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这几天格外频繁地跑来找你,但是又不说话。”亨利看起来很有经验,“他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情吗?” 伊玛拉把手中的工作暂时放了放,摘掉身上的防护和手套,来到亨利旁边为自己倒了杯茶。 “听起来你很有经验啊。”伊玛拉调侃。 “Well,我也有过爱人。”亨利举了举手里的茶杯, 露出一个怀念的神情。 “我们没问题。”伊玛拉咂咂嘴, “或者说,我觉得我们没问题。” “那就好。”亨利点点头。 - 周六, 伊玛拉和迪克出门约会。 最近确实有点小忙的迪克周末也没有在公寓,于是伊玛拉发给了他定位和时间,独自前往目的地。 这是一家距离他们公寓不算太远的咖啡店,虽然是咖啡店, 但在网站的评论上,大家对咖啡的评价没什么独特, 反而是作为搭头的小食炸鸡块好评如潮。 伊玛拉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点了一杯果汁和小吃拼盘,优哉的打发着时间。 迪克又迟到了。 在他本来就理亏的紧急时刻,约会又双叒叕的迟到了。 距离约好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伊玛拉叫来服务生,给自己续了一杯饮料的同时,也叫了另一杯咖啡。 她了解迪克,到现在还没有给她打电话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能赶过来,而这家伙迟到的时间一般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趁着这个机会,伊玛拉从兜里掏出小药盒,捏出一粒小小的黑色胶囊吃了下去。 她今天要和迪克说些敏感信息,还是等征求了迪克的许可之后再和自己的族群成员们互通消息吧。 ——虽然伊玛拉觉得也瞒不了很久。 ‘等你的解释。’威尔坐在对面的位置上,给了伊玛拉一个你懂我懂的眼神。 “当然,我大约也不会隐瞒很久。”伊玛拉多喝了几口果汁,缓解胶囊划过嗓子的不适。 再等了大概五六分钟之后,迪克就急匆匆地推开了店门,来到了伊玛拉身边。 “抱歉抱歉。”迪克坐下,试图让自己的语气轻松一些。 “没关系。”伊玛拉笑着,正好服务生在这个时候给迪克送来了咖啡,不出意外的,是迪克喜欢的口味。 这更让人愧疚了啊!迪克表情上写满了这样的话。 “亲爱的,我有点事情想问你。”伊玛拉捧着咖啡杯,斟酌着自己的措辞,“关于这段时间的事情……” 迪克这种时不时消失的行为在普通人眼中简直是不可理喻的事情,而作为本不该知道迪克离开原因的她,容忍到现在也能被人叫上一句“恋爱脑”了才对。 再加上她那个来自BAU的弟弟刚刚离开…… 迪克紧张起来。 “你不会喜欢男人吧?”伊玛拉说出了自己能想到的最离谱的发言。 “我不想分手也没有出轨……什么?”迪克嘴快地辩解着,然后被女朋友的问话打了一闷棍,“我…你…你刚才说什么?” “你看,你的手机里都是男人的加密短信、经常接到一个男人的电话然后就要离开、总是被男人搭讪、我弟弟是BAU的成员而你只和他相处了几个小时就找借口离开了……” 伊玛拉掰着手指头给迪克数自己能想起来的一些证据,结果越数越觉得细节好多好全面。 ‘他确实很性感(hot),不可否认。’药效还没有发作,依旧能听到的利托小声地补充了一句。 “还有gay夸你性感。”伊玛拉也把这句话加了进去。 她的声音没有非常收敛,站在不远处的服务生小姐姐大概也能听到具体内容,反正在伊玛拉的感觉中,服务生不自觉地把吃瓜的视线投了过来,里边还夹杂着一点点对渣男的谴责。 “什么?!不不不不不——!”迪克连摇头带摆手的,一副恨不得大风车成精的架势好让女朋友收回这些离谱的猜测。 实话说,有点好笑。 伊玛拉举起杯子,压制着自己笑起来的嘴角,一副“我看看你能怎么解释”的表情。 “你知道的,我真的是工作很忙!线人的报告不能暴露,我担心手机丢了惹麻烦才加密的。退一万步讲,有人喜欢我也是我不能控制的,不能因为同性的行为就定位我的取向吧?……” “但是我也没听说有什么案子诶。”伊玛拉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不是什么大案子,还用不到你出马。”迪克大脑疯狂转圈。 “所以本不知道也是正常的了?”伊玛拉乘胜追击。 “本是……你知道的,有些案子我们不能给别人说。”迪克抬起一只手在身前一只不停地比比划划,试图用肢体语言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增加可信度。 “迪克。”伊玛拉看着迪克,她没有说任何话,但似乎此刻的沉默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迪克看着伊玛拉,默默放下了手,表情也变得有些严肃:“你要和我分手吗?” “什么?”伊玛拉有点没跟上他的第一反应。 “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男朋友,这是肯定的。”