一根香烟前,被燃烧殆尽。硝子摁灭烟蒂:“那两个家伙又在干嘛?” 夏油杰仰头,看向山顶的方向:“大概在——让我们见证?” 烟花不再是转瞬即逝的产物,而是可以被捧在手心的宝物。 发着光的点点樱粉铺满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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