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什么进ICU的重症患者。 眼看着内斯塔的嘱托就要从身体健康转到日常作息了。 图南看了一眼屏幕上快要输掉的棋盘,连忙说: “好啦,我都知道了,嗯,都听你的。” 挂断电话,图南摸了摸下巴,瞄了一眼电脑屏幕,又暗戳戳的摸起鼠标。 嗯,还是先把对面这个看起来很厉害的人赢了,再去网上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 移动鼠标,走棋。 下一秒,弹框出来。 系统直接判定她输了。 因为对方上一步就将军了。 图南笑容凝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不死心的图南和对面又开了一盘。 正下得兴起。 一片白光从眼前闪过,耀眼刺目。 图南伸手挡脸,眯起眼睛,看向窗外。 谁将远光灯打在她卧室的窗户上?在这样的深夜? 不知道外面的人是友是敌。 这样想着,图南起身,打开保险箱,摸出气木仓。 武器在手,她的心里顿时多了些底气。 如果是问路的还好,如果敢来骚扰她,她绝对会让某些家伙记忆深刻的。 图南打开门,走出去。 夜色涌动,海浪声时远时近。 石子路的尽头,停着一辆银色的跑车。 荷兰的车牌? 图南刚想转身。 车门突然弹开,伊布从车上下来。 看着不断接近的伊布,图南猛地后退一大步,拿着木仓的手却不自觉的垂下,她抿嘴: “你来做什么?我说过再也不想看见你。” 伊布没有说话,毫无征兆地一伸手,直接将她用力抱在怀里。 “幸好不是你。” 他说,声音低沉微哑。 图南一怔。 伊布的体温似乎高的可怕,透过衬衫源源不断的传到她的身上,像是要把她点着了。 “放手。” 图南挣扎。 伊布松开手臂,踉踉跄跄的后退了几步,扶住了车头。 下一秒,他蹒跚着转身离开。 图南看的直皱眉,她决定等会一定要给米诺打电话,这个家伙怎么感觉像是喝醉了似的。 不会在路上出什么事吧。 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从鼻尖传来。 图南顺着这股气味低头,纯白的毛衣一块刺目的鲜红。 瞳孔顿时紧缩。 图南抬头看向伊布,他的手已经搭上了车门。 “站住!” 伊布转身,靠在车门上,回过头看她,眼神中满是茫然。 眼看他就要顺着车门滑下去了。 图南:......这是醉了?还是病了? 在伊布的半推半就之下,图南勉强将这个重的要死的家伙扶进卧室。 磕到床脚,图南脚下一个踉跄。 伊布拽着她的手不放,两人直接一起摔到床上。 气木仓掉在地上,咣当一声。 坚实的胸肌咯的她脸颊生疼。 图南奋力抽回手,捡起地上的木仓检查。 幸好没上膛。 重新塞回保险箱,锁好。 这个插曲成功的让图南遗忘了刚才任这个家伙自生自灭的想法,她走到床前。 伊布的额发被冷汗浸湿,眼睛微闭。 神情依旧桀骜,还是那个南斯拉夫硬汉的模样。 看起来倒不像是喝醉了。 图南伸手摸他的额头,烫的吓人。 又抬起他的右手在灯光下仔细查看。 细小的玻璃渣扎入骨节处,血肉模糊。 图南看得皱眉。 怎么还有玻璃渣,这个家伙是去暴力拆迁了吗? 运动员不能吃退烧药是常识,但她在家里常备了一些中成药冲剂。 现在的第一要务是先把这个家伙手上的伤口处理一下。 毕竟这个家伙几天后还有一场欧冠比赛,伤口恶化肯定会影响他的竞技状态。 这一刻,作为主教练的本能反应占据了她的心绪,图南也顾不上和这个家伙置气。 从储物间拿回急救箱,图南用酒精给镊子消毒,拉起伊布的手,挑起玻璃碎渣丢到皿中。 因为没有经验,一不小心镊子就会戳到伤口。 但伊布就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只是嘴里一直在骂骂咧咧,胡言乱语。 图南被他骂得心绪不宁。 也不知道这家伙在骂谁,但听的她心里的邪火蹭蹭往上冒。 怒气冲冲地涂上药,缠上绷带。 图南最后还是没忍住,伸手在伤口上拧了一把,叫你狂,报应。 伊布直接反手一推。 “滚开,不要碰我。” 图南躲闪不及,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伊布。 伊布这家伙,竟然,推她? 强吻,刨石子路。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 掐他! 这个念头一上来,图南再也控制不住了,想到就做。 冰凉的手指刚碰到炽热的喉结。 伊布突然睁开眼睛盯着她,眼神野蛮又凌厉。 图南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伊布直接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坚实的手臂抵住她纤细的脖颈。 这是个标准的跆拳道锁喉姿势。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四目相对。 脖颈上的力道还没收紧就突然一松。 伊布凝视着她,眼底戾气逐渐褪去,流露出蠢萌和茫然。 “起开。” 图南假装镇定。 伊布很听话的挪开。 图南从床上坐起。 