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滚了一会儿外边的天色就暗了下来, 显然是傍晚, 我挪到浴室去洗澡, 出来时甚尔正在沙发上看报纸,悠闲得有点像是退休后的老大爷。 “晚餐想吃什么?”老大爷把报纸放到一边, 问道。 “想吃咖喱……有没有尼泊尔菜?” 他在手机上操作了几下,抬头:“仙台市里有, 我预定一小时后的位置?” 我比了个Ok的手势, 迅速换了衣服跟他出门。天气有些闷热, 还有点低气压, 看手机的天气预报显示后半夜会下雨。 大脑还昏昏沉沉的, 充斥着睡前的游戏剧情, 还有甚尔那一句“我也是被谁诅咒过的”。 这句话几乎将我和「我」绑定起来, 我一直觉得我只是偶然玩到这些游戏,只是曾经有个女孩恰好和我同名同替身同长相,或者我的替身可以在过去创造另一个临时的我……可综合各种已知线索, 特别是1999年时过于完整、不可能是空降然后由什么世界意识自动生成的身份背景,排除所有的干扰项和不可能,无论怎么想,她都只会是我。 那些「游戏」其实并非是游戏, 而是我的替身试图唤醒我遗忘的记忆的方式。 既然工藤新一没有因APTX4869而死, 那我说不定也碰巧活了下来,并非变成小孩, 而是维持着十八岁时的容貌, 十二年都没有变化, 就像是……贝尔摩德一样。 真的细思恐极啊喂。 这也就意味着我的记忆出了大问题,更重要的是,那时的火场里确实出现了女性遗骸。 ……慢慢调查确认吧。 如果实在有需要,那就用替身作弊来倒放记忆,只是一想到这个选项,我就本能的抗拒,自己也说不清楚理由,也许和那些记忆被遗忘有什么关系。 出电梯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立刻问向身旁的男人:“说起来,甚尔你跟我来日本,惠怎么办?” 对自己儿子毫不负责的黑发男人无辜耸肩:“寄放在你哥哥那里。” 回想起那个乖巧可爱的黑发小男孩,我忍不住啧了一声:“再怎么说他也是你的儿子啊,现在能依靠的不是只有你吗?”说着我仰起头无奈地望着他,“虽然我对BOSS、哥哥的教育水平很放心,但是以惠的年龄,还是跟家人一起生活会比较好吧。” 甚尔却似笑非笑地反问:“你不知道吗,当初为了避免这边的麻烦,我直接把那小子登记在了你哥哥名下。” ……这我还确实不知道,谁也没主动告诉过我。 “直接要回来不就行了,你那边不方便的话转到我名下也可以,手续又不麻烦。反正那孩子上小学前都是我一个人在照顾,你不仅从没出现过,甚至没跟我说过一声你辛苦了。” 最后这句像极了抱怨,但我其实没那个意思,我没想对甚尔的生活方式做评价,只是稍作关心,本着对照顾过的小孩负责的原则提个建议而已,如果他对我说什么客套话,我反倒会觉得他哪里不对劲。 而在我说完、并确认甚尔没有不高兴之后,才注意到迎面走来的七海和灰原。 两个人像是刚从外边吃饭回来,七海推了推眼镜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灰原的脸上却写满了惊讶,对我挥了下手又迅速放下,表情逐渐从尴尬变成苦恼又变成委屈。 我觉得有点奇怪,还是如常地打了声招呼:“你们好——” 结果被灰原飞快地打断:“夏油前辈已经没有机会了吗?!” “啊?”他要什么机会? “不、没什么,那个、对了,我和七海明天就会回去了,应该不会再有麻烦的家伙来打扰芙拉格拉小姐了。” 我愣了一下:“这么快?” 七海点了下头,语气听不出情绪:“因为这次五条先生是认真的。” 跟他们分别后,我思考了很久也没特别明白刚才的对话内容,最终选择向身旁曾属于咒术界的男人求教:“七海说的认真是指什么?放个大招把所有想杀我的人都吓跑吗?” 此刻我们正坐在杜王町前往仙台市中心的电车上,车里空荡荡的,这一节车厢只有我们两个乘客。 “应该是杀掉了吧。”甚尔回答,“把下令杀你的老东西杀掉一两个,余下的就知道他是认真的,不敢再说话了。” 他的态度相当轻蔑,却显然不是对五条悟,而是对那些“老东西”,大概是五条悟口中麻烦的老家伙们,也就是咒术界的某些高层。 “……不至于吧?” “也不是第一次了。”他扭头望向窗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扯了扯嘴角,“那个六眼小鬼疯起来、啧。” 疯起来怎么样?你倒是说完啊,是那种六亲不认极度理性的疯,还是情感尚存压在道德底线的疯,或者直接?剥夺理智变成眼里只有破坏的兽……兽这个设定好像有点涩,我的脑海中浮现了一只蓝眼睛的白色布偶,逮到谁挠谁,但只要拎起他后颈的皮毛,他就会眼睛湿漉漉却凶狠地望着我,爪子想要扒拉我的手却怎样都够不到…… 我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努力挥散脑补出的五条悟软萌哼唧的撒娇表情,却好像被甚尔误会成了别的意思,黑发男人笑了一声,手按在了我的头顶。 “别忘了他是为了谁才这么干的。” 呜!感觉更可爱了……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掩饰似的低头翻起手机。