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按了一下,手指就收回了。 帕子被叠得方方正正,带着叶蝉衣腰腹捂了一早上的温度,以及衣物上的香气。 花满楼耳根微热,按在嘴角。 他擦完嘴巴,准备开口说点什么。 叶蝉衣却做出了要站起来,离开桌子的准备。 她斜并着的腿立起来,向前倾身时,似乎没站稳,晃了一下,手掌不经意压着他的大腿,借力起身,收拾桌上三两碗筷入托盘,端着进厨房。 她利落走开,手掌那轻轻一压,似乎只是不经意。 花满楼的腿却是已经僵硬得不能再僵硬。 手掌的柔软落在腿上的感觉,是那样清楚明晰。 好半晌,他才放过自己的长腿,动了动,站起来。 ——他得去干点活,冷静一下。 房间里。 叶蝉衣扑在床上,抱着小猫咪嗷嗷叫:“妈妈惹,他的大腿练得像是石头一样,绷紧起来的瞬间全部都是肌肉!” 她可不要太爱了!! 猫猫拒绝:“别乱叫妈。” “唔啊~”叶蝉衣对着猫脸就是一个啵唧,“统统牛批!学习资料是有用的诶!” 小猫咪害羞:“还好啦……” 叶蝉衣盯着床顶“营造不经意的肢体接触,一定要显得你毫不在意,一触即放,他才能回味悠长”的字样,嘿嘿地笑。 好了,这条完成。 接下来,就要执行第二条了。 叶蝉衣放下猫猫,正了正自己的发型和衣裳,随手拿了桌上的书籍,往外面走去。 她信手翻了一页,卷起来,装作看到此处的样子。 “花花,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你。” 花满楼站在露台上修剪花枝,闻言放下手中的花剪,转过身来。 “衣衣但说无妨。” 日光从他身侧洒落,将他脸上温润笑意映出一片朦朦金光。 叶蝉衣差点儿就看迷了眼。 她轻咳一声,将书递过去:“我看到这里,有一些不明白。” 花满楼将书籍接过,右手抚上去。 摸完,他默了。 “我明白衣衣的意思。”花满楼脸上浮现出一抹愧疚的眼神,“若是衣衣不介意,我让父亲母亲先上门商议定亲的事宜,至于成婚的时间,衣衣想什么时候,便什么时候。” 叶蝉衣懵了:“???” 什……什么?怎么就说到定亲去了? 她侧头去看花满楼手上的书,只见侧面两列字“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①” 第二条“制造一些小意外,让他帮你解决;给他也制造一些小意外,你帮他解决。(适合势均力敌的爱情,不适合菟丝花,菟丝花自觉跳走)”失败! 叶蝉衣恨恨打了个红色的大叉叉。 “还有最好一个办法了。”她语气沉重,“吃素吃肉,全靠你了。” 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床顶的纸条。 纸条最末尾的几个字,赫然是“只有这样,他才会忍不住主动出手,将‘以为’变成‘来真的’ ”。 黄昏至。 晚霞拖了一条长长的橘色尾巴,坠入山间。 暖光将百花楼笼罩。 花香里,两人靠在窗台的榻上吃着饭后水果,欣赏落日最后的余晖。 街道上已开始挂灯笼,与落日争辉。 花满楼闭上眼睛,缓和眼球的干涩,倾听人间烟火与自然草木收拢休憩的声音。 他的脸上带着很满足的笑容,仿佛看见了山河盛景,徐徐展开,万千生命,璀璨如阳。 叶蝉衣看着暖光里,那张连轮廓都温润无比的脸,膝行两步,俯身朝他靠过去。 感觉到人体温度和芬芳同时靠近的花满楼:“……” 他扶在膝盖上的手,收紧了一些。 皓白的手腕,朝他肩膀伸去。 “衣衣……”君子开口唤她名字。 叶蝉衣嘴里应着:“嗯?”手下动作不停,撑在花满楼背后固定的架子上。 温润君子瞬间被架子、窗台、叶蝉衣围困在一片小小的地方。 少女身上的馨香气,将他牢牢锁住。 鼻间,满是蓝莲花特制的清冷魅惑香气。 花满楼感觉到,那两片柔软的唇瓣,也在慢慢靠近,停在他面前两指的位置。 心,难以抑制地雷动,锣鼓喧天一般叫嚣。 他不由得摒住呼吸,唯恐呼出来的气,惊扰了对方动作。 温雅君子喉结不断滚动。 少女再靠近,温热的呼吸就在耳边,打在耳垂上。 “忘了说了。”叶蝉衣语气轻快,在他耳边说,“花花今天的晚饭做得很好,辛苦你了。” 红唇错开,少女两指一夹,将架子上的话本子捞过去,重新坐好。 花满楼:“……” 君子抿了下唇。 叶蝉衣瞥了他失落的表情一眼,嘴角两边无声翘起弯弯弧度,用书籍遮挡住自己眼里得意的光。 若是旁人,自是不知少女的自得。 可对面那人是花满楼。 即便心声失效,也能听出对方憋笑时乱起来的呼吸。 手中的书籍,忽地被人抽走。 花满楼叹了一口气:“衣衣可是在笑花满楼不解风情,像一块木头?” “难道你不是?”叶蝉衣瞪了他一眼。 她男朋友可真是千好万好,神仙都比不上,就是太过君子,和呆子也没什么区别! 