伊布靠在床头,睁着迷蒙的眼睛凝视着她,中长发散落在耳边,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看着他这副模样,图南只觉得一口老血噎在心头,不上不下。 算了,先暂时不要和不清醒的混蛋计较,免得自己吃亏。 图南磨了磨后槽牙,从药箱里摸出最苦的冲剂,倒了一些温水将泡开,端到伊布嘴边,冷声道。 “喝掉它。” 伊布鼻子抽了抽,垂下眼睛,看着这一杯稀奇古怪的黑色药水。 紧接着,他眉头紧皱,直接把头扭开。 图南挑了挑眉:......哦豁,还敢挑嘴,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图南可不惯着他,直接捏着他的鼻子,强行灌了下去。 中药很苦,伊布像是被投毒的毛毛虫,啪嗒一声,倒在床上。 翻来覆去,哼哼唧唧。 一米九几,在赛场上强壮骄傲,野蛮霸道的天才中锋,此刻像个浑身90kg反骨的小屁孩。 图南居高临下的看着,又是鄙视,又有点想笑。 连这点苦都忍不了,真是个屑。 早知道就该整点黄连放进去,苦死你。 图南拿着杯子转身。 伊布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拉住她的手。 “不要走,图南尔。” 图南掰开他,伊布直接从背后缠上来,紧紧抱住她。 “我做了件最蠢的事,我是天底下最大的白痴,不要走,图南尔。” 图南低头看着绷带上的晕出的血迹,眉头微皱。 “你也知道你是个没有分寸的白痴。” 伊布像是感觉不到伤口裂开的疼,他一个劲道: “我也知道我该克制,有教养一些,可是罗森加德没教过我什么是礼貌和教养。” 听了这句话,图南的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像是感受到了她摇摆不定的情绪,伊布将头埋在图南的颈间,闷闷道: “一想到你说再也不想见到我,我的心脏就疼的要命。” 图南没有说话,长而缱绻的睫毛轻颤,掩盖了她的情绪。 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12岁时图南这样说,为了表示这句话的可信度,她还重重的摔上房门。 然后第二天一大早,杜思就被警察带走了。 三个月后,她死在看守所。 图南再也没有见到她。 那时候,图南的心里也像现在这样百味杂陈。 好像拴着她这个风筝的风筝线一下就断了。 成年人灵魂下的童年,无忧无虑的柔软假象,在一瞬间被击碎。 她是不得不重新张开成年人的峥嵘触角,去试探这个陌生世界残酷的一面。 图南感受到了颈间的汗水湿热。 兹拉坦.伊布拉希莫维奇,这个野蛮霸道的南斯拉夫人好像被流感打垮了。 他露出了他的软弱,也变得更有人情味了。 图南尽量轻柔地扯开他的手臂,不碰到他的伤口。 伊布却抱的更紧,仿佛图南下一刻就会彻底的从他眼前消失,他呢喃: “我不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我不是完全无可救药的,图南尔。” 图南:…… 图南无奈道:“我是去找条湿毛巾给你擦汗,放手。” “不要走。” 伊布不依不饶,得寸进尺。 图南都要抓狂了。 “这是我家,我能去哪?” 听了图南的保证,伊布这才乖乖的把手臂松开。 图南端来一盆清水,将打湿的毛巾拿出来拧干。 伊布期期艾艾地倚在床头,身上的T恤已经被汗水浸湿了,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图南抓着毛巾,坐到床边。 “把衣服给我脱了。” 伊布突然睁大眼睛瞅她,眼底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图南不自在的咳嗽一声。 “想什么呢,快给我脱。” 事实证明就算是年轻的上帝,伊布也是不可能害羞的。 他干脆利落,一把将T恤脱了,露出宽阔的上半身。 图南将毛巾敷上他的后颈。 伊布一直不错眼地凝视着她,嘴角慢慢上扬。 图南被他看的心里别扭,情不自禁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别看了。” 再看她就要打人了。 伊布拿下覆盖在眼睛上素白纤细的手,凑到唇边,在她的手背上轻轻一吻。 炽热的温度顺着手背传来。 图南像是被烫到一样,飞快地缩回手。 她把毛巾直接扔到伊布的怀里,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 “你自己来。” 运动员的自我护理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伊布三下两下完成了任务。 水珠从小麦色的腹肌上滚落,一路向下。 伊布皱眉,紧接着伸手去解皮带上的金属扣。 图南赶在他扯出胖次前,一把按住,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你要做什么?” 图南快被这个家伙搞得神经崩溃了。 看着图南目光含嗔,眉眼潋滟的样子。 伊布的喉结悄悄滚动了一下,他低声道: “不舒服。” “不舒服憋着。”
第39章 约见网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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