之前向米斯达讨要的酒厂资料已经发了过来,内容精简得像是被阿帕基筛选过一样,我没从里面找到什么有用信息,只好先放在一边。 “嗯……我在想,该不会他上一次发疯也是因为我?” “嗯哼。” 我大惊失色:“不会吧?我就随便那么一说,喂,甚尔你说清楚!” “那是我刚去意大利时发生的事,只是从认识的家伙那里听说而已——该下车了。” 我匆忙起身跟着甚尔下车,好像有什么重要信息从我的眼前溜走,我反应了一下,却很快被餐厅的香气和丰富的菜单夺去了注意力,将那点线索抛在了脑后。 而在点完单之后,我的注意力移到了对面的男人身上,他正低着头看手机,嘴边噙着带些嘲讽意味的笑,似乎完全对我的目光免疫。 我以前好像从没有认真观察过甚尔——也许是因为大多数时候我们都并排坐,而现在是少有的面对面,也可能是我现在的心境变得不太一样,对他的亲近感比之前提升了一个档。 如果他此刻会在这里,不是因为老板给的太多,而是加上了“被我诅咒”的前提…… 脸颊有些发烫。 甚尔的外形真的很有魅力,外在风格又欲又野,简直是行走的富婆诱捕器,那胸、那腰、那腿、嘶—— 我移开视线,脑中已然开始重映早上才看到过的、堪称完美的胸肌和腹肌。 这直接导致我的晚餐吃得有些心不在焉。 甚尔应该是注意到这一点,才会在回程等电车时买了冰激凌给我,这应该是用行动表达安抚,他可能以为我还在想五条悟相关的事,这让我有一点心虚。 ……真的只有一点点心虚。 “甚尔是完全不喝酒的类型吗?”我啃着甜筒的脆边,随口问道,“因为新陈代谢超级快,拥有完全的酒精抗性,所以不喜欢?” 前一班车刚走,站台上空荡荡的只有我们两个人。 甚尔应了一声:“差不多吧。” “那样的话,你不想思考的时候是不是只能睡觉?唔,你的睡眠是不是很轻?就是稍有一点响动就会醒、甚至能够在睡眠中感受到杀气那种?抱歉啊,我一直都没想到这点,之前是不是经常打扰你?以后我尽量安静一点,话说那样会有用吗,怎么办比较好……” 他的手又放在了我的头顶,轻易打断了我还未说完的话。 “你在不安什么?” “诶?”我眨了眨眼睛,片刻后才扁着嘴慢吞吞地解释道,“……只是很难接受自己竟然会是失忆的设定,而且我明明只有十八岁,出生年份应该是十八年前的1993年。” 话音刚落,我就看见甚尔摇了下头,像是在否定我的话。 “看样子你确实没有发现。”他说,语气普通地像是在问我今晚的餐点怎么样,似乎完全不觉得听见这句话的我会有什么过激反应,“你每次计算过去发生某件事时自己的年龄,都是以现在是十八岁倒推回去,一次也没有按照生日来计算。” 我本能地想要反驳,但张开嘴却发现无法举出任何相反的例子,他说的没错,我确实习惯于此,习惯于……认定自己现在是十八岁。 下一秒我却被甚尔一把按进怀里,他的手臂从后侧揽住我的大腿,让我半坐在他的手臂上,整个人的重心都扑在他的肩上,我看着他从嘴里扯出那只我曾见过的巨丑的咒灵,接着又从咒灵嘴里取出一根三节棍。 他的表情明明还是悠闲的,气势却突然变了。 我双手扶着他的肩膀扭头去看,才注意到不知何时悄然出现在我身后的咒灵。 “一级?说不定有特级的程度……”他自语着,目光在远处的黑暗中停留了一瞬,很快把注意力放回面前像是在期待地流着口水的咒灵身上,眼睛危险地眯起,“这种表情是在祈求什么?死亡吗?” 我屏住了呼吸。 这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甚尔战斗——也不能说是战斗,实力差距太悬殊,他轻盈灵活地闪过攻击,抓住机会将三节棍穿透咒灵的身体,总用时不超过五秒,怀中甚至还抱有一个碍事的我。 那短暂的一幕就像是游戏或动画里的场景,虚幻不真实。 站台的灯光在我眼中留下残影,我隐约看见远处好像有个人影,却因为只是一瞬并没有看清。 咒灵被祓除,残骸在我们身前缓缓消散,甚尔单手甩去三节棍上沾到的血,重新将它塞回咒灵嘴里,又把咒灵整个吞了下去,才若无其事地转过头继续对我说话。 “你不是什么还也没想起来吗?”他的声音懒洋洋的,完全不像是刚经历过一场战斗,“就当成别人的经历来看也行……吓到了?” 我忙摇了摇头,也没在意还被他搂在怀里,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额头撞在他的脑袋上有点痛,但我只顾闪着星星眼猛夸他:“没有没有!甚尔你好强啊!还有就是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嗯?” “刚才对咒灵说的话!可不可以也对我说一次!用特别凶特别凶的那种语气!” “……你是M吗?” “你愿意说的话,做一次M未尝不可!” 胸腔的声音带动了不断涌上脸颊的热度,我的手臂微微颤抖着,不止是因为看到甚尔战斗的姿态,还因为有一种微妙的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就配合地调整了语气,不太凶但是相当性感深沉,给我的感觉很像虚夜宫版的蓝染:“——露出这种表情是在祈求什么?”一顿,“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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