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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鸦雀无声中，只有本哈克的声音在回荡： “给大家认识一下，这就是你们的新主教练，图南尔.斯兰蒂娜。”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然后越来越热烈，最后简直要把更衣室的房顶掀翻一样，震耳欲聋。 球员们用低头掩盖面红耳赤，掌声掩盖交头接耳： “这就是我们的主教练吗？天呢，这也太酷了！” “上帝，看啊，她就像是真的玫瑰那样，独一无二，别的球队都没有的！” “在意大利对阵美国的时候，我在电视上见过她，只是没有看清楚，早知道我就应该去买一本杂志了。” “她在看我，别挡我，滚一边去。” 有的人想要从后面不动声色地挤到前面来，却发现前面的球员怎么推都不挪窝。 看到伊布坐在那里，拍了拍大腿的肌肉，又把鞋带系起来，本哈克有点疑惑地问：“兹拉坦，你这是干嘛？” 伊布就等着这句话，他抬起头，笑的就像个人畜无害的海豹，哪里还有一点刚才剑拔弩张的模样。 “哦，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和主教练一起出现在训练场了。” 众球员大惊：……糟糕，又给他装到了。 图南：…… 训练场是简单的例行公事，并没有伊布想象中的刺激场面，只是测了一些基本的数据。 阿贾克斯所有的训练都体现了一个理念，控球和快速转移球，在这方面，球员们很专业。 图南觉得她应该转变一下思维，不必要去急着改变训练的内容，而是应该从另外一个方面，球队的踢球风格开始入手。 训练很快就结束，图南并不想占用太多球员假期的时间。 但这群有点拢眉耷眼的年轻小伙子们，似乎很想占用主教练的时间，只是她根本不给机会。 下午，图南和从机场出来直奔俱乐部的助教弗里克，一起熟悉阿贾克斯俱乐部，并现场旁观了青训基地球员们的日常训练。 德托克莫斯的主教练维斯特霍夫主动和图南交换了工作联系方式，两个人探讨了关于青训的看法。 图南深思熟虑后给出了建议： “如果你想要培养球星种子，最好减少对年轻球员战术阵型的灌输，确保他们在12岁左右能够形成自己的个人技术特点。” 12岁之前是小球员技术能力形成的关键时期，在这个时候，应该更注重基本功的培养。 图南和维斯特霍夫只有字面意义上的同事关系。 严格算起来，作为体育总监的本哈克才是青训营真正的掌权人，她其实并没有多少干涉青训内部训练调整的权利。 维斯特霍夫看出了图南这份建议背后的价值，他犹豫道： “我会告诉主席，在U12梯队进行试点。” ……
第87章 舍瓦的小猫咪 静静的夕阳在平阔的湖面拉长波光粼粼的光影, 晚霞如同一位斑斓的故人，慵懒地隔湖观望。 湖里正在游泳的大男孩是舍甫琴科，有着一头浅色的波状短发, 宽阔流畅的背肌。 时而挥动有力的手臂分水前进, 时而在浮光的湖水中上下翻腾，如同矫健的游龙。 就在这时, 岸上传来步履仓皇的脚步声， 舍甫琴科听到动静，朝一边游去，为了不惊吓旁人, 他选了湖边最隐秘的角落潜泳。 图南精神恍惚地在小路上走着, 一不留神就被灌木丛拌倒, 结结实实地摔了一个跟头。 幸亏草地很松软, 她摔的很狼狈，却没有受伤。 带着一腿的泥, 图南踉踉跄跄地来到湖边，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人，她一屁股坐在旁边的矮礁石上。 慢吞吞地脱下沾满泥的小白鞋，放到一边, 图南伸腿探向湖水。 精致小巧的脚趾碰到微凉的湖水, 被刺激的泛起淡粉，忍不住蜷缩起来。 咬咬牙还是把腿探了进去, 图南俯下身，葱白的手指撩动湖水, 擦洗雪白美腿上的污渍。 舍甫琴科倚着湖边的礁石，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水珠从滚动的喉结, 一路滑落线条分明的腹肌，他合上水杯，再次悄无声息地潜入湖底。 好不容易将污渍擦洗干净，图南把腿收回来，没有着急回去，而是抱着膝盖，呆呆地望着天边的晚霞。 直到日落西山，天色越来越暗，远处的湖面逐渐被地平线而起的黑暗所笼罩。 刚穿戴整齐，迫不及待地攀岩到这片礁石，舍甫琴科下巴搁在交叠的手臂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女孩。 直到看到她长而缱绻的睫毛上凝满细小的泪珠。 “你看起来很伤心。” 冷不丁有人在旁边说话，图南吓了一跳。 “你是谁？” 声音再次传来。 “一个无聊的人。” 俄语讲的黏糊糊，奶呼呼，就像是个清澈干净又温柔腼腆的少年，让人有种不自觉想要放松的感觉。 图南看了看周围，也没发现讲话的男孩在哪里。 她背过身去，一边整理头发，一边用手背抹掉眼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 “你在这里干嘛？” “没干嘛，游泳。” 