哼!! “花满楼只是……怕自己情难自控,做出些无法挽回的事情来。”温雅君子放柔声音。 再是君子,也不过红尘凡人。 男人会有的妄念和不堪,他也有。 只是不知,他的克制反倒给心上人带来了不小的困扰。 ——这是他的错。 ——是他做得还不够好。 他微微垂头,表情很是愧疚,发带束着的发丝,随着一声轻轻的叹息,从他头顶滑落,仿佛落在了叶蝉衣心上,令她心里一软。 她伸手,将那滑落的发丝用手指勾起,从耳廓绕过,重新缠入发带中。 少女正坐起来,举起双手的动作,将带着体温的淡淡香气,全部都送到了花满楼鼻子底下。 那长了些薄茧的手指轻抚过他的耳尖,微热。 啪—— 书籍被往后一搁,重新回到了架子上。 花满楼一手扶着叶蝉衣的脑袋,一手撑着坐榻,往前倒去。 叶蝉衣只感觉眼中漫入一片密密花影,黄昏的光消失了大片,有身影带她沉入窗叶与花的影子里。 唇上温热柔软的触感传来。 叶蝉衣瞪大了眼:“!!” 妈妈,她终于盼到了! 男神主动了!! 她仰头追逐,一手缠住对方脖子,一手拉住对方衣襟。 就在此时…… 啪! 另一边窗户被撞开。 “大事不好!花……衣……你们……”陆小凤蹲在吃饭的桌子上,表情已完全失控,“哈哈,你们继续,我晚点儿再来。” 花满楼仓促翻身坐起,将叶蝉衣挡在身后。 叶蝉衣咬牙切齿,露出一双眼微笑看他:“你最好是有天大的事情。” 急切保命陆小凤喊道:“有人将青衣第一楼收缴而来赈灾的三百一十六箱珠宝全部盗了!我说完了,你们继续!” 他往窗外一扑,还用内力帮着关了窗。 叶蝉衣捏拳。 那盗贼死!定!了! ---- 作者有话要说: 【①出自南唐冯延巳《长命女·春日宴》
第74章 探望 叶蝉衣气了很久。 花满楼对着那红唇,安抚地啄了好几下,她才勉强接受现实。 两人整理了一下乱掉的衣裳,找到陆小凤。 陆小凤根本没走远,就在对面的酒家抛着花生米下酒。 见两人很快下来,他也不意外,只是暗暗可惜,可怜了他的花公子,好不容易才上嘴,才多久就没了肉味。 瞧这红润的嘴唇,肿都不肿。 叶蝉衣满脸怨念,坐下倒了一碗酒,喝了一口,被酸涩的口感弄得直皱眉。 算了,她不适合借酒消愁。 那碗酒,最终被不愿意浪费的花满楼喝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叶蝉衣直接开口问陆小凤。 陆小凤擦了擦自己唇上的酒迹,道:“船只走运河而下,刚到河间府,中途停下休息的时候,那些珠宝就被劫走了。而且劫持珠宝的人,十分大胆,就在船只停靠的地方等着。” 叶蝉衣先问人员:“押送珠宝的,都有哪些人?” 陆小凤道:“花家船队的人、皇上排下来的官兵以及捕头。” “有名单吗?”叶蝉衣问。 陆小凤就知道她会问这个事儿,当即从怀里掏出几张纸,递给她:“有,你看看。” 名单上的人,叶蝉衣当然不认识。 几张纸全部扫过,只扫到一个认识的人名——金九龄。 呵。 到底是谁下手,简直呼之欲出。 不过照理说,她对这名字的印象应该停留在“天下第一名捕”的称号上。因此,她的目光停顿一瞬,就挪开了,继续看完,再递给花满楼。 名单上的名字,花满楼倒是熟悉。 哪怕是朝廷派下的人,起码领队也是他所熟知的名字。 “吴侍卫和金捕头带队,竟也拦不住一个大盗?” 陆小凤深深叹了一口气:“没错,这大盗武功高强,行事嚣张,他不仅光天化日之下,直接在船只停靠的地方抢珠宝,还将随行的人,全部都刺成了瞎子。” “什么?”花满楼失声喊道。 君子本身并不是天生的瞎子,只是因为一场意外,才成了双目不能视物的盲人。 他明白,看过万紫千红的凡世,再适应一片黑暗的日子,会有多么痛苦、煎熬和难耐。 那些他曾经受过的苦难,他并不希望还有人去承受。 更何况是这么多人! “瞎子?”叶蝉衣冷笑道,“那大盗不会是‘绣花大盗’吧?” 陆小凤一拍大腿:“我就知道衣衣姑娘一定有消息!” “我没有。”叶蝉衣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要一刀嘎了那不是人的玩意儿。 她必须要好!好!招!待!他! 让他感受一下冰雪消融后的热情才行!! 陆小凤懵了:“那你怎么肯定,这就是绣花大盗?” “大盗是不少,人家老楚还是盗中之帅呢。”叶蝉衣捏着无辜的杯子,指甲泛白,咬牙切齿,“可会把人弄成瞎子的大盗,也就这么一个。” 陆小凤心道,绣花大盗也就这一个月犯下大大小小数十桩案子才出名的,没想到衣衣姑娘足不出户,就能知道江湖上发生的这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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