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斯塔低头凝视图南,深邃的黑色眼睛里满怀着柔情,把纤手拿下来,放在唇边亲吻。 图南想说的话一下卡在脑海里,就在这时,一块石子伴随着托蒂痞气的声音从天而降砸到手边,把她吓了一跳。 “喔,把其他人撇在一旁,你们在这说悄悄话,说什么,讲给我听听。” 图南生气地把石子捡起来,扔过去。 内斯塔暼了他一眼:“这就是你背后搞偷袭的理由?” “多奇怪的话!我只是来点忠告。” 托蒂轻松闪身,躲过石子,跳到礁石上,伸手来捉图南。 “跟我滑雪去。” “我不想跟某个八岁还在翻字典查生字学骂人的蠢家伙一起去滑雪。” 图南一把拍掉他的手。 托蒂心里感到恼火,听到这话又傻眼了。 八岁那年捉弄图南尔,被她叉着腰用一堆高级词汇骂得头脑发懵,翻出书包查字典的糗事简直历历在目。 “见鬼的词典,你怎么能记得那么清楚?” 托蒂本来还待气势汹汹问罪,这下彻底被她带偏了。 “我当然记得清楚,某些人的蠢事一件不落的存在记忆里,你想知道自己哭过几回吗?” “停下你傲慢的小舌头,图南尔,否则我立马让你尝尝厉害。” 托蒂恼羞成怒,一下就把图南拽了起来,掐着她的腰,作势要把推到冰雪覆盖的河里去。 “让我尝尝厉害?你这是要摔我,还是要打我?看我会不会动一下。” 托蒂被图南三言两语撩拨得胸膛起伏,又不敢真的把她推下去,一时间进退两难,忍受图南语言的磋磨让他满头大汗。 “你别嚣张,迟早有你好受的。” 托蒂有许多可以报复和清算的手段,只是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用出来。 “我真的好怕,哼,我宁可去坡顶,倒好过在这听你嚷。” 内斯塔在事情一发不可收拾之前起身,托蒂破天荒将女孩迫不及待地拱手相让,生怕她再说出什么让人难堪的话,动作麻利地如同扔掉一块烫手山芋。 山坡顶上有一座猎人小屋,现在被改为私人雪场的收费点。 从坡顶往下眺望,四周一片白雪皑皑。 时不时有游客划着单人雪橇从雪道呼啸而下,旁边不远处还有父母带着孩子坐双人儿童滑板,拄着雪杖,出溜一下,滑出几米远。 薇薇安还在套滑雪板,乔已经划着雪杖朝下俯冲。 图南被内斯塔拉着,不情不愿地坐上双人滑板。 内斯塔轻松将她推上雪道,回身去拿雪杖。 托蒂快人一步坐上去,雪杖一推而下。 “坐好了,图南尔!” 雪橇在重力的作用下开始加速度,由缓及快,向下冲去。 刚开始,湛蓝的天空,远处连绵起伏的雪山,都在眼前一一晃过,图南心情尚可。 滑到中途,不知道托蒂做了什么,雪橇开始猛烈地摇晃起来。 图南抓紧他滑动雪杖的手,顿时紧张到了极点。 “害怕吗?图南尔,说你错了,我就考虑放过你。” 托蒂的声音被狂风吹得模糊不清,图南没理会,他却更起劲。 “你们在一起做了什么,他怎么那么听你吩咐?你还一心向着他,别把我当成傻子。” 图南捂住耳朵。 托蒂在试探,他虽然不喜欢动脑子,但直觉尤其敏锐。 从那晚之后,他就时常辗转反侧,桑德罗守着稀世珍宝,既不自己享受,也不给别人享受,天底下竟有这样的圣人? 他不信。 图南尔的身边能排查的人已经少之又少。 雪橇摇晃地更厉害,似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不说话就不说话,你哆嗦什么,好像我挨着你是件叫你不光彩的事似的? 从去了米兰你就变成了这样,比这还亲密的事又不是没做过,你忘了那天晚上——” 托蒂非常不满意图南的沉默,贴在她耳边轻咬。 图南一忍再忍,一把拽住金棕色的卷发,挠了上去。 下一秒,两个人就连人带雪橇一起栽到雪里。 托蒂出于重力因素,一整个摔在雪里,非常狼狈。 图南从雪橇上翻倒,腰被托蒂及时扣住,才没有顺着雪道一路滑下去。 旁边雪道的薇薇安本来滑得特别顺畅,看到两人摔倒大吃一惊,一时不察就栽了个大跟头。 “哇,弗朗西斯科.托蒂!” 一个正在滑雪的男孩大喊一声,认出了托蒂,却没有看清躺在他怀里的女孩。 众人围上来要签名,图南掀起围巾挡脸,头也不回地跑走,托蒂屈膝起身,却被赶来的人群淹没。 滑雪之旅虎头蛇尾的结束。 接下来,内斯塔和托蒂各自忙着亲友团聚,几个人找不到合适的时间聚在一起。 虽然图南和薇薇安约会结束,回到酒店,内斯塔就会来看她。 但每次内斯塔离开没过多久,托蒂又会趁着聚会结束后的空闲,赶过来纠缠。 图南简直不堪其扰,两天后,薇薇安和乔假期结束,告别回米兰。 海因里希打电话来催,图南想着在回德国前,把老宅收拾一番。 内斯塔正好有空闲,就一起跟过去帮忙。 