迪克似乎已经找好了分手理由,“很多时候我都没办法在你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在你身边,我约会迟到、半路消失,不能和你分享秘密……你很明显值得更好的。” “等下等下等下。”伊玛拉抬手制止了迪克的发言,这个时候她才是真的有点生气,“你是在和我分手吗?” “什么?不!我是说……”迪克试图解释。 “真的?因为在我听起来是这样。”伊玛拉手指敲了敲桌面,“你在给我递话柄,说得不客气一些,你好像在逼着我和你分手。” 将自己描述成一个万分差劲的人,摆低姿态表示“真的是我不够好配不上你”,这样的场景再搭配上迟到了四十多分钟的事件背景。 一个足够让人气到脱口而出“分手吧”的场景。 如果不是伊玛拉了解迪克的为人,这样的对话真的很像是渣男试图甩掉女朋友的托词。 很显然,迪克并非渣男,他大概率是真的这么想的。 “我发誓,伊玛拉,我完全不是这个意思!”迪克开始慌了,他伸手去抓伊玛拉放在桌子上的手,“我真的不想和你分手!” “很好,因为我也不想。”伊玛拉很直接,“我提出这个问题,是为了解决它,而不是为了解决你,明白吗?” 为了防止迪克还不理解,她继续说:“说出问题之后我们来商量这个问题的解决方法,讨论出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然后去执行,这是我的目的。” 遇到问题下意识地就想跑是什么毛病? 和女朋友有了矛盾,第一反应不是解决矛盾,反而去解决这段关系又是什么道理? 伊玛拉皱着眉,意识到迪克的反应引出了更多的问题。 不过解决事情还是要一步一步来。 决心先把身份的问题解决掉,伊玛拉也不再继续废话,她抬手招来服务生结账。 “我们回家说。” 迪克能拒绝吗?那当然不能啊! 他抢在伊玛拉之前递给服务生信用卡结账,伊玛拉也没客气,收起了自己的钱包。 二人回到了公寓,迪克大概是做了一路的心理准备,然后在伊玛拉在他公寓的沙发上坐下的瞬间开口。 “事实上,我私下里为了夜翼工作。” “……嗯?”伊玛拉愣住,抬头,示意对方再说一遍。 “我秘密地为夜翼工作,帮助他收集情报打击犯罪……但因为各种原因,我又不能摆到明面上说,这是个秘密,不能让人知道的!”迪克越说越顺畅,表情真挚的要不是伊玛拉知道真相就信了他的鬼话了。 “所以……咳咳。”伊玛拉一开口就差点没憋住笑容,低着头扶眉缓了缓,“所以,你之前突然消失,或者别的什么事情,都是因为夜翼要求你这么做的。” 这算什么?我给我自己工作?非要这么说好像也确实没什么问题。 伊玛拉仔细思索了一下,觉得这个借口其实很有说服力。 “可以这么说。”迪克决心先把这件事糊弄过去再说。 但伊玛拉不打算让他继续说瞎话。 “你是说,每次你离开之后不久,夜翼就会突然出现也是因为这个吗?”伊玛拉靠在沙发背上,带着点笑意看向迪克,“迪克?” “……” 迪克抬起头,直直地盯着伊玛拉。 “夜翼和我男朋友身高体型都一模一样也是一种巧合?”伊玛拉继续说。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这个问题吧……伊玛拉摸了摸鼻尖:“三四个月之前吧。” 现在已经是二月底了,迪克算了一下,瞬间瞪大眼:“那不就是我们刚确认关系不久吗?!” 伊玛拉露出笑容,对着男朋友眨眨眼:“你看,就是说,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会拥有我男朋友这么完美的翘臀的,对吧。” “别告诉我,这是你发现我的理由。”迪克站起来叉着腰,一时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个大漏斗。 提姆通过他还是罗宾时在夜晚行动的高难度动作锁定了他的身份,继而确定了蝙蝠侠就是布鲁斯。 难道现在伊玛拉要通过自己的…来确定夜翼的真实身份吗?! ……等下,所以伊玛拉发现了自己家人们的身份吗?迪克思索着。 伊玛拉没想到迪克的思绪已经跑到另一个问题上了她摇摇头回答:“那倒不是。” 迪克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 然后伊玛拉就说出了不知道有没有更安慰迪克的发言:“你把自己的夜翼制服落在洗衣机里没有拿出来,我无意间看到了。” 迪克捂住脸,不知道说点什么才好。 这个理由还不如上一个。 伊玛拉观察着迪克的表情,斟酌着话题如何进行下去。 “既然你已经知道这么久了,突然对我坦白是因为什么呢?”迪克快速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开启了另一个问题。 “我没想到会是这个场景,我也没想到你会以为我要和你分手。”伊玛拉挑眉看过去,迪克自知理亏地缩缩脖子,“你大概也意识到了,我们家其实不太擅长隐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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