认真又直白的回答，很真诚。 意识到似乎是自己误闯入了别人的领地，图南咬了咬唇，葱白手指摸向旁边歪倒的鞋子。 “喂，如果不是很匆忙的话，接下来的安排，看星星怎么样？夜晚的基辅也很美。” 舍甫琴科有点急切地说话，打断了女孩想要逃跑的动作。 图南又把手缩了回来，今年她和导师飞来基辅进行球队文化交流。 但在以前，每一年的这一天，都是小桑陪她看星星的，她还没有自己一个人待过。 就算是和一个陌生男孩，也比自己一个人待着强，她想。 距离夕阳真正落入湖水中，还有一点时间，远处的夜幕中已经露出了一点星星点点的光亮。 舍甫琴科的声音再次传来。 “我小的时候喜欢在这片湖边玩耍，记录石子落入水中的声响，咕噜咕噜，对吗？” 听到男孩这样信誓旦旦的说，图南下意识反驳道：“才不是。” “那该是怎样？” 为了解答这位不露面大男孩的疑惑，图南伸手摸了一块小小的石子，抬起手臂将它远远地掷出去。 石子biu的一声，落入湖水中。 “这样的声音才对。” “原来是这样，你真是个聪明的姑娘。” 舍甫琴科清澈的少年音带着点略微浮夸的夸赞，图南差点被他逗笑了。 在短暂的活泼之后，女孩又伏在膝盖上安静了下来，微卷长发像瀑布一样从肩上滑落，将那双雪白的美腿遮盖。 舍甫琴科坚持不懈地逗弄着闷闷不乐的女孩，还想让她开口说话。 “我遇见了一只猫。” 图南果然忍不住抬起头来，接话：“什么样的？” “浅棕琉璃色的大眼睛，通身雪白，慵懒的样子，迷人又可爱。” 伸手捏了捏有点发麻的小腿，图南很疑惑。 “你说的好像是布偶猫，但它的眼睛应该大部分是蓝色的，你是怎么碰到它的？” 女孩浅棕色的眼眸惊讶得圆溜溜，亮晶晶。 舍甫琴科声音低了下来，说话的语调也像是在和人调情似的。 “我也不知道，或许是上帝的安排，总之我就那样遇到了。” 图南捧起了脸颊，迎面而来的微风，吹走了几分心中的悲伤，她喃喃道： “好吧，缘分真奇妙。” “是的，很奇妙。” 夜幕已经完全降临，天空澄澈得如同墨湖，繁星点缀其中，远处山峦在昏暗中起伏，湖水在微风中泛起波澜。 舍甫琴科倚着礁石，身着深色T恤，有些介于男人和少年之间的性感，手臂搭在屈起的膝盖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薅来的狗尾巴草。 在这个角度，他依然能观察到隔壁女孩的一举一动。 “自从我的一个朋友去世后，我就经常坐在你那个位置，能看到完整的猎户星座。” 听到男孩的话，图南手撑向礁石，仰起雪白的脖颈，看着广阔无垠的银河。 “在哪里？” “在金牛座和双子座中间。” 图南目不转睛地找了很久，脖子都有点酸，但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看到了。 “我看到了，它们在闪烁，很亮。” “听说每一个被思念的人，都会升入天空，成为一颗星星。” “是吗？” “确凿无疑。” 舍甫琴科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你也有在思念的人吗？” “我的妈妈，今天是她的7周年。” “让我猜猜。” 亿万星河，如果靠猜，这辈子都找不到，图南指了指西北角，她知道男孩能看到自己。 “在那里，四颗连成线的地方，像是一根烟。” 舍甫琴科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去：“为什么是一根烟？” “她喜欢抽烟，只是不在我面前抽，不过我每次都能发现，就像小时候她每次想要把我丢掉，我总是能提前发觉，这好像是我的一种本能。” 女孩好像在笑，舍甫琴科却觉得她的笑容里透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叫他的心里也有点沉甸甸的。 “我想她有苦衷。” “大人的苦衷总是有很多。” “说说你的心事吧。” 图南躺下，枕着光滑的手臂，夜空将她整个包围。 “有一段时间，我为自己的坏脾气感到惭愧，因为我发现骄傲给我带来的只有悔恨和痛苦。” “所以后来你变了一副模样，只是为了减轻内心的痛苦。” “或许吧。” 说完这句话，图南沉默了，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一个陌生男孩面前，这样吐露衷肠。 女孩没有再说话，舍甫琴科很显然知道自己并不擅长安慰人，他懊恼地用T恤把脑袋罩住。 过了一会儿，又把它拿下来，重新看向旁边那个只有一石之隔的女孩。 “对不起，无意冒犯，我只是，想和你多说会儿话。” 被一个男孩用这样黏糊糊的语气说着直白的话，图南突然觉得脸颊有点热，她用着不怎么地道的俄语，磕磕绊绊地转移话题： “你的猫还在吗？它有名字吗？” 舍甫琴科笑了，笑起来就像一个摇头晃脑的夜莺，怀揣着男孩隐秘的心思，他说：“котёно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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