老宅是幼儿园开始到小学一直居住的房子,杜思去世后,这里被房东收回,后来又转卖给别人。 去年,图南才从原房东那里辗转找到现任房主,将它重新买下。 图南打开门,又把钥匙塞进邮箱深处的盒子里。 推开房门,本以为屋内旧日生活痕迹都已被抹除,没想到陈设一如往昔。 怪不得上午请的清扫人员电话说,这间房子里的水电俱通,地板床榻整洁,木制家具四角也都上了蜡,看起来并不像是很久没人居住的样子。 图南进了童年卧室,走到床边,拍拍床单,发现上面一尘不染,就拉着内斯塔,躺到床上。 一躺下,图南就把头埋进枕头里,舒服的喟叹一声。 “这就是我原本的那张床,妈妈特意给我挑选了曼丽菲斯的床垫,一切都还在,好像什么都没变。” 自从带着系统来到这个年代,图南从小就从一个坚定的无神主义者变成了机会主义有神论者。 黑暗和雷声常常会让她在半夜惊醒,吓得一身冷汗,半夜抱着小枕头爬到杜思床上。 但每一次,杜思都会在讲完故事之后,把昏昏欲睡的她再抱回去。 在杜思认为,小宝贝们需要打小学习独立,这也是绝大多数外国家长的教育方式。 可是,只要是碰到电闪雷鸣的雨夜,图南都会惊恐得不得了,薇薇安陪她一起睡的时候还好,但总会碰到她没空的时候。 某个夜晚,小桑和莎朗结伴冒雨从窗户爬进来,陪她一起躺在这张小床上。 从那以后,这张小床,就见证了她脆弱的往事和坚不可摧的友谊。 就在这时,托蒂推门进来。 “多么背信弃义的人,竟然背着我偷偷躺在床上午睡,都让开一点,毕竟这也有我曾经的三分之一。” 说完,托蒂就挨着图南躺下。 一个前腰,一个后卫,图南被挤在两个身材健壮的足球运动员中间,难以脱身。 两人身上的热度传到图南身上,不一会儿就让她脖颈冒汗,热得实在受不了,艰难伸手拉扯毛衣。 “别这样,我受不了了,太挤了,弗朗西,你能不能到椅子上去?” “操蛋,为什么偏偏是我?你怎么不让桑德罗去。” 一米五的小床在托蒂翻身中咯吱咯吱地直响。 “喔,先来后到。” 内斯塔屈起右膝,顺势从口袋里掏出零食,塞进嘴里,左手也不闲着,暗搓搓把图南揽靠在身上。 “没有这个狗屁规矩。” 托蒂搂过图南的腰,手臂用力,把她拽到自己这边。 但小床统共就那么点宽,再怎么拽,图南还是避免不了和另一个人接触。 两个人却一直在较那两厘米距离的劲,结果就是图南的生存空间一再被压缩。 图南被挤得实在受不了,想要坐起来,却被两只大手猛然按住腰肢,乌发凌乱地散落枕头,动弹不得。 “你们干什么?” 腰窝被揉捏,酥麻一片传来,图南脸颊顿时变得绯红,她开始有点惊慌,各种西方小电影的荒唐剧情在脑海中闪过。 尽管知道小桑和莎朗不是那样的人,但他们现在是两个人高马大,身材健硕的男人,怀疑世界的本能,还是让她忍不住挣扎。 “都放开,我要起来。” “再躺一会儿。” 两个人谁都不肯松手,在图南面前看起来温文尔雅的内斯塔也是这样,他和托蒂一样,才二十六岁,足球运动员一向争强好胜。 “再躺下去,床都要被你们躺塌架了。” “至少床垫足够结实。” 托蒂毫不在意。 这种时候,两个男人倒成了统一战线,图南的微弱反抗被无情镇压。 挤得时间一长,图南倒不觉得难受了,她开始随波逐流,任凭两个男人拉来扯去。 日光透过窗户照在身上暖洋洋,她不知不觉闭上眼,睡了过去。 睡梦中似乎能听到客厅壁炉里,木柴燃烧时,冒出噼里啪啦火星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 “你在吃什么?桑德罗,扔过来一包,我有点饿了。” 托蒂说。 “果脯,要不要?” “给我来点。” “不准……在我的床上吃甜食。” 图南颤抖着睁开卷翘睫毛,嘴里被塞了一块果脯,她下意识地咀嚼,咽下去。 好吧,味道好像还不错。 下午,售货员送菜上门,图南殷勤下厨,亲手做了两道暗黑流美食,小鸡炖蘑菇和醋溜土豆丝,又煮了一锅米饭。 托蒂心里恼恨内斯塔没有拦着图南,在她的威逼下,迫不得已拿起勺子。 饭一进口,托蒂脸上的表情瞬间一言难尽,一种难以言说的熟悉味道直击他的天灵盖。 “见鬼,我们不能点外送吗?” “行了,就你事多,桑德罗怎么不觉得难吃?” 图南非常生气,但还是给他的碗里新添了一勺米饭,运动员么,饭量大,很正常。 内斯塔接过图南递给他的碗,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继续吃。 托蒂早就怀疑内斯塔在暴饮暴食中失去了辨别食物味道的能力,这下算是确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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