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正义人士对医生进行了报复,将其个人乃至家庭的信息全部曝光,从此只要医生和他的家人被发现,就会被指指点点,甚至被扔死老鼠、泼脏水。 时间长了,医院也因此遭受牵连,被认为是藏污纳垢的罪魁祸首。 蜂拥而来的记者调查不知真假的往事,所有在职医生程度不一地遭受了歧视和冷暴力,为了仕途和各种原因,最终纷纷离职。 失去了人们信任和医生护士离职的医院自然无法继续开下,最终荒废。 按报道的最后时间推测,这起事件从发生到结束,最后到网上销声匿迹,只不到四个月。 死者的憎恶,无辜被牵扯进来的医生护士的不甘与怨念,形形色色叠加,形成了如今恐怖如鬼屋的废弃医院。 “理子?” 松尾理子瞥了夏油杰肩膀上的猴子,据说是为了实验除了会叫会嘲讽外有没有其他用途。 她在夏油杰面前晃了晃手机,将查到的事情精简的说了出来。 点开当事人生前最后的模样,总结:“里面的一级咒灵估计就是那个病人。” 图片是松尾理子精心挑选出来的,对一般人来说具有强烈的冲击性,但夏油杰却像是看惯了这些事情,沉思片刻后经验老道地说出了咒灵可能活动的地方和呈现的形态,最后朝她伸出手,眉眼至瞳孔尽是温柔:“走吧。” “一起,让她得到解脱。” “……” 松尾理子一时间没能控制好自己的表情。 夏油杰:“?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有。” “只是没想到,杰居然是这样的反应。” 还以为会像某个白毛似的更嚣张点,来句‘好丑,干掉它’什么的。 俗话说没有对比没有伤害,有五条悟这样的家伙在,松尾理子对夏油杰的好感理所当然的提高了。 毕竟如果是五条悟做她的搭档,那个混蛋说不定会为了看她尖叫破防,将咒灵丢她面前,笑嘻嘻喊着‘理子加油啊~’之类的话在一旁看戏。 她于是将手搭在夏油杰的肩膀上,严肃而陈恳地表达了歉意:“是我错怪你了,杰。” “?” 夏油杰迟疑说,“……没事?” “哟西,走走走!” * 医院里低级咒灵的数量出乎意料的多。 加之疾病中的压抑、痛苦积累产生的负面情绪强烈,肉眼望过去,全是三级以上身体扭曲恐怖的咒灵。 见多了咒灵长在人类厌恶、恐惧点上的扭曲躯体,眼睛和大脑渐渐的习惯起来,至少没有最初被吓到的感觉。 夏油杰召唤出咒灵,两只围绕在她身边,只留了一只在他附近。 松尾理子对于现在的自己是个弱者这点很有自知之明,并没有对成为了被保护的对象这点有什么不满。 相反的,此刻浮现在她脑海里的,是「天呐噜,乙(恐)女(怖)恋(生)爱(存)游戏里竟然会有这种‘我会挡在你面前保护你’情节」的谜之欢悦。 所以开局和五条悟相遇什么的,果然是开发游戏的人为了下调玩家心理防线设下的障碍吧。 真是用心良苦。 错怪你了,金主大人。 * 医院不大,一共两层。 现在两人所在的第一层咒灵几乎都聚集在走廊上,见到他俩后像恶狼看到小兔子似的扑了过来。 然后就被小兔子反过来被吃掉了。 实战练手的菜鸟松尾理子将咒具握在手上,暂时将攻略计划放在脑后,专心对付起被夏油杰给她练手的诅咒。 一层楼的咒灵全部被清空后,系统欢快的声音传出。 「叮!熟练度提高!获得技能:绝对专注(初级)」 松尾理子甩了甩刀具上的马赛克,在夏油杰的注视下没有点开菜单查看,而是用崇拜的眼神说着“杰超帅的!”之类的夸赞词。 “诶,诶?” 理子,原来是这种性格?夏油杰迟疑的回想。 松尾理子却没有给他留有思考的时间,用尽毕生词汇将夏油杰从术式到身体性格全全夸上了天,终于如愿以偿见到了那人脸上泛起的一丝红。 “理子……作为一个新人,也是很不错的,以后一定可以成为独当一面的咒术师。” 少女脸上是肉眼可见的兴奋与高兴。 如果背后有尾巴,说不定这时候都摇晃起来了吧。虽然很失礼,但夏油杰还是忍不住这样想。 深知过犹不及的危害,松尾理子见好就收,指尖往上,然后跟着点头应和的夏油杰一起走上了二楼——报道里核辐射病人接受治疗的位置。 * 二楼的走廊并没有咒灵。 但滔天的威压和恐惧感像是悬在喉间的剑,哪怕知道这只是一个游戏,却仍然连一点动弹的想法都生不出。 “按这种压力来看,应该是已经接近特级的一级咒灵。” 夏油杰似不经意走在松尾理子的前面,推开门前侧身笑道:“在这里使用反转术式的话引发麻烦的话,说不定会被狠狠教训一通吧?” 呜,这隐晦又体贴的动作。 是个适合恋爱的温柔的好男人啊。 松尾理子热泪盈眶握住他的手,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这是我一生的请求——杰,一定不要长成像悟一样的混蛋啊!” 原本紧张又带些粉色的氛围消退,夏油杰表情微妙:“……我明白了。” “砰——” 几乎是在夏油杰说出话来的下一瞬间,病房房门被一只手破开,木屑溅散。 