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第一任天狐肆意妄为,阴狠毒辣,所过之处尸骸遍野,生灵涂炭。天道恨其不争,降下天罚,灭其身体魂灵,剥离其血脉,重寻第二任天狐。『牠』虽身死,但早已预见了这一天,于是牠提早将半数魂灵打散,藏在了血脉之中,并借天雷气息掩藏起来。 天道一直未将其放在眼里,一时不察,竟真让其蒙混过关。 而天道为防再有此类事情发生,便设下试炼,并将选择目标对准了『十世善人』。 但天狐继承人每每霉运缠身,不断死亡,不断重生,死得越来越惨,重生得越来越疼。而『牠』就借着一次次的死亡侵入继承者们的身体、灵魂,控制他们的一切,最后抹除掉他们的灵魂,以借尸重生。 但牠失败了。 失败了好多次,直到,我的出现。 一次次的失败,牠终于摸索出了问题所在——天道重铸的身体与继承者们的灵魂共生,魂灭,身死。 于是等轮到我的时候,牠换了策略,在一步步控制我之后,牠占据了我的身体,将我的灵魂关进了牠的识海,黑漆漆一片,只有远处那么一丁点光。 ——那是与外界的连接处。 就在牠即将与这具身体彻底融合的时候,天道发现异状,派了大姐下来排查。 我得救了。 但为时已晚。 牠早已与天狐血脉融为一体,而更可悲的是,我居然就因为被牠关进识海,同时与牠和天狐血脉建立了联系。 牠死,我死。 艹! 我不想死!我才刚死里逃生,我想活着! 最后天道权衡利弊,将牠封印进血脉之中。我活着,但一直背负着一颗定时炸弹。 那时的我多疑暴躁,很多知情人在面对我时眼神里总能看到同情。 我讨厌同情。 所以我每日里绷着一张脸,目光阴沉,看谁都带着几分防备。 但我八个姐姐不是这样的。她们总会来我面前晃悠,嘴里发出一些类似于惊叹一样的声音。 这种惊讶于我居然活着没死的状态一度让我以为我是动物园里的一只随便什么动物——长得奇形怪状一看就是活不起的样子。 但我不讨厌……也许吧,话不要说太满,是没有那么讨厌她们。 因为她们眼里没有同情,没有算计,没有自以为是的自说自话,而是尊重我的一切。 好吧还是有一点讨厌的,但是我喜欢大姐,可大姐只与她们一同前来。 后来她们就不发出奇怪的声音了,她们会送给我奇怪的东西,甚至她们还会比谁送的东西更奇怪。 我记得最深刻的一次是某人不知道从哪个傻逼那听说我被情伤过,居然带了一大溜男人(都帅得冒泡)到我面前,让我随便挑随便玩,只要玩不死就往死里玩。 ——她说忘记一段感情的最好方法是拥有一片海洋。 大姐总是站在一边一脸无语的看着她们,然后送我好多漂亮的小玩意儿和好吃的。 再后来,她们不送奇怪的东西了,她们开始送酒,各种好喝好看的酒。 大姐就会很无奈的给我们准备醒酒汤。 后来混熟了,我问她们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她们一边灌酒,一边醉醺醺的笑,说,因为你是九尾天狐。 那一瞬间我似乎剥开了一直萦绕在身周的迷雾,于现实和虚幻之间触碰到了这段感情的连接点。 ——天狐血脉。 我的心平稳落地。 在一次次的欺骗和死亡中,我对感情的理解变了质,一度以为世界上没有纯粹的感情,基于利益关系之上的感情方能长久——到现在我仍不觉得这是错的。 只是有人不一样而已。 那时的我认为只要我还是天狐一天,我们的感情就不会断,于是我终于心安理得的融入了她们。 想想,那时果然还是太嫩,她们那几个不靠谱的货,其实什么也不在乎,完全看眼缘,对我随口胡诌而已。 后来大姐带我去契约系统,因为一个讨厌的女人捣乱,意外的与当时正好来换契约者的胤渊凑了对子。 那女人扭曲的脸我到现在还记得,她死的时候那卑微的样子我同样记忆犹新。 胤渊这货是个技术宅,还喜欢装萌新,放着自已好好的人不当,非要搞个垃圾皮肤装大尾巴狼。 那得意洋洋跟我炫耀的样子蠢得很,所以我给他的小号取了个名,叫蠢蛋。 大姐她们的系统也各有称号,我这也算是融入集体了吧。 不过胤渊审美还算正常,跟我抗争过好多次,都以失败告终,但他小强一样的顽强精神确实够顽强,哗哗近两亿年了。 嘁,那我也不改! 再后来,我到处出任务,我不喜欢脑力劳动,一向都是以绝对武力碾压过去,不过对于作死这事我一向很感兴趣,因为牠与我一直有联系,我疼牠也疼,我死了,牠跟我一起生不如死。 就这么悠哉悠哉的过了一亿年,有一天我却突然发现锁着牠的封印松动了,牠居然能听见我还别人说话,还能影响到我的心神。 当我站在尸山血海里恍然回神——那前日还笑眯眯送我花说你真好看的小姑娘瞳孔涣散的倒在血泊里,那些一向温柔和善的人毫无气息的倒在四周——我看着染血的长剑和满手的鲜血,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如坠冰窖。 我恍惚间似乎听见牠的狂笑——他们的死因,是我偶然说了一句喜欢他们。 牠出来了。 