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也随之看过来:“花兄说得没错。事情都已经定下来了,就算我们愁眉苦脸,也无济于事。倒不如痛快一些,能在这海上多开心几日,也算偷来的福气。” 他扬了扬那和胡子没区别的两根眉毛。 “前辈将我们困在海岛之上,不就是算准了这个日子。我们并非头顶大鸟,插翅难飞,便只好留在岛上。”楚留香将手往身后一背,仰头看着碧海蓝天,“倘若回去有什么难以接受,需要我们奋死抵抗的事情发生,起码我们也算是见识到了另一片广阔的天地。不亏。” 老刀把子藏在暗影里面的眼睛,有着欣赏。 这群年轻人,的确聪明,还足够豁达。 勿怪吴明想要留他们一命,即便是他也想要留这样的年轻人一条命。 这样,江湖才有可能有未来。 唳—— 好似响应他们所言一般,天上飞鸟振翅留下一句长啼,拖着白影离去。 四人相视,没有酒,便举着手,做了个酒杯倾倒的姿势,为彼此的心有灵犀与高山流水遇知音而放声大笑。 这不得不狂笑。 老刀把子都忍不住叫好,令人送来酒碗与两坛子酒,一起开怀畅饮。 叶蝉衣不喜欢喝酒,平时也不喝酒。 可视野开阔,海风拂来,胸中一股意气瞬间就高涨起来。 看来环境对人的影响,还真是庞大。 莫怪孟母要三迁。 她干得比谁都爽快。 有些辣口的酒,顺着口腔流进咽喉、肚子。 整个人瞬间暖烘烘。 “痛快!你们几个果真算得上是狂人!”老刀把子一连喝了三碗酒,就将酒碗一丢,摔进海里,快步回了舱房。 叶蝉衣两碗酒下肚,脸都红了一些。 她将嘴巴一抹,把看着老刀把子背影的视线,转而看向原东园:“老刀前辈这是怎么了?” 原东园慢慢悠悠喝着碗中酒:“大概是,怕自己再喝下去,会心软。” “那前辈就不怕心软?”叶蝉衣将眼尾高高挑起来,看着他。 原东园头也不抬,垂着眸子看碗中天幕:“小丫头不用试探我,我心里打定的主意,谁也撼不动。” “即便你知道,很难实现?” “百阻千险,不足以抵挡我的意志。” “好!”叶蝉衣一拍大腿,将自己的酒碗倒满,举起来,“我敬原老先生一碗酒!” 原东园这才缓缓抬眸,看着她:“你要为这个敬我?你又怎知,我的目的不是要将你杀了,祭奠我儿随云?” 叶蝉衣用手背擦走唇上水迹:“无妨,我只是敬重原老先生的精神意志,无所谓老先生的目的是什么。” 原东园将碗中酒仰头饮尽,丢碗入海,转身离开。 叶蝉衣笑倒在花满楼的腿上:“原老先生,你是不是也怕自己心软啦?” 原东园没理会她,不发一言,转身消失在船舱里。 上官金虹看着他们几个,将喝完的酒碗重重放在桌上:“我可不会心软,决斗的事情,照旧施行。” 叶蝉衣点头,捧起酒坛子给他倒酒,顺便……加了点儿特殊的料。 难得对方这么不警惕,不好好利用一下,都对不住她自己。 荆无命不喝酒,只在一旁冷眼看着。 叶蝉衣对他喊道:“放心,等我们酒醒了,肯定找你决一高下!” 荆无命不欲开口说话。 可…… 喉咙忽然之间就翻涌起来,胃部一阵急促收缩。 “呕——”他单手撑着桌子,往旁边吐出一口苦水。 叶蝉衣就坐旁边,听到声音的瞬间,赶紧往花满楼怀里钻:“朋友,晕船你就说一声,不要这样一声不吭就吐出来嘛,好吓人的嘞!” 花满楼红着耳根,将人接住。 他用手肘撞了撞隔壁的陆小凤,示意他挪个位置。 陆小凤会挪? 他当即假装醉了,靠上楚留香肩膀。 “楚兄……我好像有些醉了……” 楚留香也扶着脑袋,靠上陆小凤脑袋,扮演难兄难弟。 “陆兄啊……我好像也有些醉了……” 两个人的演技,一个比一个还要敷衍、漫不经心。 花满楼:“……” 演得不好,下次不要继续了。 温雅君子自然不至于因此让她坐回那有些脏污的位置,便只好站起身来,让少女坐到自己位置上。 ——不解风情。 陆小凤和楚留香睁开眼,扭头谴责那个站起来的人。 叶蝉衣倒是给力,刚坐下来就往后一靠,直接倒在君子小腿上。 花满楼这下,彻底不能动弹了。 他要是退开的话,叶蝉衣绝对会胆大到让自己砸甲板上。 为此。 他动都不敢动一下。 陆小凤和楚留香默默朝她竖起大拇指。 干得好。 叶蝉衣得意扬眉。 机智如她,那还用得着说。 世人的悲喜,并不相通。 他们这边产糖的产糖,磕糖的磕糖,可上官金虹只有满心的莫名。 来无名岛的路上,他们也是一路坐船,荆无命一路都没有晕船的迹象,现下怎么可能会晕船? 他鬼眼一般的铜铃大眼,锁定叶蝉衣:“你给无命下了毒?” “喂……”叶蝉衣瞪大眼睛,“荆无命从今早睡醒到现在,他吃过什么吗?或者吸过什么我们没吸过的熏香啊、粉末啊之类的东西吗?他上船到现在,连水都不喝,我怎么下毒?” 她添了一句实话:“就算我要下毒,也要毒上官帮主你啊!好歹上官帮主还和我们一起喝酒,有那么一丢丢的机会。” 