夏油杰嗖的一下到她身旁,召唤出各种级别的咒灵,面色凝重望向那只咒灵。 如果只是一只一级咒灵,就在发现的片刻就会直接动手。 但偏偏,咒灵腋下,是一个皮肤上渐渐沾上黑斑的男孩。 “救……救……妹妹……” 男孩近乎无声向两人求助,泪水大颗大颗流下。 似乎知道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了,他用尽全力,嘶哑喊道:“拜托了,救救我的妹妹,她在房间里面——” “吼——” 咒灵忽然对着男孩张开嘴,速度很快。 刺激经神经末梢转化为神经冲动,传向中枢,时间仿佛放慢下来,咒灵的动作像是放慢了一百倍的电影,清晰之余又有些滑稽。 松尾理子大概知道了。 这是游戏给予她的选择时间。 从夏油杰身上传来的情绪剧烈到不需要集中精力也能理解其中的含义,松尾理子默念「金钱至上」。 咒灵的动作从迟缓到完全停滞。 时间也恢复如往常。 “杰——” 不用松尾理子多说,夏油杰也直接冲了过去,陪同的还有那只在他肩膀上的猴子。 一级咒灵嘶吼着化为黑泥似的球体,被夏油杰握在手里,而那个几乎被黑斑污染的男孩则是从空中跌落,被松尾理子抱住。 救下来了! 还没等松尾理子松了口气,她忽然很清晰的感觉到了。 ——来自房间里,像是将食物嚼碎吞咽的声音。
第007章 哭着倒下 松尾理子能够听到的声音,夏油杰自然也听见了。 他脸色一变,将没完全破碎的房门踢开。 然后就见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他肩膀上跳下来的猴子,此刻正啃着土拔鼠尖叫模样的二级咒灵。 见房门被踹开,他俩看过来的眼神,享受美味(?)的小猴子瞬间炸毛地跳开,将没了动静的咒灵扔到一边,一副‘我没有吃你听我解释’的表情。 夏油杰:“……” 松尾理子:“……” 这一刻两人的心情就像是过山车上到最高点后停在空中,下又不是,上又不行。 男孩所说的妹妹已经晕倒在角落,身上是和男孩一样的侵蚀黑斑。 松尾理子将两人搬到一块,观察了一下。 看起来很严重啊。 松尾理子于是看向已经将那二级咒灵收成球,跟她一块蹲地上,心情明显放松的夏油杰。 沉默半响:“夜蛾老师一般会怎样教训人?” 夏油杰想了想:“对硝子大多是口头教育,对悟一般实战教育。有正当理由倒是不用担心这些。” 松尾理子将手放在两个小孩身上,使用「反转术式」:“虽然没表现出来,但其实我还是挺怕死的。” “放心。”夏油杰三指夹起黑球,没有给出直接的安慰,只是像是陈述事实一样说,“我和悟,是最强的。” 噢,看起来很可靠的样子。 说起来。 咒灵化成的球,是个什么味道? 在夏油杰将黑球吞下去之前,松尾理子这么好奇的想。 * 夜蛾正道做好心理建设,接通了电话。 “对,神奈川……是,没有错,出现了大批涌来的咒灵……我知道了。” 夜蛾正道挂断了电话,身边的毛毡玩偶灵活地跳到他肩上,向前挥舞裹了拳套的拳头。 那么。 出发吧。 * 废弃医院二楼。 松尾理子此刻恨不得暴打一分钟前因为好奇感受了夏油杰情绪的自己。 “呕——” 很难用言语来形容松尾理子现在的感觉。 一定要说的话。 就像是前脚吃了精致美食,后脚人瞬移到堆积了几百年已经发酵腐烂完毕的垃圾堆里,大概率还尝了一口。 每一次呼吸都是对嗅觉极致的摧残。 生理性眼泪狂飙。 身为罪魁祸首的夏油杰表情像五味杂陈,痛苦和笑意并存。 最后看她掉眼泪珠子眼角通红的瞪他,痛苦的神色竟然消失了,脸上只剩‘抱歉憋不住笑’了的表情。 然后在她气得肝疼前收敛了大部分的笑意,诚恳说:“抱歉。我当时有想过这个问题,但你说感觉很轻微,不注意就什么都感受不到,我以为不会有事的。” …… 可恶! 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 松尾理子擦拭眼泪,指了指从废弃医院房门冲出来嗷嗷大叫的咒灵。 去吧,皮油杰—— 男人冲锋陷阵开始了干架之路,松尾理子则在缓过神后点开了菜单-攻略情况。 除了五条悟的头像外,攻略列表里终于出现了第二个人。 和五条悟的灰色不一样,夏油杰的头像是鲜活的彩色,点开来可以看到显示为45的好感度,重置礼物的按钮倒是改变了,成了点击查看。 按照金主给的公式,好感度在40-50之间,属于能够一起玩耍的比较不错的朋友。 而等好感度达到60时,将会产生质变,好感度条会自动变色,分为红心爱情,绿心友情,黄心亲情。 也不知道到达临界点的时候,会不会探出提示音,如果都要点击才能进行查看,关键时候还挺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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