还好牠对我的掌控并不深,只能杀人,却不能打散魂魄。 我去冥界把这些人都捞了出来,回溯了时间,将一切都恢复成我没来时的样子,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可我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我一闭上眼睛,那尸山血海就在我眼前晃悠,似乎在说——🞫Ꮣ 看吧,这就是你的下场。 那一刻我不知是怎么想的,没有告诉大姐她们,而是去找了主神。 交流全靠打字。 主神让我先回去,找了另五个长老过来,也不知他们讨论了些什么,没过几天,我们水云天集体休假。 休假第一天,我看见了系统弹出来的巨大广告——休假世界。 我当时什么都没想,想着出去溜达一圈散散心,然后顺着广告下面的地址找了过去。 再然后,我就碰见了那几个傻逼传销。 他们确实挺会说的,但那挤眉弄眼还带打手势的样子确实蠢到没边儿,就好像靠我自已看不懂他们的意思一样。 ——主神叫我去的。 我知道大概是他们找到方法了,于是犹豫都没有,甚至没和任何人联系,一脚踹开胤渊就独身去了那个世界。 这一呆,就是百万年。 直到胤渊找到我的那一刻,我知道,我摆脱牠的机会,来了。 可牠与我的联系正日渐加深,我不能让牠发现,于是我一直在表现抗拒和不悦。 当胤渊把那份似乎是伪造的也有可能是真心话的聊天记录摆在我面前,我突然发现这盘棋不止牠一个目标…… 妈的,挺会啊这群黑心猪,废物利用……呸,一箭双雕玩得真六。 胤渊似乎也看出了什么,但他一句话没说,只是打出四个字——注意安全。 那个时候我发了多大火,心里就有多高兴,可高兴的同时我又忍不住的害怕,万一我真的死了怎么办? 我一直以为我已经麻木到看淡生死,可事到临头我才知道原来我也会害怕死亡。 原来我从未走出那黑黝黝的深渊,只是有光从外面照了进来。 那光好亮,亮到我以为深渊早已被它埋葬,却在它离开时才发现原来我依旧站在边界。 只有一步之遥。 我知道这盘棋对所有人的意义,阿奇尔这个人和那傻逼天狐一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果真的放任他把那些人放出来,那主神和姐姐们费尽心力稳定下来的三千世界将遭受毁灭性的打击。 而这老逼登曾获奇遇,只有比他强的人自爆才能弄死他。而在所有比他强的人里面,只有我能无限复活。 捋清了这一关系,我突然明白了主神他们的意图。 ——在我自爆的时候把牠放出来,我自已代替牠躲进血脉里,让牠和阿奇尔同归于尽。 这听起来很简单,但真正做起来难度和危险性是无法估计的。 至少我没有那个自信可以骗过两个阴险毒辣的老阴比。 我又不是那专攻脑力劳动的人,用脑太多是会掉头发的。 但生命在于运动,作死在于尝试,我天天绷紧神经连觉都不敢好好睡,唯恐不小心说了句梦话暴露了布局。 于是我终于活成了自已最讨厌的人。 …… 墨染的出现是我没想到的。 看见她的那一刻我异常惊讶——说好送个奸细过来,怎么弄了个精灵王来陪我送死? 是的,我见过她,在两亿年前,我刚入空管局,她刚成为道具的那一年。 再听胤渊说这位暗恋我,还是近两亿年…… 震惊了家人们,何德何能,多惶恐啊我。 就一面,就见了一面,至于惦记我两亿年再顺便陪我送死吗?! 我不知应该如何面对这件事(属实是没经历),我选择了逃避,她不说我就当做不知道……但是不行啊,我总不能真带着她找死吧? 我死了或许还能活,那她呢? 人死如灯灭,我这盏油灯能重复点燃,她呢?她那小破灯是一次性的啊! 于是我和胤渊商量了一下,设了个局,本意是让她看清我桀骜不驯肆意妄为(纯纯神经病)的真面目,再让她知道我知道她的目的,我讨厌她,再把她赶走。 抛开那几个二货不谈,事情进行的还算顺利,她破碎的神情我看在眼里一切都在顺着我的计划进行…… 进行个屁! 妈的这家伙是什么毛病啊,非得找死是吗?!都踏马的这样了还不走,居然跑去融合血脉了?! 我他妈#@%&*****! 没法子,我只能再想个法子在事发当天把人支出去…… 灵魂碎片掰一下好疼的(இωஇ ) 好在,这两个老阴比都自信一切尽在掌握中,没在意我这个伪装起来的“小透明”,也没在意这些小插曲,甚至对“不经意间”促成这个结局的我赞赏有加。 我成功了。 我骗过了所有人,我操控人心制造了世界末日,我小心伪装引出了躲在阴影里的野心家。 他以为大局已定,牠以为手到擒来。 但牠们都消失了。 在我生日那天,我以死亡为火,亲手为自已点燃了一场名为自由的烟花。 牠们眼里的震惊怨恨我清晰可见,那是对我行动力最好的赞扬。 …… 我以为我是成功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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