荆无命终于想要开口说句话了。 嘴巴刚张开。 “呕——” 叶蝉衣看不过去了,让愣着的侍女赶紧去找个盆子,给荆无命接着。 吐了一阵,荆无命的脸变得苍白如纸。 “船上没有大夫吗?”她挽起衣袖,“要不要我们花花帮你诊一下脉?” 上官金虹对他们四人,一个都信不过。 “我自己来。” 他伸出手,给荆无命把了一下脉。 一盏茶功夫过去。 上官金虹的手,还按在荆无命手腕上。 叶蝉衣不怕死嘀咕一句:“江湖八卦报上的故事,其实是真的吧?” 这两个人,不会真有点儿首尾吧? 谁料。 上官金虹听到了这么一句嘀咕,不是怒斥她胡说八道,也不是用那双铜铃大眼盯着她,给她一点威胁,而是脱口而出六个字: “孩子不是我的!” 在场的五人:“啊哈?” 上官帮主,他……理智还在不在? 花满楼面向荆无命,温和、关切地开口:“荆少侠介意我诊一下脉吗?” 荆无命看了一眼上官金虹,见对方眼神都涣散了,似乎经历过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他的唇幅度很小地抿了一下,将手腕递出去。 温雅君子朝他安抚一点头,轻轻将三根手指搭上去。 半盏茶时间过去……一盏茶时间过去…… 花满楼收回自己的手,神色之间有些复杂,可陪着叶蝉衣经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温雅君子已经养成了就算一只母猪在他面前生下一个人来,他也不至于失态的本事。 但若是一个人生出一只小猪仔,就要另当别论了。 叶蝉衣心里对事实已经有所预设,可此时此刻还是免不了感到一丝丝紧张。 “怎么样?” 花满楼轻叹一声,说话的声音更加柔和了,像是怕吓着荆无命,又像是怕吓着别的什么人一样。 “荆少侠这几日多些休息,千万不要随便做什么大动作。” 陆小凤皱眉:“花兄,你到底诊断出什么结果了?” “荆少侠他……”温雅君子耳根一红,慢慢吐出两个字,“滑脉。” 那个“喜”字,他实在不忍心说出口。 哦,滑脉。 等等,滑……滑脉?!! “噗……”陆小凤一口酒喷出来。 那不就是喜脉的意思吗? 荆无命怀孕了?! 他有点不敢相信。 “我来看看。”其他脉搏他不一定能辨认,但是与寻常脉象大相径庭的滑脉,他还是能够辨别的。 陆小凤探过身去,给荆无命把脉。 荆无命本人已经深陷“我怀孕了”的回响之中,整个人都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样,什么反应都没有。 又是一盏茶的功夫过去。 陆小凤一屁股跌回自己的位置上,目瞪口呆,维持着手腕向前的动作。 他抬手把自己的下巴合上。 夭寿咯! 他的眼神,落到上官金虹身上,带着几丝探究,几丝谴责。 上官金虹:“……我说了孩子不是我的!!” 陆小凤点头。 他懂他懂,和一个男人乱来,还让对方怀上了自己的孩子,的确是一件十分难为情的事情。 下意识的否认,以及后续的逃避不想面对,都是会发生的现象。 但一而再的否认,的确显得太渣了! “上官帮主的意思,我们明白。”楚留香放下酒碗,轻叹一口气,“我们会保守秘密的。” 上官金虹:“……” 要不这群人,还是杀了吧。 目睹了整件事情的护卫和侍女:“……” 呜…… 他们不会小命不保吧?! 叶蝉衣朝侍女招手:“那个……找个有经验一些的侍女,照顾一下我们荆少侠。” 被点名的侍女,忙不迭跑了。 侍女跑掉后,关于“荆无命怀孕了,孩子他爹是上官金虹”的谣言,就传遍了整艘船。 老刀把子和原东园都听到风声。 前者怕上官金虹恼羞成怒,凶性大发,还特意前去找他,将他安抚住。 起码有和他旗鼓相当的人在,对方不会冲动行事。 人散了个干净,叶蝉衣抑制许久的笑意,终于……还是不能爆发。 ——船再大,也耐不住他们就在甲板上呆着,这一笑,靠边的舱房全都得听到声响。 她捂着嘴巴笑倒在花满楼肩膀上。 陆小凤回身,惊讶瞪大双眼,压低声音喊道:“这是你的手笔?” 叶蝉衣猛点头,想要压住笑意小声说话,但总是不成功,只好让小猫咪帮忙打印一张商品说明的纸张出来,抖开给他们看看—— 【商品:子母河河水 时效:三个月/滴,共六滴。 商品详情:来自神话系统友情提供的西梁女国子母河的河水,吃下这一滴河水,无论你是男人还是女人,无论你是单身还是有情人,都能在吞下去以后,短短享受一把怀孕的滋味。此乃增进夫妻感情,让大渣男闭上他那花花大口的好东西!保管你用了不吃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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